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原本在寂靜中的清香鎮慢慢甦醒過來,空無一人的街道也漸漸出現了人潮,熱鬧而平靜的一天即將開始了。
突然間,從清香鎮各處冒出了數百手持利刃的壯漢,根本不管街上行人的驚慌躲避,大搖大擺朝賤民區的領主府走去。
壯漢一邊走一邊組成列隊,當他們來到領主府面前的時候,已經成了五個擺出攻擊陣型的百人隊了。
從這就可以看出這是訓練有素,上下等級森嚴的武裝。
領主府的衛兵不是傻蛋,看到這些武裝的出現,沒有傻乎乎的前去咨問對方的身份,而是立刻關閉大門,吹響了號角。
號角一聲,領主府內的老幼馬上躲到府內深處,而男女青壯馬上從府庫中拿起兵刃盔甲弓箭,衝向府門和府牆守衛處。
領主府本來是團助會的總部,而且康斯早期的系統成員都是團助會出身的,這些待在領主府的人和康斯的關係可說是極深,幾乎到了脫離不了的程度,而且這些人都是悍勇出身,看看老人把幼兒安頓好後,提著弓箭前來參戰就可以知道。
領主府的號角能夠傳的很遠,清香鎮的所有人立刻聽到了這個聲音,剛才那些武裝壯丁衝向領主府的情景,就是沒有看到也聽人說起了。
一開始大家只是習慣性的躲在家中,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自己這些平民還是不要去湊合的好,反正好處壞處都落不到自己頭上,何必去管呢。
清香鎮的勢力當然也聽到了號角聲,他們可是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看熱鬧,並且也讓手下做好準備,雖然不趕去趁火打劫,但也怕這伙攻打領主府的暴徒突然調轉把自己幹掉了。
聯誼會的侍從默默喝著茶水,雖然說他是站在康斯那邊的,但他也有他的立場。
首先不能拋棄其他同盟勢力的想法不顧,自己直接就去救援領主府,第二就是自己看康斯順風順水,毫無挫折的走到高位,怕他失去平常心,決定籍這個無關緊要的攻擊給康斯潑點冷水。
因為這兩個原因,所以侍從長完全當那號角沒有一樣。
和這些已經打定主意不出兵的人不同,那些躲在家中嘀咕的民眾,特別是那些已經成為康斯手下的家庭中,他們在嘀咕時,不經意間看到自己家庭比以前好了許多,起碼不用居住在破屋爛瓦裡面。
看看家裡的擺設,看看廚房的米罐,摸摸身上的衣服,想想藏起來的金幣,這些人都遲疑了。
如果康斯這個領主失敗的話,自己不但要過上以前的生活,甚至還可能因為自己兄弟或兒子參加了康斯軍而遭到勝利者的報復呢。
明白這點的他們,立刻拿起砍刀鋤頭之類的武器,大喊大叫的衝出家門。
有了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冒出來,而隨著人數的增加,就有腦筋靈活的人在大喊:「諸位街坊鄰居!我們現在的生活是誰給的?我們的田地是向誰租的?如果康斯大人倒下,我們就會過上以往的生活,是漢子的就拿起武器去領主府啊!」
給這些傢伙一叫喊,本來就遲疑不定的人也立刻醒悟過來,是啊,康斯的存在就是保證自己現在的生活,要是康斯沒了,那自己豈不是要回以前那種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從苦難中爬出來,並且享受過美好生活的人,讓他重新過上苦難的日子,任誰也不願意,於是乎,賤民區的居民,家家跑出幾個男丁,抓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互相打氣的聚集著衝向領主府。
那數百武裝壯丁開始攀牆撞門,領主府的大門並不結實,院牆也不高大,雖然領主府成員拚死抵抗,但也沒費什麼工夫就讓敵軍攻入了領主府。
不怪領主府如此輕易的被人攻破,誰能想到自己的心腹之地居然會有這樣的巨變呢?原本以為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卻是最危險的,沒有考慮到這樣的意外倒也不奇怪了。
