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揮刀砍下一名馬匪的頭顱,看了一眼剛把嘴從一個馬盜脖子離開的黑狼,再看看四周,發現戰鬥結束了。
康斯把手一揮,士兵們沒有仔細打掃戰場,只是隨便撿起附近的兵器箭矢,扶起傷亡的同僚,就在康斯的帶領下朝車隊追去。
這是被他們幹掉的第九伙馬匪,人數不多,只有兩三百人,而且戰鬥力也不強,只是這非常拖延時間。所以康斯帶著部下攻打他們,而馬車繼續前進。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緊迫,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後面有上萬牧旗兵正緊緊地追著啊。
康斯帶著這數百名騎兵趕上了馬車,在接近馬車的時候,後面是一排近二十輛的敞篷馬車,而且後面都拖著一塊結實的木板。
康斯第一個策馬從這木板上連人帶馬衝上馬車,一上馬車就立刻下馬牽馬往前走,這就是移動的馬廄了。
通靈性的黑狼並沒有跟著康斯,反而獨自跑向了前頭。
可能牠知道,那些戰馬雖然不怕牠,但一旦牠進入馬廄的話,那移動馬廄恐怕會被戰馬踢散架。
戰馬停好,傷員立刻被輜重兵接管,陣亡的只有等紮營的時候燒成骨灰了。
而渾身是汗大戰剛休的戰馬,則被晶字旗送的馬伕和獸醫進行照顧。這一系列的動作,馬車根本沒有停止依然繼續向前。
康斯這些人則騎著移動馬廄旁的空鞍馬,回到各自的馬車上休息。
「媽呀,這些馬匪怎麼來了一茬又一茬啊?怎麼都殺不完的?雖然每批馬匪的人數都不多,但這次數也實在是太多了吧?」
跟著康斯回到馬車上的相文,甩甩有些酸軟的雙手,非常不滿地說。
至於黑狼?早就在這馬車上趴著休息了。
「嘿,馬匪人數可沒有限制,有三個一夥、五個一群的,也有數十萬人的超級匪團,這樣的次數算好的了。」
威傑則興奮的甩甩馬刀說道:「要是數萬人的馬匪,我們就完蛋了,就這麼點人剛剛好,方便我們鍛煉鍛煉,現在我覺得我的刀法熟練很多了。」
相文點點頭:「這個倒是,我們那些沒見過多少血的帝國兵,現在都有殺氣了,這頻繁的戰鬥還真是能磨練人呢。」
歐克一臉不捨的說道:「真是可惜啊,那些馬匪們的裝備比起那些牧旗兵好多了!」
「嘻嘻,大叔你還真是夠稱職的,我們都逃命了還想著那些戰利品。」相文打趣道。
「哼!如果不是後面那幫混蛋追得緊,我肯定連馬皮都給扒下來!」歐克一臉氣憤地衝著後面晃晃拳頭。
至於康斯,則含笑的聽著這三個親兵的鬥嘴,而雷特、雷凱兩兄弟,除了傻愣愣的發呆,還能幹什麼?
其它馬車上的人也大多如此一副輕鬆自在的神色。
雖然他們被追殺,雖然追殺者是自己的十數倍,雖然隨時隨地有馬匪襲擊拖延自己的時間,雖然自己這些人已經緊迫到連下馬收繳裝備、砍下敵軍腦袋當功勳證據的時間都沒有了,但大家還是如此的輕鬆。
此時一匹快馬從遠處奔來,這騎士老遠就開始大吼:「前面十公里處有馬匪百人!」
聽到這喊聲,康斯說了句:「派出第五、第六輪人員,快速解決。」
發呆中的雷特、雷凱立刻跳起來敞開嗓門大吼:「第五、第六輪出擊!快速解決!」
命令一下達,一百五十餘輛馬車中立刻跳出兩個漢子,解下四匹跟在馬車旁空鞍奔跑著的駿馬,呼拉一聲,朝剛才那名騎士說的地方趕去。
而那騎士從馬上跳進一輛馬車,那馬則被拉著通過馬車旁拖地的木板,上到踏板上進行休息,這些沒有拼戰的馬匹,還享受不到在馬廄休息的待遇。
那騎士還沒有來得及喘氣,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壯漢立刻大笑一聲:「哈哈,總算輪到我了,今天一天沒活動,**都坐得生疼!」說話間就解下一匹駿馬跑出去當斥候了。
「媽的,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啊!」
這個斥候才剛說完這話,後面遠遠的傳來一聲:「後面敵軍距離我們八公里!」他立刻興奮得摩拳擦掌,等到一個氣喘的騎士跳進馬車後,他立刻撲了出去。
馬車中央,上士傑拉特正倒霉的半躺著休息。
為什麼這麼說?
