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你究竟要我怎麼辦?」以為上天終於眷顧他了,無論她是不是愛他,終究會嫁給他的,可是到頭來,他才是最傻得一個人,他最終什麼都沒得到。
微微蹙起眉,緩緩的坐起身,將上半身靠在軟枕之上,傷口才癒合,動作始終不能太大了,太過用力,就會覺得傷口扯痛了「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封冶,我從來都不想傷害任何人,在感情方面,我比別人分的更清楚,這一回,我是做錯了,為了和脩賭氣,卻在不經意間將你扯進了這場鬧劇中,傷害到了你,我想,我做錯了,一開始就不該給你任何希望的,我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了多情,我想,在我心情還未平復前,我不會再見你了。」是該死心了,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羅脩,而他對於她而言,就只是一塊破爛的木板,只有在沒有船隻的時候,他才有那麼一丁點用處而已,可她始終不會選擇他。
「封冶,你對我的好,我都記住心裡,謝謝你。」此刻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她有錯在先的。
「我還不算太失敗,能讓你記住我。」苦澀的一笑,離開的背影顯得很落寞。
她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他要面對父母的責難,世人的嘲笑,他承受的要比她多得多。
封冶走了,帶著無限落寞離開了,她是需要道歉的,一開始,招親擂台就眾人皆知,如今恐怕就沒那麼好收場了,而她似乎是過的太舒適了,只負責吃喝拉撒,其他的都交給他們來解決就好了。
狐王走了,帶走了仇皓,據他所說,是覺得仇皓很有潛質,他要帶回狐族好好培養,要將皓皓養成不下於閆楓的醫者。
閆楓走了,他說要去塞外,繼續未完的旅途。
赫蓮家該幹嘛的就幹嘛去,赫然赫蓮火的房門前,時不時的可以看見一道黑影靠著牆站著,卻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不聲不響的卻讓人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小姐,今日羅公子還是站在門外,您何時讓他進來?」丫鬟小凝是爹娘為了讓她好好養傷,特意從娘那裡調來的。
在喜堂之上生的事,讓他們在半個月之後的今日,仍然心有餘悸,想要責怪,卻又要顧慮到她身上的傷,等她的傷好了,他們火氣也就沒了,只警告她一聲,往後不能再這樣做了,也就罷了。
赫蓮火接過小凝遞給她的茶,悠然自得的輕啜一口,緩緩的說著「小凝,做你該做的,小姐我的事,你少管,讓他站吧,這是他該做的。」
小姐是個很好相處得主子,甚至比夫人更好相處,因此她聽得出那句話並沒有特殊的意思,更沒有惡意。
「小姐,公子站了好幾天了,不聲不響的。」
「我知道。」他就這麼不聲不響的站了半個月,可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他的存在給人很大的壓力,有好幾次她都想讓他進來,可還是狠下了心腸,那段日子,她的心碎,不是他簡簡單單站幾日就能夠平息的。
「小姐,羅公子這樣,小姐不覺得可怕嗎?那傷疤的臉,白日還好,到了晚上還有些恐怖呢。」
「不覺得,其實一個人的相貌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他愛我,這就夠了。」心漂泊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休憩的港灣。
「看來小姐是相當喜歡羅公子了,只不過為何不允許我們喊他未來姑爺呢?」從前都是這樣喊的,可自從她醒來後一切都變了,從前在他和小姐之間感覺很好,讓他們這些丫鬟都好羨慕,可如今卻不讓他們這樣喊了。
「女人,總希望自己被人珍視著,不是成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也不是陪襯品,而是相互融合共同光,他是一個守護型的男子,對於他愛的,他不會掠奪,不會強求,只會在一旁默默守護著,可就因為這樣,就以為這樣一型的男子不懂如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也造成了女子絲毫感受不到他們的熱情和心意,這也造成了他只會在一邊默默等待,患得患失的原因所在了。」她並不認為女人就必須壓過男人,或者是男人就要壓過女人,在她的意識中男女都是平等的,他的癥結就在於,太過被動了,所以她不可以心軟,她要他明白,愛情並不是只有守護就可以的,免得日後他那種性格害人害己。
又過了幾日,她終於可以走出房間了,傷口有些癢,這是傷口癒合了的證明,當她步出房間的那一刻,在羅脩的眼中,有著終於得見的欣喜,可他得到的確是她冷冷的一瞥,逕自向花園走去,簡直就是將他這個人給漠視了。
「火兒,你……」她冷冷的一瞥讓他的心就揪起來了,難道這就是那時,她的感受?