這些暴徒們出動前都被首領嚴厲的訓斥了一頓,首先他們知道打破領主府不能久留,洗劫一番就要撤退了,第二是看到衣服華麗,帶點鹽水味的人物不得得罪,因為那是海商的手下。
暴徒們之中那算是腦子一根筋的貨色也知道自己應該聽首領的叮囑,誰都清楚現在的領主府只是個空殼,領主府的主人和強大的衛兵都在外面征戰,如果這些人都待在領主府的話,自己這點人連給他們塞牙縫都不夠,當然得趁他們沒有回來前撈點好處就跑。
至於尊貴海商的手下就不用說,招惹他們的話,那也別想在雪國混了。
所以這些人衝進領主府,都沒興趣和領主府的留守人員作戰,而是亂哄哄的衝進領主府內的各個房間,翻箱倒櫃的搜尋著財物,一發現金幣之類的東西馬上揣往懷裡,又衝向下一個房間尋找。
這就搞得領主府的人員死命在後面追趕著這些暴徒,而這些暴徒一般都是把領主府的人員殺退,就專心尋找財物,不是被追得火起,絕對不和領主府成員死戰。
就在領主府熱鬧騰騰的時候,那些賤民區的義民衝了進來,先是士氣沖天的猛打了一陣暴徒,但暴徒發怒迅速殺死一批義民後,這些義民又慌張著散開。
在義民還想會合起來共同作戰的時候,暴徒在首領的喝斥下開始心狠手辣起來:「把他們殺光,不然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這些暴徒一下子就把義民殺得血流滿地,讓喪膽的義民們哭爹喊娘的跑出領主府,不管怎麼說,有過訓練的人就是比沒有訓練的人強。
在領主府號角響起的時候,幾支巡邏隊的兵丁紛紛扭頭張望,而他們的隊長卻大罵道:「看什麼看,我們的任務是巡邏,服從命令!」
這話一出,沒腦子的人哦哦兩聲繼續巡邏,而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已經滿臉驚訝神色的看著隊長。
天哪,這號角什麼意思誰都知道啊,隊長居然睜眼說瞎話,一個熱血青年忍不住指著隊長大喊:「難怪你要更改巡邏路線,原來你已經背叛了領主大人!」
隊長先是眼神顯露出慌張大罵道:「你胡說什麼!」緊接著眼神一冷,臉上表情猙獰的說道:「居然敢違抗命令,那我就以隊長的身份處死你這個叛徒!」說著就抽刀準備捅死這個不合拍的手下。
不過他的動作突然停止了,因為邊上一個隊員,直接抽刀捅穿了他的肚子,並且這個還一邊拔刀一邊罵罵咧咧的:「該死的傢伙,居然敢背叛領主大人,我就見不得你這樣的叛徒!」
抽出刀的他瞪著在場有點發傻的隊員吼叫道:「這傢伙背叛領主,被我當場所殺,現在由我擔任隊長,全體聽令,立刻趕往領主府救援!」
被這傢伙一嚇,再說大家也不是笨蛋,當然清楚這話是實話,根本無法指責這傢伙以下犯上殺死上司呢,所以大家都跟著他跑向了領主府。
而隊伍當中那個首先出言指責先隊長的士兵則悔斷了腸,該死!如此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就給人家光明正大的奪去了,就算事後獎賞,自己也只能排第二位,該死,說什麼好,直接拔刀捅死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像這樣的一幕在清香鎮的這些巡邏隊中都時有發生,不過也不是全部成功,就有好像因為隊長的強悍,搶先殺死熱血反對者,把整個巡邏隊給裹挾了。
本來暴徒在興奮的大砍特砍,跟打遍天下無敵手一樣,實在是爽快得很,不過在那些巡邏隊衝進來後,這種爽快的感覺就消失了,而且和巡邏隊對攻幾下,暴徒的傷亡人數可比剛才多了幾倍。
暴徒首腦當然清楚這些巡邏隊都是經過訓練的兵丁,可不是領主府的這些門面,侍女,老頭以及那些農夫能比的,不由得立刻整隊開始戰陣廝殺。
巡邏隊雖然勇猛,但人數太少,而且人家不再搞捉對廝殺,而是搞出戰陣來對壘,幾個回合下來後,巡邏隊的殘存人員只能像領主府成員那樣的東躲西藏,採取時不時撲出來廝殺一下的戰法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暴徒首領高喊:「放火!把這裡給燒了!」