誰叫他在不久前的戰鬥中被砍了一刀,而且好死不死的砍到腿部,根本無法騎馬作戰,所以只好待在馬車上養傷。聽到從風中傳來的喊叫聲,傑拉特不由一歎,也不知道康斯這個長官是怎麼想出來的。
在發現馬匪前仆後繼的進行攔截的行動後,康斯這個長官為了讓眾人擁有充沛的體力,把整個部隊分成八輪出擊隊形,也就是除了輜重兵、馬伕、獸醫等閒雜人員外,每輛馬車每輪都有一人參戰。
雖然一開始打亂了帝**的編制,但隨著磨合,每輪人員及上下輪之間都擁有了很好的配合度。
同時,帝**和僕從兵之間的關係也更好了。
而且為了恢復馬力,更是弄出幾十輛的移動馬廄,讓戰馬的體力可以得到恢復。
甚至打鐵、廚房、病房都在馬車上,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康斯長官怎麼就能想到利用馬車進行不停歇的行軍呢?
並且還能在行軍中打擊敵人、休養自己,不過也多虧這些馬車巨大,不然就是有這些想法也無法實行。
現在自己這票人不大像逃亡,反而像是郊遊,因為只要不是走到絕路,或者被人四面八方包圍了,絕對可以一直走。
走錯路是不大可能的,畢竟康斯長官那裡有一等地圖,而被人包圍?只要斥候探聽到情報,絕對會派出所有兵力為馬車衝出一道關口。
傑拉特有點妒嫉康斯,因為康斯只要回到國內,憑著橫穿大草原,並且給大草原帶來這麼大損失,特別是帶回一份一等地圖的帝**人,絕對會得到跳躍級的提升,到時他這個少尉絕對是校官級的人物。
雖然自己也能變成尉官級的軍官,但傑拉特還是忍不住妒嫉,因為閒聊中他才知道康斯也才二十來歲,就要成為校官了,而自己已經三十多了,回去後了不起就是尉官,真的讓人不舒服啊。
而且最讓人不舒服的是,自己是戰鬥兵種,而康斯是後勤兵種,後勤兵種的功勞比戰鬥兵種大,這怎麼能不讓自己這些戰鬥兵種的人鬱悶呢?
唉,看來自己要一輩子待在康斯這個長官的陰影下了。
如果這次順利回國的話,康斯會成為大功臣,自己這些人雖然有獎勵,但絕對會被直接劃到康斯麾下效力的。
可惜自己沒有背景,不然就可以調到另外一支部隊了,跟著康斯這個長官真是打擊自信啊,不但頭腦厲害,而且還天生擁有沙場老將的氣息,武力就更不用說了,這樣的人居然是個後勤少尉?
真是沒天理啊!
如果自己是不瞭解帝國的敵人,遇到康斯長官這個少尉,恐怕會被帝國低層軍官的強悍實力嚇死啊。
算了,不去想這些沒勁的事。
嗯,不知道回國的時候,這些僕從兵有多少人活下來呢?看現在的情況,五六百人是肯定有的。
嘿,到時這些僕從兵可都會獎勵給康斯長官當私兵呢。
雖然帝**隊中不存在私兵,可是校官以上都是有封地的,封地上的軍隊就是私兵了。
不過,康斯長官的校官封地絕對是小得可憐,恐怕養不起這麼多的私兵呢,絕對會被吃破產!
