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出院??」唐伯母震驚無比,驚愕道:「孩子,你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怎麼能出院??」
「媽媽……」唐雅倩的淚水也忍不住滾落而出,「您也知道,我在醫院,病情越來越重,您覺得還有繼續呆在醫院的必要麼?爸媽照顧雅倩十八年了,雅倩卻再沒機會報答你們。雅倩不想臨走,還要拖累你們。出院,爸媽,這樣雅倩會好過一些。」
唐雅倩的爸爸也在這個時候衝進來,看著蒼白得彷彿一個隨時都會死去的女兒。一個充滿才華,一個讓親朋都羨慕的聰慧女兒,被病魔折磨得不形,哪怕是一個錚錚男兒,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雅倩,你考慮清楚了?出院,你可能會離開的更快。在醫院,還能多在這個世界生活幾天。」
唐雅倩的爸爸雖然傷心欲絕,卻也明白。雅倩的病情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如果可以,哪怕花掉他們所有積蓄,他們也在所不惜,可事實。這個奇跡,是不可能出現的了。而動手術的醫藥費。也不是他們所能支付得起。
「不行,就算只能多熬幾天,我也不讓女兒出院,你是怎麼做爸爸的?女兒都病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說這樣的話??」
淚流滿面,唐雅倩的媽媽險些暈倒。早前段時間,她已經慢慢適應女兒無法康復的事實。可此刻挑明了說。她還是無法承受。
「哎,如果能治好,我會不答應麼?可是……你也知道,女兒只有幾天的時間了。她或許還有一些為完成的心願。何不讓女兒去實現她的理想呢?也至少,讓她這輩子沒有白忙,不是麼?」
唐爸爸看事情的能力比唐媽媽要厲害很多。一眼便知道女兒是有想做的事情。趁著最後幾天時間,她應該去做的。
唐媽媽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而唐爸爸卻將她送出去,而後轉身回來,將房門關好。房間只剩下父女兩。雅倩躺在床,面色平靜,看不出一絲的難受與不安,反而恬靜的讓唐爸爸覺得女兒實在太堅強了。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痛不欲生,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美好的事物沒來得及去享受。
「爸爸……還記得小時候,您帶女兒和母親一起去遊樂場,我們一家三口,那時候多快樂,多幸福。可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您會不會怪女兒不孝?」
唐雅倩一臉歉意。略顯傷感地道。
「怎麼會……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好女兒。爸爸為你的堅強而驕傲。那麼女兒,你想出院。是因為那個教師?你想在最後幾天,最後見他一面?」
父親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可他卻要比母親更加細心。他不會將對子女的關懷表現出來。他只是默默地為兒女付出一切。
「嗯。爸爸,可以麼?女兒沒有幾天了。想在最後一天,見到最想見的人。」唐雅倩蒼白的玉臉抹過一絲微紅,美眸充滿渴望。
「你不後悔?如果你想去見他,必須動手術,而動這個手術,你剩下的時間會更少了。」
「用一個星期換一天,足夠了……」
…………
紐約市,一家高級私人醫院。
一對母女正滿臉緊張地在手術室外等候。唐爸爸從」結婚後便戒煙了,唐媽媽讓他戒煙的理由是不要在以後帶壞了孩子。儘管。那時候他們不知道會是女兒還是兒子。可為了能有一個良好的環境。他還是這樣做了。
直到知道是女兒後。他依舊沒有再吸煙,可今天,他顫抖的手指夾著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煩躁、不安、恐慌、傷痛、悲愴的心情依舊難以平靜,他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這一輩子。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自己的女兒,眼睜睜地看著她進入一個減短壽命的手術室,卻無能為力。
「我這個爸爸,太不稱職了。我無法幫女兒挽回生命。更不能讓女兒得到幸福。」
手術室外的警報燈熄滅。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您的女兒手術成功。我們催化了她的生命力,不過您也知道,這個手術國家是不允許的。我們只能私下進行。雖然成功了。但您的女兒卻減短了一個星期的壽命。到現在為止,她至多還有兩天可以時間。」
這句話仿若晴天霹靂擊中在唐父母的腦子裡。兩天……
哪怕是以前,醫生也從未說過女兒還有多久,他們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可現在。醫生明確地說了,兩天,只有兩天了,最後的兩天。
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唐雅倩在當天下午,便在父母的陪同下出院了。
精神飽滿,臉色微紅的唐雅倩挽著父母,忽然興致勃勃地道:「爸媽,還有兩天時間,我們到了京華市,先去遊樂場玩一下,然後最後一天時間就是雅倩的私人時間了哦。」
「好。好……」
兩位老人家心痛無比,看著一臉笑容,彷彿完全沒有病痛的女兒,他們的心彷彿被撕裂一般,沉悶的氣氛在女兒的開懷笑容下,終於得到釋放。
他們選擇最早的一趟航班機,來到京華市,下飛機後,唐雅倩對父親說:「爸爸,還記得嘛,當初您第一次帶我來這兒參加鋼琴大賽的時候,我才八歲。嘻嘻,那時候我很厲害。」
「我的女兒是最棒的。」唐爸爸一臉悲愴。
了的士後,唐雅倩眺望窗外,「老師,雅倩回來了,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很快,雅倩就能看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