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答應你的條件。」傅清揚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自己並不吃虧,籌建藝術品公司之後,他和柳梅恐怕有一大堆事兒要忙,根本顧不上雕刻廠,所以,由童光遠管著也不錯。否則,若是雇個廠長,恐怕都要送給人家一成的股份。
「多些傅先生。」童光遠見傅清揚答應下來,臉上露出喜色。
華遠藝術品雕刻廠現在雖然不景氣,但是童光遠畢竟經營了好些年,無論對廠子,還是對廠子裡的人,都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不是能夠輕易放棄的。現在,重新入股傅清揚籌建的公司可以說是他的一個機會,既能夠贏利,又能保留雕刻廠。
「我們去雕刻廠看看如何?」傅清揚現在最想瞭解的就是雕刻廠師傅的技藝到底能夠達到怎樣的程度。
「那好,我帶路。」童光遠點了點頭。
童光遠帶著傅清揚在雕刻廠裡轉了一圈。對這裡的廠房還有設備,傅清揚都是很滿意的。轉了一圈之後,童光遠又把傅清揚帶到了庫房,庫房裡有長長的兩排貨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雕件,有大的,有小的。
「沒有精緻一些的雕件嗎?」傅清揚看到這些貨架上的雕件,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有,老師傅雕刻的精緻雕件都在小庫房。」童光遠見傅清揚看不上大庫房的東西,把他帶到一個精緻的小庫房裡。
這個小庫房顯然是精心裝修過的,采光很好,裡面的貨架也不像剛才大庫房那麼不講究。小庫房裡的貨架做的很精緻,形狀並不拘泥於方方正正的形式,反而有圓形的,有扇形的,還有其他的一些造型。在這些精緻的貨架上,放置了一些精緻的雕件,大多都是小雕件。
傅清揚拿了一件,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暗暗點頭。這裡的雕件明顯比大庫房的要好得多了,不但使用的石材質量更好,雕工也極為精湛。一眼望去,雕件造型各異,或人物,或動物花鳥,或自然景觀,俱都栩栩如生。總之,傅清揚對這裡的雕件還是滿意的。
「不知使用靈瞳觀察會有什麼效果?」傅清揚心念一動,開啟靈瞳觀察眼前的雕像。
一層淡淡的橙色寶光浮現在絕大多數雕件上,偶爾有些大的雕件橙色要深上許多。看到寶光顏色,傅清揚對這些雕件的價值也就有了大體的瞭解。絕大多數的雕件的價值應該在一千多塊,少數大雕件能值五千塊左右。
「童老闆,一個雕刻師傅想要完成這麼一個雕件需要花費多長時間?」傅清揚指著貨架上的一個小雕件問道。
「想要雕出這麼精細的小雕件並不容易,沒有十天半月是很難完成的。就像這個佛像,能做到寶冠,裙帶,配飾均生動飄逸,宛如真物非常困難,而且在雕刻、打磨和拋光的過程中很容易造成損壞,若是使用優質石材,風險很大。」童光遠有些憂慮地回答道。
傅清揚算是知道為什麼童光遠的廠子不賺錢了。這麼一個小小的雕件就要花費十天半月的時間,卻只能賣上一千多塊錢,拋去師傅的工錢和各種費用,他不賠錢那才怪了。
童光遠好像看出了傅清揚的想法,笑著說道:「其實,這種精緻的小雕件是賠錢的,能夠賺錢的還是一些粗糙的雕件,也就是大庫房中的那些。說起來,這些小雕件我也沒打算賣,是用來撐門面的。」
「這些小雕件的雕工雖然很不錯,但是石材太差了,終究還是少了幾分細膩瑩潤的感覺,以致於不是那麼光彩奪目。不過以後可以讓這些老師傅專門使用南田石來雕刻,雕每一個雕件的時間也可以放得更長一些,力求完美。如此一來,我們在出售一些普通的雕件的同時,就可以推出一款南田精品,想來必定能夠收到追捧。」傅清揚對南田石很自信,他相信只要運作的好,必定能讓南田石一炮打響。
「傅先生說的不錯,如果使用南田石那樣的石材雕出精緻生動的雕件,恐怕一件就能賣上幾萬甚至十幾萬,完全沒有必要為時間煩惱。」童光遠想到南田石,也是信心百倍。
「我們現在去見見那些老師傅,我想瞭解一下他們對南田石的看法。」傅清揚覺得自己和童光遠畢竟都是外行,縱然能夠看出南田石是好石頭,但是畢竟沒有雕刻師傅瞭解的透徹。
「現在這個時間雕工師傅們應該都在,我帶你去。」童光遠帶著傅清揚來到後院的廠房裡。
