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穎知道,在王楓的心中,恐怕沒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他姐姐的位置,從他的言語與眼神,便能看出來……
「那麼……能說說你姐姐的事情麼??」郭穎一臉迫切希望知道的表情。
「我姐姐??」
王楓唇角微微囁嚅,眼神變的迷離,柔情道:「我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溫柔美麗,善良平凡,卻也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孩,為了我,她吃了許多的苦,卻從來不會訴苦,我……就好像是她的全部,她為了我,從來不肯透漏半分委屈與不滿……不論我做了什麼錯事情,她都一如既往地溫柔待我……她……她不但扮演我的爸媽,扮演我的姐姐,更是……最深愛我的女孩……若是可以選擇,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取我姐姐……」
往事一幕幕迴盪在腦海,王楓的心情波瀾壯闊起來……
「小楓,今天不用上課麼??」溫柔女孩兒一臉關心地問道,那張臉蛋兒清麗溫柔,不著半點煙水,卻又那般的迷人,溫柔善良,猶若鄰家女孩,充滿溫馨。
「今天沒課了,姐,我出去和幾個朋友喝酒去了。晚上別等我!!」
女孩一臉擔憂地看著小王楓離開的背影,輕輕歎息一聲,美眸中抹過一絲無奈與苦澀,為什麼一直都不知道改變呢?為什麼一直要走老路??
血雨腥風地砍殺,當小王楓在一群兄弟羨慕的眼神回家的時候,鮮血已經順著手臂滾落下來,後背有幾道刀傷,他一個人砍了二十多個,自己也傷勢慘重,儘管這一戰奠定了他在十里街小霸王的地位,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唔……」
小王楓用酒精在傷口洗了一會,疼得齜牙咧嘴,額頭上冒出冷汗,差點暈死過去。
艱難地將衣服脫掉,後背上的幾條傷口鮮紅的肌肉翻滾,仿若還能看見肌肉的蠕動,傷口深可見骨,小王楓嘴裡咬著毛巾,滿頭大汗地處理著傷口。
咯吱一聲,房門被輕輕打開,美麗姐姐站在門口,一臉心疼地看著小王楓,溫柔道:「姐幫你吧。」
小王楓一臉癡迷地看著姐姐,嘴裡的毛巾脫落下來,微微點了點頭,姐姐款款走到王楓後背,看著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淚水肆無忌憚地滾落下來,她拭擦掉淚水,心疼地幫小王楓療傷,待得包紮好傷口,王楓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從一旁的煙盒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姐姐忽然輕聲道:「小楓,你什麼時候學會吸煙的??」
「唔……許久以前就會了。」小王楓略顯尷尬,不自在地將香煙捻滅。
「少吸煙,對身體不好……」
姐姐走到門口,對王楓道:「早點休息吧,明天姐姐給你做好吃的,你傷勢很重,姐姐明天給你去學校請假,在家裡休息幾天吧。」
…………
「小楓,今天是期末考試,一定要好好考,別擔心,也不要緊張,姐姐相信你。」姐姐幫小王楓整理好校服,一臉溫柔地道。
「放心吧。」
小王楓不耐煩地衝出家門,與一群狐朋狗友上學去了。
考試氣氛緊張,王楓塗塗畫畫了將近半個小時,旁邊忽然有一個學生捅了一下他的腰身。
「喂,王楓,把卷子給我抄一下。」一名平時的好朋友哀求道。
「這個……不太好吧??」小王楓依稀記得考試作弊被發現,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都會考試做零分處理,而平時王楓什麼事情都會幫朋友,但這種事情,尤其是考試,他從來都認為給別人抄襲是害了別人。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那名學生又捅了他一下,王楓回過神,無奈地將卷子給他,抄了不到三分鐘,老師面色嚴肅地走過來,抓起王楓的卷子,冷笑一聲。
「為什麼要抄襲別人的??」
那名學生哭喪著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臉上冒出冷汗,小王楓一把將卷子奪過來,淡淡道:「是我給他抄的。」
「你!!」老師面色一變,冷笑道:「王楓,你以為你給他抄襲,你就不用處罰了麼??出來,你被取消考試資格!!!」
…………
