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前後兩次爆炸之後,張海諾本以為接下來的幾個享受一下難得的安寧,但當時針指向凌晨3點23的時候,海面上再次傳來爆炸聲
一聲巨響,緊接著接連幾次聲勢稍弱鎖爆炸,間或又有一聲很大轟響,偶爾再是些辟里啪啦的余響,這「變奏曲」的旋律與長短和先前兩次不盡相同,但細心人還是能夠現其中的一些共通之處。
「難道又是一艘俄國潛艇?」
匆匆來到艦橋的林格,對眼前的景像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但那原本漆黑一片的海面因為漂浮的燃燒物而被映亮了,遠遠望去,就像是漫天風雪中的一小簇火苗,隨時都可能被狂風大浪熄滅似的。
「是的!」
一旁端著望遠的張海諾嘴角正掛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得意之色,因為處於作戰海域的潛艇並不一定會及時向指揮部匯報方位,海軍司令部暫時還不能確定目前是否有德國潛艇在莫托夫斯基灣活動,但想來似乎也不會有其他的情況了。
剛剛從另一名軍官裡接過望遠鏡,站在張海諾右手邊的少校參謀官說道:「看!『海鷗』已經過去了,但願這次能找到一兩個倖存!」
此時在忽明暗的海面上,確有一個低矮的艦影正快速向著這附近唯一的光源移動,那便是少校口中所謂的「海鷗」一艘魏瑪時代建造的大型魚雷艇,亦被人們稱為1923年級魚雷艇。這種水面戰鬥艦艇滿載排水量能夠達到1300,裝備1C5毫米艦炮和2三聯裝500毫米魚雷射管,具備節的最高航速和1800里的續航力,就作戰能力而言,它們幾乎就是簡化版的驅逐艦。戰爭爆時,德國海軍擁有兩個級別共11艘這樣的大型魚雷艇(1924年級魚雷艇「虎」號在距離戰爭爆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與本方驅逐艦相撞沉沒,否則應該是2個級別各6)。在1939至19411年間,德國海軍又建成了121935年級魚雷艇以及部分1937年級魚雷艇,而1939年級和19級也陸續開工建造。
在德國海軍地藍圖中,這些造價低、工期更短的大型魚雷艇,將以雷擊作戰為主、兼顧水面護航。然而在戰爭期間,德國海軍並沒有像上一次戰爭那樣在北海區域同英軍展開激烈對抗,而是將作戰重心放在了遠洋破交戰上。量身打造的作戰模式,讓德國潛艇部隊再一次大放異彩,而德國海軍的大型水面艦艇亦通過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作戰行動取得歷史性的突破。在這些作戰行動中,由於艦隊的機動距離通常較遠,德國海軍輕型艦艇的續航力又普遍不足,便只能通過「中途接力」地方式提供有限的護航。
大型魚雷艇雖然參與軍的大部分行動,但真正揮的作用並不大,而且在北海之外的區域,它們適航性能不足地弱點也明顯暴露出來。
遠洋破交戰地豐厚收穫與軍地強勢崛起。使得德國海軍對於水面雷擊這種傳統作戰模式地需求大為降低了。自法國陷落以來。德軍從水面動地魚雷攻擊大部分集中在英吉利海峽一帶。而且多為S艇在夜間編隊突擊英國地船隊或艦隻。這就導致了大型魚雷艇以及後來地所謂「艦隊魚雷艇」處於一種尷尬地夾縫之中。結果為了彌補Z級驅逐艦數量上地不足。到19411年時。德國海軍陸續對手中地大型魚雷艇進行了改裝和防空強化。使之更適合為主力艦或運輸船隊保駕護航地任務。
於19411年初進行了小規模現代化改地「海鷗」號。服役時間雖長。艦體性能卻沒有出現嚴重地退化。在戰爭地最初兩年。它一共參加了十多次佈雷任務。約有一般是在德國近海加強「海上西牆」。剩下地便是在波羅地海執行針對蘇俄海軍地封鎖任務。這些佈雷行動作戰強度往往不高。偶爾也會和敵方艦艇生遭遇。只不過小型艦艇之間地戰鬥通常沒有太多地曲折故事。強勢一方也有可能謹慎地脫離接觸。弱勢一方多數時候都不會死撐苦戰。基於這種情況。標準配員122人地「海鷗」號。2年多時間裡只有1人陣亡、7人負傷。傷亡率遠遠低於潛艇部隊和主力艦艇!
