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眾人相不相信,沈先生回來後竟然也非常贊同收林襲月作義女,沈府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儀式,林襲月的身份便板上釘釘。
從表面上看來,林襲月到是很高興的接受了這安排,非常親切的喚著沈先生夫婦作爹娘,沈家三兄弟也成她名副其實的兄長。在舉行儀式當天,雪真暗裡觀察了幾兄弟的反映,到沈沐霖臉色越陰沉許多,偶爾不注意與他一上對視,竟讓人覺著抵不過他陰冷的目光。
不過讓雪真想不到的確是林襲月名正言順之後,第一件事竟是挨個的向她們三個妯娌道欠,恐是礙於公公婆婆的顏面,妯娌三人到是面上都不再計較什麼,而楊氏表現得卻更突出了,竟然親密的喚著人家妹妹長妹妹短,別人不知道的到還以為楊氏與林襲月感情有多真似的。
不過猜也猜得出,楊氏怎麼不高興,她如今是在丈夫與婆婆面前都落不到好,而這個林襲月卻也會因身份限止,再不能與她男人弄出什麼夭蛾子,兩相對比起來,她楊氏再慘豈不也比林襲月強很多不是。
後院的涼亭裡,這以前是沈府空著的閒散院子,如今是安排著蕭雨秋入住,連著逛了幾天的沈府園子,恐也是煩了,於是蕭雨秋便邀著沈府的女眷們到院子裡喝茶閒聊,顧雪晴與顧雪真這陪伴的任務總算能夠與人分擔一點,人多自然話就多,話多自然事非也多了起來。
涼亭裡,蕭雨秋當然是坐於主位,其下便是大姨娘與小姨娘陪同,沈夫人因常吃齋念佛,很少參於這種聚會,雪真想起婆婆的說法,她如今是真不想沾惹事非,可每年到二房這些人,難免的就要上火鬧心。
雪真也清楚,婆婆上火的是她大姐顧雪晴的事,她迎回來的那兩個ji子在楊氏鬧騰過後,便被二娘給送了出去,送了ji子出府沈沐風到沒什麼意見,卻是顧雪晴非要再把人給接回來聽,下人們都在傳大少奶奶如今可厲害了,竟然也敢與掌家的二娘爭理說事。
雪真是搖了搖頭,實是想不出大姐兩fu妻到底是在折騰什麼,盯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如今也有四個月大了,腹部越明顯的凸顯出來,時常都能見到她撫著肚子一個陣兒的出神,雪真是注意很多次,卻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思著什麼。
見顧雪晴朝她看過來,雪真立即勾起一抹微笑轉開了頭,似乎這個大姐越來越不想別人參於她的事,很多時候都會有有意無意的與她保持著距離,就像此刻的坐位吧,二娘與小娘一人一邊坐於蕭雨秋跟前,雪真挨著大姨娘而坐,前面正好空了個位,可大姐來時直接就坐於小姨娘身邊去,當時雪真就看出來二娘也是意外加惱氣的,似乎這府裡的平和也就在表面上而已啊!
「民婦,見過晉王妃。」
「民女,見過晉王妃。」
蕭雨秋立即道:「三少奶奶,林小姐來得可晚了些呀,快些入座吧!」蕭雨秋喚眾女人閒聚,除了閒聊也就一起做做刺繡。她也是早年進宮,雖然蕭府也是作紡織生意的,但對刺繡技藝卻生澀得很,如今剛懷了孩子,自然的便想著為腹中骨肉張羅幾件衣衫子,巧的是顧雪晴也懷著孩子,這一來之後的閒聚裡到都以針線刺繡學習為主了。
楊氏笑顏如花是很親密的牽著林襲月一起坐於顧雪真身旁。雪真蹙死了眉,這二人剛坐下來,還很謙恭的互相讓著坐,最終還是楊氏挨著雪真,林襲月便坐於楊氏身旁。雪真只覺這二人好得意外又透著危險,她與婆婆也一個心思,僅著自個兒男人最重要的,才不想再沾惹什麼事事非非的,於是把自個兒的椅子往二娘身邊暗挪了挪。
可她本就生在事非中,怎能不染塵埃不是!
林襲月看著雪真手上之物道:「三嫂這手藝可真巧呀,這就是小孩兒的衫子是麼?」說起來,她便先一手拿過雪真正繡著的衣衫子,拿在手裡是好一陣的稱讚,「呀,這手藝可真巧呀,不愧是顧府的大家小姐,這麼點小東西三嫂都能繡出這麼複雜的花樣,襲月更是望塵莫及了啦!」
她不是男人,可不可以別這麼嗲!
