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校花同居的日子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欲加之罪
    在心裡默默的確定今天不是有著特殊意義的4月1日那一天後,我開始認真的盯著紙上「康健」這兩個字,並渴望此時某種力量能把我喚醒,使我忽然睜開眼睛滿臉虛汗的躺在床上,然後自言自語到這是一場夢。

    雖然默默的站在原地並一直拒絕相信這是事實,但還是印證了那句話「事實往往雖然難以接受,但也往往無法改變。」

    「上面不都寫了原因了嗎?」導員看到我一臉茫然的盯著他看後,向我說到。

    「就因為這些……校外租住房屋、無故曠課、掛科、大一的時候打架……」我難以相信紙上的這些屁話就是我被莫名開除的原因,如果這些原因成立的話那哈站的候車大廳內一夜之間就會有將近數千名面懷怨恨、三五成群的咒罵學校領導的弱智的哈院學生,等待著開往家鄉的列車。

    「大一的時候你也不是沒接受新生教育!學生手冊上寫得很清楚啊?」導員吐了一口煙,對我說到。

    「要是這麼說,咱們學校起碼一半學生就該回家放羊了!何況大一打架的時候已經給過我處理了!開除我也得事先通知我啊!?為什麼這麼快就下決定!還這麼突然!」作為在一個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詭異學校上學的人,經過將近四年的錘煉,一顆千瘡百孔的心早就已經對任何可能發生的愚蠢事情表現的麻木,但當面對紙面上的這一莫名其妙但血淋淋的決定時,佈滿創傷的心臟還是劇烈的跳動、顫抖著,在這種心態下,我難免激動的嚮導員質問到。

    「先坐下……」導員身手指了指他對面的座位示意我坐下,「這只校領導是一個初步的決定,還沒有正式下發……也就是說還有解決的餘地……」導員看到我仍然站在原地並沒有坐下的意思,於是語氣稍微緩和的對我說到。

    「那我該怎麼做?」我從導員的話中似乎看到一絲曙光。

    「你是不是幾個月前在幾個月前,向《大學週刊》投過一份稿,反映了咱們學校在書費上的一些問題……」導員的話讓我想起了三個月前我寫的一篇自認為為大家謀福利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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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國教育界收費的問題一直是人們樂於關注並且津津樂道的一個古老的話題。也許是出於良心的譴責,近幾年越來越多的學校開始不再收取書費而是讓學生自己解決教材,於是從此開始一本本早已狼狽不堪的舊書在有生之年即將被焚燬或作為紙漿之際,卻可以幸運的得到挽救,並較大限度的在一代代的學生中發揮餘熱並捎帶為環保事業盡了微薄之力。

    一向在我印象中墨守成規、對各種某些規定反映遲鈍的學校在這件事情中也表現的一如既往,仍然彪悍的堅持讓每屆新生統一交一定數目書費。當年作為一個被九年義務教育折磨而有些不明就理的懵懂少年,曾經天真的認為學校的這一「英明」極大了方便了同學,進而感到溫暖,並深深的意識到雖然身處一個不上檔次的學校,但仍然可以感到某些大家庭的溫暖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當我們不經意間發現僅距我們一街之隔的學府書城裡書架上琳琅滿目的各種教材團購的價格永遠都是八折、甚至是六折時,對學校殘存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但做一個相對弱勢的群體,我們除了暗地裡對學校的這種無恥的行為給與應有的咒罵外,只能保持沉默。

    就在沉默了3年,對學校這種無恥的剝削已經快要拋之腦後的時候,學校忽然下發了一則「關於大三學生補交書費的通知」再次喚醒了我們對這件事的痛苦回憶。面對著寢室書架上一本本從大一到大三積攢下來的暫新發亮、甚至還沒有來得急留下姓名就被很多老師在上第一節課的時候大肆批判並宣佈棄用的教材,在痛心之餘也激起了我們用所學的知識來武裝自己的意識,在利用會計理論驗證了被學校剝削的折扣錢數基本和代補交的錢數基本持平時,我們忽然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很天真的對學校恢復了點幻想,希望通過對學校反映這些也許他們一直忽略的問題來試圖提醒他們並喚醒他們的良知。

