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心情就有如這一直以來糟糕的天氣一樣,讓我越發感到壓抑和沉悶,我承認這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因為一個男生而連續這麼多天有著如此糟糕的心情。
康健,一個很奇怪的男孩,卻在無意間闖進我生活的那一刻開始,讓我不在的那麼從容,他徹底的打亂了我的生活和我的感情……
很多女生都回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但吸引我更多的卻是他的外表以外的東西。我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和我心中曾經幻想過的「白馬王子」幾乎完全的不同,但在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會預感到我們即將會發生些什麼……
其實我在當初下車的那一刻,就早已經向他妥協,如果他在那一刻從後狠狠地抱住我,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忘掉之前所有的一切。但現在一切都那麼安靜,安靜的讓我有些害怕……
「可一,還在床上躺著那?我求求你了姐姐!出去和我溜溜彎吧!」阿四下課後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我躺在床上寫著日記,不免發表了一頓感慨。
「一直下著雨……沒什麼心情……」看到阿四進來後,我頓時連寫日記的心情也沒有了,合上日記本,抻了個懶腰,發現自己像個將死的病人一樣有氣無力的。
「老色鬼看你這幾天沒上課都想死你了,今天講課也沒什麼激情……」阿四一臉齷齪像的對我說到。
「呵!那不更好,起碼不會打擾你們睡覺了……」我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頭*在牆上。
「下午去逛街吧,我想去買幾套衣服。」阿四坐在我的床上對我說到。
「沒心情……」
「怎麼了?不就和男朋友吵架了嗎?康健也是!有什麼可牛的!這麼多天也不給你打個電話,是不是被車撞了……」阿四在一旁一副嫉惡如仇的嘴臉對我說到。
「你瞎說什麼啊!」我急忙阻止了阿四的烏鴉嘴繼續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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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還是挺心疼他的!用不用我們姐妹幾個幫你把他人綁來啊。」自我認識阿四那天起,她就是一個暴力無上論的堅定者。
「他要想來,還用你們綁嗎?忘了他上次怎麼進來的了?又是怎麼全身而退的了?」說完這句話,聯想到上次他闖進我們寢室的那一幕,心裡忽然感到一陣沉悶,看來我的擔心似乎正一步步的得到印證,否則這麼多天他不會連個電話都沒有。
「你們到底怎麼了?那天你和我們也沒說清楚,放假前不還挺親密的嗎?」阿四好奇的向我問到。
「這裡有好多事你都不清楚……和你也說不明白……」我懶得把事情講的那麼清楚,我也不想把我們之間的實情告訴別人。
「行!咱生氣歸生氣!可咱得照樣活啊!你難道真要把寢室坐穿,讓美女進化成酶女?你這樣的我天天都睡不好覺知道嗎?」看到阿四對我近期的生活和思想狀態莫名的關注,讓我在這幾天鬱悶的心情裡終於體會到了一絲絲感動,雖然之前我也曾對阿四的這一反常的話語感到了一絲驚訝和詭異。
「四姐……謝謝你……我知道寢室裡其實還是你最疼我,讓我在對愛情即將萬念俱灰之時,還能感到些人間殘存的溫暖!」為了鼓勵阿四繼續說一些溫情的話來刺激我,我誇張的向她表示了莫須有的感動,並和她來了一個熱情洋溢的擁抱。
「其實我是怕當我半夜忽然醒來時,發現寢室裡有一個因為愛情的挫折從而可能一夜白頭的傻丫頭把我嚇倒,所以我才會在這幾天失眠的,小時候看白毛女就被嚇到了,你說天天躺在床上看你在那裡瞪著一雙雪亮的眼睛也不睡覺的看著窗外,誰能安心睡著阿……」……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及時了阻止了我想要向阿四討個說法的衝動,阿四逃離了我吃人的目光,解脫般的跑去了開門。
「呦!老師好!歡迎老師大駕光臨指導工作!」聽到阿四開門後,一副太監的語氣說話,我不由得向門口望去,水桶身材般的寢室大媽此時恰好的映入了我的眼簾。
