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美國佬的「座頭鯨」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而且價格海諾他們來說卻依然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他們和電船公司以及美國海軍部的談判很快進入實質性階段。
會談的地點始終在電船公司總部的會議室,美國海軍派了一位身寬體胖的准將和一位高個子上校作為軍方代表參加會談,他們非常認真的將張海諾所代表的那家巴西水下旅遊公司的情況核查了一遍——身份、手續沒有任何問題,公司老闆有巴西官方背景。
僅僅一周之後,美國海軍部就下達了正式文件:同意將現役潛艇K-提前退役並出售給巴西沃克水下旅遊公司作為觀光潛艇之用,拆卸武器和改裝檢修工作交由電船公司全權代理。
由於預計的改裝工作需要花費兩個星期甚至更多的時間,張海諾一行乾脆在格羅頓住了下來。這座海濱小城的風景不錯,在靜靜的峽灣中釣魚也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而他們幾個每天輪流到電船公司的造船區去監督K-1的改裝工程。
因為張海諾先前就已經提出希望這艘潛艇能夠讓顧客們體驗海戰的「逼真效果」,加之私下給了紅鼻頭不少好處,電船公司方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艇首4魚雷發射管僅拆除了關鍵的發射裝置,他們甚至還隨船附贈了四條演習用的、沒有多少實際作戰效能的實心魚雷以供「娛樂」;在潛艇狹窄的前甲板上,他們裝上了一門沒有炮閂的23倍徑甲板炮——在K級以前美國海軍的潛艇是不裝甲板炮的,隨後的L級、M級、AA級(T級)則一致裝備了這種短管炮。
張海諾聽紅鼻頭說電船公司在一戰時一口氣從海軍工程局購進了50門這種火炮,如今倉庫裡還丟著十幾門,但以目前美國海軍的戰略來看,在下一次戰爭爆發前恐怕是不會再有成批的潛艇訂單了!
這樣的改裝對於一艘真正用於觀光地潛艇來說是足夠了,但張海諾手下這群人哪裡會全心全意經營所謂的水下旅遊公司。根本不需要專家出馬,隨便幾個技術人員就能在短時間內讓它恢復至少七成的戰鬥力!
末了,電船公司還按照買方要求將K-1塗成全黑,因為這更符合「德國U艇在普通人心目中的形象」。對於這一點。紅鼻頭和美國船工們倒也沒有什麼意見,畢竟要論名氣,美國海軍潛艇部隊是無法和德國U艇相媲美的。
改裝工程結束之後,因為擔心這種毛病不斷的潛艇在遠航過程中出現問題,電船公司主動提出由他們提供一艘大型駁船將潛艇拖到巴西去,張海諾自然沒有意見。在航程確定之後,他向留守造船廠的人員發去電報,讓他們將沃克水下旅遊公司已經引進一艘退役的美國軍用潛艇的消息廣泛散佈出去,最好讓全巴伊亞州都知道薩爾瓦多海域從今往後將會有「黑色U艇」出沒。而施奈德造船廠也將應該公司之約建造相應地「潛艇修理船塢」!