這話一出,暴徒們知道差不多要撤退了,立刻尋找火把開始放火了,而在這時,領主府外突然傳來一陣轟隆聲,不等大家反應過來,一票密密麻麻的武裝人員就凶神惡煞的衝了進來。
衝在前面的卓文拉,看到差不多變成廢墟的領主府,那真是眼眶都要裂開來,他大喊一聲:「我是康斯殿下臣子卓文拉,率兵前來救援!康斯殿下所屬奮勇殺敵!」說著就帶兵衝向了暴徒。
現場分辨敵我實在太容易了,不知道這伙暴徒是太過正規化,或者也想要區分敵我矛盾的緣故,反正他們都身穿統一的服裝,所以只要一看到穿這種衣服的人揮刀砍死就行了。
本來這麼多陌生武裝衝進來的時候,領主府成員已經有點絕望了,不過一聽卓文拉的叫喊,再看到那些新出現的武裝人員開始砍殺暴徒,不由得士氣大振,猛地撲出來參與廝殺。
外面本來看到上千兵丁衝過來已經嚇得腳軟,後悔跑出來幫忙,現在已經下決心逃走的農夫,看到情況變了,再加上看到那些暴徒被殺的嗷嗷慘叫,立刻衝了上來,這種沒有危險又能立功的機會誰會放過?
這些剛才還囂張的很的暴徒現在則慘了,全都被數量比自己多數倍的強悍武裝人員殺得魂飛魄散哭爹喊娘的。
卓文拉看到殺得差不多了,才喊道:「投降不殺!」
他的手下立刻跟著喊道,領主府活下來的人和那些僥倖的農夫也跟著叫喊,這聲音響徹天際,幾乎整個清香鎮都聽到了。
聽到這聲音,知道底細的人感歎一聲失敗了,而不知道底細的人則有點慌張的張望,因為他們不知道這聲音是哪一方發出來的。
殘存的暴徒早就被殺破膽了,他們不是什麼死士,只是經過一點正規軍事訓練的流氓地痞而已,現在對方接受投降了,立刻扔掉武器,跪爬在地上。
「你們之中誰是頭目,快點召集人手打掃戰場修復領主府,這些俘虜就交給我處理。」
卓文拉有點喧賓奪主的開始指揮起來,不過領主府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跟著甲一他們打仗了,康斯系統內的文官則在各地巡視,現在清香鎮領主府能做主就是幾個小頭目而已。
這幾個小頭目雖然有膽氣帶著人員守護領主府,但是卻沒有能力處理敵軍入侵的事情,再加上他們已經聽到,這個帶著上千人馬的大人已經表明是康斯殿下的臣屬,不叫領主而叫殿下就可以說明人家是康斯的世襲臣子,足以放心,所以他們也就安心的去執行這些雜役,畢竟這是他們拿手的地方。
卓文拉一擺手,和他一起長大的親信立刻向俘虜行使手段,嚴刑拷打一陣後,得到答案的卓文拉不由得惱怒萬分。
他氣得大罵道:「該死,我家殿下看在他們都是清香鎮的老居民才給點面子,沒想到他們居然得寸進尺,並且驕橫起來了,不行,身為殿下的世襲總管大臣出身,我怎麼能讓這些不知道進退的貨色騷擾到殿下的安寧!」
震怒異常的卓文拉一聲令下帶著上千兵丁,開始清剿清香鎮的私人武裝了。
那幾伙帶兵攻入領主府的勢力不用說,連根拔起,而侍從長那些觀望的人則被勒令搜查,把他們麾下的武裝全部打散重編。
卓文拉由於自恃自己的身份和武力,而且也是一片忠心為了康斯,不認為有什麼錯誤的他雷厲風行,或者應該是無所顧忌的,就這樣把在清香鎮盤踞多年的私人武裝給一掃而空。
雖然侍從長這些人紛紛抗議,但道理不在他們這邊,已經有暴徒衝擊領主府,現在你們還要擁有私人武裝是什麼意思?這話扔過來真是讓他們無話可說。
至於反抗?不說能不能打贏這千來人,就是打贏了,那還不是把外面的大軍招惹回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雖然侍從長這些人不敢反抗,但也喊著自己是軍政局成員,能夠擁有百人的私人武裝,再把合約拿出來時,侍從長都有些臉紅,雖然實際上他們這些人已經不是軍政局的成員了,但合約卻沒有毀掉,法理上確實還具備這樣的權力。
到了這時候就可以看出卓文拉的精明,他檢查文件後居然真的不動這百人衛隊,只是把多出來的武裝帶走了事。
只是在各位面子的時候,也讓他們寫下證明,這個舉動讓「卓文拉」這個名字被這些首腦時常詛咒,因為這實在是太丟臉了。
