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也在想著辦法,這是他第一次動腦筋思索消滅敵人的辦法。
環境是會改變人的,以前康斯只是跟著隊長衝殺,殺人就是他的任務,只需要靈活強壯的身體就可以。
而現在是他第一次參加會議,見大家都在思考,也跟著開始動腦了。
他想到救公主時,從打獵獲得的靈感,不由把捕捉動物的計謀都想了一遍,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不知道這五萬人是分開的呢?還是合在一起?要是分開的話,先消滅弱小的,然後等待時機消滅強大的,要是打不過,也可在較強那一萬趕來之前逃掉,然後再伺機消滅它。」
康斯嘀咕的是他對付大老虎和小老虎時的打獵方法。
康斯的話音雖然很低,但在安靜的帥營卻令大家都聽清楚了,眾人都猛然醒悟過來。
其實這方法他們也知道,不過他們都想到要和禁衛軍交手的慘重,以及如何保存實力回王都這兩個選擇,完全忘了可以找弱敵打了一場勝戰,然後就馬上撤回王都。
凱恩更是歡喜地說道:「他們是分開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禁衛軍團這股強大的敵人居然被放在後衛,前方的三萬人不過是一些步兵,了不起就是幾個團隊的騎兵而已。」
「好!就這樣決定。凱恩,你帶人偵察那三萬敵軍的指揮部位置,同時要確定叛軍的位置。」
艾麗絲和將領們討論後,決定採納康斯的提議,先消滅那伙比自己弱的軍隊,所以一定要知道禁衛軍和敵軍的正確位置。
「是。」凱恩忙起身行禮接令。
「其餘將領開始備戰!散會。」艾麗絲起身命令道。
所有的人都起身恭聲說道:「是,恭送陛下!」
艾麗絲離去時,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站在角落、低著頭看不到表情的康斯,心中歎了口氣,沒有停下腳步,就帶著侍女、衛兵離去了。
她現在漸漸感覺到,自己和康斯那段經歷將成為回憶了。
原先對康斯產生的好感,在她來到這大營後,就被她扼殺了。
不為什麼,就因自己是個將成為女王的公主,而康斯只是一名小兵。
雖是大隊長,但在這軍團對戰中,大隊長也只是一個士兵而已,更別說是一個沒有部下的大隊長。
即將成為女王的公主,和不知何時死亡的小兵,是完全不可能有愛情的,把好感扼殺掉就不會產生愛戀,這也就是艾麗絲為什麼扼殺那段美好時光的原因。算是她對自己的警惕吧……
康斯根本沒去留意艾麗絲,也不可能知道艾麗絲想些什麼。
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名軍人,什麼王位、敵人對他都沒什麼意義,他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的目標,真說有的話,那就是活到自己再也活不下去。
康斯離開主營後,無所事事的在軍營裡走著,最後他走進剛才休息的營房裡,才剛坐下,凱恩就進來了。
康斯連忙站起來敬禮,凱恩面無表情地對他命令道:「康斯,你已經被編在我麾下的部隊了,馬上去執行偵察任務。」
「是。」
康斯只知道吃人家的飯,就要替人家幹事的道理。但他完全沒有去想,自己這個救出未來女王的大功臣,不應該完全沒有休息,且三更半夜就要被派去偵察敵情,也沒有去想自己這個大隊長,竟被當成普通士兵使喚合不合理。
他也不可能知道凱恩這個外表粗魯,但內裡精明的傢伙,竟然會因為艾麗絲對他的特別關注而很感冒。
凱恩對於艾麗絲叫康斯來參加會議,還有讓康斯發言覺得很不自在。