雪真面上微微含笑,針線還捏在她手裡,這樣扯著中間還隔著個楊氏,自然是不方便的,於是便伸手要拿回小衫子,卻被林襲月一手抓過她手裡的針線,聽她笑道:「二嫂,你可不可以親手教教襲月呀,這麼些天我自個兒繡得可是一塌糊塗,都被娘說過好多次,真是羞愧死襲月了。」
不知道怎麼的,聽林襲月喚婆婆娘,怎麼就這麼扎耳!好死不死,為什麼她給婆婆收成義女,如今到是與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煩的是林襲月還越來越「拈人」。
心裡雖煩她,可面上卻仍得為府中「寧靜」而保持應有的溫和,「這是最簡單的針法刺繡,一般人幾天時間也就會了,不過你從小拿的是筆桿子,與我們這些拿針線的自然是不同的,若是真學不會那也別太難為自己,以後有什麼要繡的東西交給府裡繡娘便成呀。」
雪真笑著拿過小衫子和針線,明顯的拒絕她的提議,不意外的楊氏勾起嘴角笑得好不狡猾。林襲月順手也就遞給了雪真,幹幹的笑應著,「那到是,這些針呀線呀,這些日子可看得我眼暈,到是早不想學了的,可是娘那關太不好過,若可以的話,二嫂到娘那裡為襲月說說情好不?」
她這聲音到有點撒驕的意味,雪真只覺背脊生麻,胡亂的點了頭,便專注在手上針線,實不想與她再套什麼近乎,可怪了的這些天她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挨過來」,真是煩死人了!
楊氏橫眼林襲月,「看得仔細嗎,不如咱倆換個座?」雪真細指如飛,針法嫻熟而jing練,林襲月似正意猶未盡的正看得出神,聽楊氏這麼說,她一勾笑花道:「不用啦,我也就看看而已,二婦手藝太好又繡得飛快,哪學得到什麼呀,還是與三嫂學著清楚一點不是!」
楊氏暗瞪了林襲月一眼,又轉眼顧雪真,在她一絲未停息的手上重重厲了眼,這才恢復了笑顏與林襲月應付起來。
「哎……昨天你教我的是什麼來著,這會又弄不來了,三嫂快幫我看看呀……」
自始至終蕭雨秋都專心的向大姨娘請教怎麼做小孩衣衫子,她撫著腹上的神情沖滿了母性的光輝,給人感覺到是比原來那清雨般的人兒熱乎了不少。大姨娘為她解說著,還手把手的教起來,小姨娘也專注在自人兒手上,她以前到也不會刺繡的,於是便向顧雪晴學著,幾日下來到突見成效,當然與顧雪晴之間也越親密許多。
這些人裡到就林襲月學了這麼久,卻是連針線都理不清的,雪真可以從她眼中看得出,她是明顯瞧不起她們這些拿針線的女人,故而雪真自不會像楊氏那般傻得還教起人,不過楊氏果真傻還是聰明,這還得兩說呀,這不又來了。
楊氏手中慢騰騰一針一針的繡著,邊低聲道:「妹妹既然學不會,就別學了吧,教你這麼些時間了,還如此生笨,唉……三嫂長這麼大到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笨的女人,以後還真得嫁個富貴人家,就像你二嫂所說的,得府裡養得起數十個繡娘的才行,不然丈夫孩子連著你自個兒的穿戴都得成問題喲!」
女人就應該有個女人樣,果真拿了筆桿子還真當自己與眾不同不成!
「呵……三嫂你才別cao我的心了,有沈府這麼大的靠山在這兒,襲月怎麼會愁找不到好婆家呀,就算真沒遇到一個合意的,不是還有幾個哥哥嫂嫂照應著嗎,呵呵……」
楊氏也笑道:「那到也是,恐是再沒有像妹妹這麼好命的人,雖然從小沒娘教導,如今又沒了父親,不過呀碰上咱沈府這麼善良人家,可真是你的福氣,放心吧妹妹,這幾日我與你三哥都商量著,看咱書院裡有沒合適的給你物色一個。」
林襲月眼光飛轉,笑著接道:「那襲月可得謝謝三哥三嫂這麼好心為襲月著想,只是妹妹早就想好了,要為過逝的父親守孝三年,我個人的事等以後孝滿再勞三bsp;「喲,咱沈府可真是撿到寶了,竟得了你這麼個孝順的小姐,不過呀,三嫂還是替你擔心的……」楊氏頓了下,惡毒的盯著林襲月佼好的面孔,「哎……二嫂呀,林小姐也快雙十了吧,若是再等個三年,這可得多大了啊?」
這麼問來,不僅雪真望向二人,即使是亭裡其他人也看向林襲月,就十七八的姑娘家都不好嫁了,更何況得等到二十幾歲……楊氏繼續道:「妹妹雖然孝心可佳,但若這麼耽誤下去,可只得給人做填房了喲,嘖嘖,真是不值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