想到這,傑拉特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不過這一笑,碰到了傷腿,讓他冷汗立刻冒了出來,只能一陣的罵娘。
猛追著康斯的,正是木字旗的追殺部隊。
前些時候那些前來碰運氣的其它牧旗兵,早就被康斯帶人一陣猛殺趕跑了,只有擁有深仇大恨的木字旗才會死追著不放。
萬夫長現在可是心急如焚,還有不久前接到飛鷹傳來的消息,由於木字旗突然派出上萬精銳回到草原,其它牧旗主立刻緊張起來,大汗更是責怪旗主如此勞師動眾,命令旗主下令自己這萬騎精銳限期離開草原,回到那個縣城駐地。
萬夫長倒不怪其它牧旗主們緊張兮兮的去告狀,草原的精銳都被拉出去了,現在除了馬盜,幾乎沒有一個牧旗擁有近萬精銳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這些精銳回到草原上,是不是真的只追殺那伙帝**啊。
萬夫長知道如果這幾天不把這伙帝**幹掉,就絕對不能在限期內趕回到那個縣城,到時整個木字旗都會倒霉的。
可是那也要能追上他們啊!
也不知道對方的體力怎麼如此持久,自己這些人可是換馬不換人,經過路上牧旗的時候,都把口吐白沫的戰馬扔下,換上體力充沛的戰馬,可就是如此,也始終無法讓大部隊追上對方。
雖然有些馬好的騎兵能夠追上,可是人數太少了,讓對方輕鬆的殺個全軍覆沒,而得到消息一路來攔路截堵的各牧旗和馬盜們,更是被殺了個鳥散!
這幫帝**的戰鬥力居然如此強悍?這倒難怪擁有兩千人的少主,都被這個只有一個大隊人數的帝**幹掉了。
只是萬夫長始終搞不明白,對方怎麼能夠保持著如此高的速度,戰馬追不上馬車,真是怪事,草原上的馬車什麼時候質量這麼好了?
還有,就算他們的馬車能夠讓人休息,那些連續作戰、持續奔馳的馬匹不用休息了?
一路追來只見到戰場中中招掛掉的戰馬,從沒看到累斃的戰馬,難道他們有什麼方法讓戰馬休息?
馬車!
對了,那幫敗家子擁有可以讓一家牧民居住的巨大馬車!
該死的,怎麼沒想到這點呢?那巨大的馬車隨時可以改成馬廄,讓戰馬休息啊!
這個認知並沒有讓萬夫長高興,反而痛苦得快要吐血了!
因為對方既然有移動馬廄,那就說明他們的戰馬絕對不會累斃!
現在的情況是一方人馬都能得到休息,一方只能換馬不換人,這樣下去,恐怕自己這些人就算追到了,也是數天沒有休息,到時那些帝**還不是像砍綿羊一樣的砍自己這些人啊!
