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這傢伙蠻愛乾淨的嘛,不過很奇怪,你這草原的狼居然不怕洗澡?」康斯一邊給黑狼洗刷著身子,一邊笑道。
此處是一道淺水河,離開馬盜集市後狂奔幾天的康斯他們,正在這裡休息。
那頭賭鬥中最後倖存被康斯要來的黑狼,愜意的瞇著眼睛任由康斯撫弄自己,聽到康斯的話,只是不在意的瞟了康斯一眼。
看到這黑狼的神情,圍在康斯身旁的幾人都是一陣好笑,只有相文是一臉激憤的低聲咒罵著。
看到相文的神色,除了康斯和雷特、雷凱這幾人外,大家都在一旁竊笑。
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是沒法不笑,因為這黑狼非常有靈性,居然懂得差別對待,對康斯大人是無條件服從,對雷特、雷凱是友善,而對小隊長、百夫長之類的軍官是友好,對威傑和歐克是冷淡,而對相文這人則完全無視。
這也是相文為什麼是這副神色的原因,還有更深一層是除康斯外都知道的,那就是在那頭黑狼恢復過來後,相文在康斯身邊就待不了多長時間,因為會被黑狼趕走啊。
不過說起來,那頭黑狼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造的,被那賭場的人放上馬車的時候,那黑狼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已經奄奄一息,任誰一看都知道根本就救不過來。
不過在康斯大人用馬盜集市買的傷藥上了一遍,再餵上幾口肉湯,第二天這頭狼居然就恢復了精神。
而且更離譜的是,第三天就能跟著康斯大人四處晃悠了。不愧是能在康斯大人手中活下來的頭狼。
「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走這條路線的話,兩天後我們將遇到一處聚集地,而如果繞過這處聚集地走這條路線的話,我們五天內將遇不到水源。」
憑借對草原的理解而被拉入核心層的上士傑拉特,在歐克攤開的地圖上指點著,向康斯詢問道。
此刻,大家都深有感慨地望著這張地圖,如果沒有這張地圖,自己這些人恐怕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這地圖雖然詳細,但大家卻不認為是絕對正確的,就是第一等的地圖,馬盜都會留下幾處暗手的。
「這聚集地是什麼牧旗的?」康斯有點疑惑的問,按理應該挑選最近的距離前進,怎麼現在反而弄出兩條路來選擇啊?
「是丙字旗。」傑拉特說到這,向僕從兵百夫長老刀使了個眼色。
老刀吞吞口水,有點強自鎮定地說道:「丙字旗和木字旗有婚盟關係,丙字旗主夫人是木字旗主的妹妹。」
老刀說完後,傑拉特繼續說道:「雖然草原上習慣牧旗無友誼,但屬下以為我們還是不要冒這險才好。」
聽到這話,康斯向歐克問道:「嗯,我們可以攜帶多少天的水量?」
「把所有裝水用具裝上,緊湊一點夠我們這些人馬用七天。」歐克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嗯,既然這樣,那我們辛苦一點,繞過丙字旗的聚集地。」
「是。」眾人都有點無奈的點點頭。
雖然接下來的七天水源很緊張,但誰也不願被那木字旗的婚盟盯上,誰能保證他們沒有預先得到消息?
