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等人臉色微變,老花忽然笑道:「老大,你怎麼回事啊??我們是來問你紅花會的事情。你卻走神了。」
紅姐卻一臉擔憂地看著王楓,從狗蛋那兒,她知道了一些關於王楓的過去,六年前,發生在王楓身上的事情似乎太過了一些。而對於那些事情,狗蛋並沒有多說,可偏偏……似乎狗蛋對於那些,心中始終都有著一顆很是瘋狂地心情。
是血腥??是瘋狂?亦或,那不過是一絲的追尋過去的記憶??
王楓從口袋掏出香煙給自己點著,煙火在臉頰上忽明忽暗地閃爍幾下,表情若隱若現地閃現一抹陰暗,眼眸微微變得赤紅。那頹廢的鬍渣,陰鬱的眼神,凌亂的頭髮,無疑表現出老王那邋遢不羈的氣質,可其中的悲酸苦澀,又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瞭解呢??
「很想在紅花會有所作為??」王楓忽然抬起頭,臉色陰沉地看了老花一眼,吸了幾口嘴角叼著的香煙,冷冷道:「你知道紅花會是什麼性質麼??你知道……並非你打打殺殺,當個老大就以為天下無敵,可以在紅花會稱王稱霸的麼??別以為你很了不起,真以為菊花堂在華新市無法無天了??別人要是想幹掉你們,只需要一句話……」
王楓忽然拉攏著腦袋。酒吧的音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傷感憂愁,他一臉漠然地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是這麼想的。紅花會絕對不會給你任何好處,反而,他會讓你們徹底陷入無底的深淵。不信??問問紅姐,他去參加過紅花會,讓她來告訴你,紅花會究竟是什麼地方!!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和我商量??商量什麼??讓他們全都把你給吃了??讓他們把你們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一點勢力給毀掉麼??別滿腦子天真了!!你們現在還不夠他們吃的,紅花會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風暴!!如果沒有絕對的實力,一進去就會連渣都剩不下,知道麼??」
霓虹燈在王楓臉上閃爍,他整個人都好像有些不穩定一樣,紅姐連忙握住他的手心,呢喃道:「別激動……老花他們也沒說什麼,只是想你給點意見。」
老花和陽痿的表情一臉古怪,他們不知道老大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不過就算王楓說的太狠一點,他們也不會有多大意見。他們知道,王楓說的一定不會是假的。紅花會的強大,他們已經見識到了一點,那絕對不是普通的打打殺殺,而是瘋狂地爆發,瘋狂地逆襲,絕非一般的組織抑或黑社會團體所能應付過來的!!
他們一臉癡迷地看著王楓,從老王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否則,他不會變成這樣的……
「當年……如果不是這個小子……或許,我們都已經死去了……」王楓忽然轉頭看了紅姐一眼,唇角抹過一絲哀傷……
…………
「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讓你這樣做的??為什麼要出賣我們??是誰給了你好處??」王楓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剜著探員的膝蓋,鮮血從褲子裡滴滴落下,仿若能將苦頭給噴射穿透,王楓面色不改,他額前的髮絲貼在額頭上,汗水從鼻子上低落下來,表情更加陰冷,忽然用力一剜!!
一大塊骨頭竟被他剜下來!!!
「啊!!!」
探員在地上瘋狂地打滾,特種隊員分明能夠看見……從探員的膝蓋處,那仿若噴泉一樣的鮮血冒出來,紅艷艷的鮮血讓他們毛骨悚然,他們完全沒有想過王楓居然下手如此毒辣,不過……他們也對王楓無比崇拜……這個才十六歲的男子,居然能下得了狠手,看來,他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男孩,錯,應該……不算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我說……我說……求求你,別折磨我了……」
扔掉匕首,王楓抹掉頭上的冷汗,吧唧著香煙走出了破屋,蹲在屋前仰視著星空,眼神變得模糊……
「你似乎很有經驗??」
狗蛋拍了拍他的肩膀,蹲在他的旁邊吐出一口煙霧。
「他說了??」王楓微微一笑,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唯獨在這方面,他經過超強訓練。有什麼,會比暗魂這個組織,更殘忍的折磨敵人的辦法??
從進入這個組織的第一天起,王楓就開始訓練,他們可以想盡任何辦法,目的只有一個,得到想要的東西。那麼……他們也得到了,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他們都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對付敵人。對於敵人,王楓可以想出一切殘酷的手段,甚至,老領主曾經誇下海口:哪怕是國家最強大的特工機構,也無法與我的手段相比。靈魂的摧殘是痛苦的,但我的手段,比靈魂摧殘更加恐怖!!
