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冶不理會他的調侃,將剛吃完,正在努力消化的赫連火拉到身邊「冥,她是我朋友赫連火。」說完還很阿沙力的將手搭載了她的腰間,好似在宣佈「她是我的」一般。
他奇怪的舉動讓她忘記了掙扎,乖乖的由著他吃她豆腐「火兒,他是我表兄。」封冶並沒有報男子的名字。
他的表兄,不就是,皇上?他是當今聖上鳳冥?
「哦,爛桃花的表兄你好。」她能怎麼稱呼,大庭廣眾之下,她總不能說,皇上你好吧,若真是這也難怪還不引起恐慌啊,搞不好來個刺客,那她一個弱女子對他是救還是不救?
此刻她才明白爛桃花奇怪舉動中的含義,皇帝嘛難免有掠奪性,而她又是一臉幼齒,根本就不像一個孩子的娘,萬一他讓她進宮,她是進還是不進?不是她自戀啦,書上都是這麼寫的,不管如何都要杜絕一切意外,好吧,為了他的細心,她決定要對他有一丁點的改觀,當然就只有一丁點。
「你稱呼我為冥就好。」他提議道,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讓她把自己給叫生疏了,只是他不怎麼喜歡封冶的舉動,好似她是封冶的所有物一樣。
「我還是稱呼你為鳳大哥好了,爛桃花,我們出來好一會兒了,再不回去啊,我兒子可要四處找娘親了。」她故意說得很大聲,讓鳳冥不要對她存在非分之想才是,冥不該是她喊的,她很清楚,她故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一副熱絡的樣子。
鳳冥聞言一陣驚愕,她看上去才十三四歲,竟然已經成親了,而且還有個孩子,不禁問道「你究竟幾歲啊?」
「女人的年紀永遠是秘密,問年紀對女人來說是很不禮貌的。」她可不想說什麼年紀的問題,連她都快把自己的年紀給忘了。
隨即赫連火笑了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過適婚年紀好幾年了。」也就是告訴他,她是完全成年了,而不是十三四歲的黃毛丫頭。
心地劃過一抹失望,他原本是想如果她這朵鮮花沒有被人訂走的話,他真的想把這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帶回宮,可如今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帶她回宮似乎是不可能了。
不就是個女人嗎,他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差這麼一個。
封冶此刻在心中慶幸著,風大哥比爛桃花這個稱呼生疏的多,更慶幸,鳳冥不是武林人士,不知赫連火是個下堂婦,如今這朵嬌艷的小花還未有主呢。
「好吧,火兒,等下次,桃花哥哥再陪你好好逛逛京城。」封冶對赫連火柔聲的說著。
「等等,冶啊,我也很久沒有去府上走走了,凌夫人病倒,我也抽不出時間去看看她,你不介意我與你們同行吧?」鳳冥還是有些不相信,想要親自去看看,以防被人糊弄了過去。到時就錯過一個那麼有趣的女子了。
奇怪,凌素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為何他要去看那個女人,其實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只不過想去探探虛實而已,知道再怎麼不讓他去,他始終會去的,誰能阻擋得了皇帝要做的事啊,讓他看看也好,到時他就會死心了吧「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有時候赫連火還真佩服自己的,出去一個,回來兩個,剛踏入客居,就被「熱烈」的迎接了。
面對一臉鐵青的赫連淼,和瞪著委屈的眸子,嘟著嘴的仇皓,讓她感覺自己好似做了十惡不赦的事般,事實上,她只不過是出去閒逛了而已。
「娘親,你怎麼可以自己出去玩,而不帶我去。」仇皓嘟著小嘴埋怨道。
赫連火點了點他的小鼻尖,輕笑出聲「娘親這不是無聊嘛。」她就是拿好好這個樣子沒辦法,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火兒,難道你沒有話和我說?你可曾記得答應過我的事?」赫連淼低聲吼道。
三哥生氣了耶,有些嚇人,不過她還是皮皮的一笑,眼角透著無辜之色。「我記得啊,不就是答應你,不會一個人出去逛街嘛,我是沒有一個人出去逛街啊,喏,我出去的時候帶了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又多了一個人,這樣不是很好?」
鳳冥不言不語的跟在他們身後,迎面的那一臉菜色的男子,難道就是她的夫君?而一旁的就是她的兒子嗎?
原本以為是封冶糊弄他的,沒想到還真是,只不過他的孩子看起來已經七八歲了,那麼她究竟是幾歲啊?
「就是啊,火兒有我守護著,你就放心好了。」封冶一個勁的點頭,十分贊同她的說法。
赫連淼冷哼一聲「哼,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一刻都不能放鬆,赫連淼最想做的事就是隔絕他和火兒,不讓他有機可趁。
「我又不會吃了她,不用防我啦。」他就不懂了,為何防他,在赫連淼的心裡,他沒那麼討人厭吧?