一陣冷風吹來,讓頭腦發漲的萬夫長清醒了一下,他打量了下四周,再看看天色,向身邊的親信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那個雙眼充滿血絲、臉色灰褐的騎兵,強打精神的打量一下四周,有點遲疑地說道:「好像是飛馬原。」
「飛馬原!」萬夫長立刻興奮起來,把手一舉高呼道:「全軍停下!」一陣嘶鳴聲後,轟隆隆的馬蹄聲消失了。
「大人,為什麼停下?我們只有幾天時間而已啊!」親信立刻問道,他們都知道旗主發來限期的命令呢。
「笨蛋!看看天色,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這個地方叫什麼名字!」萬夫長瞪著通紅的雙眼吼道,當然,他所有的部下也都是這種紅眼睛。
「天色?」、「什麼時候?」、「這地方?」
牧旗兵們都愣了愣的四處張望,腦袋有點遲鈍的他們,不知道萬夫長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頭腦稍微靈活、扳著指頭算日子的騎兵,突然大叫起來:「天哪!還有五天就是暴寒日!這裡是飛馬原!」
「暴寒日!飛馬原!天哪!我們居然在暴寒日快要來臨時進入飛馬原!」所有騎兵都是渾身一震的哀嚎起來。
「慌張什麼!不是還有五天才是暴寒日嗎?怕屁啊!現在全軍掉頭,我們回去休息!」
萬夫長這話才說出,騎兵們立刻一片歡呼,用最快的速度調轉馬頭奔跑起來。
一個親信有點遲疑的向萬夫長問道:「大人,我們就這麼放棄了?怎麼向旗主稟報?」
「嘿嘿,如實稟報,只要讓旗主請求封鎖草原邊境就行了,這樣那幫帝**就算能在暴寒日活下來,他們也無法離開草原,只要他們留在草原上,那結局只能是死亡!」萬夫長得意地說。
「那一等地圖呢?」親信還是忍不住再次提醒。
「笨蛋,都這個時候還想著那一等地圖幹什麼?命跟地圖哪個重要?我才沒有那麼白癡!」萬夫長罵道。
「是,萬夫長英明。」
親信嘴裡這麼說,但心裡卻罵開了:「媽的,你沒那麼白癡?如果不是你想要那一等地圖,我們用得著像催命一樣嗎?
「還有你既然有這麼好用的方法,那怎麼不一開始就使用呢?這樣勞師動眾很好玩啊!老子可是三天都沒合眼了!」
親信不知道,如果不是木字旗大張旗鼓的追進來,康斯等人還優哉游哉的欣賞著大草原的風光呢,哪像現在這樣滿天下的被人追殺?
「報!後面的追兵突然撤了!」一直監視著木字旗軍的斥候,飛快的把消息傳了回來。
聽到這消息眾人都是一愣,上萬的追兵撤了?真的假的?
難道這沒日沒夜的行軍終於到頭了嗎?
終於可以好好的躺在地上感受一下大地的溫暖了嗎?終於能夠慢吞吞的享受著食物了嗎?
「再探!看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詭計!」康斯可不敢相信死追了這麼久的追兵,會莫名其妙的撤退了。
「是!屬下那隊的兄弟依舊在緊密監視中!」斥候忙回答道,他們也不相信追兵會輕易撤離。
聽到消息跑出來透氣的傑拉特,一出馬車就被一股寒風吹得打了個寒顫,吸吸鼻子,空氣有點變冷,而且看看天色發現遠處的天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他張嘴想說什麼,但看看依然陽光普照的四周,不由遲疑了一下,接著他笑笑的搖搖頭縮回了馬車。
斥候跟出五十多公里,發現木字旗的追兵都進了一處牧旗,老半天都沒有出來,也就回來報告了。
「真的撤了?有點古怪呢,對了,好像那些馬匪也突然消失了耶,按照慣例,上一批滅掉後隔上兩三個小時就一批的,怎麼天快黑了也沒再出現了?」相文很是疑惑。
「嘿,他們追累了,被我們打怕了,知道無法幹掉我們所以退卻了。」威傑一臉得意樣。
歐克敲敲他的腦袋提醒道:「別得意忘形,如果他們怕的話,也不會死追我們這麼久了,肯定有什麼古怪才會放棄追殺我們的!」
「那是什麼原因不追殺我們啊!」威傑皺起了眉頭。
相文笑道:「想這麼多幹什麼?反正我們的斥候機靈點放遠一點,有什麼事也能提前反應,根本不會吃虧的!您說是吧,長官?」
康斯點點頭算是響應了相文的話,接著他一臉嚴肅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康斯現在感覺有點不對勁,哪裡不對卻說不出來,只是一種危險即將降臨的感覺,這感覺是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練就的,所以他很重視這種感覺。
