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顧雪嬌急步趕上顧雪真,這裡已到顧雪真出閣前的院裡。
「你還好嗎,二姐?」
顧雪真直覺要回好,可抬眼卻看著小妹眸子裡透著再真誠不過的問候,當真只是問她是否還好。
「怎麼了雪嬌,你看二姐有什麼不好?」她柔了聲,眼裡聚了真誠。雪真走前,雪嬌走後兩人步到院裡的小石桌前坐著。
顧雪嬌突然道:「二姐,對不起。」眼睛竟然紅了,顧雪真詫異,「什麼對不起?」卻越是不明白她所為何事。
「沒什麼,就是想這樣跟你說來著,呵呵……」幹幹的笑,眼裡透著欠意,平了心,再道:「沐陽哥怎麼樣?還好吧?」
「還好,就是昏著一直沒醒……」
兩姐妹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良辰悄聲下去為二人備了茶,再回一時竟看到顧雪晴也帶著丫頭來了。
「小妹你怎麼也在這裡?」她先問道,良辰行了禮,便服侍著人也入坐。但顧雪嬌卻一聲也不回,連理都沒理人,她坐下,她則立即拔了身起來,只對顧雪真道:「二姐,若妹妹有什麼事,可不可以到沈府裡來找你呢?」
顧雪真看著她,眼睛閃了閃,「當然可以呀。」這個小妹從小愛捉弄她,但明白她是最直接的性子,在顧雪真心裡是喜歡她的,只是卻從來沒法和這個小辣椒親近得了,自是很意外這回回來她竟先與自己親近起來,卻再不是以往的捉弄神色。
顧雪晴捏了捏拳頭,一口悶了茶水,卻不小心被燙了下,直呼呼的換涼的。顧雪嬌也沒看她一眼,最後離去時,突然轉頭笑瞇了眼對雪真道:「二姐,我打算好了,他……我會主動爭取,這就告訴爹爹去。」
姐姐們的事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卻都不能說什麼,因為她們必竟還是姐妹,但是對於自己的歸屬,她誓要自己爭取,等不到喜歡的人提親,那麼她就給他提親。
顧雪真瞇著眼點頭,心裡欣慰而羨慕,最終只能換一得一聲歎息,深深的,長長的……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迷,」顧雪晴嘴裡好了點,問出的聲音卻透著絲酸氣。
「大姐,來找我有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顧雪真可沒心思跟她姐妹情深。顧雪晴滯了下臉,一下染上哀傷,對人道:「二妹,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我的,但是大姐非常肯定的告訴你,會入錯洞fang,真的是意外,不要再怪我的好嗎?」
「我哪裡有怪你,想得太多。」淡淡一笑,怪麼,是有過,只是更不想再看到她。
拉起她的手,雪晴再道,很真誠,「雪真,其實大姐心裡也不好過,沐陽和我……」眼裡紅了紅,傷道:「你也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那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可是如今我卻成了他大嫂,曾有一度大姐是連死的心都有的。」空出一隻手拭了眼角的淚水。
「出了這事,從此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對你和他,實在太不公平,不管怎麼說,沐陽心裡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呀二妹,大姐對不起你,嗚嗚……」
說真的雪真快吐了,大姐這到是在懺悔,還是在炫耀!
「大姐你的欠意妹妹接下了,只是相公的心思,我想只要雪真一心對他,終有一日會忘掉大姐昔日的倩影,所以你也不要哭得這麼傷心,這麼自責了。」
顧雪晴止了下哭章,拿帕子的手擋住了臉上的惡毒。
泣著聲再道:「妹妹你真的原諒了大姐嗎,你的一生卻是斷送在大姐手裡,將來沐陽有什麼就剩你一人的話,大姐誓,我所生的子女都認你做親娘,你若願意更可以認個孩子養著防老……」
顧雪真只覺火冒三丈,可臉上卻帶著笑虛著,就連良辰都快抑制不住心裡的憤怒,這是在咒二姑爺歸天不成,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惡劣了。
「大姐,我知道你做事前,一切都為妹妹我計劃好了,不過我在想世事之變,又豈是你我能夠揣測得了的,想大姐為我的事都哭成淚人兒了,應該欠意的是妹妹才對,借此雪真真心誠意的接受你的愧疚,呃…不知道這麼形容對不對……」
良辰笑著眼插一句,「小姐這好像應該叫羞愧吧。」低著眼,才不管顧雪晴是否瞪掉眼珠。
顧雪真呵呵一笑,「是麼,良辰你真厲害,我都不知道,」笑瞇了眼看著臉臭得可以的人,道:「那麼大姐也莫要再哭了,別人看到還以為是妹妹在欺負你了……不過大姐是最瞭解我的人,自然清楚雪真是最溫和的性子,卻只有人欺了我,還不敢讓長輩們知曉,一切都由著自個兒擔著,又哪會欺負別的什麼人不是……人家看到大姐為那事如此傷痛,相比我來說,二妹就顯得太沒心沒肺,才出了事故就呵呵直笑,到是讓人以為那入錯洞fang,還是我有意所為,就不知我又圖的什麼呢?」
不過顧雪晴圖什麼,她是再明白不過,但是得了好,卻還要來賣乖打壓著人,實再太可惡了點,顧雪真冷著臉,再沒意思跟人虛耗著,顧雪晴臉如何甘她何事!只對良辰道:「扶我回房,真累。」
顧雪晴扭著帕子狠狠的瞪著她後背,為什麼你出了什麼事,大家都會覺得你可憐,人人都似對不起你,要護著你的心思顯而易見,如今就連小妹倒向你,果真是手段狠劣的人。
而錯嫁一事,對於顧雪晴來說,又何償不是一個頭兩個大,光是面對捌扭不願意親近她的沈沐風,她都快沒耐性了,應該高傲不可一世的人是她才對,憑她的身份配給庶出的沈沐風,應該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卻偏偏現實中都倒過來了,顧雪晴再狠狠的捶了下石桌,厲聲對紅dou道:「把紅葉給我叫來,我有事要問她。」
顧雪真下午都懶在老夫人院裡,說說笑笑老夫人顯得心情不錯,離去時顧雪真要了阿啞,老夫人很乾脆的允了人。在入夜前顧氏姐妹起程回夫家,沈沐霖騎馬伴隨左右,如來時般沉默不語,路過集市的時候,突然聽他吁了聲,頓住了馬,身後兩頂轎子都停了下來。
「紅dou,什麼事,怎麼不走了?」顧雪晴立即問道,口氣很不好,這正是來往人多的市集,別人早把顧家兩姐妹當猴看,好不難堪。
「三少爺……三少爺追著一個女子去了……」
顧雪真只聽到紅dou這麼說,以及大姐難堪的斥責聲音。
「良辰怎麼回事?」
卻是紅葉接聲道:「小姐,那姑娘是林小姐,婢子在小姐大婚時見過她,聽說林小姐父親在地震時過逝了,正是熱孝期間,她本是要來探望二少爺的,可是被姨夫人擋了下來,婢子還聽說,夫人原來挺喜歡她的,幫著她料理了林先生喪事,等熱孝一過就要把人認做乾女兒勒!」
沒意外的,紅葉聲音透著絲羨慕,確實如林襲月的身份,能做顧府主母義女,也算是三生修來的福氣,而且林先生亡故,為父守孝明正言順,也用不著一個月之內把自己嫁出去。
片刻後沈沐霖就回來,兩座被人們圍在當中的轎子再起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