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潮濕陰暗的閣樓,陽光和月光都照射不進去,在閣樓最角落的房間裡,青衣女子恨恨得瞪視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女子,眼神中透著殺意「柯憐啊柯憐,為什麼這世上會有你,我如今這樣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狐主嫌棄我,他不讓我再接近他,卻將你帶了回來,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得到狐主的愛。」她好恨,無論是千年之前還是千年之後,火渺永遠是最重要的,每次只要火渺一有事,無論他是在做什麼,都會以火渺的事為優先。
就好似當年,火渺決定投胎轉世,狐主阻止不了,竟然選擇附身在凡人的身上,為了維持人界的秩序,狐族只要投胎轉世,狐魂附身,都不會帶有任何法力的,狐主如此犧牲,就是為了火渺,而她為了狐主也選擇了投胎轉世,她知道遲早她還是會和狐主相遇的,沒想道就在點就要和他一起的時候,又因為火渺,而無法和狐主在一起,她好恨,如若床榻上的這個女人死了該有多好,一雙纖瘦的手插在蒼白女子的雪頸上,眼底浮觀濃濃的殺意「柯憐,你死吧。」雙手加重了力道,嘴角揚起。
床榻上的人兒因無法順暢的呼吸而雙眉緊蹙,急促的喘息著,蒼白的面色由蒼白漲成了紅色,再由紅色變成了紫色,青衣女子幾近瘋狂的眼神中透著很絕。
就在青衣女子使勁掐著她,想置她於死地之時,卻被一道凌厲的掌風揮開「你在做什麼。」
青衣女子跌落在地。
他若再晚來一步,渺渺就真的沒命了。
只有他可以毀了渺渺,他不允許其他人傷她一根毫毛,眸子狠戾一掃,似乎要將青衣女子生吞活剝了不可「媚姬,怎麼,把本座的話當做是耳旁風嗎?你竟然敢碰她。」看著赫蓮火雪頸上殘留下的瘀痕,他的眼底充斥著殺意「雖然如今本座已沒有了法力,可仍然有能力置你於死地。」想掐死渺渺,他不會放過她的,他的東曲,別人都休想碰。
她很痛苦,為什麼他就是不愛自己,她為了愛他死過一次了,死後她不甘心,不甘心得不利他的愛,於是委屈自己附身在殭屍的身上,不能見光,她只能躲在潮濕陰暗的角落裡,她已經很慘了,她不敢走在陽光下,而且時時身上散惡臭,別說狐主嫌棄她,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身受那種腐爛的氣味,「狐主……」
他大聲怒吼道「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別讓我再聞到那種讓人想吐得氣味。」他的眼底儘是無情。
「你趕我?好,很好,以後你會後悔的。」撂下一句很話,她從閣樓中消失了。
他對媚姬的離開沒有絲毫的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床榻的昏迷不醒的人兒。
半個多月了,她沒有再醒來過,閆楓的創傷藥很好,早就已經癒合了,而且就連傷疤都沒有留,可她就是沒有醒來過。
他要娶她,這一次無論她答應不答應,他都要娶她,只要兩人成了親,隱劍就再也搶不走她了,誰都不能再從他的身邊搶走她了,他的渺渺,永遠都會是他的。
整個名城都已知道了,仇傲將要成親,而新娘是誰,就不得而知了,可出席錦羅山莊的江湖人士都知道,仇傲在羅家的婚宴上劫走了新娘,而才半個多月就急著要成親,新娘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撫著赫蓮火蒼白的稚氣小臉,戾氣的眸子浮觀一抹溫柔「明日,就在明日,你就會是我的女人了,無論你是火渺,柯憐還是赫蓮火,你都會是我的女人,是我玄颯,而不是仇傲。」千年了,她終於會是他的了,他不會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了,就算將她囚禁一輩子,他都不會讓她再回到隱劍的身邊。
「渺渺,你真是讓我又憐又恨,我很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很想讓你滿心歡喜的與我成親,可你實在是太不乖了,所以也只有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只要你乖乖的,不再背叛我,我會好好對你的,會疼你,寵你的。」低輕吻著她乾澀的唇瓣,好一會兒才放開了她。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一道聲音恭敬的說道「狐主,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吧。」坐在床邊,他雙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他的眼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狐主,錦羅山莊的人似乎帶著我們的人兜圈子,根本就沒有近名城半步,一直都在城門外了露宿了,沒有動靜。」宿面無表情的說著,眼睛的餘光瞥向赫蓮火,卻又很快的收回了心神,掩去了心底微微的情緒波動。
