「嗨!」抱石子猛的加力,手中長劍上藍光大盛,招招搶攻,大有拚命之勢。
靈竹子猝不及防之下連連後退,不過他不但不著急,反而心中暗喜。抱石子看來已是強弩之末了,否則,斷然不會擺出這麼一副拚命的架勢。
「嗖!」抱石子氣勢沖天的長劍陡然脫手而出,直奔靈竹子中宮而去。
靈竹子哪裡想到抱石子會連手中長劍都不要了,大為意外之下閃躲也沒有平時那麼靈動,匆忙閃避之下還是讓劍鋒劃傷了手臂,飆出一團血花。抱石子長劍脫手之後,腳下踩著玄奇的步伐,宛如有縮地成寸之能,陡然到了靈竹子身旁。
「哧!」抱石子右手並作劍指,驟然噴吐出長約數寸的藍色鋒刃,猛地向靈竹子咽喉劃去。
靈竹子與抱石子相鬥數次,卻從來沒有見他施展過這樣的招數。他只覺得亡魂直冒,一股強烈的死亡氣息襲遍全身各處。
「嗨!」靈竹子揮動手中長劍,向抱石子胸口處插去,想要將其逼退。
不過抱石子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眼中露出決然之色,身體微微一偏,任由對方的長劍插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右手鋒刃毫不遲疑地抹向對方咽喉。
靈竹子看到對方眼中決然之色的時候就覺得不好,他趕忙鬆開手裡的長劍,急速後退。抱石子手中氣劍擦著他的脖頸而過,冷氣割得皮膚生疼。
靈竹子感覺,以前和抱石子所有的比鬥加起來,也沒有這一次凶險。以前宗門的幾位長老說起霧隱宗之人,都深為忌憚,他還不以為然,不過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若是抱石子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進行偷襲,恐怕有八成的幾率能將他擊殺當場。
不過靈竹子雖然心中驚恐,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在躲過了抱石子危險異常的攻擊之後,他立刻揮掌拍向對方胸口。這一掌他已經運起了全力,企圖一掌將抱石子擊斃當場。
不過靈竹子忘記了,抱石子可是要和他拚命的,只見抱石子手中的藍色氣劍再次閃現,也向對方胸口插去,絲毫不顧對方威猛絕倫的一掌。
靈竹子感覺自己這一掌縱然能夠打中抱石子,要了對方的性命,恐怕也躲不開抱石子的氣劍。他如何肯與對方同歸於盡,只能撤掌後退,躲避抱石子的氣劍。
「汰!」抱石子雙眼大睜,一下子拔下插在自己肩胛骨上的長劍,橫掃而過,欲將靈竹子攔腰截斷。
靈竹子再退一步,躲開這一劍,不過他也被逼到了牆根上。抱石子雙手持劍,往前踏了一步,將全身十二分的力氣全都使出來,猛地向對方小腹扎去。
靈竹子背靠院牆,依然無法後退,不過他也不慌亂,腳下如老樹盤根,上身往右一閃,同時出左掌,拍打抱石子的右胸。抱石子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縷微笑,他絲毫不顧對方拍向自己胸口的一掌,劍尖往下一垂,猛地插進了靈竹子的大腿之中。
「砰!」與此同時,抱石子也被靈竹子勢大力沉的打飛出去。
「用槍!」抱石子被打飛出去之後,竭力大喊一聲,接著噴出一口鮮血。
周昕這一次早有準備,她始終舉槍準備著,想要幫抱石子,只是抱石子和靈竹子動作太快,再加上兩人糾纏在一起,這才沒有下手的機會。現在抱石子和靈竹子分開,而且靈竹子腿部受傷,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砰!」周昕瞄準靈竹子眉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雖然左腿受傷,但是靈竹子畢竟是化勁期武者,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右腿猛地一蹬,身體橫移三尺,周昕這一槍頓時落空。不過周昕的槍裡可不僅僅只有一顆子彈,她接著瞄準靈竹子的要害,連續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槍聲連續不斷,靈竹子又竭盡全力地躲開了兩顆子彈之後,最終還是被後面幾發子彈擊中了身體,他抬手指著周昕,眼中露出憤恨的目光,想要說什麼,可是又說不出來,最終吐出幾口鮮血,倒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殺死靈竹子之後,周昕連忙跑到抱石子面前,想要把他扶起來。不過抱石子卻擺了擺手,用虛弱的聲音說道:「去,把清揚扶過來。」
周昕不敢怠慢,連忙過去把受了嚴重內傷的傅清揚扶到抱石子面前。
