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項叔,七哥,你們來了,快裡面請。」花姐連忙把三人往裡屋讓。
「阿花,你這是又收到什麼好東西了,一下子把我們三人全都請過來?」那個被花姐稱之為劉叔的老頭笑著問道。
「劉叔,我還真是收到了一件好東西,呆會兒,保管讓您大飽眼福。」花姐神秘地說道。
「我還真得看看是什麼寶貝,瞧把你高興的。」七哥笑著說道。
花姐把劉叔、項叔和七哥三人讓進裡面,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三人面前的桌子上。看到花姐的動作,劉叔、項叔和七哥三人心裡都有點驚訝,他們給花姐看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方如此慎重還是頭一回。
「鈞瓷?」花姐打開盒子,那件鈞窯玫瑰紫釉梅瓶頓時呈現在劉叔、項叔和七哥三人面前,三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接著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也怪不得三人會如此驚訝,鈞瓷的存世量本就很少,而品相完好的官鈞精品更是鳳毛麟角,這年頭,能找到這麼一個瓶子,那可真是走了大運了。
「怎麼樣,我的這件鈞瓷還入得了三位法眼吧!」花姐得意洋洋地問道。
「嗯,不錯,不錯,難得這鈞窯玫瑰紫釉梅瓶竟然保存的這麼完好。你們看,這瓶小口,圓唇,短頸,肩以下漸斂,圈足。蓋為覆杯形,蓋沿及蓋內壁下半部無釉。灰白色胎。通體施玫瑰紫釉,釉層棕眼較多,釉垂流現象明顯。足根及底部無釉,蓋、瓶無釉處均為醬褐色。」被喚作劉叔的老人把梅瓶拿在手中把玩片刻,連連讚歎。
「說得好,此梅瓶確屬官鈞無疑,通體玫瑰紫釉直入胎骨,猶如片片彩霞,爽心悅目,頗具詩情畫意。鈞瓷本就極難燒製,能夠燒出如此效果並且如此完整的保存下來,殊為不易。」項叔也被眼前的梅瓶征服了,露出了深深的陶醉感。的確,任何一位喜歡瓷器的人看到這樣的精品,都會愛不釋手,為瓷瓶的美不勝收所打動。
花姐看到劉叔和項叔都肯定了此梅瓶,頓時大喜。她原本心中還有些忐忑,現在卻安心了。要知道,劉叔和項叔都是古玩行的老人,眼力極好,他們看準的東西幾乎不會出什麼差錯。
花姐瞥了一眼七哥,笑著說道:「七哥,您對古玩的行情最為瞭解,幫我估估價,看看這件鈞窯梅瓶能拍多少錢?」
「鈞瓷的傳世量很少,保存完好的官鈞精品市場行情非常不錯,而你這一件是玫瑰紫釉梅瓶,傳世極為罕見,放到拍賣會上肯定能夠拍出極高的價格。依我看,底價可以定為四千萬,我想拍到五千萬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若是運氣好,遇到喜歡鈞瓷的行家,六七千萬都有可能。」七哥自己有一家小型的拍賣行,因此對各種瓷器的市場行情非常清楚。
「真的?」花姐大喜過望,雖然為了買下這件瓷器,將自己的家底兒都掏空了,但是此刻她一點都不後悔,而且覺得這便宜賺大了。
「阿花,看來你要請客了。」項叔開玩笑道。
「那是,那是,改天我就好好的擺上一桌,我們大家在一起樂呵樂呵。」花姐眉開眼笑地點頭答應下來。
劉叔等人又在花姐這裡閒聊了一會兒,就各自離開了,花姐興奮異常,甚至一晚上都沒睡著覺,這些都暫且不提。這一晚,還有一個人興奮的沒有睡著覺,這個人就是潘家園的另一位古玩商喬三爺。
幾乎常在這裡廝混的人都知道,在潘家園舊貨市場,有一對冤家對頭,那就是花姐和喬三爺。說起兩人的恩怨,要說到一件瓷器,當時,花姐和喬三爺共同看重了一件瓷器,因為當時喬三爺手頭不寬裕,所以沒能搶過花姐,那瓷器被花姐買走了。
本來,這件事兒就算是畫上了句號,拍賣場上價高者得,既然出不起價,喬三爺也沒什麼可怨恨的。可是一天,花姐卻主動找上門來,說自己的古玩店舖急需用錢,想要將那件瓷器賣給喬三爺。當時,喬三爺手中正好有一筆錢,而且他對那件瓷器非常喜歡,也就高興的答應下來。誰知,花姐在其中搞了鬼,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隻與真品完全相同的高仿,賣給了喬三爺,而她自己則把真品藏了起來。
因為那件高仿水平極高,縱然喬三爺眼力還不錯,當時也沒能看出花姐給他的是贗品。等到後來發現那是件贗品,上門找花姐理論的時候,花姐滿口否認,並且還將喬三爺給羞辱了一頓。喬三爺是又氣又恨,從此,他和花姐兩人變得勢同水火,成了冤家對頭。