要知道這草原上傳遞消息都是用飛鷹的啊,而且說不定木字旗的追兵就在身後呢。
康斯這些人的猜測都很正確,在康斯他們離開馬盜集市的時候,無數的飛鷹就飛向四周,沒幾天工夫,大草原上的馬盜和牧旗,就知道有「白蔓玫瑰」這麼一個商團擁有一等地圖的消息了。
而在康斯離開馬盜集市還沒一天的工夫,一大票的騎兵就忽然出現在晶字旗聚集地附近。
「來的是木字旗?他們不是把全族的戰士都調去攻打奧特曼帝國了嗎?怎麼會有一萬多騎兵出現在這裡?難道他們不知道老子這正開著集市嗎?不會這麼白癡吧?」留守的晶雄萬夫長,雖然不怎麼相信木字旗膽敢招惹晶字旗,但他還是立刻下達了召集令。
晶雄會對盟友這麼緊張,那是因為草原上的習俗是「私人之間有友誼」,為了給朋友報仇,耗費一生時光的事例層出不窮。
但「牧旗之間沒友誼」,今天早上才結為婚盟,下午就毀約開打的事例,也不在少數,可以說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盟友,在下一刻是友是敵。
號角響起,聚集地內,無論是晶字旗的旗民還是其它牧旗的,但凡能騎馬作戰的男子,身邊有馬的立刻翻身上馬,沒馬的則跟著高聲叫喊的旗兵,衝進牧場牽馬備戰。
而離聚集地不遠的馬盜集市,在聽到號角後,也立刻整裝備戰。
這些前來參加集市的人會全站在晶字旗這邊,一來是在集市時有人發起攻擊,是看不起自己這些參與集市的人,二來是為了保全自己,避免覆巢之下無完卵的事情發生。
可以說,在牧旗集市的時候發起攻擊,等於多了三四倍的敵人,一般人是不會幹這麼白癡的事情。
聽到號角,那個木字旗的萬夫長臉色一變,立刻下令:「全體下馬!你立刻持旗主令牌,前去表達我們的善意!」
接到命令的一個百夫長立刻拿上令牌,飛一般的衝向晶字旗聚集地。
晶雄看到對方全體下馬,只派出一騎前來,立刻鬆了口氣,看來對方沒有歹意,不然不會在衝鋒前全體下馬的。
在和木字旗萬夫長見面後,聽到他們追蹤的目標進入了自己的聚集地,晶雄不由大吃一驚:「那幫傢伙居然是帝**?不可能吧?他們不是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嗎?盔喬港的啊!」
之所以立刻認定是康斯他們,那是因為這麼多商團中,只有康斯是從木字旗追來的那個方向而來的。
「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木字旗萬夫長不屑的說道:「別笑死人了,還盔喬港呢,盔喬港的那些商團都是海商,沒有幾個會跑到內陸來的。
「而且也不想想,自由聯盟的商團只要打起招牌,在這草原上就是馬盜也不會招惹他們,所有牧旗更不用說了,絕對會友好招待他們的,他們有必要招募那麼多的草原人嗎?那些草原人絕對是我們木字旗被俘的旗兵!」
「該死!這麼說他們很有可能知道我們的底細了!」晶雄猛地跳起來喊道:「不行,一定要發信通知我們的盟友,讓他們做準備,免得被那個康斯逃回國後,惹來大麻煩!」
木字旗萬夫長有點疑惑的詢問原因,聽到晶雄解釋後,不由一笑:「拜託,你以為奧特曼帝國跟我們牧旗一樣,一個十夫長就可以面見旗主啊?他只是個少尉啊,再說他還想回到奧特曼帝國嗎?」
晶雄一聽立刻放鬆下來:「是啊,就算他知道了又怎麼樣,他還能把情報傳遞回去嗎?哈哈,我實在是太小心了。
「來,我們喝酒,貴旗休息一晚,養足精神,帶著這麼多馬車的他們跑不遠的,我會給你們充足的補給,同時我旗也將派出千人隊,幫助貴旗追殺帝**。」
木字旗萬夫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後說道:「那就謝謝貴旗的援手了,不過還是麻煩貴旗向丙字旗發一隻飛鷹,讓丙字旗派人幫忙攔截圍剿那伙帝**。」
「哈哈,沒問題,不過讓你寬心一下,那傢伙好死不死居然從馬盜集市弄到了一等地圖,現在恐怕整個大草原的馬盜和牧旗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呢。」晶雄幸災樂禍的笑道。
「一等地圖!」木字旗萬夫長立刻吃驚的詢問起來。
晶雄解釋後品著酒,意味深長的說道:「呵呵,不知道哪個幸運兒能夠得到那幅一等地圖呢,把它賣掉那可是發大了,打半折也有五十萬匹駿馬啊,甚至還可以換來好幾處牧場呢。
「還有啊,如果在牧旗內有一定地位的話,更可憑借這一等地圖,拉出去自立為旗主了!說不定不用多長時間,我們飛牧旗盟又會多一個成員呢。」
木字旗萬夫長怦然心跳,一等地圖的珍貴是人都知道,那可是一般牧旗都買不起的地圖啊,就像這個晶雄萬夫長說的,弄到地圖轉手一賣,就是幾十萬匹駿馬的價格呢,一些馬匹不夠的牧旗,甚至願意用牧場來換取。
不過這樣拿去賣是最不好的,因為身為屬下的人擁有這麼一大批財富,絕對會被上司剝奪大半的,那麼不想損失這麼多的下屬,就只有自立門戶了。
嘿嘿,自立,有了這詳細的一等地圖,恐怕上司也沒本事追殺自己吧?