「道長,還是讓周昕扶你到房間裡,好好養傷才是。」傅清揚看到抱石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再看看他氣若游絲的模樣,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清揚,你一直想拜我為師,我都沒有答應,就是怕連累你,不過今天,我答應了,如果你還想拜我為師的話,就跪下磕三個響頭,然後喊我一聲師尊。」抱石子盡量擠出一縷笑容,可是這笑容看起來卻有些淒慘。
「師尊!」傅清揚跪倒在地,給抱石子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昕兒已經給我磕過頭了,也可以喊我師尊。」抱石子又扭頭看向周昕,不過可能因為說話的緣故,又接連咳出幾口鮮血。
「師尊,師尊,您先不要說了,養好了身體還要教我們武功呢。」周昕也在傅清揚旁邊跪下來,眼中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我的傷勢自己清楚,已經治不好了,可謂命在旦夕。」抱石子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彷彿在積攢力氣。
「不會的,不會的。」周昕抓著抱石子的手,連連搖頭。
「我時間不長了,你們聽我說。」抱石子努力擺擺手。
傅清揚和周昕這一次沒有多說,只是抓著抱石子的手掌。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刻,縱然傅清揚也已經像周昕一樣,淚流滿面。他和抱石子之間的感情要比周昕深得多,心中自然也更加痛楚。
「我宗名為霧隱宗,傳承於先秦,祖師乃是著名的刺客荊軻。祖師行刺秦王失敗身亡,本門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幾近消亡,被迫歸隱起來,休養生息。後來,本門曾經出過幾位驚采絕艷的掌門,盛極一時。當時,意外的得到了一件寶貝,那時候本宗極為強大,自然沒人敢打我們的主意。可是後來,本宗因為是刺客宗門的緣故,被幾大宗門聯合剿殺,雖然最終保住了傳承,卻也由盛轉衰,再也不復當年的輝煌了。而且因為懷璧其罪,始終遭到其他知情大宗門的追殺,直至現在。」抱石子說著說著,長歎一聲,再次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抱石子睜開眼睛,對周昕說道:「我屋裡石床的床頭上有個石鈕,你轉動石鈕,可是打開床上機關,裡面有個錦盒,你去拿來。」
周昕點了點頭,不大會兒,從屋裡拿出來一個極為精緻的錦盒。抱石子顫顫巍巍的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個古樸的戒指,戴在傅清揚手上。
「從今日起,你既是本宗掌門,此戒指為掌門信物,萬萬不可丟失。」抱石子對傅清揚說道。
「掌門?」傅清揚有些驚愕。
「我是上一任掌門,你是我的弟子,理應接任掌門之位。」抱石子使勁握了握傅清揚的手掌,臉色有點蒼白。
「是,師尊。」傅清揚連忙答應下來。
「這錦盒之中有三本秘籍,其中搬瀾功乃是本派鎮派秘典,由掌門修煉,不可傳於他人。歸元功可傳給普通弟子,昕兒也可修煉。還有一本秘籍為本宗秘技,其中記載了諸多劍法掌法,例如劍法殘陽易水劍,掌法藏虛掌,秋風落葉掌等等。其中殘陽易水劍只能掌門才能修煉,其餘可以傳於普通弟子。」抱石子說著,用有些顫抖的手指著錦盒說道。
「師尊,我知道了。」傅清揚連連點頭,淚水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這件玉雕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偶然得到的寶物,乃是真龍九子之一的囚牛,我研究了幾十年,始終不得其秘,只能希望你能有機緣找出其中的秘密了。」抱石子手臂顫抖著把錦盒裡的一件玉雕交到傅清揚手裡。
「師尊,您休息一會兒吧,我都知道了。」傅清揚感受到抱石子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不忍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霧隱宗上一次宗門被襲,門人弟子大多罹難,逃出者不過幾人而已,且相互之間失去了聯絡,我為了小心起見,從來沒有與之聯絡過。將來你可以嘗試著聯絡眾人,聯絡方式是還有,靈竹子乃是凌虛觀的長老,極有權勢。這一次死在這裡,必定會有人報復。在你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務必小心謹慎,蟄伏隱忍。」抱石子眼中光芒漸斂。
「為師對你們沒有要求,好好活活下去。」抱石子說到這裡,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再也沒有了聲息。
「師尊,師尊」傅清揚和周昕見抱石子氣絕身亡,頓時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