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的脾氣倒沒怎麼變,」張文卓放鬆地朝後一坐,「價錢你想怎麼談?」
「現在談價錢不是太早了嗎?」康慶心裡琢磨,嘴上並不說實在的:「最後的招標不到手,我答應你什麼價碼也是空談。」
「阿慶,你的實力,加上我在外頭的關係,怎麼可能弄不到手?你覺得現在活動的幾個集團,還有哪個對你威脅最大?」
「七哥恐怕也不只找我一個人詢價,」康慶實際暗指田鳳宇私下肯定派人聯繫過張文卓,談到什麼程度倒是不好說,也許今天封悅會帶來新的消息:「蔡經年拒絕你的那個價錢,只怕誰也給不起,我也不是冤大頭啊!」
「這是怎麼說,弄得好像我拿不值錢的假情報忽悠你,」張文卓不急步惱,悠閒繼續:「我們合作對雙方絕對是利大於弊,除非你現在就有把握,沒有我幫你周旋外面的市場,你也能把招標弄到手!」
康慶再點了一支煙,沉默地抽著,不動聲色。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你手裡至少有三成,封悅會拿兩成,你們倆合在一起,依舊控股,又怕什麼呢?你知道現在軍火市場有多大嗎?黑白兩市,隨便做兩年,你的資產翻個兩三倍沒有問題。到時候,在封悅面前,也抬得起頭啊!」張文卓笑得不懷好意,上回在醫院康慶把他堵得夠嗆,這口氣怎麼也要掙回來:「別我一提這個,你就老大不高興地。當年你暗度陳倉,吞了我那麼大一筆,為的就是能和封雷抗衡。封悅這些年不遺餘力地培養你,幫襯你,難道不是旨在把你打造成封雷第二?阿慶,你心裡明鏡兒似的,但這人和人之間的大愛小愛啊,就讓你將這些都忍了,是吧?」
煙頭捻在水晶煙灰缸裡,「吱吱」地輕響兩聲,冒一股絕望的青煙,康慶面不改色,知道張文卓為了那天自己駁他的面子耿耿於懷,他歎了口氣:「七哥有功夫打聽和我封悅,還不如辦點正事來得實在,百分之二十的價錢不可能,我只能給你開一半。」
張文卓沒想到康慶一砍就是一半,他瞇縫雙眼,似乎想參透康慶究竟在想什麼:「你不是認真的吧?這我們還怎麼談?」
「七哥拿出百分之二十的價碼談判,也不是很有誠意啊!」
他們都沉默下來,各自心裡撥著算盤,飛快地計算著對方接受的底線是什麼,這時康慶的目光落在後面的電視屏幕上,突然拿起遙控器,調大了音量,新聞正在現場報道城中一家會館發生地特大爆炸事故,好像是說液化氣管道洩露引發的災難。張文卓不明白康慶怎突然這麼關注。
就見康慶拿起電話,撥通以後,急忙地問:「阿寬,你和封悅在一起嗎?」
「沒有,二少自己去的。」
「他約得是什麼地方?」
「『關西會館』啊!」阿寬說。
康慶整個人楞住,電視屏幕的字幕正滾動報道著:「『關西會館』發生特大爆炸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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