看到木字旗萬夫長眼珠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晶雄陰陰一笑,嘿嘿,牧旗無友誼啊。
和木字旗萬夫長同樣心理的人不在少數。
蒙特,丙字旗留守的千夫長,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傻的中年人。
看他的衣著打扮,按照草原習俗來說,他根本就不像是憑借軍功升上來的千夫長,反而是憑借血緣爬上來的萬夫長。
蒙特確實和丙字旗主有血緣,是旗主的堂弟,只是丙字旗是個中等牧旗,只有兩萬控弦騎兵,而且兄弟很多,所以蒙特這個沒什麼才華的人只好擔任千夫長,並且無奈的接受留守聚集地的命令。
這不,今天他就在旗主的金帳內一邊和手下喝酒,一邊暗自詛咒自己那些兄弟最好戰死在奧特曼帝國。
忽然一個十夫長闖了進來:「大人,晶字旗的飛鷹帶來了通告。」說著,就把一張字條遞了過來。
「晶字旗?」蒙特皺了下眉頭,他搞不懂這個強大的牧旗,怎麼會向自己這個中等牧旗發來通告,不過也不在意,直接說道:「念一下。」
那個年輕的十夫長,看了一下字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一個百夫長放下酒杯,一邊說著:「小子,不會不認識字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十夫長的。」一邊搶過字條。
十夫長臉色有點通紅的低下頭,飛牧旗盟沒有自己的文字,使用的不是奧特曼帝國文字,就是維爾特自由聯盟文字,由於文字的重要性,草原各勢力無一例外的規定,只有十夫長以上的人才能學習文字。
百夫長瞄了字條一眼後說道:「大人,晶字旗說,木字旗在追殺一夥潛入草原的帝**,要求我們出兵幫忙攔截。」
「要求?哼!木字旗把妹妹嫁了過來,還真把自己當大舅了,不用理他!」蒙特一臉不在意地說。
在場的人也都根本沒把木字旗的要求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這樣好的日子裡,何必驅使自己的兒郎,去為一個沒什麼來往的婚盟賣力氣啊?
那百夫長本來還想把字條扔掉,但在看到後面的文字後,咦的一聲說道:「這後面還有呢,嗯,潛入的帝**假扮成白蔓玫瑰商團,擁有一等地圖。」
搖頭晃腦哼哼著的蒙特,突然間愣了一下,然後猛地跳起來喊道:「一等地圖!你是說前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大草原一等地圖,就在那伙帝**身上?」
「對啊,這上面是這樣寫的,有什麼問題?」百夫長傻愣愣的看著上司和四周的同僚,搞不懂他們怎麼全都站起來了。
「有什麼問題?你這笨蛋!問題可大了!快給我召集人馬!」蒙特跳腳大喊道。
那些夫長們一聽這話,立刻嗷嗷叫著的跑了出去。
而那個百夫長也在這個時候才清醒過來:「媽呀!價值百萬匹駿馬的一等地圖啊!賣了它就發了!」也立刻跟著跑了出去。
蒙特更是興奮得在金帳內來回踱步的擦著手掌:「媽的,賣?老子才不會賣!等搶到那地圖,老子立刻帶著旗人自立,只要有那地圖,還怕找不到無主的牧場嗎?媽的!到時老子也是個旗主了!