「你們這個寢室怎麼回事?造的和個豬窩一樣,天天窗簾也不拉,門上的簾也不拉,你們自愛一點好不好!!!」。以前考慮作為一個長期處於月經不調的中年婦女,不顧病魔纏身的痛苦,抱病堅持在工作崗位上的精神深深地打動了我們,所以我們經常對大媽的無理指責默不作聲。而且在經受了中國教育這麼多年的折磨和侵淫後,對這些小學、高中時習以為常的教育工作者的潑婦表現已經麻木,何況作為一個沒受到什麼教育的大學寢室工作者,她能用出這樣的詞而不是像她同行那樣接連蹦出髒字已屬不易。但很不幸的是最近處於極度鬱悶的我,在心底堆積的一點點怒火卻由於大媽的一句話而熊熊的燃燒起來。
「呦!老師!那我們天天把窗簾拉開,讓路過的眾人和對面的男寢大飽眼福就算是自愛了?還是算我們義務扶貧啊!」我從床上站了起來,陰陽怪氣的對大媽說到。大媽在聽完我的話並在臉上完成了由白到紅再到綠的色調轉變後,丟下「扣分,寫檢查!」這句話後抱頭鼠竄……
「你和她一般見識什麼啊!當笑話聽得了唄!」阿四看到我發伙後,坐在身邊安慰到。
「我就想找她發洩一下,算她倒霉!」
「你也夠倒霉了!還得寫檢查,不過你可以找康健幫你寫,上次他替張窈寫的檢查多深刻啊!看完沒有不感動的!」阿四字啊一旁若有所指的說到,直接的結果是讓我聽到「康健」這個名字後,本來發洩出的鬱悶又重新的回歸了……
在床上鬱悶的躺到中午後,決定下午出去見一下陽光順便去上課,算了一下已經將近一周沒有感受到眼光普照在身上的溫暖了,下午老天很給面子,撥開了烏雲,放出了點陽光,讓我在校園裡和阿四漫步在上課的路上時,心情舒暢了不少。
由於哈院的校園特點而決定了你想在學校裡躲著誰或是見不到誰是件很困難的事情,而介於這點考慮,我在從寢室出來的那一刻起就擔心是否會碰到康健,擔心我們走到對面的時候會尷尬的沒有話說或是像陌路人一樣誰也裝作看不見誰……我帶著這個擔心一直進了六號樓後才稍微得有點解除,同時也感到少許的失落。
站在一樓的電梯門口,看著一個個閃過的數字,腦中忽然劃過了一個問題,「電梯門開的時候,他會不會出現?」……但鑒於六號樓是我們藝術學院聚集的地方,這一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幾乎渺茫,於是我下意識為我因為戀愛而開始變的傻里傻氣感到好笑。
「可一……」電梯門還沒有完全打開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剛才的擔心似乎又變得有可能,門縫裡此時也折射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當門完全打開的時候,康健已經站在電梯的門口吃驚的看著我。
「你……怎麼到這來了?」我控制了一下心情,尷尬的對康健說到,
「我找張窈有點事……你有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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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6628!」在我輕輕的向康健點了點頭後,又迎來我們之間久違的沉默,但即使是沉默,我也希望時間只停留在此刻,哪怕我們就這樣一直彼此沉默的站著……
「可一……」阿四終於忍不住提醒我電梯裡的人都在等我。
「我……先上去了……」我多麼希望康健能在我們這短暫相遇的幾秒鐘裡對我說點什麼,哪怕是一句「可一我想你了」也會使我此刻哭得死去活來,我更希望他能一把把我抱在懷裡,當面對他寬廣的胸膛時,我甚至下意識的有撲在她懷裡的衝動,可是康健卻只是默默的看著我,使我感到了很大的失落……
電梯門關上的一霎那,我和康健仍然沒有放棄彼此追逐著對方的目光,直到縫隙小的看不見對方的眼睛時,我們都沒有放棄。直到電梯門完全合上後,我才反映到阿四在喊我的名字。
「可一,你沒事吧?」阿四向我關切的問到。
「沒事!」我笑著向阿四說到,然後看著電梯上變換的數字,我此時不斷地問自己「難道我們就這樣完了?」……
電梯門慢慢的打開,而我的雙眼眼也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模糊到看見面前站著的一個高大男生時,感覺就像康健。
「可一……我們談談……」當聽到熟悉的聲音時,我不再懷疑是我看錯了人,於是我擦了擦眼淚,而康健此時就氣喘吁吁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們談談……」康健粗重的喘著氣,但一遍遍的重複著剛才的話,彷彿很怕我不會給他機會。
「談什麼……?我要上課?」我故意冷冷的對康健說到。
「2分鐘……」康健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到,這時阿四笑著走了過來,接過我手裡的書,對康健說到,「沒事!你們談吧!多長時間都行!她都好幾天沒上課了,也不差這節!」……
我和康健漫無目的的在大街閒逛,時間早已超過了2分鐘,而我們似乎誰都不捨得率先開口說話,讓我想起了我們給張窈當模特拍照時,在中央大街的那一幕。