她沒有那耐心,聽他們說什麼防不防的,赫連火做事打了個哈欠「鳳大哥,你不是要去看凌夫人嗎,讓爛桃花陪你去吧,我累了,就不奉陪了。」等她走了隨便他們想做什麼都成。
話落,也沒等他們開口,她便拉著皓皓進了房間,大力的關上門,拜託,這次走鏢其實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隨著凌素秋將赤煉珠吃下,整個江湖的紛爭也就告一段落了,畢竟赤煉珠已經不再存在於這個世上,武林的動盪也該結束了。
其實他們該走了,她一走,管他鳳冥還是封冶,他們都只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封冶,我警告你,別打火兒的主意,她不是你能動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轉身離開。
再怎麼說,他也是當今聖上,他還是第一次,被他們硬生生得給忽視了。
鳳冥眉宇間透著不悅「走吧,我們去看你二娘。」
「冥,你該知道,我從來不承認過那個女人是我二娘。」他不願承認,娘親的鬱鬱而終,讓他始終無法釋懷。
鳳冥搖頭輕歎「冶,你為何就是看不開呢,男人那個不是三妻四妾,你爹也只不過是一妻一妾,不錯了,雖然皇姑故是鬱鬱而終,那時我也挺怨你爹的,要知道從小到大皇姑姑都很疼我的,可是當我登上帝位後我就明白了,從小我都期盼著溺水三千隻取一瓢,可作為皇帝的我不得不封刁蠻的丞相之女為後,不得不封將軍之女作妃子,有時我會想,若是當我真正愛的女人出現之時,我該怎麼辦,或許我也會和你爹一樣吧。」獨寵一人,這是他唯一能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的。
「冥,你不會明白的,娘很愛爹,雖然她從來不表露,爹娶了那個女人後,就再也沒有關心過娘的死活,娘死後半年,爹已經急著要讓那個女人取代娘了。」對於過往他始終無法釋懷。
「哎,事過境遷,該釋懷了,難道你要仇視你爹一輩子?你爹老了,我希望你能取代封太師來輔佐我。」他的身邊需要能人,而封冶是他少數信任的人之一。
「你真的要見那個女人?我先說好,我才不去見她呢!」他一直以為這是冥為了跟火兒所找的借口。
鳳冥微微一笑,出清亮的笑聲「知道了,你替我提醒你爹,凌素秋一病,你爹都跟著失魂落魄了,好幾天都沒上早朝了,丞相一黨皆上奏彈劾他了,讓他好自為之吧。」至於凌素秋,他本就沒想過要見她,一切都是借口。
接下來的日子,封冶繼續纏她,隔三差五的鳳冥就會來太師府報道,所以當她得知凌素秋得病已經好了,只是需要好好休養之時,抱著皓皓,拉著三哥,牽著愛馬,就連道別都免了,趁他不在,他們連夜出了京城。
連赫連火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落荒而逃,總而言之,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離開了京城。
「娘親逃的好狼狽哦。」連帶的他們也很狼狽。
「在京城也呆了半個月了,是該改回去了。」赫連火自己都知道確實是很狼狽,可是打死她,她也不會承認的。
赫連淼笑著說「你啊就是命犯桃花,一個個魂都給你勾去了,還有那個什麼鳳大哥的究竟是誰?一身貴氣,氣宇軒昂的,我看他就比那個封冶好。」他不是沒注意,那麼顯眼的一個人要想忽略掉那是非常難的。
這三哥看來是想把她和某個男人送作堆,真是夠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她的桃花開得那麼盛,她自己根本就沒想要盛開,寧願讓自己枯萎。
「赫連火淡淡一笑」如若你知道他是誰,你就不會把我和他送作堆了吧。」
「他是誰?」赫連淼不禁開口問道。
「皇帝,現在你還要將我和他送作堆嗎?三哥,他可是後宮佳麗三千的皇帝,你要我和這麼多女人搶一個男人嗎?」咧嘴一笑,眼底透著戲謔。
「皇帝......難怪......」得知那人是皇帝,赫連淼卻也不怎麼驚訝,只是他又開始擔心了「火兒啊,你可千萬不能喜歡上他啊。」
赫連火十分認真的說道「三哥,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他的,先不說我心底有誰,我只想說,皇帝已經不能說是三妻四妾了,可以用妻妾成群來形容了,我還沒那麼無聊,皇宮之中猶如,黃金做的鳥籠,沒了自由我想我會死的。」
可話落又笑開了「我看我們是想多了吧,我是個下堂婦,根本就不可能被看上的。」
「我們就要到合城了,就在那裡落腳吧,反正飛鴿傳書已經跟爹娘報了平安,就在合城多玩兩天吧。」原本想要在京城玩幾天,可是被纏的都沒什麼機會好好逛逛,可憐他們為了躲那纏死人的爛桃花逼得落荒而逃。
「好啊,這回沒有人打擾我的假期,我們就好好的吃一頓。」哎,這裡沒有電影好看,戲,她又看不懂,沒有遊樂園,沒有電腦,什麼都沒有,幸好這裡的空氣比較清新,不像現代那樣四處都是廢氣,否則她還真要捶胸頓足一番了。
「娘親要變豬咯。」仇皓笑著調侃道。
