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先拍了二夫人的手,「讓一切都過去吧!」二夫人眼花,一切都在無言中,老夫人卻更看不明白,二老爺立即道:「娘,就依了她這一次吧,咱們都信任一次雪真,她是一個自主的孩子,我想這個決定絕不是一時衝動而出的,」他看向雪真,與二夫人一起拉了人起來,雪真和著眼,淚兒花花,「雪真謝謝伯父和伯母。」
再對顧老夫人哀求,「奶奶,讓雪真任性一次好不!」顧老夫人看他們這麼肯定,她還能說什麼,但心裡仍有著疑,只是一時mo不准而已。
顧雪真喜了顏,這是一次真正的從心裡笑出來,她又對二夫人再道:「伯母,雪真身子不好,離進宮又只有一個月時間,禮儀規矩都未學過,所以想再救伯母能否把雪真安到郊外的別莊去修養,再『靜心』學習宮禮儀。」
二夫人花著眼,「好好,伯母答應您。」她明白,這孩子是要斷了瀟雨笙最後的心思,難為啊……
隔日凌晨,天際剛露出第一縷曙光,顧雪真便整裝出了,二夫人特地為她調了所有僕子跟著,服侍她當然是良辰,本是要多讓帶兩個,但被雪真拒絕。因還有兩名宮裡的嬤嬤跟隨,所以做粗使的小丫頭和婆子有數十幾個,再加上做廚房的僕子們,一共起程有四輛馬車,由顧府最得力的護院護送。
霧城城郊外的別莊,離城十幾公里,一行人也要小半天才能到達。馬車裡良辰手攬著雪真靠著自己,她覺著二小姐很需要這樣……自出城六後,顧雪真裝起的jing神一下敗落了下來,呆呆的眼兒直直盯著一處,不轉不動,連水都記不得喝一口。
「小姐,奴婢真不明白你為何做這樣的決定,唉……」
顧雪真靠著她,覺得有些溫暖了,幽幽著道:「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境,那時是我剛到顧府的第二年,大年後他和父母來向府裡拜年……」她輕輕作笑,「是個很機靈調皮的人呀,小妹總找我麻煩,他和她一起鬧完,總是會轉回來安撫我幾句,當時很氣人的,明明想想在心裡好生恨人,卻總是恨不出來,留下的不是鬧笑我的難堪,反而是一次又一次不經意的安慰……」
唉……良辰歎息,那為何又要這樣決定,此刻她已猜得到肯定有什麼更重的原因,才分開了這對人兒,只是二小姐到是比自殺的表少爺苦多了,那些分離的借口,她也從表少爺胡言亂語那裡聽聞一些,想來府裡為小姐的傳言又要不平靜一段時間,到是此時離府到是好的,只是進宮……也許也是好的吧。
顧雪真幽幽的閉了下眼,輕輕的又道:「不過是兩三日光景,卻對我來說像是過了一生般沉重……但願他的心意來得快也去得快……」還好來得及,在她和他都沒有更深感情的時候止住了,雖為兄妹,怕是以後再難稱為兄妹吧,離開……永遠都不要相見。
蕭雨笙第一次這般轟轟烈烈的愛憐,初戀是最為難忘懷的,更何況是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情感。當夜便喚了大夫人診治,因救得及時,到是身子沒多大事,只不過那人的jing神到是一敗再敗,憔悴而蒼白。
二夫人看人這樣,自是擔憂不得了,生怕他再尋了短,顧雪真離開後,便差了人去通知蕭家夫婦來一趟。而同樣擔憂不已的還有沈沐陽,他一直守著人不曾離開一刻。
顧雪晴早上帶著丫頭們把早膳送了過來,喚了人用,沈沐陽只是看著蕭雨笙,眼裡透著悲痛和失望,尋死……他竟被那得如此絕境麼?
「表哥,用點食物吧,昨天你都未吃東西。」顧雪晴看兩人都不動,便擔憂的喚了聲。
蕭雨笙直直的躺在床榻上,一雙清亮的眼睛敗得很,直盯著床帳頂眼直,似在想著什麼,又似還有想不開。
「為了她,真就不想活了麼?」沈沐陽第一次出話,看人仍是一動未動,來了火道:「你也沒看看就算死,人可來看你一眼了,她是個狠心的女人,你還要對人有所期望不成?」人仍是呆滯著。
「好啊,你昨夜不是沒死成麼,現在再去死,等你死絕了,作兄弟的一定幫你親自傳信給她,到時幫你看看她有沒有為你掉一滴眼睛,曾會為你傷你!」
蕭雨笙眸子動動,死水起了波瀾。
「可這還有用麼,你都死了,對她再執著又會有什麼結果,大不了就惹她裝作哭幾聲,而你的父母親人了,他們要怎麼辦,都想不過,一起陪你尋死嗎?」
「不是……」乾涸如荒的聲音反駁了一句,蕭雨笙眼睛漸漸集了神,「沐陽……」他輕輕喚人,眼裡滲著紅艷。
「壞傢伙!」沈沐陽欣著眼,一拳頭捶在他身上,「知道嗎,除了nan女情愛,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去做,你的父母,以前年少輕狂時的報負……雨笙你不能再脆弱下去,未來很美好,只要你過了這道坎,一切都會好起來,你就是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我知道……」蕭雨笙道,「可是小真……我真得放不下,她是我第一個喜愛的女孩子呀!」這般執著連顧雪晴都為他不值了,「表哥,你這是何苦了,我那二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不想多說,但對你……大表妹看得真切,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呀!」想起顧雪真的事,她yu言又止,到是不敢再打擊這個可憐的男人。
「也許……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我必需再親口最後問她一次,為什麼那般說話……」特別是王貴的事,他很介意,非常的介意,在心裡無數遍的念著那是她哄騙人的。
沈沐陽氣道:「真是無藥可救了,我看得明白,那個女人是生來折磨你的,又卑鄙又jian這等女人,豈還值得你留戀她麼?」
「不是留戀,沐陽,我是真正愛慘了她,而且也有自信她是愛我的,只是有什麼事橫在我們中間,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呵……你太好笑了吧雨笙,這樣騙著自己她對你的傷害就變成泡影了麼,不會對不?再說……這才三天,你和她當真有那麼深的感情?」沈沐陽挑起眉,刺了蕭雨笙一下,下意識的理清這來得莫名卻非要不可的愛情。
「我知道你是對她有動心,而王貴的事,卻刺得你定下了心意,現有人競爭立即逼出你的競爭心態,所以你對她表白了感情,可是父母長輩卻極力反對,她又受傷把你推了開,不要說你了雨笙,換了我也會不甘,所以你接下來的固執,堅持這都是什麼,真的就是愛慘了她麼?」
蕭雨笙心裡猛動,是他不排除這些外在的因素,但對雪真……他愛了就是愛了,何管是否有原因,只知道要得到她,和她在一起,這種心態有什麼不妥麼?愛人不就是這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