「你要是沒話說我就回去上課了?」我終於鼓起勇氣向康健提醒到我不是來陪他散步的。
「我們將近一周沒見了……」康健看了看我,平靜的說到。
「是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那?」
「可一,我們今後該怎麼辦?」康健忽然把話題轉移到了關鍵的地方,問的我毫無準備。
「我也不知道……你想怎麼樣?」
「我這幾天想的全是咱們之間的爭吵和不快樂,慢慢回憶起來,我才發現咱們之間的問題是那麼的多……」康健的這句話,讓我心裡頓時緊張起來,讓我預感到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談話開頭。
「繼續說……」我控制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故作平靜的對康健說到。
「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不然都會被折磨死的……分開吧……」康健情緒低落的對我說到,使我的內心感到了一陣劇痛。
「你最後……還是想明白了……我之前說的沒錯吧……你不愛我……」我不想在分手的時候表現的脆弱,於是我強忍著眼淚笑著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
「我?……可一,我們玩個有戲吧……讓遊戲來決定我們的命運……我也捨不得你,但我很矛盾……」康健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忽然對我說到,讓我有些不敢相信。
「遊戲……」我迷惑的向康健問到,真弄不懂他在此時還有心情玩什麼遊戲。
「這是我在上看到的,剛開始還覺得很無聊,但現在沒想到卻有心情來和你玩……其實很簡單,我們背對著背,各自朝前走100步再回頭,如果還能看到對方,我們就忘掉以前所有的不快樂,重新開始;如果看不到彼此,就繼續往前走,不要再回頭……」
……
當我走出第一步時,一種叫做悲哀的東西漫過心底:我的愛情路只剩下九十九步。我們怎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曾幾何時,我們一起再雨中漫步,衣服淋濕了也不覺得冷;曾幾何時,我們手拉著手一起看夕陽西下,落葉紛飛;曾幾何時
我已走過二十步,我好想回頭看看康健,看看他是否和我一樣步履維艱,但我沒有勇氣回過頭。於是我慢慢的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他的號碼……
「走到……第幾步了?」電話接通後,康健並沒有說話,於是我忍不住問到。
「18……」電話裡傳來康健有些低落的聲音。
「我走到20了……你……還記得嗎?你教我學電腦時,你曾跟我說過,編程時會遇上一種情況叫『死循環』,……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你那時說你對我的愛就時死循環,當時我很感動。後來我知道死循環不是無藥可救,只要放棄整個程序,退出來便可以重新進入新程序。你現在……是不是也想到了死循環?你是否決定退出……整個精心營造的程序,再重新開始新的程序?」康健聽完我的話後並沒有出聲,於是我咬了咬牙,繼續的朝前走……
我已走完五十步時,有個賣紅薯的老頭,問我要不要紅薯.我搖了搖頭,他推著車走了。我多希望他和我再說幾句話。那樣我便可以停留一會兒,不要再走下去……
八十步已然在我身後,不知到康健是否也在想我們前段不愉快的日子?我們為了一點點小事爭吵,不知為什麼,我為他哭了……他或許還不知道,他是我為一個為之流淚的男生……
終於到了九十九步了。我很艱難地抬起沉重的腳,遲遲不願放下,我怕放下腳時,回頭再也看不到康健;我怕放下腳時,回頭將永遠失去他;我怕放下腳時,我從此再沒有幸福可言;我怕
腳終於落下了,淚也順頰而下,我不想回頭,也不願回頭,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蹲下身痛哭起來……
突然,一雙寬大的手抱住了我的雙肩,我回過頭,看到了康健,看到了他充滿了深深自責何濃濃愛意的雙眼……
「我不要再往下走了!」我此時終於再也忍不住,撲進了康健的懷裡,哭著對他說到。他緊緊地抱住了我,輕輕撫摸我的長髮:「其實,我一直走在你的身後,一直在等你回頭……」
「你又欺負我……都什麼時候了還耍我……」聽到康健的這句話後,我更加控制不住我的情緒,但心裡卻充滿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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