「小姐,走慢些,你身上的傷才剛好,別走那麼快,若有個萬一他……」小凝看都不敢看向羅脩,跟在赫蓮火身後大聲喊道,小姐走得太快了,一點兒都不像傷才剛好的樣子。
赫蓮火戲謔一笑「小丫頭,你也走的太慢了,蝸牛都走的比你要快的多。」小凝這丫頭什麼都好,細心,動作也利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囉嗦,太愛碎碎念了,有時候真讓她受不了。
小凝小嘴嘟起,不經意間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小姐,你就愛欺負人家,人家哪有那麼慢的,絕對絕對比蝸牛要快的多。」
「是嗎,那就勉強一樣慢好了。」半個月來,她終於可以走出房間,曬曬太陽聽聽鳥叫聲。這樣的悠閒對她來說已經真的很久了。
「小姐真壞,就喜歡欺負我。」
「哈哈哈哈……小凝,你真是個有趣的丫頭。」和小紅一樣有趣。
羅脩跟在她們身後,他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即使他多不願意被赫蓮火就這樣忽視,可他仍然不明白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能夠原諒他,有些懷念從前的如膠似漆,他們明明就要成親了,為何會變成這樣。
在陽光下的她是耀目的,聽著她爽朗的笑聲,當他看見那抹久違了的燦爛笑靨,他的心被牽扯著。
他不能失去她,在那段日子裡,他做了傷害她的事,讓她難過了,傷心了,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為何他就這麼做了。
「火兒……」站在她的面前想和她說話,她卻故意轉過頭,對他不予理睬,一次是這樣,兩次是這樣,三次還是這樣,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羅脩捧著她稚氣的小臉,讓她與他直視,這才問道「火兒,究竟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你這是在求我原諒嗎?怎麼我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呢?羅脩,並不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身邊,那就是誠意,不是守護就是誠意,我感覺不到你的心,這誠意並不是物質,是一種精神,你沒有讓我感到你的誠意。」面對他時,她燦爛的笑靨瞬間冷了下來。
微微皺眉,他有些不解,不禁出口問道「誠意?我該怎麼做?」
「罷了,現在的你我無法原諒,在你知道,我究竟為何而不滿的時候,再來找我說話吧。」她已經給了很明顯的提示了,若他再想不明白,她真的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是一個敲不響的木魚了。
羅脩不再言語,只是直直的看著她,彷彿想在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可在她的眼底,他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似乎到了這一刻,他還是沒有動,用心去看。
他們之間有了縫隙,不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感情變了,而是因為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生了變化,有些事對羅脩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而對於火兒來說問題就很大,他們都該學習,該如何面對一些兩人相處間產生的問題了,不過該先解決的要問題是,他太過被動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依然站在她的門前,可更多的時候,他會垂沉思。
他明白的,那個問題不會是小問題,否則她也不會小題大做了。
而赫蓮火本就不是閒得住的主,因此,傷才剛好,她就要求出鏢去,雖然眾人都不同意,卻仍抵不過她的堅持,因此只得隨她去了。
羅脩要回錦羅山莊,因此不能隨同她一起去,想一想,那麼近,只是幾天的路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若是羅脩知道,這一次的出鏢,會惹上一個大情敵,他怎麼也會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