這也是凱恩根深蒂固的思想——階級制度在作怪,他認為屬下為長官而受苦受累,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還認為康斯救出艾麗絲是應當的,根本不用對康斯這麼客氣,最多就是提升一下軍銜,獎賞一點金錢就行了。
說到底,都是因為康斯只是一名沒有姓氏的普通人而已。
康斯來到馬棚,隨便挑了一匹馬騎上,並接過一名騎兵遞來的武器——長槍和馬刀。
凱恩的部隊分成一百股小隊,每股十人。這些小隊分批離開了軍營,去查探敵人的行蹤了。
康斯的軍銜是百人大隊的大隊長,這軍銜並沒有因為第九軍團的滅亡而取消。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他那十人小隊的長官。而且,就是替他和艾麗絲帶路的那十名騎兵。
這可能是凱恩在對康斯感冒之餘,又表現出的一種細心。當然,這是為了完成任務著想,要是換些不認識康斯的騎兵,這小隊就會因難以配合而無法完成任務了。
「長官,請問我們該朝哪個方向搜索呢?」
這名詢問的騎兵掛著小隊長的軍銜,若非他知道康斯是名步兵大隊長,而且還是救了陛下的大功臣,相信不久就會高昇,恐怕老早就惡言相向了,哪還會這麼客氣,要知道,這小隊本來是聽從自己命令的啊。
「抱歉,我對這裡的地形不熟,你說我們應當去哪個方向搜索呢?」康斯反問道。
他對自己不知道的事一慨都說不知道,從來不會打腫臉充胖子,特別是在軍情方面的大事。
「呃……」聽到康斯的反問,不但這名小隊長愣了一下,其他九名士兵也都愣愣的看著康斯。
他們可沒見過會詢問士兵意見的長官,長官都是直接下令,士兵服從就行了。
那名小隊長看到康斯眼神清澈,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等著自己回答。他知道康斯不是在嘲笑自己,而是真的希望自己回答。
他定定神,恭敬地回答道:「長官,屬下認為,我們應當朝西南方一百里外的小鎮搜索,如果敵人去過那裡或在附近,小鎮的居民一定會有些動作的,因為傳言有時比馬匹快不知多少。」
「好,我們就去那裡搜索,麻煩你帶路好嗎?」
康斯馬上就採納這名小隊長的意見,他從這小隊長的談吐,猜測他一定讀過書。
康斯對讀書人都很尊敬,因為他年少時,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有錢讀書的少年了,再說這名小隊長也說得有道理。
「呃……是。請長官跟我來。」這名小隊長又愣了一下。
長官竟然會對下屬用敬語,他真搞不懂到底康斯是怎樣的人了。
在這階級森嚴的社會,特別是在軍隊裡,就算你原來是個平易近人的士兵,但當成為長官後,也會不知不覺地對普通士兵產生優越感。
康斯這一隊人跟著那名小隊長,藉著月光的光輝開始翻山越嶺,朝著那不知名的小鎮奔去。
途中,康斯靠近那名騎兵,沉默了一陣子後,向他問道:「我叫康斯,你呢?」康斯會主動說話,是為了知道這名士兵到底有沒有讀過書。
他可不會蠢到去問公主有沒有讀過書,也不願意去問。
在他心目中,公主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至於會問這名小隊長,是因為他和康斯都是軍人,屬於同一世界的人。
這也說明,在康斯內心深處還是有階級制度的,不過他的階級只分成貴族和平民兩種而已。
這小隊長肯定不是貴族,因為就算是最低階的貴族,一加入軍隊就是聯隊長,如果是加入邊遠地區的軍隊,更可能成為師團長。
相信如果不是第七軍團貴族太多了,凱恩也不會只是個團隊長。
康斯從軍後也不是不想讀書,可是一來是整天戰爭,根本沒有時間。二來是軍營的兄弟們都跟自己一樣是文盲,想學都學不到,其他不是文盲的,不是高官就是忙碌得很,根本不可能教導康斯。
「長官,屬下叫威納。」那騎兵愣了一下,忙說出自己的名字。