赫連火輕點著仇皓的小鼻子咧嘴一笑「嘿嘿,你這小子,說我變豬,你看,我哪裡像豬啊,我可是標準的吃不胖,等入了城我就要大開吃戒了。」她才不在乎形象,而且難得這身體怎麼吃都吃不胖,不像現代,吃完飯後,她還必須多運動,去消耗多餘的卡路里,如今就算她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也不會變胖,她可以過幾天逍遙的日子了。
入了合城,三人找了間客棧下榻,把黑沙餵飽了,他們早早就睡下了。
不用擔心被人糾纏,不用擔心翌日清晨就被人吵醒,一覺睡到自然醒,這種愜意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了。
起身梳洗整齊,已是午後,被三哥和皓皓嘲笑了幾句,赫連火聳聳肩,左耳進右耳出。
下樓吃早飯,不,應該算是吃午飯吧,把肚子填的飽飽的,撫了撫飽脹的小肚子,嘴角揚起一抹饜足的笑。
「火兒......」
聞聲赫連火身子微微一顫,無奈轉身,最不想見的人卻在面前,躲不了,避不開,這才是最無奈的事吧。
「你就沒事情做嗎?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只是......」他不懂,為何她就是那麼討厭他,其實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他,為何他還要站在這裡招人嫌,不是不可選擇的,可他的視線,心都不願放開她,想要接近她,靠近她,瞭解她,甚至得到她,他不能退縮,至少在她心裡有所屬之前,他不會放開她的。
磁性的聲音在誘惑著,赫連火抬起頭,四目相對,眸底卻是不耐「討厭?不,我並不討厭你。」就在封冶的嘴角揚起時,她又沉聲說道「可我也不喜歡你,你打亂了我的生活,而我最不喜歡你的糾纏,說開了,你我之間的交集也只不過是那幾面而已,你不應該糾纏我才對,你很有女人緣,我不是看不出,所以我想有很多女人會期望你去纏她們,不要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那是在浪費時間,你的糾纏造成了我的困擾。」別怪她說得太直,這確實是她真實想法,希望她這一番話能讓他不再糾纏她。
「火兒,你這樣說也太傷人了,我的目的不是打亂你的生活,而是融入你的生活啊!」封冶不自然的笑著,臉上出現一道裂痕。
赫連火低聲喃喃道「傷人總比你日後傷心的好。」
雖然小聲,封冶還是聽到了「你不給我機會,怎麼知道會傷我的心呢?說不定是皆大歡喜的結尾呢?」他曾經有過很多女人,可沒有一個能引起他的興趣,總覺得索然無味,可赫連火不一樣,她是一個讓他覺得很有趣的女子,是一個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更加靠近她的女子,是一個靠近了又讓人很想要瞭解她的女子。
赫連火淡淡一笑道「那是注定的,封冶,算我求你,別再鬧了,我可以接受你們成為我的朋友,可是感情,我不想涉及,所以,你是本著想涉及感情的想法來接近我,那我只能不客氣的說一點,離我遠一點。」話落,赫連火獨自出了客棧。
還沒有消化她的話,見她離去,封冶追了出去,她卻已經不見蹤影了,心裡不禁讚歎,好俊的功夫。
曾經為情所傷的她自然懂得被傷透了心的感覺,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她不善良,或許若是真在某個逼不得已的情形下,她會傷人,甚至殺人,就像走鏢的那些日子,迫於無奈她殺了人,可問她後悔嗎,她卻一點都不後悔,那個時候,不是你殺了他們,就是他們殺了你,這樣的環境下,她選擇殺人,而不是被殺。
可是感情是她唯一玩不起的,感情是一把雙面刃傷人也傷己,因此能避免的,她絕對不會去摻上一腳。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自從憶死了以後,她似乎下意識的就在和其他男子拉開距離,她在以婉轉的態度前去拒絕他們,無論是仇傲,是脩哥哥,是封冶,是鳳冥,她唯一要做的就好似和他們保持距離,以防他們喜歡上她,可是只有她保持距離室不夠的,他們一個個就想著要接近她,雖然他們充其量是對她感興趣,就因為只是感興趣所以她就應該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未雨綢繆的先斬斷他們的牽扯才行。
特別是官家的人,若是江湖之人,赫連家的勢力還能應付,可是朝廷中人,先不說封冶是太師之子,鳳冥還是皇帝,兩個都是不容易擺平的人,她最怕感情上的麻煩事了,還有那個被她洗腦的仇傲,都是隱患,他們之中不論哪一個東圃能在她的生活中掀起不小的風暴,讓她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起來。
此刻的赫連火並不知道,她所認為「充其量只是對她感興趣」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將掀起不小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