不多。抵達爆炸海域並稍稍減速地1923年級大型魚雷艇便來燈光信號:
「面上現潛艇殘骸。我艦正在搜索倖存!」
軍官們瞪大了雙眼。但漂浮物上火勢並沒有在狂風地作用下不可一世。反而在雪地作用下不斷減弱。頂多1鐘。那不斷跳躍地火焰便只剩下星星點點地火苗。就在海面即將重回黑暗地時候。「海鷗」號又來信號:「找到兩名倖存。正急救處理!」
「好吧!謎底應該很快就可以解開了!」張海諾放下望遠鏡便轉身返回內艙去了。只留下一大群軍官們仍在艦橋上翹以盼。
登陸後的第19個小時,隸屬於德國海軍第1戰鬥師3團1營2連的234士兵,正在距最初登陸點77公里的一處高地上同刺骨的寒風以及零下26抗爭著。7700米,不過是一門小口徑野戰炮的射程,德軍步兵們從灘頭推進到這裡其實只花費了不到小時,除了搶奪灘頭的戰鬥打得較為激烈之外,剩下的路程並沒有讓他們感到太過艱難,蘇俄士兵也隨著最後一律光線的消失而不見了蹤影。
然而,北極圈之內的天氣有時候遠比敵人的槍炮更加可怕。德國步兵們儘管已經攜帶了盡可能多的御寒衣物和裝備,但狂嘯的北風以及登陸過程中因為趟過海水而浸透的衣褲軍靴都是他們感到頭疼的問題。得到就地組織防禦的命令後,一部分士兵們開始在堅硬的地面上挖掘戰壕,另一部分人則在背對俄軍的山坡上臨時搭建起了行軍帳篷為了抵禦超過7級的狂風,他們不得不在地樁和纖繩上下更多的功夫,而為了防備蘇軍可能的夜襲,露天的大型篝火是被明令禁止的,德軍步兵們只能使用便攜式煤油爐子烘烤鞋襪和衣褲。
在登陸作戰起之前,或許沒有人會預料到第一天的戰鬥會是這樣一種狀況。2連的士官們連夜進行了統計,確認自己的部隊有36人陣亡或失蹤,因傷勢較重而被送往灘頭營地的有19人,輕傷不下火線達到人,如此算下來,這個人員編制強於一般國防軍步兵連的海軍戰鬥連,仍保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戰鬥力。
理論數字往往和現實存在一定的差距,勉強能容身的戰壕裡,士兵們一個個將自己裹得像大粽子,相比於那些奮戰在莫斯科前線的同伴們,這些德軍官兵先一步嘗到了深度寒冷的滋味。
為了給士兵們身,部隊出之前還給每個人額外配了一小瓶烈酒,好讓他們在必要的時候暖身子,結果一晚上還沒有過去,十個士兵中至少有六、七個已經動用了他們的「額外儲備」,然而烈酒終究只能解一時之需,兩、三個小時下來,輪崗的士兵沒有一個不在寒風中瑟瑟抖的,讓他們用僵硬的手指扣動冰冷的扳機在這裡成了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一旦戰鬥突然打響,平日的技戰術水平能夠揮幾成,或許就連他們中最資深的士官也不會感到樂觀!
「你說……地雷會會也已經了,就算有人踩上去也不會爆炸?」
中,一個:弱的聲音在呼嘯的北風下顯得如此渺小,或許也只有周圍相互偎依取暖的同伴能夠聽到。
旁邊一名士兵憤憤然的說道:「誰道呢?這見鬼的天氣,俄國人倒是比較習慣的!不過,沒準他們都躲在哪個避風的地方,只等我們全都凍僵了再來進攻呢!」
「不是說三個小時就輪一班崗嗎?怎麼還沒到時間!」另一名士兵試著想要看清楚自己腕上的手錶,但周圍的光線實在太暗,而在沒有出現異常的情況下打開手電又是不允許的,他只好沮喪的用手指輕輕磕了磕手錶的玻璃蓋,希望它不要和自己的身體一樣被凍到無法正常運轉的程度。
這時,不遠處傳來士官長音不大但十分嚴厲的呵斥聲:
「不許說話!保持安靜!」
的確,在這能見度不超過1的環下,聲音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暴露一方將失去先機,以致陷入無法挽回的境地。
士兵們一個個都老老實實說話了,只是間或挪動一下身體,以免自己因為不斷加厚的積雪而和黑色的土地凍在一起,就在人體快要達到所能承受的極限時,後面終於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的,士官長們開始用低沉的聲音命令道:「X排X班全體撤出陣地……動作要小,速度要快!」
前一批擔警戒任務的士兵們如蒙大赦,若不是肢體有些僵硬,他們肯定跑得比現在要快。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返回山背的臨時宿營地、後一批部隊剛剛進入陣地的時候,從不遠處的曠野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轟響。
毫無徵兆的爆炸,並沒有因為肆虐的暴風雪而被掩蓋,反而在田野中久久迴盪著,這對於長時間處於警戒狀態的德軍士兵們來說,無異於一個明確的警訊。爆炸產生的火光雖然轉瞬即逝,但眼尖的士兵還是看到了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景:大批蘇軍正試圖越過他們布設的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