「哼,到時老子也和大哥平起平坐了,經營得好,說不定會成為族旗主呢!
「該死的,老子的牧旗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呢?嗯,手下這幫百夫長有幾個刺頭,看看能不能在戰場上削弱一下他們才行!」
蒙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嘹亮的號角聲響起,他這才醒悟自己還沒有擁有地圖呢,不由立刻興奮的衝出了帳篷。
晶字旗的飛鷹並不單單傳給丙字旗,而那些本來就非常渴望一等地圖,但顧及攻打商團會給牧旗帶來盜匪名聲,而強忍著不動的各牧旗留守頭目們,雙眼立刻散發出寒光,原來擁有一等地圖的是帝**,那還有什麼話好說?
當然是馬上準備人馬,並第一時間把斥候派了出去。
丙字旗的蒙特不愧是地頭蛇,派出的斥候,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康斯這票人的痕跡,大喜過望的蒙特立刻帶著人馬,朝康斯追去。
在各牧旗的留守頭目紛紛派出斥候的時候,那些馬盜以及消息靈通的各地商團,早在得到消息後,就已經派出大量偵騎到處打探康斯等人的行蹤了,而丙字旗的舉動便理所當然的如黑夜中的明燈般,立刻為他們指明了目標。
進入茫茫草原的第五天,一直沒有任何發現的斥候,突然向康斯稟報道:「長官!前方三十公里處發現千餘騎兵正往我方馳來!」
在這個騎兵報告的同時,在四周警戒的騎兵也趕回來報告:「長官,左方四十公里處發現大批騎兵行動!」
「長官,右方五十公里處發現數千騎兵!」
「長官,後方六十公里處發現煙塵,估計有大量騎兵追來!」
這樣的消息立刻讓眾人大吃一驚,自己這些人可是被人包圍了,對方到底是誰啊?居然追到這沒有水源的地方來了。現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自己該往哪邊突圍啊?眾人第一時間就把目光集中在康斯身上。
康斯先是站立在馬上眺望了一下四周,接著下令道:「傳令,所有騎兵雙騎在前集合,多餘的馬匹編入馬車牽引,後勤兵給每人補給三壺箭。」
聽到這話,大家都知道要攻擊正前方的敵人了,很多人都在心裡嘀咕:「那些僕從兵可不可靠啊?他們會不會看到要和同胞交戰而陣前倒戈呢?」
有這種顧慮的人,在看到草原通傑拉特不以為意的樣子,也就暫時把顧慮放在心中。
前來匯報的斥候立刻改行當了傳令兵,呼啦啦的高喊著命令的跑前跑後。
隊伍中的騎兵馬上朝前頭奔來,而馬車上的後勤兵,也忙碌的把一壺壺的箭送了出去,那些步兵也在隊長的口令下,把多餘的馬匹和馬車套牢。
得到命令的八個僕從兵百夫長,當然注意到帝國兵有點猜忌的目光,不由紛紛向手下們叫喊:「記住!我們是康斯大人的僕從兵!為了康斯大人,我們可以把弓箭指向任何一個人!不要丟了我們草原人的榮耀!」
這些天來已經有點人味的僕從兵,在十夫長們的帶領下,用一陣的呼喝來回應。
看到康斯準備帶著騎兵出擊,雷特、雷凱等親兵都是一臉的急切,但卻被康斯一道「你們和步兵在後面跟來」的命令,弄得沮喪的低下頭。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自己這五個親衛雖然也會騎馬,但騎術卻絕對不能和騎兵比的,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行軍時騎馬、作戰時下馬的龍騎兵。