兩人蹲在地上討論了一夜,這件事情,看起來十分簡單,其實……的確是讓狗蛋等人十分頭疼的事情……
探員給他的答案只有一個,一切,都是上面的安排……
上面的安排?呵……說白了,那便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安排!!
可是……為什麼要如此安排??難道,作為上司,連自己不下的性命都不在關心了麼??
又或許,這次的任務,實在是讓他們無法關心自己的下屬。可是,這一些,並不是讓特種隊員完全對上面失去信心的因素!!
他們對上頭的這次任務失去信心的是……上面不但不給他們任何幫助,反而……在最後關頭,反而會給特種隊員致命一擊!!!
這便是探員給他們的答案!!!
是的。
這……便是探員在臨死前,給他們的答案!!!
破屋傳來二十一名特工隊員的哀號,悲痛的慘叫!!!
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
一切為了國家,一切……為了國家的命令,為什麼他們卻將自己拋棄,毫不眷念??
狗蛋當晚訴說自己在國家的一切行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國家賣命。甚至。他曾經想過戰死沙場,想過任何方式為了國家而丟掉性命。但是……他沒有想過,他的姓名,竟可能會被國家親手毀掉!!
這樣的答案對狗蛋這樣對於國家有著絕對信仰的忠誠戰士,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這一切,都是事實,不可改變的事實!!!
為什麼會這樣呢?任何人都不清楚,當晚,狗蛋平穩了心情……儘管,王楓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不論如何都沒有平穩下來,他依舊表現得十分從容淡定,他知道,這裡還有二十名戰友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讓王楓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
「現在……讓我們來投票決定,決定繼續留下來戰鬥的……請站在我這邊,那麼……不願意留下的,站在另外一邊,我是說……在沒有任何危迫,沒有任何非私人因素的情況下,你們做出最想做出的選擇……是的。現在……開始。」
狗蛋說罷,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臉龐一片扭曲,眼眸紅腫,他的心情……王楓理解不了,他只知道,對於一個忠誠了幾十年的國家,若是在忽然有一天,做出了對自己極度不負責任,等同於拋棄的抉擇,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那麼……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他的心中,是在怎麼想呢??
至少……在答案抉擇出來之前,王楓並不知道……
事實上,當王楓知道答案的時候,他雖然十分的意外,甚至於,他很想問一下狗蛋,這……的確是你的真實想法麼??
不過……他彷彿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是沒有問的必要。畢竟,他們是軍人。作為軍人,作為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這是軍人的天職。所以,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所有特種隊員都站在了狗蛋這一邊,不管上面對他們如何,國家對他們如何,他們的任務始終沒有完成。中國人,終於是一群有著血性,有著執著,有著信仰的人!!
不畏懼任何逆境,是他們習慣性表達出來的情操。那麼……在這個時候,王楓覺得,去問這樣愚蠢的問題,是對狗蛋他們的一種侮辱。
「王楓……我很希望你留下,不過,這件事(手機閱讀,(1文學網)情的困難超出了我的想像,我不敢保證我們這裡能有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所以……至少現在,你還可以選擇離開,畢竟,你並不是一個軍人,哪怕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比一個軍人,還要有原則。可是……你始終不是和我們一夥的人。我很誠懇地要求你離開!!!」
「如果……我說我想為鐵牛完成這次的任務,你還會讓我離開麼??」王楓一臉平靜地看著狗蛋,他知道,至少現在,他已經於這群,充滿了血性,充滿了光榮信仰的戰士們,牢牢的捆在了一起,他不會離開,至少現在不會……
一行人,他們還有二十二人,他們的裝備已經不再那麼的強猛,在第一次的任務中,他們失去了太多的優勢。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整個金三角,幾乎都在追殺他們。情況很糟糕。在這裡的一個月中,他們幾乎沒有得到任何的補給與支援,幾乎沒有一天吃過真正的美味。這一個月……王楓依稀記得,凡是能吃的東西,他們都不會放過。就好像是一條惡狗……是的,一條惡狗一樣,看見食物,他們的眼睛都會冒光。實在是餓的受不住了……
「為什麼會這樣,老天,我們做錯了什麼!!!啊!!」
大壯憤怒地擊打著樹狀,他的精神已經崩潰,飢餓並不能讓一個鐵一樣的軍人失去信念,可是……對於國家的背叛,他無法承受。是的,對於軍人,他們可以承受任何的一切不可預料的事物,卻是……他們無法承受對於一個效力了幾十年,從無二心的國家對於自己的背叛,這樣的打擊,所有戰友都好像要瘋了一樣!!
