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攢動,潮水般的人潮吞噬著寬闊大街。王楓苦力一般手裡大包小包一堆,唐雅倩卻彷彿沒有一點吃力的感覺。足足跑了三條大街,在老王苦苦哀求下,才在一家肯德基休息片刻。
「哎。你是不是沒過街啊。怎麼好像一個瘋子。到處跑。我的腿快斷了。」老王幽怨萬分,猛喝一口可樂。吃了一塊雞翅。
「人家開心嘛。老師……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唐雅倩正大光明問出來,王楓差點一口可樂噴灑而出,瞪眼看著唐雅倩:「大姐,我只是陪你逛街,你可別胡思亂想。再說我決定以後出家當和尚。沒打算結婚了。」
「哼,你騙誰啊?我知道你身邊的美女一大堆,是看不起我才這樣說的?」唐雅倩咬著吸管悶悶不樂。臉蛋兒抹過一絲哀傷。
「呃,話不能這麼說的。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年紀太小了。以後的路還很長,肯定會遇到你喜歡的男孩。老師是個老男人了。根本配不你。」老王小心肝砰砰亂跳,莫非我實在是帥的一塌糊塗?為什麼總有這麼多極品美女向我求愛?
其實他不知道,正因為他是率真與敢作敢當,才會對女孩兒有著強大的吸引力。蘇菲菲等人都是這樣被他征服的。若老王只是單純的英俊瀟灑,反而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了。這個世界的帥哥成千萬。真正能這麼有女人緣的也不多見。
「誰說你配不?我說老師能配就能配。」唐雅倩深情款款,目中浮現一抹溫柔。
「呃。你還要不要逛街的?如果還要的話就別說這樣的話了。不然我可要走人了。」王楓拿這個威脅唐雅倩。
唐雅倩撇了撇嘴,嘀咕道:「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王楓卻沒發現,她的臉在瞬間閃過一絲落寞與遺憾。
吃完東西,唐雅倩心情再次大好,拖著王楓到處亂逛。王楓納悶不已。女人幹什麼事情都是三分鐘熱情,可逛街這種體力活卻是彪悍如斯。實在耐人尋味。莫非逛街真這麼有吸引力??
為什麼我不覺得?除了跑斷腿,還要掏空錢包。所幸王楓的錢包都被屠夫他們給塞滿。不然以老王小氣的風格,他是絕對不會讓唐雅倩買這麼多東西。
一天逛下來,天色漸漸灰暗。街道的行人也是三三兩兩。所剩不多。
兩人結伴而行,王楓手裡托著一大堆包裹,無奈道:「雅倩,改回去休息了。你爸媽會擔心的。」
「老師……」
唐雅倩轉過頭,霓虹燈照樣在她甜美的面容,顯得格外迷人。
「能不能最後陪我做一件事情?」
見唐雅倩如此懇誠認真,王楓心微微一跳,道:「什麼事情?」
「陪我看星星。」
「星星??」王楓心中苦笑不已,別這麼狗血成不。我一個老男人陪你小姑娘看星星,還真感覺古里古怪。本想拒絕,卻見唐雅倩的表情充滿哀求,不禁軟下心腸道:「好,最後一件,看完了我就陪你去酒店。」
京華市有一個地方,很適合看星星。白堤柳簾,河畔飄絮」,碧波池塘波光盈盈,銀色月光傾瀉而下,嗅著那清香怡人的味道,奔馳一天的心情也舒緩下來。青青河邊草,兩人坐在河畔青石凳,天空星空燦爛,眨著眼睛的星星彷彿在遊戲紅塵。
「老師……你覺得愛容易麼?」唐雅倩的頭輕輕靠在王楓肩,王楓本欲拒絕,但終究沒能反抗。女孩兒已經奔波勞累一天,他不願做的太絕情。
「愛?其實老師不知愛為何物。」王楓並沒說假話,他的確不知道愛究竟為何物。他只知道,這個世界男人和女人,總會情不自禁地愛對方,可最後能得到幸福的。往往是少數。
「愛……就是將一個人放在最心底,永遠記得他。永遠祝福他快樂。這,就是愛。」
唐雅倩的聲音漸漸細弱,難以聽清。
「你說的或許沒錯……」抬頭看向天空。一顆,兩顆,三顆星星,那是否天各一方的癡心人在祝福紅塵的對方呢?
「老師,我愛你,我會永遠將你放在心底。雅倩不奢求老師永遠記得我。可能否,說一聲,你愛我。一次足以。」
聲音彷彿在顫抖,王楓的心緊張萬分,他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若是答應她。以後恐怕會出現更多麻煩。他已經被感情困擾得無以復加。一個小女孩兒,說愛自己,老實說,王楓覺得這是一個很可笑的事實。
「老師……雅倩只想當你一天的愛人,只佔有你一天的時間……好……麼?」
唐雅倩在掙扎,她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她很快樂。從出生到現在。也只有今天,才是最快樂的時刻。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不去想其他的,她在想,在夢想,若是能每天都與老師在一起。那該是多麼美好。
王楓不敢去看唐雅倩,微微抬起頭,「雅倩,其實老師想告訴你一件事情。老師已經有了女朋。而且,還和很多女人的關係很密切。你是一個好女孩。儘管你有點兒調皮搗蛋,但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老師真心希望你以後能找到自己的真愛。你明白麼……」
小手慢慢從王楓身滑落,王楓卻渾然不知:「老師一直對不起身邊的女人,一次次傷害她們。老師想挽回,可卻無法挽回。還曾經傷害過心愛的女人的父親,讓她傷心欲絕。老師不是一個好男人。如果有一天……」
王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腦袋有些不敢轉過來,小手彷彿失去任何力氣落在空中,臉安詳,一絲落寞與失望中,夾雜著滿足與幸福。
「雅……倩……」
呼吸已經停止,滑嫩的肌膚漸漸冰涼,王楓的手指輕輕在她鼻尖碰觸一下,那兒,已經沒有半點溫度,沒有丁點兒的生命力。
「你說,只佔有我一天,因為你只有一天……你說,想做我一天的真愛,只因為你再沒機會了……你說,愛一個人,是要永遠放在心底……你說……」
看江山如畫,共歲月崢嶸,你說……愛,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