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客廳,老王老實巴交地坐在沙發。沐晚晴母親似乎非常看不起老王,雖然全身西裝都是頂級名牌,可她卻並非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只希望女兒找到真正的歸宿,可事實,老王並沒給她這種感覺。
「難不成剛和人家群毆被女兒救回來的??」
她腦子裡蹦躂出這麼一個想法,脊樑骨一陣涼意,若非一時半刻後還衝進一群提刀掄棒的小混混?
「王先生,請喝茶。」
好歹做足樣子,畢竟是女兒親自帶來的客人,一壺西湖龍井,沐晚晴陪伴在母親身旁,沐伯母微微一笑道:「王先生,您好,我是晚晴的媽媽。」
老王雙手放在大腿,正襟危坐點點頭,「我叫王楓,伯母多多指教。」
他心中巨巨的緊張,這算是答應沐晚晴做她未婚夫第一次見丈母娘。而且以老王犀利的目光,他能看出人家對自己不太滿意。心想,老子長的也不算很醜啊。不過是受傷而已。你可以假想我是為人名服務受傷的。這樣我的形象豈不是高大很多?
「王先生,晚晴爸爸出門去了,一會就回來。你在星海中學是教什麼的啊?」沐伯母如同審犯人一樣,除了客套就是那種犀利的言語。
「教語文的。」老王話不敢多說,他深刻地明白一句話,言多必失。在這樣大場合,他絕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哦,教語文的啊。那你怎麼會受傷?」
沐晚晴心下尷尬,不過一想母親也是關切自己。此刻就怕王楓受不住摔門而走。但他小看了老王的能耐,他臉皮厚如城牆,豈是三言兩語便能將他擊潰的?
「說來話長,前幾天我在大街買年貨,發現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被一群十七八歲的年輕小伙群毆,旁邊圍觀者有數百名,可就是沒一個人出來幫忙,我問了一下情況。原來是那個老奶奶視力不好,不小心撞到其中一名小伙的女朋。結果這樣就被那個小伙的女朋投訴,接下來,一群毒打再所難免。我本著一顆善良的心打算與他們辯解,可那群小伙們根本不聽我的勸告,反而衝來圍著我暴打一頓。還好我機智果斷,在他們把我打了三分鐘後,假裝死亡,這才免遭毒手。哎,現在真是世態炎涼。不但人們冷眼旁觀,還把人往死裡打。如果在七八十年代,這種事情一發生,立刻就會有數百個熱血青年出來拯救我了。」
老王聲淚俱下,尤其是面部表情豐富之極,唯恐沒人知道他的傷心往事。而沐晚晴卻是冷汗涔涔,也不知道他說的話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
「這樣啊……」
沐伯母的面色這才稍顯平靜,一臉木然道:「那你怎麼不報警啊??」
「報警??」
老王冷哼一聲,故作深諳此道模樣:「警察也就是佩戴著牌照的土匪,叫他們來我恐怕就真要陪閻王爺下棋去了。」
沐伯母眉頭微皺,這傢伙說話怎麼這麼粗俗,一點沒有教師的斯文與禮數。可面子不好剝,當下也不發作,接著問道:「王先生,你今年多大了?我女兒才二十四週歲,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勉強的。」
老王聞言頓時血脈翻滾,心道:「媽的,你這是看不起老子啊?」?老子年齡不大啊。其實今年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二歲,比你女兒小好幾歲,我願意嫁給你女兒是因為我宅心仁厚,不願讓你女兒傷心。現在搞的好像我是來求你的了。若不是給沐晚晴面子,我一腳踢飛你。」
老王從原本的拘謹到此刻胡思亂想。這個轉變過程的確很快,且對王楓從某種心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若是單純以醜媳婦見公婆的心態,他必定會遭受慘無人道的摧殘,可現在不同了。他自然不會一味的任對方凌辱,至少心中會狠狠地鄙視對方。
「呃,其實……我才二十二歲。」
老王模樣看起來比較老練,怎麼看也不像二十二歲,許多人都認為老王奔三了。其實老王的確才二十二歲。經歷的多了,心態成熟穩重,再兼併這滄桑的臉龐,深邃的眼神,普通人還真難看出老王才二十二歲。
「啊……你真的二十二歲??」老王再沐伯母心中印象再次降低,這回就連沐晚晴都覺得老王不老實了,分明是二十四歲,偏偏要說二十二歲,難道一定要比我年輕麼??
其實不然,當初在學校填表的事情。他的確是糊弄成二十四歲,主要是因為二十二歲年齡的確太小。而且也怕別人說自己認為老頭先白,無奈之下,只得如此而為。可現在卻被兩母女都誤會。沐晚晴自然不會點破,而沐伯母也不會揭穿,但內心卻更加鄙夷老王了。
「是啊。別看我長相成熟。那只能說明我經歷太多,事實,我的確才二十二歲,不信我可以回家拿身份證給你看。」
老王心想,身份證面的日子好像也是二十四歲,當初托關係去該身份證的時候就全部搞定了,希望你別較真真讓我去弄身份證。不然我打死不進你沐家門欄。老子可不是一個這麼認真的人。
「哦,這樣啊。」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大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面走進來。這個人赫然便是沐晚晴老爸,沐晚晴心中高興,總算找到一個解圍的人了。連忙衝過去摟住爸爸的手臂撒嬌道:「爸爸,你怎麼才回來啊。」
「小樣,居然敢摟著我未來媳婦的手,小心老子給你剁掉。」老王心想。
「呵呵,去買了點東西。對了,來客人了啊?」他轉過身,朝王楓走過來,發現老婆臉色難看無比,還給自己某種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提示。當下準備發威,可在見到老王那種熟悉到化成灰都認得出來的面孔之後,他手裡提著的一大瓶子不知道是春藥還是老陳醋跌落在地,辟里啪啦發出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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