「威納,你應該讀過很多書吧?」
「屬下讀過幾年啟蒙書而已。」
威納的神色中露出一絲得意,因為他祖上是下等貴族,現在雖然沒有了爵位,但還是能夠獲得學習的機會,可又因為這個前貴族的身份,沒辦法一下子得到地位,只好從小隊長做起了。
「哦,好羨慕你。」
康斯說完,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深深歎了口氣後,轉頭向露出不解表情的威納淡淡一笑:「我從懂事時起,就是個孤兒。到現在,我連一個字都不認識,所以很羨慕讀過書的人。」
可能因明月和星辰的迷惑,他脫口說出了孤兒的身份,還坦承自己是個文盲。
聽到這話,那十名騎兵都震了一下,這種事不要說身為長官,就是普通人也都會當成秘密,連對好友都不太可能透露,更別說向認識才一天不到的人訴說了。
康斯看到他們震驚的樣子,不由淡淡一笑。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孤兒、是個文盲的事有什麼可恥,也不認為會因此而矮人一截。
他認為這是命運決定的,自己從沒想過要去違抗,因為命運的安排是不可抗拒的。
看到康斯下馬,眾人也停下來了。
他們不知道康斯為何突然停止前進,是因為他剛才說的話嗎?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康斯停下後,從馬鞍裡找出棉花布塊,包裹住馬匹的蹄子。
原來是伯馬蹄聲被敵人發現,在這寂靜的夜晚,馬蹄聲能夠傳得老遠。不要說找敵人了,恐怕還沒發現敵人,自己這些人就可能先被射成馬蜂窩了。
這些事,騎兵們都知道,所以馬上也跟著綁起馬蹄來,綁完馬蹄後,眾人又上馬奔了一陣。
威納突然靠前康斯,緊張地對康斯說道:「長官,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屬下可以……敦你讀書。」
威納說出這話就後悔自己怎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這個人直率的語氣嗎?
「真的?那麻煩你了,謝謝。」
康斯這次的笑容顯得有點開懷,不再是以前那種漫不在乎的淡淡笑容。
威納看到康斯的笑容,渾身不自在地說道:「呃……不敢當,長官……您客氣了。」
他現在更加後悔,因為自從剛才知道康斯是孤兒後,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是一種護嫉感,沒想到自己這個前貴族,居然要屈居於一個孤兒手下,而這孤兒很快就會獲得晉陞的機會。
這時,康斯突然做了個停止的動作,騎兵們雖然奇怪,但還是整齊無聲地策馬停下。
停下後他們才發現,山腳下漆黑的道路上有火光。
從火光的數量和移動的速度,看來是一隊五十多人的騎兵。而且,他們的火把呈半圓的陣型,應該是在圍堵或追趕什麼似的。
不久,眾人就知道追趕的目標了,因為他們前面有一大棚黑影在移動,並且時而傳來慘叫聲。
他們也看出這五十多人是斥候騎兵了,這是從火把和前面的黑影的距離看出來的。能隔了幾十公尺遠殺死前面的人,只有配備弓箭的斥候騎兵了。
「我們在這裡派有斥候嗎?」康斯淡淡地問道。
「長官,沒有。」
「這麼說是敵人的部隊了。」
「是的,長官,我們應該馬上回去稟報,敵人很快就到了。」這是另外一名騎兵的建議。
康斯愣了一下,這情景、這對話,自己以前就經歷過,只是康斯還沒來得及想起往事時。
下面被追趕的黑影有聲音傳來,那是一個大嗓門的壯漢發出的:「弟兄們!這樣逃下去一定會被殺光的!反正橫豎都是死,那就跟他們拼了!拼倒一個平本,拼倒兩個有賺!上啊!」
在這大漢的煽動下,那些逃脫無望的人,開始反撲了。