喬三爺之所以興奮的睡不著覺,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有了復仇的機會。次日,天剛剛亮,喬三爺就起了個大早,做好了準備,手裡拿著手機彷彿等待著什麼。不一會兒,手機滴滴響了兩聲。喬三爺看了一下短信,只有兩個字,「行動」,他大為興奮,立刻讓自己的夥計通知潘家園各古玩商舖的老闆,還有在這一行比較有名望的幾個專家,然後他自己也動身,趕往花姐的古玩店。
周昕今天特別興奮,由自己一手導演的好戲就要收尾了,自然興奮異常。她和傅清揚開車來到潘家園,傅清揚因為和花姐曾經見過,所以為了避免讓花姐認出來,穿了一件風衣,戴著帽子,而且還戴著一副墨鏡。這樣一打扮,就是熟人見了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來,花姐只不過當初見過他一面,應該認不出來才對。
兩人來到花姐的古玩店,花姐不在大堂,店裡只有兩名店員,一男一女,正招呼著店裡的幾個客人。周昕進來之後,直接對其中的一個店員說道:「你們老闆呢?」
「我們老闆在樓上,有什麼需要直接和我說吧,我們店裡的東西質量有保證,而且貨真價實,一定會讓您滿意的。」那店員微笑著對周昕說道。
「我要和你們老闆做筆大生意,你做不了主,去,讓你們老闆親自來。」周昕不屑的瞥了那店員一眼,一臉傲氣的說道。
「那您稍等。」花姐招聘的店員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儘管周昕的態度不怎麼好,但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就上樓去請花姐了。
過了不大會兒,花姐從樓下走下來。傅清揚看了這女人一眼,立刻認出,這就是當日賣給他汝窯天青釉碗的女人。
「兩位,請問你們有什麼大生意和我談?」花姐讓傅清揚和周昕在大堂一側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吩咐店員給兩人上茶。
在古玩行混了這麼多年,花姐還是有些眼光的,從傅清揚和周昕的打扮上就看出兩人身家不菲。再說了,門外停著的可是一輛法拉利跑車,這些她在樓上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
「老闆,是這樣,我爺爺很喜歡瓷器,他老人家近期要過生日,我和我先生商量要送給他一件精品瓷器,可是找了好幾家古玩店,也找不到讓我滿意的東西。如果你的店裡有什麼精品,例如元青花,成化斗彩,雍正胭脂水或者宋代五大名窯的東西,儘管拿出來,錢沒有問題。說實話,現在錢對我們來講已經僅僅只是一個數字了,我們不介意出天價來買一件好東西。」周昕優雅的翹著玉腿,擺出一副我不差錢的大款形象。
花姐在一邊聽的目瞪口呆,元青花、成化斗彩、雍正胭脂水或者宋代五大名窯的精品,哪一個名字說出來都會讓一個古玩行的人悠然神往,每一個名字所代表的都是瓷器中的神品。周昕竟然一口氣把這些名字全說出來,可見其眼光之高,已經到了極致,怪不得在其他古玩店買不到這樣的瓷器。
要是幾天前,花姐聽到周昕這麼說,恐怕立刻就會讓周昕從哪來,回哪去。不過收到那件鈞瓷之後,她卻不著急了,看這女人的派頭,出手必然非常大方,若是她出價高,將那件玫瑰紫釉梅瓶賣給她或許是一種比送到拍賣會上更好的選擇。
「兩位,請問你們打算出什麼價錢?」花姐試探著問道。
「這麼和你說吧,只要你的東西好,一億以內都是可以商量的。」周昕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名牌包包裡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片,在花姐眼前晃了晃。
花姐心中一震,一億這個數字實在太有誘惑性了,雖然人家未必肯給那件鈞窯玫瑰紫釉梅瓶出價一億,但是看對方的態度,想來六七千萬還是有可能。想到自己能夠大撈一筆,花姐心中就異常的興奮。
「怎麼,老闆的古玩店裡有我想要的東西?」周昕看到花姐的臉色,試探著問道。
「不瞞二位,我的店裡的確剛剛收了一件好東西,本來是想拿到拍賣會上去拍的,但是現在既然兩位有興趣,倒也可以拿給你們看看,若是價錢合適的話,賣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花姐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她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完全可以待價而沽。因為她覺得,在這潘家園舊貨市場上,能夠拿得出周昕所說的幾樣東西的人也就是她花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