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看著一地的狼藉,劉禪的心情始終未有好轉,始終不甘心,若不是出了此等紕漏,她此刻應該是躺在龍床之上才對,宮女綠兒的死,並沒有消去怒火。
一股腐臭味飄來,不覺捏著鼻子,太臭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出的臭味,正想喚人,卻被一道聲音阻止了「我是來幫你除掉那個女人的,若你不想除了那個女人,你就叫人吧。」
「你是誰?不要躲躲藏藏的,快給本宮出來。」不奇怪為何這個未曾出現的女人會知道她想要除掉赫蓮火,畢竟能夠在皇宮大內來無影去無蹤的人想要知道一件事是非常容易的,是,她是真的想要除掉赫蓮火,於是她選擇了「你不出來本宮怎麼相信你。」
半響,一道身影出現在劉禪的眼前,那是一張極為淡雅的臉孔,只是眼底的陰狠卻破壞了那份美,而自她的身上傳出陣陣惡臭,把劉禪給熏壞了,眼底的厭惡卻是顯而易見的。
「劉禪,你若是想要除掉那個女人就要聽我的,我保證,那個女的必死無疑。」
「為什麼要幫我,有什麼條件開出來吧。」她不相信這個女人回白幫自己,一定是有條件的。
女子陰狠一笑「我也恨她,如若不是她,我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如若不是她,我所愛的人一定會愛上我的,如若不是她,我所愛的人也不會死了,都是她,她殺了我最愛的男人,若是這世間沒有她該有多好,因此我幫了你也等於為自己出了一口氣,為我所愛的人報仇,只要能置她於死地,我不計任何代價。」
陰測測的聲音令劉禪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你有什麼辦法嗎?」只要一靠近,那腐爛的惡臭味就讓她想要遠離這個女子,可為了除掉赫蓮火,她忍下了想要嘔吐的慾望。
「很簡單,你要這樣做……」靠近劉禪在她左側輕輕耳語,似乎過了很久,劉禪跳離她十步之遙,呼出一口氣「好,就這麼做吧。」天哪,差點就憋不住了。
媚姬將一包藥粉交到了劉禪的手中「放心吧,這並不是致命的毒藥,只是帶有稍稍的毒性,可也就夠了。」等事成之後,她一定會讓劉禪知道,對她大不敬,真是活膩了,成心來找死的,只不過劉禪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殺不得。
帶著一抹陰測測的笑,她消失在夜幕中,火渺公主,你兩世奪走了我的愛,玄楓,你以為有宿的守護,我就什麼也做不了了嗎,那你就錯了,雖然宿的結界我接近不了,可是人類卻可以接近,我可以借刀殺人,這個世上不止是我一人恨她,總會有人願意身先士卒的。
她已經決定要離開皇宮了,雖然昨日他暫時是放她一馬離開了,可誰料得到他幾時會捲土重來,她不喜歡皇宮,可不想被困住,最重要的是皇宮沒有她等的那個人。
他們正要踏出裕華宮時,一大群的大內侍衛蜂擁而至,將裕華宮團團圍住。
赫蓮火微微蹙眉,她在想,不會是鳳冥知道她要離開,就派人來阻止吧,他以為這樣就留的住她嗎,只要她不想,沒有人能夠留住她。
可是事實卻是「赫蓮火,你竟敢下毒毒害皇上。」隨之趕到的劉禪大聲喝道。
赫蓮火眉頭深鎖,不解的一掃「毒害皇上?我沒有。」她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向來敢作敢當的她,絕不接受被人冤枉。
「你還抵賴,御膳房向來就沒出過什麼事,可你這賤人來到皇宮之後,多次在御膳房滯留,今日一早皇上吃了御膳房煮了一晚上的紅豆沙,可皇上一喝下就口吐鮮血了,有人看見昨晚你去了御書房,你還說不是你做的。」這是難得的機會,她絕對要將赫蓮火置於死地。
赫蓮火不緊不慢的說道「哦,御膳房就只有我一人去過嗎?據我所知,在御膳房裡的御廚就有二十位,而且御膳房進進出出的閒雜人等並不只有我一人,憑什麼把罪責都推到我的身上?」從劉禪的眼神中,她也看出了端倪,可即使是看出了端倪沒有證據,她也無可奈何,無可奈何並不代表任由他人將罪責推到她的身上。
「是,御膳房進進出出的閒雜人等是不止你一人,可你卻是唯一一個來歷不明之人,所以你的嫌疑最大,來人將他們立即處死。」事實是什麼她最清楚,可沒有人能救得了這個女人的,她要的就是赫蓮火的死。
「皇后娘娘,千萬不可。」一名白鬚老者撥開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喘息著。
「為何不可?」這老頭不在皇上身邊好好救治皇上,到這裡來瞎摻和什麼呀。
「皇后娘娘,使不得,她現在還不能死,皇上身上的毒,老臣們解不開,必須問她要解藥,否則皇上就……」老者還沒緩下氣來,只能氣喘吁吁的將重要的話說完。
劉禪聞言驚叫出聲「什麼,不可能,那個女人說只是普通的毒藥,每個御醫都能治好的。」話說出口,她才驚覺一著急的脫口而出竟將事實漏了嘴。
赫蓮火聞言一怔,隨之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哦,原來如此,大家都聽見了吧,謀害皇上的人就是她。」赫蓮火還從未見過如此笨的女人,就那麼脫口而出,惹來的卻是殺生之禍,可她並不同情劉禪,想要冤枉她,沒被她碎屍萬段就該謝天謝地了。