「繼續監視,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阻止他們進城,直到本座完成大婚。」他不允許忙何人破壞,迫不得已他也會殺人的,即使渺渺醒來後會怨恨他,他都不會讓人有機會帶走她的。
「是,屬下遵命。」
他沉聲命令道「退下吧,不要打擾本座和渺渺在一起。」他不能忍受讓他人多看她一眼,他的佔有慾是很強的,即使是對他忠心的宿也不能多瞄她的睡顏一眼。
「是,屬下告退。」宿以眼角餘光瞥了床榻上的赫蓮火一眼,恭敬的退出房間,
「渺渺,明日,你將是我最美的新娘,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嘴角揚起,眼底有著某種堅定。
另一邊,在城外紮營的眾人按兵不動,即使不入城,他們仍然是得到了仇傲要成親的消息,當然娶的新娘是誰就不用多說了,大家心知肚明。
槿顏不覺皺眉「不知火兒現在怎麼樣了。」火兒的傷勢很重,而且仇傲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帶著火兒回到名城,她必定受不住顛簸之苦,真不知道仇傲是怎麼愛火兒的,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凡事為她著想嗎?可為何會不顧火兒的傷勢,連夜趕路呢,雖然是以馬車載著火兒,可舟車勞頓會讓她的傷勢惡化的。
「娘,你別擔心了,我相信,脩一定會把她帶出來的。」赫蓮鑫安慰著槿顏,雖然話是如是說,可看過仇傲武功後,他卻無法那麼肯定了。
「我想,仇傲一定是趁火兒重傷無法反抗,逼著火兒和他成親的。」在那麼多人中羅宇認識赫蓮火的時間是最長的,當然他也很瞭解她的性子,她不願做的事,甚至寧願死,都不會妥協,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夜深人靜之時,仇家堡一如往常般防衛森嚴,一道黑影抱著一個小小的人兒躍入。
原以為爹爹會把娘親囚禁在她原來的院落裡,可查探下來才現,娘親被仇傲藏起來了,他們竟然遍尋不到。
夜深了,人靜了,細碎的說話聲,卻也聽的格外的清楚。
「好累哦,最近為了加強守備,我都沒辦法偷懶了。」侍衛甲打了個哈欠,小小的埋怨了下。
侍衛乙翻了翻白眼「你還敢愉懶啊,現在的主子那麼殘善,敢偷懶就等著被處死吧。」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敢偷懶啊,可漫漫長夜,真的好難熬啊。」侍衛甲撇撇嘴說道。
「自從主子參加武林大會回來後特別奇怪,好好的大屋不住,非要去睡什麼破舊的小屋,就是夫人以前住的那個小屋,可是主子卻對夫人一點記憶都沒有,好似是個過客一般,這也就罷了,可幾個月前,主子一夜白頭,原來就夠冷血無情了,如今更是殘暴,一身的戾氣,阿華只是不小心擋到了主子的路,就被主子一掌劈死了,所以我都不敢太過接近,能躲就躲,否則指不定怎麼死的呢。」侍衛乙小聲的說著。
侍衛甲說道「你應該慶幸了,被派守茬這裡,還能躲開主子,可阿林就沒那麼幸運了,被派守在東院最角落的閣樓那裡,天天都能看到主子,他一直很小心不讓自己犯錯,可還是始料未及,最可憐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就被打斷了雙手雙腳趕出了仇家堡。
「誰讓我們是下人呢,命jian得很。」從前的主子,雖然無情可還不至於殺他們,頂多是見死不救而已,可如今的主子,做錯一丁點小事,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真不知道那閣樓裡究竟藏了什麼寶貝,非要派那麼多侍衛把守。」
「誰知道呢,說不定那裡面就藏著主子的新娘呢!這又有誰知道呢,聽說主子回堡之時,抱著個昏迷著的女子,那女子長的真像是夫人,我本來以為她就是夫人的,可也有人說夫人已經死了嗎。我想,那個女子一定是夫人的替代品。」
「主子要成親了,可新娘是誰呢?堡外謠傳,主子劫走了武林盟主的新娘,難道就是那個女子嗎?」
「應該是吧,反正這都是主子們自己的事,我們還是少管為妙,我還想留著這條命娶妻生子呢。」
半晌,躲在暗處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交換了下眼神走開了,在稍偏僻的院落,兩人才敢說話。
「脩舅舅,你看娘親會不會就是被關在他們所說的閣樓裡?」娘親以前喜歡帶著他四處走動,因此他還是很熟悉閣樓位置的。
「說不定的,那兩個侍衛的話你也聽見了,閣樓四周守備很森嚴,這說明了什麼,閣樓裡一定是守著什麼對仇傲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我認為應該是火兒沒錯吧。」他是這樣想的,也希望事實就是這樣,已經沒時間了,若明日再要帶走她的話,機會是微乎甚微的。