想到這,雷特等人都下定決心一定要練好馬術。
抓著一把強弓的康斯,看了一下身後近千名的騎兵,說了句:「歐克,趕著馬車緊隨我們。」就把手一揮:「騎兵出擊!」一馬當先的朝正前方狂奔而去。
一臉志得意滿的蒙特,在得到斥候報告四周情況後,立刻臉色鐵青的大聲吼叫著:「快馬加鞭!那幫該死的野狼已經注意到我們的獵物了!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們前面把獵物奪得!」
蒙特的親信基於職責,讓他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對方有一千多人,我們這裡才一千人……」
蒙特瞥了親信一眼,不以為意地說:「怎麼?你以為我們會失敗嗎?別忘了,對方只有兩三百人的帝國兵,其它都都是被俘的旗奴,你以為那些低賤的旗奴,敢和我們這些高貴的夫長作戰嗎?」
親信忙說道:「不,大人,屬下並不擔心那伙帝**,屬下擔心在我們攻擊帝**的時候,那些野狼會趁火打劫。」
聽到這話,蒙特不由一愣,皺眉深感同意地說道:「確實如此,那我們該怎麼辦?」
親信可能老早就有辦法了,在蒙特耳邊嘀咕了幾句,蒙特一臉笑容的拍拍親信肩膀後喊道:「都給老子聽著!只要獵得獵物,所有人官升一級!所有旗奴成為旗民!」
這個好處一出,那些夫長們包括那些面無表情的騎兵,全都雙眼放光,嗷嗷叫著的不惜馬力,狠命抽打著坐騎朝前趕去。
兩方同時快速奔馳,三十公里的距離,不一會兒的工夫就縮短成兩、三公里,在這草原上視線可及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藏的,所以雙方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
「換馬!」康斯和蒙特同時下令,雙方士兵都第一時間拋下汗水淋漓、氣喘不息的坐騎,跨上了一直空跑的另一匹坐騎。
蒙特這邊,打量了一下對面這票騎兵,發現對方沒有任何身份標誌,蒙特立刻把手一揮:「攻擊!」
親信立刻問道:「大人,我們還沒搞清對方的身份,這會不會太倉促了?」
「倉促個屁!沒有身份標誌,不是馬盜就是那些帝**,打他娘的!」蒙特再次喊道:「現在是展現你們勇武的時候,給我攻擊!」
「呼喝!」丙字旗騎兵一聲大喝,扔下跑累的坐騎,策動**體力充沛的坐騎朝康斯一夥衝了上去。
而康斯這邊,換過馬後,康斯居然下令緩步騎行,傑拉特等帝國騎兵聽到這命令都是一愣,因為按理來說,兩股騎兵對陣,沒有什麼花俏,只有雙方衝鋒對轟的路走,可現在對方已經衝鋒了,自己居然緩步騎行?難道還想節省馬力?
現在距離只有兩公里了,不跑起來,自己這邊就成了步兵對抗騎兵了。
被圍在隊伍中央的蒙特,看到前鋒舉弓了,不由大罵道:「前陣給我收弓拔刀!」
親信知道蒙特為什麼這麼做,跟著喊道:「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消滅他們!拔刀肉搏!我們草原上的雄鷹無懼任何戰鬥!」
雖然世人公認,草原民族在騎射方面有一套,但草原民族卻認為,但凡馬上作戰他們都很有一套,而且渴望展示勇武的他們,相比屬於本能的騎射,更喜歡近身肉搏,所以對這條明顯拋棄自己長處拿起短處的命令,並沒有什麼抗拒。
傑拉特等人還想前來勸阻康斯,只是他們被下放到下面帶隊,根本無法擅自離開,就在他們看到敵軍已經接近弓箭射程,準備抗令衝鋒的時候,康斯的命令再次傳來:「僕從兵從兩側游射,帝**拔刀衝鋒!」說完,首先抽刀第一個策馬猛衝。