看到康斯的樣子,大家都靜了下來,聽到問話,歐克下意識地說:「不清楚啊,要不要把傑拉特上士叫來問問?」
「大叔,哪裡要去麻煩傑拉特啊,我們不是有最詳細的一等地圖嗎?」相文笑道。誰都知道他在隱約的提醒誰。
康斯有點懊惱的拍了一下腦袋,自己這些天只顧著廝殺,早就忘了地圖這件事,會這樣,是因為當初看到地圖上一片遼闊的草原,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地帶,所以就沒有時常察看地圖了。
康斯拿出地圖一看,傻了眼,有點疑惑的說道:「奇怪,怎麼會這樣?」
好奇的相文、威傑立刻靠前來問道:「什麼地方奇怪?難道這地圖是假的?」
「不會吧?當初可是和其它等級的地圖對比過的,而且我們還用了這麼多天,不也沒有出錯嗎?」歐克也靠前過來。
「你們看看,這地圖上有水源、有牧旗勢力範圍和聚集地,更是有牧場的名字,可是怎麼沒有地名?」康斯指著地圖說道。
「沒有地名?」
眾人打量了一下地圖,驚奇的發現,除了上面所說的以外,整個大草原根本沒有劃分地名,像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註明是什麼地名。
「對啊,怎麼沒有地名的?難道是以牧旗名來當作地名?」威傑這話一出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根本不可能這樣來給地方命名,沒有這些小地名,這裡的人怎麼知道哪跟哪啊!」
康斯歎口氣:「我明白了,這就是馬盜集市用來預防萬一的其中一個辦法,那就是沒有地名。」
歐克也跟著歎口氣的點點頭道:「是啊,這樣一來,就算地圖複製出去,不知道地名的軍隊根本就無法和友軍配合作戰,在這大草原沒有配合的話,只能被牧旗欺負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相文有點不相信。
歐克臉色凝重地說:「比你想的更嚴重,這麼巨大的草原不可能沒有幾個危險地帶。
「但是就算你從當地人口中知道了危險地帶的名字,但是地圖上沒有標明,這樣一來就算你身處危險地帶,恐怕還以為是風光無限的休息地呢。」
康斯聽到這話,突然靈光一閃急道:「該死!不會我們現在就是處在危險地帶吧?」
聽到康斯這話,大家都吃了一驚。
但想到木字旗不死不休的追兵和那些糾纏不斷的馬匪,莫名其妙的突然撤退,康斯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這,大家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未知的危險是最讓人害怕的。
「停車,召集小隊長百夫長以上軍官!」
康斯突然大吼道。既然追兵都撤了,那就不要再跑了,免得越跑越深,遇到危險逃不出來就不妙了。
龐大的車隊很快停了下來,士兵們以為確認追兵撤了,開始紮營了,全都跳下來活動一下筋骨。
至於小隊長和百夫長聚集在康斯長官身邊,他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幕,也沒有誰去注意。
「各位,雖然確定追兵和攔路截殺的馬匪都已經撤離了,但是我們又遇到一個問題。」康斯說著,把地圖攤開給眾人看:「諸位請看,這份地圖上沒有地名,我懷疑我們是不是被他們趕進了危險地帶。」
小隊長們臉色都是一變的緊緊盯著地圖,而八個百夫長則傻愣愣的看著地圖,看他們的樣子,恐怕還沒有聽清楚康斯的話呢。
當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傑拉特這個草原通的身上時,傑拉特苦笑的搖搖手:「長官,諸位同僚,我只是跟著家人來草原做過生意,所以探聽得到的消息都和做生意有關。
「我知道的只有兩個危險地帶的名字,而且我根本無法從這地圖上確認這裡是哪個危險地帶啊。」
「說說草原上那兩個危險地帶是怎麼樣的,看看和這附近的地形是否相同。」康斯問道。
傑拉特立刻說道:「是。一個是狼谷,顧名思義就是在一處窪谷中,那裡聚集了大量的野狼,沒有上萬的人馬絕對無法從那通過。
「一處是沉馬地,表面看起來是水草茂盛的草地,但卻是恐怖的沼澤地,上萬匹馬趕下去連個痕跡都看不著。」
眾人都是一邊聽傑拉特述說,一邊仔細打量四周,發現根本沒有傑拉特所說的地形,大家才鬆了口氣。
這才聽清楚怎麼回事的百夫長們,立刻七嘴八舌地說道:「原來是說大草原的危險地帶啊?