頓時山下廝殺聲一片,才一會兒工夫,黑影已經倒下一片,火把也掉在地上,熄滅了十幾把。
「長官,下面的可能是我們的人,現在應該要下去救人!」
根據騎士的教導,使威納急切地說,也不等康斯回答又急忙接道:「敵人剩下四十多人,若突然被我們從側面突襲,在這夜色下,他們根本猜不到我們的實力,一定會被嚇跑的。」
康斯靈光一閃,忙大聲喊道:「崎紅國第七軍團所屬聽著!第一、二中隊從左側包抄!第三、四中隊從右側包抄!殺啊!」
在衝下山的時候,康斯十分佩服威納,他知道,這也是從書本上學到的知識,因為他就想不到這些。
當康斯喊出殺時,其他的騎兵也知道康斯的意思了,同聲吶喊,跟著康斯朝山下衝去。
山下的人聽到山上突然傳來吶喊聲,停止了廝殺。
他們的聲音傳到山下,因為樹木和曠野的環境使然,讓聲音變得模糊,聽不出這是由多少人喊出來的。
不過康斯開頭那句話,還是能依稀聽到的。
那一棚黑影在聽清內容後,馬上歡呼起來,那個大嗓門又喊起來了:「兄弟們!援軍來啦!上啊!幹掉這幫混蛋!」
隨著他的鼓動,士氣大升,廝殺聲又再次響起了。
那四十多名斥候本來疑神疑鬼,半信半疑。他們怎麼也不相信,這裡會有敵人的伏兵,因為聽不到山上有腳步聲或馬蹄聲啊。
一名持火把的斥候,在映照到康斯的身形時,才剛喊出:「敵襲……啊……」就被康斯一槍刺死了。
斥候們在聽到那人的慘叫聲時,他們開始相信前後左右都有敵人,而且比己方多出幾倍,在明白這種情況下,白癡都會選擇往後逃跑。
火把紛紛被丟下,斥候騎兵開始逃竄了。他們知道,這時火把可是會把死神帶來的。
康斯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跟在後面猛追猛殺了一陣後,才奔回原處。
這時,那些和斥候廝殺的人,已經撿起火把照亮,開始清理戰場了。
在光亮下,可以看出他們的人數還有一百多人,都是些穿著補丁衣服、手拿爛劍的輕步兵,怪不得會被一隊斥候殺了一半人。
威納看到獲得勝利後,又開始後悔了。
這樣不是又讓那個孤兒出身的長官立下功勞嗎?自己怎麼會提議救這些步兵呢?威納心中雖然很懊惱,但臉上依然強裝喜悅,看著那些獲救的步兵們。
這時,一個壯漢拿著火把朝康斯他們迎了上來,康斯聽出這人就是那鼓舞眾人的大嗓門:「第九軍團第四師團第一旅隊第三團隊第五聯隊第一大隊第一小隊工兵——達特,參見長官。」說完,行了個軍禮。
就著火光,康斯看到這個叫達特的士兵,有著一副熊般健壯的身材,樣子也很粗魯,光論外表,還真想不到他會鼓舞士氣。
康斯下馬回禮應道:「我是第九軍團第五師團第二旅隊第五團隊第二聯隊第五大隊大隊長,康斯。」
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上從邊界軍營逃脫的士兵,而且是和自己同一個軍團番號的人。
這時圍上來的士兵們,交頭接耳喧鬧起來了。
他們可沒想到,眼前這個好像是騎兵頭子的騎士,竟然是個步兵軍團的大隊長,馬上有幾人靠了上來,他們齊齊向康斯行禮道:「長官,屬下等是第九軍團第五師團第二旅隊第五團隊第二聯隊第四大隊的士兵。」
他們是和康斯同一軍營的人,在康斯當上隊長時,都見過康斯的樣子,所以一聽康斯報出名字,就跑上來相認了。
他們這幾天來東躲西藏,時時提心吊膽。剛才被斥候騎兵發現後,已被追殺了幾十公里。
所以他們和康斯相認後,就坐在地上休息了。而那些倖存的士兵更老早就坐在地上休息了。
「我們聯隊所屬的士兵這裡還有嗎?」康斯望著他們問道。
一個士兵忙站起來,有點難過的稟報道:「長官……第二聯隊,只剩我們這三人了。」
康斯無語,這情況他也猜測到了,在那情況下能逃得出來,這些人都是算幸運了。
「呃,長官,其他兄弟呢?」達特四處張望後,有點不解的向康斯問道。