傑拉特等帝國騎兵聽到這話,才猛然想起,帝國騎兵靠的是近身戰,而牧旗騎兵靠的是騎射,現在對方過了游射範圍還繼續猛衝,並且拔刀,看情形是想和自己近身戰呢。
帝國騎兵什麼時候怕過近身肉搏的?傑拉特等騎兵隊長立刻抽刀高喊:「跟上長官!」
而老刀這八個僕從兵百夫長,也是一聲大喝:「展現我們忠誠與勇武的時刻到來了!」帶著僕從兵分散四周,開始向蒙特的千人隊射箭攻擊。
帝**的騎兵中隊一百多人,立刻熱血沸騰的舉刀猛衝上去,如果蒙特下令全體射箭的話,這一百來人恐怕一輪齊射就會死光。
不過蒙特肯定想不到只有一百來人衝上來,而且就算他想到了,也不會把這百來人放在心上,在他們這些遊牧民族看來,在兩側游射的僕從兵,才是他們的大敵。
所以在康斯領著騎兵中隊,衝入蒙特千人隊前鋒數組的時候,蒙特的千人隊,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散在四周射箭的僕從兵身上。
帝**在肉搏作戰方面的能力,在大陸上可是數一數二的,只是一個衝鋒,迎戰帝**的蒙特前鋒的百來人,幾乎是一個照面就被砍下馬。
而康斯,則手腳迅速的幹掉了兩、三個。而這時蒙特中陣和後陣,還在和僕從兵互射。
康斯帶領的騎兵,在幹掉衝陣的蒙特前軍後,並沒有停留,反而是策馬繼續衝鋒,他們知道如果自己停下來,那可真是成了靶子了,只要這些牧旗兵抽空朝自己射上那麼一箭,自己這些人就會倒霉,只有打起混戰才比較安全。
而在帝國騎兵衝殺的時候,僕從兵也給牧旗兵帶來了傷害,雖說都是對射,而且人數相當,但雙方損失是有差距的。
本來雙方士兵低層士氣是不對等的,畢竟蒙特這邊完全是沒有自我的旗奴,只是蒙特表示勝利後會提升他們為旗民,從而激發了奮戰的士氣。
而僕從兵雖然一樣是給人當奴才,但僕從兵不但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努力,隨時可以成為夫長,而且伙食和帝**一樣,帝**有的,他們也有,還有和帝國兵之間也是有說有笑,並沒有差別對待。
所以士氣方面雙方就打平了,只是在另一方面,也就是裝備上差別就大了。
僕從兵的坐騎,可都是從馬盜集市十數萬匹駿馬中挑選出來的好馬,比蒙特千人隊的坐騎高了不只一個檔次,更重要的是,僕從兵都穿上了皮甲,是那些除了衣服外沒任何防具的旗奴無法比的。
這樣一對戰,雖然互有死傷,但哪方損失比較慘重,就不言而喻了。
蒙特雖然只是個靠血緣爬上來的千夫長,但在這弱肉強食的草原上,怎麼也有點本事,他只是一打量就發現大事不妙。
對方派出近戰騎兵粘著自己死戰,而外面則是弓馬熟練的游騎,一個在外面騷擾,一個在裡面砍殺,讓自己顧裡不顧外、顧外不顧裡的異常彆扭,不立刻下決定的話,恐怕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完了。
想到這,蒙特立刻高喊道:「不要理會外面那些游騎,給我全力搏殺前方騎兵!」
幾個蒙特的夫長親信,立刻大喝一聲,一邊高喊著傳達蒙特的命令,一邊帶著部下朝康斯圍去,這立刻把周邊對抗僕從兵的夫長們震醒,全都帶著部下朝中央逼近。
周邊輕鬆射擊著的僕從兵們,看到近千的牧旗兵放棄和自己對射,轉向中央,立刻慌了神,要知道他們的主人可是衝鋒在最前線啊,要是被圍困了,就算主人能砍殺數十隻灰狼,也不能和數百人抗衡啊。