「那我們要加快動作了,脩舅舅,走吧,我們去閣樓。」事情確確實不能再耽擱了。
順著仇酷指的方向疾步而去,到了閣樓才觀真的是守備森嚴,幾乎處處可見守備的侍衛,確實比其他院落的守備侍衛多了一倍,若不一次性解決這些侍衛,他們根本就別想進去確認。
就在羅脩愁之時,仇扯了扯扯他的袖子,點了點自己,表示他有辦法,從腰聞拿出一根香薰,點燃,淡淡的馨香隨著輕吹的夜風飄向了侍衛們。
這種香是他新研製出來的,只需數三聲,保證都倒下,心裡默數「一、二、三。」
侍衛們紛紛倒地,仇皓揚起小惡魔般的笑,他這香可是給好幾隻野狗都試驗過了,所以其效果他還是很肯定的。
羅脩豎起右手大拇指比了一比,表示對他的讚揚,他終於明白為何火兒出鏢時帶著酷皓卻絲毫沒有把酷酷看成是包袱的原因了,因為這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保護,他能夠保護自己的。
他們推開閣樓的那扇門,踏入房間,卻觀這地方有股淡淡的霉味兒,而整個房間裡竟然沒有窗子,唯一能進出的就只有那扇門了,走近內室,他現了床榻的幔帳是放下的,半透明狀的紫色幔帳之後躺著一個人。
羅脩撩開幔帳,赫然現床榻上平躺著的女子就是赫蓮火,她瘦了,臉頰都陷了下去,臉色蒼白的火兒讓他心疼的無以復加。
「火兒,你受苦了。」撫著她稚氣未脫的臉頰,他心疼著她。
他很怕,她的臉上完全沒有血色,少了生氣,若非她的胸前有微微的起伏,若不是他把指尖在她的鼻下拂過,還有微弱的鼻息,他還以為她已經……
不行,他必須將她帶離仇家堡,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情不願的嫁給別人。
抱起昏迷的赫蓮火,他們趁夜離開了仇家堡,來時他可以使用輕功,可如今一來,他無法帶著皓皓,因此他們還是用了非常手段「皓皓,這些人就都交給你了。」
仇皓將剩餘的香繼續點燃,結果當然是不出三聲,侍衛們都倒地不醒,他們很順利的就從後門出了仇家堡。
抱著赫蓮火,來到城門,他也現了暗處有人正在盯梢,可他不動聲色的將懷中遮蓋著赫蓮火的被子,蓋得更嚴實了些,他躲在暗處,等待著城門開的那一刻,他們好衝出城外,
明日就要成親了,他的願望就要達成了,他真的很高興,為大婚做好了準備,他一夜未眠,直到天微亮,他決定再去看她一眼。
來到閣樓卻現躺了一地的侍衛,他立刻想到了赫蓮火,推開房門,放下的幔帳後空無一人,究竟是誰,竟然敢帶走他的渺渺,大腦給他下達了一個指令,追,他一定要把他的渺渺捉回來。
懷裡抱著仍然未醒的赫蓮火,他奇怪了,就算火兒睡的很沉,可那麼大的動靜,竟然一點兒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城門開了,他們在第一時間衝出了城門,那些仇家堡的眼線只注意進城的人,卻沒有注意到出城的人,因此忽略了出城的三人。
沒走很遠,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只要和大家會合,這一回,他們不會再由仇傲再將火兒搶走了,就算是拼了命,他也要保護火兒。
「脩舅舅,我好累,可不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呢?」他的腿太短了,根本就跟不上脩舅舅的度。
羅脩皺緊眉頭,低聲說「不行,我們還不夠遠,他很快會追來的,皓皓乖,再加把勁。」他想能走多遠是多遠,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是武林盟主,卻逃的那麼狼狽。
「羅脩,你要帶著我的夫人去哪兒啊?」仇傲飛身而至,陰鷙的眼看著那雙抱著赫蓮火的手,全身力氣頓起。
仇傲突然的出觀,讓羅脩的心上一緊,可其言語卻令他憤怒,他低聲怒吼「火兒不是你夫人,仇傲,她永遠都不可能是你的。」雙手將她抱的更緊了。
「她是我的,從千年前就是我的,你認識她多少,又瞭解她多少,我守著她千年了,等的就是她的長大,等的就是讓她成為我的新娘,你休想帶走她,把渺渺還給我,我就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別怪我不再手下留情了。」這一回再也沒有人會替羅脩擋劍了,他不會再放過這個男人。
仇傲的話給了他很大的衝擊,什麼叫千年前,他不懂,可他唯一懂的就是,她不是什麼渺渺,她是他的火兒「不用對我手下留情,我不瞭解她的過去,可是你又何嘗瞭解地,你和她大婚,是她親口答應的嗎?她昏迷不醒,你趁人而為,像你這樣卑鄙無恥的傢伙,那麼卑鄙的手段,你以為你留得住她嗎?你以為她那麼倔強,會妥協嗎?不,她不會,她會恨你,其實不瞭解她的人是你。」
不對,他很瞭解渺渺,或許醒來後她不會妥協,會恨他,可就算他不用任何手段亦得不到她,比起失去她,他寧願讓她恨,仇傲冷聲說「至少,我把她留在了身邊。」是的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