康斯知道他奇怪怎麼只有這十一名騎兵出現,所以他笑了笑:「沒有其他人,這裡只有我們這十一人,剛才我們是欺騙敵人的。」
眾人一聽都張著嘴,愣愣的。沒想到才十一人的騎兵,竟敢朝五十多人的斥候發起攻擊。不過也多虧他們相助,自己才免於全軍覆滅。
看到身旁的人愣愣的,那三個和康斯同一軍營的士兵得意的說道:「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康斯長官殺掉的敵人可以編幾個聯隊了,這五十多個敵人算什麼?他可是我們軍營的戰神啊!」
聽到這話,眾人都精神一振,那名士兵身旁就有一人急切地問道:「他就是大營裡盛傳的戰神?」
康斯會得到這個稱號,那是他參軍時的戰績,先是在軍營裡流傳,老兵告訴新兵,新兵又告訴其他營的新兵,然後就慢慢的流傳開來。
不過,除了康斯那營知道戰神的身份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戰神是誰,只知道自己部隊裡有這麼個人。
這也是為什麼康斯沒有送禮巴結他的長宮,還能被那個貪功的團隊長任命為大隊長。
老實說,他團隊長這個位子,有一半是佔了康斯殺敵的軍功換來的。
當然,傳言在描述過程中都會加油添醋的,士兵們都希望戰爭之神是在自己這一方,因為這樣能帶來好運,所以在傳述康斯的事跡時,都會不由自主地加些料,把戰神的傳說誇大了幾十倍,深怕不這樣幹的話,就無法體現戰神的風采。
這些誇張的傳言,傳著傳著,竟變成真實的故事了。
休息的士兵都露出崇拜的眼神看著康斯,沒想到傳說中的戰神就在自己眼前。
現在他們認為,康斯用十騎來偷襲,是有勇有謀的計劃。當然,要是康斯這次偷襲沒有成功,那麼士兵們就不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了。
戰場是勝利者的天下,只有勝利者能得到上天的寵愛,只有勝利者才配成為戰神。
康斯完全不知道這伙雜牌軍的心部向自己這裡凝聚了,這會兒他正詢問達特關於敵人的軍情呢。
「達特,你們是什麼時候遇到斥候兵的?」
「長官,我們是在天剛黑時遇到的,狂逃了幾十公里來到這裡。」
達特神色黯然,那時,原本五百多人的部隊,竟然被一個斥候大隊殺得只剩一百多人了,而且剩下的人大部分都負傷了。
兵種不同和武器精良雖然不能決定全部的勝負,但還是能決定大部分的戰況。
「長官,看來敵人的主力離我們這裡大概一百公里左右。」自認比其他人聰明的威納,又脫口說出讓他後悔的話。
其實任何人都能推斷出來,因為斥候離主力部隊五十公里是常識。
「嗯,就不知道他們的指揮部是否在那附近呢?」康斯點點頭,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找出敵軍主力所在。
「長官,那裡有一座大軍營,有許多的物資和高級軍官,按照那數目眾多的傳令兵來看,應該是個指揮部。」達特在旁說道。
「你確定?怎麼知道的?」威納一聽,忙急切地問道。如果這消息正確的話,那麼康斯又立下一件軍功了。
達特狠狠地說道:「我們就是發現了他們,轉身要逃跑時,才會被斥候兵追殺的。」
「那你知道叛軍的位置嗎?」威納問道。
「叛軍?哦,禁衛軍呀?這個我不知道,在撤離過程中就沒有見過他們了,我想他們應該在後邊吧,兩軍應該離得很遠。」達特想了一下,不大確定地說道。
「嗯,這麼說,他們還在後面壓陣,等待後績部隊的到來呢。」威納自言自語的說道。
威納又馬上對康斯說道:「長官,我們回去稟報軍情吧。我們知道了這股敵人的位置,算是完成任務了。」後面還加了一句:「這樣,我軍可以搶先在他們會合時,消滅目標了。」
威納這時的想法是:既然康斯的軍功是確定的了,那麼自己幫幫口,也能沾上一點功勞吧?