不過卓文拉卻憑借他的無所顧忌,極短時間內就把清香鎮給梳理了一遍,使得根本沒有可以不讓領主府知道就能隨意調動的武裝部隊存在,也一舉讓康斯的領主府徹底控制了清香鎮。
就在清香鎮一舉被康斯徹底控制的時候,康斯的混合大軍也把比克伯爵的城堡給徹底團團包圍了。
經過一陣子的休息,康斯的直轄部隊,甲一帶領的那票騎兵已經來到了康斯的身邊,隨著他們抵達的還有騎兵一路經過之地的那些貴族們,這些貴族全部是前來拜訪效忠對象的。
至於沒有轉變或不願轉變立場的,全部被康斯騎兵給剿滅了。
這些新投靠過來的貴族,和以前投靠的那些貴族一樣,全都是帶著兵丁運著糧草跑過來的。
隨著這些貴族的私兵的加入,康斯混合大軍的數量迅速膨脹到了五六萬。
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人群,比克伯爵心中一片冰涼,看那些貴族的旗幟,很多都是自己冊封出去的貴族,沒想到這些傢伙根本不顧以下犯上的罪名,居然爭先恐後的跑過來抱康斯的大腿!
手下的背叛讓比克心涼,那堵在關鍵位置的五千精銳,居然被對方一個衝鋒就打散跑回來,看看這些士兵們慌亂無神的眼神,比克伯爵就心痛。
天哪,自己無敵天下的精銳士兵,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怵如此的懦弱了?
就是不久之前攻打比克城的時候,自己這些士兵都能忘生赴死,為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就連部隊傷亡半數以上都死戰不退,為什麼這些士兵現在變得根本沒有戰鬥的了?
比克伯爵沒想明白,士兵們的士氣之所以低落,戰鬥之所以消失,主要是他們發現,幾乎整個比克領的貴族都已經投靠康斯勒。
想想,當他們發現,自小在村子裡就被父母日夜叮囑需要敬服的貴族,居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凡聽說過的貴族自己居然都能夠看得到,而且還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這樣的狀況下,這些敬服的貴族的士兵哪裡還有士氣和戰鬥力。
他們已經認為,自己效忠的比克伯爵被所有的貴族拋棄了,稍微有點頭腦的都會在考慮自己還要不要死跟著比克伯爵了。
康斯六萬大軍把比克城堡圍了個水洩不通,全軍上下都是興奮異常,要麼衝著比克城堡侮辱叫罵,要麼就在互相探討康斯大人什麼時候會成為比克領伯爵大人。
不過這些吵鬧聲很快寂靜下,因為大家都看到康斯的令旗在揮舞,不是派人戰前宣言就是準備下令開打,所有人都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這些人在比克城堡前一字排開,小貴族得意洋洋的扭頭張望一下,然後乾咳一聲大聲吼道:「比克伯爵大人,您已經被整個比克領的貴族拋棄了,你是無法獲得勝利的,不要抵抗了,投降吧!」
這話一出,後面那百個壯漢立刻拿著鐵皮喇叭大吼複述起來。
捂著耳朵的小貴族心中有點不滿著很沒氣勢的招降語,按理怎麼也應該譴責一番比克的錯誤,然後大義凜然的告訴對方頑抗到底是沒有結果的,只有早日投降還有一線生機。
這些話語說出來才能體現自己這兩個招降使的威風嘛,哪像現在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實在是擺不了威風。
不過他也只是肚子裡嘀咕一下,畢竟這是康斯親口說出來的招降語,在這個時候誰敢違背康斯的命令。
比克城堡內的貴族軍人僕從全部面面相覷,明眼人在看到比克城堡這個比克領最尊貴的象徵被人圍困的時候,就知道大勢已去。