    但作為一個在校園裡永遠都處於弱勢的群體,就好比一群待宰的羔羊面對一群餓狼一樣,呼喊的聲音越大,越會激起狼群吞噬你的慾望。在反映了三番五次都無果的絕望狀態下,我如實的記錄了下了這一令人髮指的行為並向《大學週刊》投了稿,並且為了突出真實和表現我大意凜然的一面,我用了真名發表……

    「是啊!」我想了想後,肯定地回答到,並開始意識到我被開除似乎和這件事有關聯。

    「你也太不負責了!怎麼能做這種不負責的報道那!?學校在書費的問題上可能有做的不太穩妥的地方,校領導和黨委會已經在對這個問題進行研究,相信很快就能解決,但你這一篇報道卻給學校帶來了多大的負面影響你知道嗎?現在市裡一家報紙已經對你的這篇文章進行了轉載,學校的領導也受到了一定的處分,作為本校的一個學生,你應該為學校爭光才行啊……」導員一付維護學校利益高於一切的嘴臉,讓我此時甚至有點糊塗的認為學校的受到本應得到的處分的「罪魁禍首」不是在於他們的無恥行為而是在於我寫了這篇報道,同時讓我生了校長的利益莫非就等於學校的利益這一疑問,也終於讓我死了個明白並開始體會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古老而又無奈的經典的話的含義。

    「現在你面臨著被開除學籍,學校其實很不願意做這項決定,畢竟學校都會盡力挽救每一個犯過錯誤的學生……」導員此時又擺出了一付痛心疾首的姿態。

    「只要我寫篇聲明,表示我之前所作的不實報道純屬虛構,學校是不是可能對我開一面!」我打斷了導員的話,順著導員遞給我的明顯的「竹竿」開始爬。

    「這個……如果你要能及時地為學校挽回聲譽,對學校做出了一定的貢獻,我想校領導還是會考慮酌情處理的……」導員看到我很配合的朝著他所期望的方向發展,於是面露笑容的對我說到。

    「最好我再寫一篇報道,歌頌一下學校建校5年來在學術取得的驚人成績和為國家培養了無數優秀的人才,是一所中國教育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個如果你能寫,那更好了……」導員的笑容在我這句話後,變得更加燦爛起來。

    「光這些夠嗎?用不用我走走關係,或者有什麼表示……」我顧裝認真的對導員說到。

    「這個嗎……暫時先別急……等我先幫你看看,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我再告訴你……」導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關上門後,笑著對我說到。

    「那好!導員!你們還是開了我吧!」我把手中的處分決定狠狠的團了團並扔在地上後以一付牛逼的腔調對導員說到,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的衝動,也許是因為面子,也許是因為年輕氣盛,也許是自己的某些做人原則所決定。我不知道我衝動過後面臨的代價有多大,我也不清楚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可能在幾年以後我就會失去了對本可以低頭就能換來的畢業證而懊惱不已,但起碼現在覺得自己就像當年抗戰電影裡拒絕國民黨反動派高官厚祿外加美人誘惑的堅定得英雄共產黨員,並在自我陶醉一番之後,選擇了一個英雄應該有的姿態走出了導員的辦公室。

    或許是看到導員「從天堂到地獄」般的表情,在我從教學樓出來後心中竟然有了些滿足感,但滿足過後,一輪輪的失落和惆悵開始在心裡一波波的襲來。沒想到我的大學生涯竟會以一個如此簡單而滑稽的方式結束。苦苦的忍受著將近四年的大學生活折磨,卻還是沒有善終。

    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是圍繞著即將到手的這張我們這一代人命根子般的畢業證,但沒想到就在我無限的與它接近時,卻忽然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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