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同沈府的三位夫人談談聊聊,原來是聞「萬佛寺」游厲的老主持回了山寺,久聞這老主持是化外高人,對看面相與風水十拿九准,為此近來山寺才有這麼多人上山燒香許願,大多都是朝著這老主持而來,這不是皇宮就要採選秀女進宮,自是家有名額的女兒人家,誰不是擠著讓人看看前途如何。
沈家三位夫人同赴山寺,一是沈沐陽大婚在即,沈夫人為其求福求願,二是沈家大少爺沈沐風九月赴京大考,久有才子之稱,當然是寄望榜中有名,高中狀元為祖增光。三位夫人直是陪著老夫人用過午膳才離開,而臨走時沈夫人拉著雪晴,得了老夫人的允諾,兩婆媳要到房裡說說知心的話。
「奶奶,嬌嬌也想跟大姐,你就答應了我好不好?」顧雪嬌是早等不得離開,若不是顧二夫人下了嚴令,不然她怎麼會這麼乖乖的安靜不動,早就跑去找趣樂子了。
顧雪晴當然幫著說好話,這個妹妹的性子她還不知道,沈夫人也說,「老夫人放心,我可把這兩丫頭當親生女兒待,保證這滑頭規矩的呆在我房裡,定不會出去亂晃的。」
老夫人抵不過顧雪嬌的纏功,便允了人,幾人一拜離開,房裡就剩下被人似遺忘的顧雪真。
「雪真啊,若是悶了也陪奶奶出去走走?」
顧雪真小臉溫和,走到她身後為人捏起肩,「早看您打幾次喝欠,這般累了,怎麼還出去散步,不如雪真陪著奶奶睡會午覺吧。」
老夫人一笑,「那好啊,知道你性子靜,只是這會回府更沉靜了點,唉……」有股子無奈冒出來,歎了口兩祖孫都明白不過的氣,也是,待下來更好,可莫要再與人扯不清了。
沈夫人帶著顧家兩姐妹進了她們住的院子,三人笑笑鬧,到是親近得很。與之對面的兩們姨夫人坐於窗前,小桌上擺著清茶,屋裡兩個丫頭恭敬的為兩人打著扇子。
白氏笑著轉回眼,道:「可看著了,大姐得了顧家大丫頭,可喜若撿了寶貝般開心勒!哎……也是,這霧城裡可難再有顧府這種家大業大,富貴榮華的大世家,我到也想不通,那散懶的敗家子兒,怎麼就這般好的福氣,得了這麼個有勢力的妻府。」
吳氏抿口茶,笑著眼,一點沒作聲。
白氏看她一眼,眼上一動,「我也就算了,沒個子示,在沈府裡繼續做個閒人到也沒差,到是姐姐你可得好生想著以後,顧雪晴進府,你的當家之位怕也要岌岌可危呀。」
「就憑她?還嫩了點兒。」吳氏沉眉到,語中隨意,可面色卻變了。
「可惜了姐姐這般能幹的人,卻只能屈於妾室之位,兩個媳婦也不爭氣,沐風的正室常年倒於病榻,不說幫你打理著府中事,怕是連男人也服侍不了吧,只可惜沐風這般好男兒,竟遇了這麼個妻子,而沐霖呢,哎……你那侄女進門後,到是出了個子,卻老爺子氣得不輕,竟是個傻兒,也不知道作了什麼孽喲……」
王氏一凌眼,「你不說話可沒人拿你做啞巴,若真覺我二房靠不住了,大可去大房貼臉子,莫要拿這些煩事來惱我的心。」
「哎呀,姐姐你這是誤會妹妹了,這不也是為你抱不平的麼,其實呀,只要沐風秋試高中中元,姐姐的好日子可還有後頭了,不過呢,若是有個如顧府這般雄厚的妻府,到是兩全齊美了。」
這到是王氏一直的心病,特別是沈沐陽要娶第一富族顧氏大小姐為妻後,為沈沐風的事更為上心,只是……「沐風那房的雖久病,可還拖在那裡,又有哪家富家小姐願意過來做妾室呢?」
「這到沒什麼在意,妹妹看你那大媳婦兒怕是過不了這個年頭,要說難,自是再找個與顧府相符的世家更不易了點……」白氏突然一叫「呀,姐姐……」,像是想到什麼,「你說若是沐風也娶了顧府女兒,同等家世的妻府,你若細心教導,那顧雪晴再能幹怕也奪不了這府中大權,兩媳相爭,又是大姐最屬意的顧府女兒,這樣一來是不是得把大姐給活活氣死呀,呵呵……」
王氏立即斥她,「你長沒腦子,顧府就三個小姐,一個嫁於沐陽,一個要進宮,那小的也就十三,你以為顧二夫人會同意,想都不要想。」雖這麼說,但王氏到思起此事來,可惜了,若顧家二小姐不是進宮,她到有辦法讓這事就這麼成了。
顧雪真看老夫人睡著了,便輕起了身子走出房,清兒立即迎了過來,「二小姐,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在別莊裡躺了數日骨頭都軟了,不累不想睡。」她輕輕的道。
清兒道:「小姐,要婢子陪你走走麼?」良辰是要陪同顧雪真進宮,二夫人把人留於府中專門訓練宮中注意事項,這時日到也快得很,再有五日就是進宮的日子,二小姐這一去,怕是要好幾年才能回府了。
「不用了,你還是陪著祖奶奶吧,」顧雪真靜靜的說,臉上帶著笑,很輕,「看奶奶那麼寶貝生辰時送的荷包,所以想到寺中偏院再去採點香花,幾日功夫到也能為她多做幾個……」聲音透著傷感。
看清兒眼上著意,顧雪真輕輕一笑,有絲清憐,「放心,那院子就在我們住的隔避,這時正午日頭大,不會有人過去。」說完便起步離了去,清兒只覺她越來清靜的緊,人影看著有些飄飄的好不真實。
卻不想種滿各色花卉的園子裡早有了一人,顧雪真看人一眼,是個姑娘,也是來采話的,便也不作意,俯身下來選其她需要的花卉,這園子裡都是種著有藥材功效的花草,所以外面的人都稱這是福花。
「哎……」那個姑娘突然喚了聲,顧雪真抬頭,聽她道:「你就是那顧家的二小姐是不?」她跳著腳朝這邊過來,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汗珠,俊秀得很,活力十足。
沒等顧雪真出聲,她又道:「我聽沐陽說起過你,百聞不如一見呀!」顧雪真立即消了笑顏,一靜道:「姑娘找我何事?」
「沒事,就是想看看讓沐陽最為厭惡的女子,是何等到模樣,呵呵……」她嬌嬌得笑,神情有絲鄙夷,一點也不隱蔽著人。
顧雪真低了頭,臉上清清,一抬臉淡淡的道:「看了,可否讓一下,雪真就要離開。」那女子擋著不動,一蹙眉,「你好不禮貌,怎得不問我姓名呢?」
顧雪真朝側走,不理人。
「哎……我叫林襲月,還有話跟你講,先不要走。」她一把拉了人,顧雪真臉上一冷,「放手。」沒轉頭,林襲月臉上生怒,「好生想和你相交,幹嘛拒人千里之外!」
「襲月……你採夠了沒?」這時兩人前面,院口處是沈沐風尋人過來,一看是顧雪真,立即有禮道:「顧二小姐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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