「不,不是本宮。」劉禪神色慌張的搖頭,不由責怪起自己,怎麼那麼笨,自己把事實給抖出來了,若是在幾個人面前,她還能殺人滅口,可聽到的人不在少數啊,她該怎麼辦,她必須得否認到底,否則她別說除掉赫蓮火了,就連自保都成問題了。
「我看,是不是你,等皇上醒了再做定奪吧,皇后娘娘,我想你如此做的目的是想除掉我吧,所以那麼快將我定罪,可是你不必多此一舉的,我本來就想著出宮,而且永遠都不會再進宮了,你又何必為難於我呢,而且我最討厭有人這樣願望我了,其實要殺你,我易如反掌,畢竟你不會武,就算我的武功在三腳貓,殺一個你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我不會那麼做,那麼這一切就交給皇上來定奪吧,不過現在你可是危險人物,你們這些吃皇糧的侍衛,是不是該有所動作了?」劉禪是個善嫉的人而且特別的小心眼,從其相貌,眼神,甚至舉止就可以看的出來了,而她曾經破壞了劉禪的好事,其報復在她的意料之中了,本來她想,快要離開皇宮了,自此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吧,誰知道臨出宮前,就生了這樣一樁來得快去的也快的報復事情。
「不,你們不能那麼做,光靠一句話,沒有任何證據,你們還不能將本宮定罪,而還未定罪前本宮還是皇后。」劉禪佯裝鎮定,可心中一時掀起千層浪,那個女人竟然騙她,明明告訴她是不會致命的毒,可如今皇上已經快死了,而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等拖到皇上死了,那麼整個皇宮就她最大了,誰敢將她定罪。
「你是在想皇上死了,你就是皇宮最大了是嗎?到時候誰敢將你治罪是嗎?她看出了劉禪眼底的意圖,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靨。」
劉禪一怔,她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可就算看穿了又如何,他們不是束手無策嗎,想到這裡,她的唇角不自覺的向上一揚。
可惜劉禪的得意沒有維持多久,赫蓮火的一席話,打垮了她的得意。
「皇后這個位置你坐不穩了,劉禪,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雙眸半瞇,她不緊不慢的問一旁御醫「你知道當今臨月王朝醫術最好的人是誰嗎?」
「聖醫閆楓,他的精湛醫術無人能及,就連老臣們都只有甘拜下風的份。」活了半百醫術輸給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實在讓人不甘,卻又不得不服。
「是嗎,楓哥哥還真的沒騙我,他還真的挺有名的。」就在眾人不解的看向她時,她又繼續道「不好意思,閆楓是我的義兄,而我的兒子皓皓也就是他的嫡傳弟子。」
眾人一喜,卻有一人大憂,怎麼這樣,怎麼會那麼巧「不,不會的,你這賤民肯定是想在醫治皇上時動手腳害死皇上,你們快殺了她。」
赫蓮火沉聲說道「是不是騙人,試試看就知道了,而且此刻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阻止我們救皇上,因為連御醫都束手無策,除非你有解藥,否則你就不能阻止我們。」
「來人,將皇后娘娘請回鳳棲宮,在皇上醒來之前,不許皇后踏出半步。」一旁的御林軍統領下令道,他們的存在是保障皇上的安危,除了皇上,他們誰都不買賬。
劉禪被大內侍衛架走了,卻又不甘的叫囂著「你們不能這樣待本宮,等皇上醒來,本宮要你們人頭落地。」叫囂聲越來越遠了。
「請赫蓮姑娘盡快救治皇上。」
赫蓮一行人由侍衛帶領來到鳳起宮,在仇皓的診視下,現這不是毒,是蠱,幸好不是子母蠱,因此治癒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把鳳冥體內的蠱引出體外即可,一碗醋加上特殊藥劑調和的藥水,就把他體內的蠱蟲引到了碗裡,就似當年楓哥哥做的一樣,給鳳冥吃下蠱的結晶,從今往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蠱傷害得了他了。
這種情景讓赫蓮火不禁想起了當年在她身上下蠱刺傷仇傲的女子,柳溪,可那人已經死了不是嗎?是她多想了吧。
經過這件事,讓鳳冥元氣大傷,經過了三天的調養,終於有了些許力氣,卻還是只能靠坐在床榻上。
「把劉禪帶過來。」經由這件事,讓他看清了劉禪的無可救藥,她從前做的那些事,他可以不計較,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以對他下毒來陷害赫蓮火,謀害皇上可是死罪,若不是劉禪自己露出了馬腳,那赫蓮火的安危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他當初就不該姑息養奸,讓她覺得就算再過分,他都抓不到她的把柄,因而變本加厲,是到了該清理後宮的時候了,順便也應該將劉家的勢力給瓦解。
「稟皇上,皇后娘娘帶到了。」