K-1之事告一段落,赫:+搭乘電船公司拖曳潛艇的駁船直接從格羅頓啟程。張海諾帶上安娜回到了紐約。在那裡,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有人說,金融市場是精英聚集之地,而紐約的華爾街則是精英們角逐智慧和勇氣地場所。小小的華爾街,外觀上並不出眾。街道兩側那一棟棟不起眼的樓房裡,每天都有數量龐大的資金在通過各種方式運作,盈利或是虧本也許就發生在眨眼之間。
9月之前,張海諾將10美元投入到一個名為格蘭赫的私人基金中,當他再一次來到基金負責人地辦公室時,得知自己的投資獲得了百分之七十的回報。也就是說當初的10萬美元在三個季度內增L
坐在小辦公桌後面的基金負責人,是個剛滿30歲的年輕小巧,黑褐色地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芶。在如今的華爾街,本傑明.格雷厄姆還只能算是小有名氣,但在張海諾原來那個世界的歷史上,他可是鼎鼎大名的「華爾街教父」和「證券分析之父」,股神巴菲特等一大群華爾街精英也都是出自他的門下。
張海諾遇上此人。有一半的偶然因素。去年夏天,他和巴爾巴斯聯手炒作全美咖啡的股票——這在未來屬於違法行為,但是在20代的時候,相關地法律還不健全,美國的公司真實情況一般都比較隱秘,而內部人士往往掌握著一些非常有價值的信息,這就給他們利用股市牟利創造了機會。
短短一個夏季,張海諾通過外圍炒作全美咖啡股票獲400多萬美元,巴爾巴斯也入賬300萬。只是與巴爾巴斯的守財主義不同,張海諾期望在1929年之前從股市套取更多的利經濟危機轉投實業——當金融、地產甚至農業崩潰之時,美國經濟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大蕭條之中。房屋、地皮和農作物的價格非常之低,只要手裡握有美元、英鎊或者是黃金,購入倒閉公司的產業將變得輕而易舉,甚至有機會低價從居民手中收購到價值連城的古董和珍寶。
可是另一方面,張海諾又不能長期留在紐約,在這種情況下,尋找一個合適地代理人變得尤為重要。在經濟學專業的學習過程中,他知道了凱恩斯、亞當.斯密、格雷厄姆、巴菲特、索羅斯、格林斯潘這些有名地人物,他們中既有經濟理論家,也不乏在金融界呼風喚雨的好手,只是在20年代的紐約,就只有本傑明.格雷厄姆和他未來的黃金搭紐曼處於「當打之年」。
讓張海諾感到高興的是,他沒多費力氣就打聽到了本傑明.格雷厄姆這號人物。當他在1923年秋天找到格雷:.生、自小移民紐約的強人已經離開了紐伯格—亨德森—勞伯公司,在那裡,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信息員成長為一名出色的證券分析師,從年初開始,他自立門戶成立了這家格蘭赫私人基金。
9月的時間裡,資金回報率達到百分之七十。這已經是一個相當了不起地成績,張海諾拋出的「磚」已經初步證明這塊「玉」的價值所在,儘管他此時還沒有完成那部劃時代的著作——《有價證券分析》,但當他還在紐伯格—亨德森—勞伯公司擔任證券分析師
因為對投資股票的準確判斷而獲得稱讚——這一點張華爾街的金融同行那裡打聽到。
不過這一次,張海諾發現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本傑明儘管依然彬彬有禮,眼睛裡卻有種化不開的愁容,基金收益狀況良好,他又為什麼而發愁呢?
格雷厄姆查閱了一下眼前這位投資者的資料。用商議地口吻說道:「林克先生,您的最初投資是10萬美元,根據這段時間基金將獲得7萬美元地回報。最近我們正在討論基金分紅的方案,備選方案有三套:其一,是只分配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五至百分之三十,剩餘部分直接作為您的新投資留在基金運作;其二,分配收益的百分之三十至六十;其三。百分之八十以上地收益進行分配!」
如果基金未來仍能保持現在的收益率,那麼自然是第一種選擇對投資者最有利,這就相當於復利計算,但出於謹慎的考慮,投資者必然希望將一部分收益兌換成現金。