僕從兵夫長們立刻帶著部下迫近,幾個比較急切的百夫長,更是直接帶人衝向牧旗兵準備肉搏。
蒙特又叫又喊的樣子,讓時刻環顧全場的康斯注意到了,砍倒身邊的幾個牧旗兵後,收刀拉弓朝蒙特連放三箭,然後不管不顧的收弓抽刀繼續砍殺。
「主人小心!」負責貼身保護蒙特的幾個牧旗兵,在蒙特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們已經擋在前面了。
噗哧聲和慘叫聲立刻響起,而還有點發愣的蒙特,直覺得胸口一疼,失力栽倒下馬。
蒙特左右的牧旗兵非常震驚的發現,三支鐵箭,輕鬆的穿透三個護衛的胸口,其中兩支把後面的兩名護衛射死,而另一支由於角度問題,從護衛們身體的縫隙中穿過,很湊巧地鑽進了蒙特的胸口。
也難怪鐵箭如此強勁,康斯的佩弓可是後勤這麼多強弓中最好的一張。
「主人!」看到蒙特倒地,他的護衛高呼一聲,全都慌張的飛撲過來。
而周邊的十夫長們愣了一下後,完全是兩種反應,一種和護衛一樣,急切的跑過來,另一種則向那些百夫長跑去。
至於那些牧旗兵則完全傻了,主將戰死,自己這些旗奴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察覺到激烈的戰鬥忽然一頓,康斯立刻四處張望,看到剛才自己射箭攻擊的地方,擠了許多人,久經戰陣的他當然是馬上明白怎麼回事,舉刀高喊:「吹號!全軍突擊!」緊跟在康斯跟前的幾個騎兵,立刻吹響了號角。
在敵陣中廝殺著的騎兵中隊,聽到號角後立刻一聲大喝,也不管四周的敵人,拚命策馬超前猛衝,而周邊那些已經衝上來的僕從兵,更是快馬加鞭的衝進敵陣。
在後面緊隨而來的頭輛馬車上,被康斯留下的那頭黑狼,在號角響起的同時,忽然昂頭一聲嚎叫,原本就有點戰戰兢兢的駿馬,立刻一聲嘶鳴,加快了腳步。
而此刻才聽到號角的眾人,當然是立刻揚鞭狠抽的跟上。
相文一臉吃驚的看著黑狼:「啊呀,不是吧?你居然可以指揮馬匹?你還是狼嗎你?」
黑狼傲然的瞟了相文一眼,然後就不屑的扭頭望著前方。
相文立刻被氣炸了肚,自己可沒有得罪這頭狼啊,怎麼就只給我眼色看?
相文委屈得雙眼通紅,搞得歐克只好苦笑著安慰道:「看開點。野狼,特別是頭狼,牠們只會服從強者,你看看雷特、雷凱他們不是和黑狼相處得很好嗎?」
相文沉默了,歐克話裡的意思他明白。
雷特、雷凱沒有理會他們在嘰咕什麼,而是一臉焦躁的望著遠處的廝殺聲,一會兒後,這兩兄弟突然吼叫一聲,各自跳上一匹拉車的駿馬,這駿馬本來就是臨時拉車的,身上韁繩馬鞍俱全。
雷特兩人砍斷纜繩,一抽馬鞭,就這麼興沖沖的跑了出去。而黑狼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嚎叫一聲,輕鬆的從飛馳的馬車上跳下,飛快的追上了雷凱、雷特兩人。
雷特、雷凱兩人的舉動做出了榜樣,留守的帝國步兵絕大部分都學樣子的跳上馬匹,朝戰場趕去。
只有後勤兵和幾個倒霉蛋留下來駕馭馬車,在第二輛馬車破口大罵著的威傑,就是其中一個。
不吭聲的相文,忽然動作敏捷的跳上一匹駿馬,歐克立刻臉色慌張的大喊:「你跑去湊熱鬧幹什麼?」
相文神色嚴肅的說道:「我要讓那頭該死的傢伙明白,我也是個強者!」說完就佩劍輕揮,韁繩一拉,駿馬一聲嘶鳴,立刻狂奔起來。
歐克愣了愣,搖頭苦笑的自語道:「拜託,你的模樣讓你再怎麼強大都是一朵花,那頭黑狼會服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