「除了這兩個還有啊,像那什麼落石谷,那個地方莫名其妙的會從空中時不時掉下些大石頭的。
「還有那怒馬原,那塊草原上有大量的野馬,幾乎跑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個馬群,不過這些野馬充滿敵意非常兇猛,而且還會吃肉,連狼群都不敢在那裡出沒。」
「等等,你說怒馬原?那地形是怎麼樣的?」
康斯等人立刻緊張起來。
說話的老刀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沒聽人說過地貌是怎麼樣的。」
「命令斥候警戒四周,看看附近有沒有馬群,一旦發現絕對不要接近!」康斯命令道。
大家此刻都鬆了口氣,按照百夫長說的,在怒馬原跑不了多遠就能看到馬群,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而且就算這裡是怒馬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野馬會吃肉很怪異,但既然是馬,那自己這些軍人就不需要怕牠們了,自己這些人害怕的,是自然界形成的危險地形啊!
安下心來的軍官們,好奇的拉著百夫長打探比如落石谷之類的是怎麼回事,下達了命令的康斯隨口問了句:「還有什麼危險地帶?」
老刀點點頭說道:「還有大草原最恐怖的飛馬原。」
一聽最恐怖這詞,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飛馬原?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有什麼危險?有什麼特徵?」聽到和草原有關,康斯立刻問道。
老刀想了下說道:「我聽人說這草原很遼闊,只有會飛的駿馬才能越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回事。至於特徵?跟普通的草原一樣,一馬平川的。
「危險嘛,平時沒有危險,只是在暴寒日來臨的日子裡,這個飛馬原的積雪會比其它地方深上一兩倍,情況很怪的,就是一般的落雪在飛馬原也會變成暴風雪的,數百年來這情況都沒有變。」
「積雪比其它地方深上一兩倍!」
所有人都傻了眼,這大草原的暴風雪,可不同於其它地方,平均積雪深度都有**膝蓋高,草原深處一米多高的積雪也非常常見。
現在這飛馬原的積雪,居然是其它地方的一兩倍?那豈不是把馬都給埋了?所有人都緊張的打量四周,希望這草原不是飛馬原吧,要知道大草原被雪覆蓋的日子就快到了。
一直沒有插嘴的相文突然問道:「老刀,這暴寒日是怎麼回事?」
傑拉特忙插嘴說道:「這我知道,就是大草原突然降溫,並且即將大面積爆發暴風雪的日子。」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知道相文的身份,但他時間越長就越覺得看相文很順眼,而且還忍不住要巴結相文。
相文瞪了傑拉特一眼,繼續向老刀問道:「這暴寒日什麼時候出現的?」
老刀抓抓腦袋,有點尷尬的向同伴求救:「喂,你們誰記得日子?」
幾個百夫長早就扳著手指在計算了,好一會兒後,一個百夫長有點遲疑的說道:「好像是五天後就是暴寒日了。」
「五天!」
眾人都大吃一驚,還有五天就是暴風雪降臨的日子!
而就在這時,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
「報!方圓百里內沒有發現任何馬群!」
這話讓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股寒意冒了上來,難怪木字旗追兵和馬盜們會突然撤離!
敢情這裡就是大草原最恐怖的危險地帶─飛馬原!
而且還有五天就是暴寒日!
天哪!兩倍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