當時大家都已經準備誓死抵抗到底了,因為其他貴族康斯可以接納,但比克伯爵這個比克領的象徵,這個康斯最主要的敵人,是不可能被受降的,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是把這個的失敗者趕盡殺絕,免得給對方東山再起的機會,就跟古國王室被首代大公滅絕了一樣。
不過招降的聲音立刻把這些原本激憤準備死戰的士氣給打壓了下來。
誰也不認為被麾下所有貴族拋棄的伯爵大人,以及被五六萬人團團圍困又絕對沒有外援的比克城堡,能夠存活下來。
可現在對方居然不願意趕盡殺絕,反而招降了,這實在是柳暗花明,讓人看到了存活的希望啊,不能活才追求剛烈戰死,可既然能活了,那誰願意去死,不是說好死不如賴活嗎。
比克城堡上下人等的眼珠都開始嘀咕亂轉了,有些地位的小貴族和管事,立即前往拜見比克伯爵,看看這個伯爵對這個提議有沒有意動。
不過結果卻是讓人心冷的。
才剛起了個頭,比克伯爵先是破口大罵道:「混賬,老子絕對不會投降,老子寧願當場戰死,也不願意向康斯這個兔崽子低頭!」
接著比克伯爵就是冷下臉來:「哼,我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告訴你們,趁早放棄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們只有戰死才有出路,只有戰死才能夠給我們打出一個未來!」
幾個拜見的人有些遲疑的瞟了一下那個老頭,當看到老頭苦澀的搖搖頭後,這些拜見的人立刻臉色蒼白的退下了。
那個老頭是伯爵的貼身親信,最清楚伯爵真實心態的人就是他了,剛才這個老頭兒已經告訴他們,伯爵這不是為了臉面故意說的,而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他這是想把自己這些人給他陪葬啊!
知道點情況的人都明白為什麼伯爵如此強硬,一想到伯爵把私生子看得這麼重要,人人心中都忍不住一陣的不忿,有個頭腦靈活的突然小聲提醒道:「我們去找夫人和少主吧?」
這話一出,大家都雙眼放光了,點點頭,偷偷摸摸的走了。
康斯這邊喊了幾次後,發現城堡沒有反應,招降隊悻悻然的退下,而那些兵丁則開始摩拳擦掌,投石車撞門車全部被推出陣營,一時間戰爭的氣氛濃厚起來,就在康斯準備下達攻擊命令的時候,城堡突然冒出一個舉著白旗的人。
看到白旗大家先是一愣,接著就歡呼起來。
歡呼的人都是不想死但又最容易死的小兵,只有那些貴族和不畏生死的老兵很是不滿的撇撇嘴,自己都還沒有立下功勳,居然就這麼投降了,實在沒勁。
不過和眾人的想法不同,那個舉白旗的人,迅速放下白旗,然後舉起弓箭放了一箭,接著就縮了回去。
這個舉動讓沸騰的康斯軍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那根插在地上搖晃著的箭桿,等看到箭桿上捆著的羊皮紙,立刻眼睛一亮,手腳快的馬上衝出來解下,雙手捧著就往康斯那邊跑去。
夠身份的貴族都聚集在康斯的身邊,此刻他們根本沒有談怎麼攻打比克城堡的話題,而是轉到了怎麼治理領地的話題上來。
明眼人都知道,這些貴族開始競爭起比克領所屬的肥沃土地,當然,沒人敢奢望成為這些領地的所有者。
他們都知道康斯系統實行的貴族制度不同於當今的制度,在康斯系統內,貴族只是個體面的名稱,當然擁有一定的財富和特權,但卻失去了為所欲為的權利與龐大領地的追求權。
雖然大家對這樣的變化心裡都有點不舒服,但他們也沒有在意,畢竟他們都是小貴族,最了不起的就是一個鎮子,其他絕大部分都是一個村莊的領地。
對他們來說康斯系統限制貴族領地的規矩,並不會帶來多大的損失。
而且你不願意的話,大把貴族和那些想上位的幫派頭目及富有商人願意服從康斯系統的規矩,只要康斯願意接納他們就行了,既然明知道康斯崛起不可抵擋,那腦袋壞了才不願意幹。
既然無法追求龐大領地的冊封,那麼成為大塊土地的管理者也是不錯的,或者這樣的管理者更能撈取好處。
要知道領地是自己的,自己不但不敢迫害搜刮得太嚴重,而且還得想盡千方百計把領地發展起來,不然領地怎麼傳給後代?