康斯對威納十分佩服,所以很聽從威納的話,一聽隨即起來命令道:「回軍營!」
恩諾的禁衛軍正在一處平原紮營休息。
騎兵的優勢就是可以發起猛攻,而要發揮騎兵的優勢當然是在平原上,騎兵在山區可是寸步難行。
恩諾很火大,這幾天來,不但糧草供應不及時,而且,一開始大哥還讓自己成為先鋒,沒想到部隊還沒出發,命令就又下達,讓自己負責先鋒後陣,天哪!讓重騎兵負責後陣?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
這還不打緊,接著就以既然作先鋒後陣,那就不需要這麼多的重騎兵,硬是把自己的重騎兵軍團拆散,分配到其他軍團,搞得自己現在手裡只有兩萬騎兵,其中一萬是自己的重騎兵,一萬是雜牌軍。
雖然自己在這個軍團爵位最高,但整整四萬的軍隊卻不把自己這個皇子放在眼裡,自己這一萬鐵騎已經被孤立起來了。
本來自己接到命令的時候,以為自己的部下不會聽令,但卻沒想到除了自己直屬的師團外,其他四個平時忠心耿耿的師團長居然同時服從命令,根本不請示自己,就編入其他軍團。
這時,恩諾才知道,他的皇兄以那些部下國內家人的安危,再加上他太子的地位,對自己的禁衛軍團進行了威逼利誘,到頭來,自己只能依靠這些無父無母、完全對自己忠心的部下。
就連左拉特這個智囊,也暫時離開回國休養。不過也好,趁機幫自己看看國內的情況,在國內若沒有一個有力人物坐鎮,對他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他分明是想讓我死在戰場上!」恩諾很清楚皇兄打什麼主意。
幸好這幾天都沒遇到敵人的抵抗,所以暫時沒有損失,但恩諾知道,自己前面有崎紅國第七軍團足足六萬人的騎兵大軍!
和他們相遇的話,自己這一萬鐵騎可能只剩一、兩千人了。
「夠狠!情願把可以一股作氣消滅崎紅國的戰機扔掉,又把自己派去送死,消滅可能對他產生影響的勢力!真是毒啊,大哥。」恩諾看著無盡的夜空歎道。
佔領邊界的大營裡,駐守著隆納的十幾萬大軍,而且,國內還陸續開來數十萬的援軍,如果全軍挺進的話,崎紅國早都滅了,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在這磨蹭。
不過老實說,也多虧皇兄這個舉動,不然要是自己在關鍵時刻,這幫不忠心的部下來這招,恐怕才真會被害慘了。
皇兄肯定想不到,其實自己手下鐵軍中的鐵軍,正是現在這一批自己親自指揮的這個孤兒師團。
這些人可是自己從各地收養的孤兒訓練出來的,戰鬥力比其他四個師團強了一倍不止,只要這個孤兒師團在自己手中,那他就有翻身的機會。
恩諾搖搖頭,如果他和隆納調換位子,肯定不會做出這樣利敵害己的決策。
這時,一名騎兵策馬狂奔到自己面前,翻身下馬急切的稟報道:「殿下,前軍遭到敵軍襲擊,請求殿下支援!」
「嗯,終於出現了,全軍集合!」恩諾點點頭,大聲命令道。
他知道敵人的目的是什麼,他雖然不願變成隆納的棋子,但唇亡齒寒的事他是知道的,要是那前軍被消滅了,自己這些人將獨自面對三倍的敵人,所以還是得全力救援才行。
至於手中那一萬的雜牌騎兵,恩諾根本就沒在意,那是用來送死的炮灰。
寂靜的軍營接到命令後,開始熱鬧起來了,恩諾也回到帳營裡,整裝起來。
剛穿好盔甲佩上劍,一道人影突然像從地底冒出來似的,單膝跪在恩諾面前。那些幫他整裝的親兵識趣地退下了。
恩諾好像知道那影子的存在,並沒露出驚訝的表情,毫不理會,自己動手繼續整裝起來。
「殿下,隆納殿下突然回國了。」那影子等親兵都退下後,才開口說話。
「啊?怎麼回事?那軍隊他帶回去了嗎?」恩諾停住系披風的動作,轉身震驚地問道。
「沒有,殿下他把軍隊留下讓凱拉率領留守,只帶了幾千騎兵就匆匆回國了。」
「發生什麼事了?」恩諾突然想到什麼,忙問道:「國內的援軍還繼續朝這出發嗎?」
「國內援軍突然停止行軍,並有回國的跡象。」
「嗯……國內一定出了什麼大事,你馬上回國調查!」
「是!」隨著聲音,影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