張海諾並不急著選出其中一個,他問道:「不知格雷厄姆先生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年輕的基金管理者答道:「以基金管理者的角度。我是希望各位投資者能夠接受前一種方案,這意味著基金可以快速擴大規模,在基金運作上是有很大好處地!將證券市場比作是波浪起伏的大海,那麼基金就是航行在大海上的船隻,這艘船噸位越大,抗擊風浪的能力自然越強!」
「說的不錯,但以我個人的看法,這樣做的前提必須是確保基金有穩定的收益率。這樣投資者才會有足夠地信心!」張海諾在這位大師面前小小的「賣弄」了一下自己的經濟學常識。
格雷厄姆仔細瞧了張海諾一眼,有些失落的說道:「是的,這一點恰是許多人都擔心的!大家對證券市場以及我們基金的操作還缺乏足夠的信心!不瞞您說,如果我短期內無法說服至少一半的投資者將他們的多數收益留下來,這個基金將面臨解散地境地!」
「這麼嚴重?」張海諾表面上很意外,但他知道這位「華爾街教父」最終是靠自己的理論著作以及格雷厄姆—紐曼公司而奠定自己在紐約金融界地地位。也就是說,在歷史的軌跡中,格蘭赫私人基金只是一個過渡性的產物。
一旦這個基金宣佈解散,張海諾現有投資並不會遭受損失,但讓他感興趣的是格雷厄姆的去處——依照歷史的發展。他將會和傑羅姆.紐曼組成一個新的格雷厄姆—紐曼公司,從此走向自己的輝煌。
在這一點上。年輕的格雷厄姆顯得很堅決:
「是的,如果基金始終停留在原始規模上,我寧可解散它!」
張海諾考慮了片刻,「冒昧的問一句,如今基金公司的規模已經超過100美元了嗎?」
「在分紅之前是有的,但如果分紅的比率超過百分之六十……」格雷厄姆搖搖頭,「我們幾乎將回到最初的規模!」
「那麼說,現在大部分投資者都要求第二種和第三種收益分配方案?」
「確切的說,堅持第三種分配方案的人佔大多數!」格雷厄姆顯得很失望,這位年輕人顯然不願自始至終的扮演一個小證券基金管理者的角色,他的心裡應該有更寬闊的天地。
「如果大部分投資者都這樣堅持,解散也不是什麼壞事!」張海諾平靜的說,他很快從格雷厄姆臉上找到了異樣甚至是不悅的成份。搶在格雷厄姆說話之前,他又道:
「為什麼不找一些開明的投資者成立一個新的基金公司呢?」
格雷厄姆咋一愣,但馬上就揣測起這句話背後所蘊含的意思。
「這麼說,林克先生有意成立一個基金公司?」
「不!」張海諾笑道,「如果格雷厄姆先生成立一個新的基金公司,我將是第一批投資者!不過,我很想知道先生準備為一艘多大的航船掌舵?」
格雷厄姆的目光在張海諾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他有意清清嗓子,好讓自己的聲音更有底氣。
「當然是越大越好!」
「那麼期待格雷厄姆先生的巨輪能夠早日啟航,順便說一下,本人在去年秋天的時候剛剛賣掉200全美咖啡的股票,如今這筆資金隨時可以投入證券市場,只是在下忙於家族在巴西的事業,一年在紐約的時間還不到5月,因而一直在尋找一個可靠的基金公司!」張海諾起身,然後將一張名貼遞給已經有些目瞪口呆的格雷厄姆,那上面寫著他在巴西的聯絡地址——施奈德造船廠。
作為金融界人士,格雷厄姆當然知道一年前剛剛發生的「全美咖啡風暴」,至於全美咖啡背後神秘的巴西造船廠也被媒體炒得沸沸揚揚,這家造船廠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從默默無聞到摘下巴西第一造船廠、南美第一造船廠的桂冠,實力之雄厚令人側目。
只要翻一翻去年的證券資料,人們就會發現全美咖啡每股股票的市值在秋天時達到最高點的242元17美分,即使這位「奧地利商人」並不是在最高點拋售,2股換取的資金也在400美元以上,4倍於如今的格蘭赫私人基金!
新的基金公司,最終於1924年底成.司,兩位未來的大師級人物一個專注於證券分析,一個長於管理和處理各種繁雜事務,而在他們的背後,12位股東提供了近C美元的流動資金,這樣的規模在20年代的紐約華爾街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更令人稱奇的是,這群股東的平均年齡還不40歲,據說連煙草公司丹納曼的家族成員之一也參股其中。在1929年股市崩盤之前,這個基金以雄厚的實力和精明的判斷贏得一場又一場金融戰的勝利,而它及時抽身股市轉購更加安全的黃金和政府債券,亦被後世人奉為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