一拳一拳地擊打在樹樁上,他的手心已經冒出了大量的血水,雨水沖刷著他的臉頰,他的全身已經濕透,地面稀泥難走,每一腳步都充滿了苦澀與悲痛,每個人都將衣服脫掉,仿若一隻隻充滿了憤怒的野獸!!
怦!!
王楓一腳踢在大壯的身軀上,他毅然站在大壯面前,淡淡道:「你可以將我當成你想發洩的對象。至少,不用欺負一棵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樹樁。那不是一個軍人應該做的事情!!」
「好!!」
大壯仿若要將王楓撕裂一樣地攻擊著王楓,卻在一分鐘後發現,自己完全不是王楓的對手,哪怕是一點點攻擊到對方的機會,似乎都沒有!!!
「吼!!!」
大壯是這個小隊裡面,力氣最大的隊員,他的身上,有著東北大漢的魯莽與豪情。至少,在每一次擁有食物的時候,他都會分給體力相對來說,要比自己差一些的隊友。儘管如此,他依舊只是一個不那麼愛說話的戰士,因為他……總是喜歡一個人悶頭苦惱地打拳,沒有一點樂趣可言。
怦!!
一拳頭擊在大壯的肩膀上,王楓冷哼一聲,又是一腳踢過去,兩人同時後退,大壯在被王楓踢中的同時,他也一腳踢在了王楓的小腹。兩人摀住小腹同時後退,王楓抹掉臉上的雨水,看了一眼茂密的樹林,他衝著大壯笑道:「我怕我們再打下去,這群植物都會看好戲了。」
…………
這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他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樹林山林中穿梭,至少在這裡,他們算是比較安全的。畢竟,沒有多少人願意在這裡巡查,哪怕他們進來,戰士們也可以與他們打游擊。要知道,打游擊,是中國戰士的老本行,他們有著比較大的優勢。
就這麼行走了將近半個月,每個戰士的身心,身體都已經疲憊不堪,直到有一天,在崇山峻嶺中行走了半個月之後,他們看見了大路,一條寬敞的馬路,馬路的兩邊,有著許多的小販與旅店,而從情況來看,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巡邏的警隊。他們的臉上露出了狂熱,這半個月,他們幾乎過的是野人的生活,王楓感覺再不洗個冷水澡,他的身上就要長虱子了。
可就是在他們找到一家旅店,在一名隊員付錢的時候,那名旅店老闆忽然從櫃子裡抽出一把砍刀將那名戰友的手臂活生生地砍了下來,手腕處噴灑出水柱般的鮮血,每個人的臉上在瞬間凝固下來。王楓一把抱住那名嚎叫的戰友身體,另外兩人戰友已經槍殺了那名老闆。與此同時,在旅店外面,他們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有摩托車的,汽車的,還有大型裝甲車的!!!
「快點關上門,我們被包圍了!!」
當狗蛋發出這個消息的時候,又有兩名隊員的肩膀被槍擊中,旁邊的戰友抱住他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地衝上了樓。
這是一個並不太大的旅店,與其說是一家旅店,倒不如說就好像是一個私人住宅公開出來給遊客居住。但很顯然的,此刻是他們,已經被包圍住了,王楓將那名手腕被切掉的戰友放在床邊,他撩開窗簾,下面至少有一百名手持強力軍火的糾察隊包圍了他們,甚至,他還看見了一些大型的炮彈,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似乎想在上面堅守都不太可能。那麼……現在,似乎只有一個選擇……衝出去!!!
可是……就這麼二十來個人,而且每個人的都已經達到了體力的極限。他們現在唯一想幹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美美的洗澡後睡一覺。且不管醒來是死是活。此刻他們最想做的,那就是睡覺!!
實在是太累了,半個月沒有吃一頓飽飯,半個月沒有好好的休息一天。在這種精神折磨與肉體摧殘的情況下,他們不知道還能支撐幾天,可是現在,他們連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都達不到,他們必須繼續戰下去!!
「現在需要三個人下去開路!!!」
王楓剛想到這一點,狗蛋已經飛快的發出了命令。只不過……他並沒有安排誰去,因為在這一刻,他知道,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權利。至少,這一場戰鬥,並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他們。這一次的任務,並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他們忠誠的軍人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