此時,放滿了各種石材的廠房裡有些忙亂,幾個老師傅在用心雕刻,周圍有些學徒在仔細觀看。還有些普通的師傅在擺弄著一些大的擺件,相比於老師傅雕出的東西,這些大擺件就顯得有些粗枝大葉了。
「馮師傅,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傅先生,想和您聊聊。」童光遠帶著傅清揚來到一個正在雕刻的老頭身旁,一團和氣地介紹。
「先等會!」那馮師傅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的一個小雕件上,連看都沒看傅清揚一眼。
見到眼前的老頭如此狂傲,柳梅頓時有些不爽。在她看來,傅清揚馬上就要成為這雕刻廠的主人了,這老頭應該恭恭敬敬地站起來行禮才對。
「沒事兒,我們等會就是。」傅清揚看到柳梅杏眼一瞪,就要發作,連忙擺手制止了她。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那馮師傅這才放下手中的雕件,走到傅清揚面前。
「馮師傅,您雕刻的時候可夠專心的。」傅清揚笑了笑,他對馮老頭對雕刻的態度還是非常欣賞的。
「傅先生想要和我聊點什麼,我手上還有活沒完成呢!」馮老頭面無表情,很平淡的看了傅清揚一眼。
「馮師傅,傅先生可是專門來向您討教的,您老就不要板著臉了。」童光遠見馮老頭這幅臭脾氣,還真怕傅清揚生氣。要是以前也無所謂,可是很快傅清揚就是雕刻廠的老闆了,這時候得罪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馮老頭就是這脾氣,看不慣可以走。」馮老頭絲毫不給面子。
童光遠不禁面露苦笑,有些尷尬地看了傅清揚一眼。見傅清揚一直表現的風輕雲淡,並沒有生氣,這才暗暗的鬆了口氣。這個馮老頭名叫馮一舟,算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華遠藝術品雕刻廠,馮一舟的手藝絕對是最好的,不過脾氣也是最臭的。不過長期相處下來,童光遠卻知道,馮老頭是外冷內熱之人,在他為錢發愁的時候,經常主動把家裡的錢拿來給他應急。
「馮師傅,我這裡有塊石頭,想讓您看看。」傅清揚見馮老頭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倒像是一個老小孩,自然不會和對方計較。再說了,在傅清揚心裡,凡是有些本事的人,心中總是存了幾分傲氣的,馮老頭這種態度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什麼石頭?不妨拿出來看看。」馮老頭聽到石頭兩個字,不由得有了幾分興趣。
「就是這塊。」柳梅從包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南田石,遞給馮老頭。
「咦!」馮老頭本來還有點不太在意,但是當他看到那一小塊南田石的時候,卻有點移不開眼睛了。只見他把只有半個拳頭大的石頭翻來覆去的看,嘴裡連連稱讚。
「這塊石頭有點像壽山田黃,但是品質卻要差一些,不過也算是難得的佳品了。只是我卻看不出這塊石頭的來歷,不知傅先生能不能賜教啊?」馮一舟這一次說話倒是頗為客氣,很顯然,他是看在這塊石頭的面子上。
「這種石頭出自桃園縣的一座山,叫南山,所以我稱這種石頭為南田石。」傅清揚也不隱瞞石頭的來歷,反正他現在也已經把南山承包下來,並且獲得了南山二十年的開採權,別人縱然知道了南田石的產地,也無法和他搶生意。
「這麼說來,南山上有很多這樣的石頭了?」馮一舟眼睛閃閃發光,火熱一片,就彷彿看到了大寶藏一樣。
「南山多山泉,溪流,南田石就產自這些水流的河床上,或者是水流附近,數量不少。當然了,品質最好的南田石還是從河床上開採出來的,數量較少。」傅清揚在南山的採石場也開採很長時間了,對開採出來的南田石的情況他有所瞭解。
「童光遠,你趕快準備準備,我們去一趟桃園縣南山。」馮一舟一聽南田石數量不少,頓時來了興致,忙不迭地催促著童光遠。
「馮師傅,我想你不用跑這一趟了。」傅清揚攔住興匆匆的馮一舟。
「為什麼?難道南山是你家的,我們不能去不成?」馮一舟眼睛一瞪。
「說南山是我家的也不假,因為我已經承包下來了,二十年之內,只有我一個人有開採的權利。」傅清揚有些得意地看著馮一舟,那眼神彷彿是在告訴他不要再打南田石的如意算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