有氣無力的命令道「把她帶進來。」元氣還沒恢復過來,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劉禪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侍衛架了進來「皇上,你看看這些賤奴才這樣欺負我,您要為我做主啊。」
鳳冥已經不吃她那一套了,經歷了生死一線,他算明白了一件事,劉禪有今日的狠毒都是他給慣得,他姑息養奸,導致了劉禪潛意識裡認為,她就算犯多大的錯,他這個皇帝也拿她沒有絲毫的辦法,可這一次,他絕對不能放過她了「劉禪,你在朕的膳食裡種下了蠱毒,究竟為何,是要毒害朕還是要陷害赫蓮姑娘?」想要怒,可他此刻的樣子根本就看不出是在審犯人,倒有幾分像是聊天。
「冤枉啊,是赫蓮火冤枉我,皇上,你是我的夫啊,我怎麼會那麼狠毒的毒害你呢,若有個萬一,我你就成寡婦了嗎?」謀殺皇上可是殺頭的重罪,而且禍連九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不承認。
怎麼又推到她頭上來了,她才沒有時間去冤枉別人呢,翻了翻白眼,她選擇什麼都不說,看鳳冥怎麼去處理。
「冤枉?可是有人聽見你是這麼說的,什麼,不可能,那個女人說只是普通的毒藥,每個御醫都能治好的。」他以柔柔的口吻咄咄逼人,雖然是輕了些,可在劉禪卻倍感壓力,只因她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他們一定是聽錯了,我什麼也沒做。」她極力的否認卻一點兒用都沒有。
「一個人,你可以說是聽錯了,可在場的不止是一個人,還有許多的人聽到了,劉禪,你說這些年來你做過幾件好事,作為皇后,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怨,毒害朕,朕已經不想和你多說什麼了,你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所做的事,朕不是沒有看見,只是朕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事實上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知道,找嬪妃麻煩也就算了,宮女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她們都死了吧,只因為她們與朕春風一度,還有那些小產的嬪妃,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是你在她們的食物中放了藏紅花,就因為你的毒辣,讓朕厭惡,這也就是朕為何一直不願去鳳棲宮的原因了。」
原來這一切他都知道,她還以為他從來不知道,沾沾自喜的想盡辦法去誘惑他,可原來她的本性他都知道了,她早就暴露了,一瞬間整個寢宮靜了下來,好似銀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半響,劉禪就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垂著頭「好吧,我承認,是你我沒錯,誰讓赫蓮火破壞了我的好事啊。我就是不甘心,就差那麼一步,結果就被她破壞了。」
在一旁悠閒的喝下一口茶,忽然她又聽到自己被點名了,無奈的聳聳肩,已經不表任何意見。
「而且恨她的又豈止我一人,有個女人來無影去無蹤,渾身散著惡臭,她說她很恨赫蓮火,因為赫蓮火不但搶走了她所愛的人,而且還將那個男子親手殺害了,她要為那個男子報仇。」
惡臭?女子?是誰啊,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個男子指的是仇傲還是玄楓?
在一旁始終沉默的宿,微微皺起了眉頭,公主或許不知道,因為媚姬的出現是在她昏迷之時,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媚姬對公主有著很深的怨恨,因為兩世,狐主都不愛她,而且她是腐爛的殭屍,所以導致她始終散著惡臭,因此狐主嫌惡她,導致她認為一切都是公主的錯。
他已經放著她了,在公主身邊布上了結界,可沒想到她竟然會用這種方法將公主置於死地,幸好她用了個自露馬腳的笨女人。
「朕會下旨廢後,即日起,你不再是皇后了,而你毒害朕,就該受懲罰,朕賜你白綾一條,自我了斷去吧。」他覺得累了,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無力的揮了揮手「朕累了,將她帶下去吧。」
「不,皇上,看在我爹忠心於你的份上,就饒了臣妾吧,我還不想死。」面對死亡,她惶恐,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被她害死的那些宮女在死前是什麼樣的心情。
鳳冥閉上了雙目,冷聲說道「被你害死的宮女又何曾想死,你給了她們機會嗎?朕那些未曾來得及出生的孩子就連見陽光的機會都沒有,你何曾給過她們機會,將她帶下去吧。」
劉禪在鳳起宮哭喊著,不肯離開,後被幾名侍衛強行架回鳳棲宮,最終自縊於鳳棲宮的房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