無聊地走在街道上,小王楓正考慮著如何回去之後和姐姐解釋,接下來的幾天等卷子發下來,若是姐姐知道自己全考了零分,絕對會生氣的。每每想到姐姐為了給自己補習,讓自己的學習環境更好,她不辭辛苦,到處工作賺錢,更是每晚給自己做宵夜,只因為不想讓自己餓著。而她第二天卻要很早很早工作。小王楓的心理有些不踏實,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狐朋狗友叫他出去喝酒,王楓一下子便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待得他酩酊大醉回去的時候,姐姐卻坐在客廳等待著他。他一臉麻痺,跌跌撞撞地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姐姐見狀,黛眉微蹙,給他倒了一杯開水,關心道:「喝點水吧。」
小王楓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喝完之後,酒醒了一些,見姐姐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他一咬牙,平靜道:「姐,今天的考試我都不會做,所以……」
姐姐溫柔的容顏微微變色,旋即笑了笑,道:「沒事,只要你認為努力就好。」
看著姐姐失落的背影,王楓一臉無奈地走回了房間。
這一晚,他睡覺的時候,依稀能夠聽見隔壁姐姐房間輕輕的抽泣,他想過去安慰一下姐姐,他想告訴姐姐,其實他能做的很好,可是幫朋友頂罪了,可是……他年少輕狂,認為這種事情,完全沒必要去理會。反正姐姐也不會怪自己的。
就這麼沒心沒肺,畜生不如地生活了幾年,直到有一天,當他回到家裡,發現勤勞的姐姐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王楓如遭電擊,淚流滿面地跪在姐姐床邊,握著姐姐滑嫩冰冷的小手。
「小楓,答應姐姐,做個好人好麼??姐姐只是希望你能夠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別再惹事了,好麼??」
「我……」
小王楓猶豫不決,直到姐姐離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這一輩子,他欠了姐姐多少。這一輩子,他從沒做過一件讓姐姐開心的事情。姐姐卻是無私奉獻,從沒有一句怨言,而自己,卻從來沒有為姐姐爭過氣。
「姐姐……如果有來世,你還會做我的姐姐麼??」
小王楓在姐姐去世的當天,他一天都沒有出門,這一天,他都在房間裡陪姐姐。姐姐還在的時候,他從來不曾與姐姐聊天,而這一天,他一直都在陪姐姐說話。儘管姐姐那溫柔美麗的臉龐漸漸冰涼,儘管姐姐已經聽不見自己的傾訴,但他還是孜孜不倦地訴說著心裡話。他好想姐姐能夠活過來,他好想姐姐能夠看見自己一點點改變。為了姐姐而改變……
可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這輩子,從來不曾後悔過,不論做什麼事情,他都不後悔。可是……姐姐,是他唯一的痛,唯一讓他心痛欲絕的女孩……姐姐給了自己太多的愛,卻是一點都沒有得到回報。還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姐姐不會怪自己,不會怪……
不會怪就能一次次的傷害姐姐麼??不會怪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糟蹋姐姐的心意麼??不會怪就可以毫不猶豫地毀掉姐姐對自己的信任麼??
不能……
這一切,都不是借口,也不是理由。
姐姐……願你在天堂幸福……
…………
「如果說……這輩子,我唯一對不起的人,那便是我的姐姐,如果你處於我的位置,你會如何做想??」
香煙早已經焚燒殆盡,王楓的表情充滿了溫柔,想到姐姐那柔情似水的臉蛋,他的面頰上甚至浮現一抹微笑,也只有姐姐,才能給自己最無私的關懷。而且是毫無奢求回報的,完完全全,沒有一點私心的為了自己……
「王楓……」
郭穎抱住王楓的脖子,哽咽道:「你姐姐……是我見過最好的姐姐,你姐姐……是最好的女孩,你能擁有這樣的姐姐,你一定很幸福吧??」
「幸福……好幸福,與姐姐相處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可惜……我不懂得珍惜,我一次次的傷害她,一次次的讓她失望……」
「那麼……你的人生還在,你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為何不好好走下去??如果你姐姐在天有靈,他也希望你幸福的走下去,別忘記,你姐姐,只是想你做一個好人,一個快樂的人!!!」
郭穎的心中被震撼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的好女人麼??這個世界上,真的出現過這麼溫柔美麗,完美的女人麼??王楓……你一定……很愛很愛你的姐姐吧??
「是的,我姐姐,她從來不奢求什麼,只是想讓我成為一個快樂的人,只不過……」他將手中香煙捻滅,面色忽然變得冰冷,「是誰傷害了我的姐姐??是誰……我會找他出來,不論他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