現在當了這個管理者,這管理的土地就是康斯的,建設好了最多被康斯獎賞一番,沒啥變化也就平調,變壞了被責罵一番了事,既然都沒啥危險,那不如拼著挨罵搜刮一番了事好了。
看著下面這些投靠者拚命的誇耀自己,拚命的詆毀競爭者,康斯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他當然知道那些傢伙競爭肥沃領地是為了什麼,本來以為讓貴族來當管理者應該比平民當管理者好得多,起碼貴族都是有身份有錢又有見識的人,不但不會對管理的領地搜刮得太過分,而且還能把領地建設好,而平民當管理者,首先是能力問題,接著就是沒享受過的他們很容易被收買,很容易腐化,所以才會考慮貴族。
不過看現在這些貴族貪婪的樣子,估計讓他們去當管理者,恐怕比平民搜刮得更厲害也更隱蔽。
看來得找個辦法讓他們不能如此肆無忌憚了。
康斯也沒有把比克城堡是否抵抗放在心上,已經成為孤家寡人的比克伯爵怎麼蹦跳,用不了多久就會倒台的。
當然,如果比克伯爵願意投降的話,康斯也沒興趣殺掉比克伯爵。
他根本不在乎這些原來的巨頭會不會東山再起,不是對自己信心十足,只是不在意而已。
一個小貴族不知道是收買還是搶奪,反正原本是小兵手中的羊皮紙已經落入他手中了,他快步走進這個貴族群中,面對康斯,單膝跪下雙手捧起:「殿下,這是發出勸降的同胞從城**出的信件,請殿下過目。」
在場的貴族根本不在意這個連康斯身邊都無法接近的小貴族,而且看到這個小貴族居然向康斯跪下,都立刻在心中湧現一股鄙視之意。
這傢伙還真是丟自己這些貴族的臉面啊!
不是冊封儀式或者過年大典的話,封臣都不用向封君跪拜,更不要說是低階貴族向高階貴跪拜了,你這傢伙和康斯根本沒有關係,居然一見康斯就跪,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可是當聽到這貴族以「殿下」來稱呼康斯時,都嚇了一跳。
誰都清楚康斯的身份,能用這個身份來拜見康斯的,那就只有和古國有關係的貴族了,難道這個小癟三模樣的貴族居然是千年貴族?
剛從侍衛手中接過羊皮紙的康斯,聽到「殿下」這個稱呼,愣了一下,來到雪國這是第二次被人稱呼為殿下啊,所以康斯忍不住問道:「報出你的身份。」
小貴族興奮了,自己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立刻恭敬的說道:「臣祖上是王都東鎮軍偏將,這是臣祖上的告身。」
說著奉上一塊年月許久的銅質護牌。
康斯雖然對這樣的事情不以為意,但也不得不對這個小貴族好聲安慰,看到康斯的態度,在場的貴族都在懷疑那塊護牌是不是哪裡撿到的,除了這個惡毒猜測外,也不由得思考要不要跟著改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