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轉身,我把腳收了回來,對天賜招了招手道:「叫所有的工匠都過來開會!有重要的事交代!立即!馬上!全都集中到西北門來!」
「哦!是!」天賜抱著八色雞,半天才轉過彎來,匆匆跑去了。
一會我面前集中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站在山坡上對大家道:
「今天招集大家來只有兩點要交代!大家聽清楚了,一傳一不傳!不傳的東西如果傳出去了大王怪罪下來,大家都會遭殃的。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底下的工匠倒是像軍隊裡出來一樣的,回答挺整齊。
「一傳,就是傳我們打開西北門是為了給吳國進貢,這個大家可以四處傳。這個傳不傳都沒有關係,多少人傳都沒有關係。但是下一個不傳一定不能傳出去,那就是今天我們看見陳寶的事,如果傳出去了,我們越國將會被周圍的國家包圍,征討,你們將會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大家給我重複一遍一傳是什麼?不傳是什麼?」
「一傳是傳出去開西北門向吳國進貢,一不傳,我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所以沒有可傳的東西。」
哎呀,我的天,這些人真夠有智力的,這麼快就聽進去了,真是非常時期非常百姓啊,佩服!我暈著站了半天才叫大家散了去,怎麼感覺自己像希特勒在啤酒屋做鼓動演說,抹了一身冷汗,政治就是騙子的故事。
天賜從勾踐那裡回來,眉飛色舞的給我講述大王如何珍惜那雌陳寶,舉行大禮給它在廟裡供奉了起來,勾踐說遷都以後就把它擺到宗廟裡。還請我給它準備個位置。這勾踐得到這樣的天意還不高興得忘了自己是媽生爹養的?准在心裡把自己當天神下凡,不知道能不能分清南北東西,不知道還會不會臥薪嘗膽。
不出一年時間都城勝利竣工,勾踐得信前來視察,城裡城外看了沒有一處不滿意的,一連五天時間臉都不知道轉換表情,從此變成了一副笑臉。
「少伯!今天我們在這片草場上露宿一夜,想想我們在吳國受辱的日子,如何?」勾踐笑著流淚道。
「和大王共苦是我范蠡的職責!」我也笑著道,「還吃吃烤肉,看能不能把饞嘴的鬍子大哥招過來!」
「好!好!好!我還挺想念鬍子大哥的!他帶給我們好多歡樂!看!今天又是一個月圓夜,不知道廣寒宮是不是還那麼淒涼慘淡。」勾踐望著圓盤似的明月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嫦娥還是想鬍子大哥。
勾踐打發掉了那些跟班的,和我一起架起木材,燒成炭,然後一起割起肉架在火上烤,明明滅滅的火中一會就飄出肉的香味。
「少伯!還記得嫦娥在廣寒宮唱的那首歌嗎?」看來勾踐現在想的是月宮仙,心思並不在烤肉上。
「當然記得!明月幾時有,把酒望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
「少伯竟然能過耳不忘,真是難得的人才!」
我*,我倒是想過耳不忘呢,不知道我從小就背這玩意,背了十年才真正背會?還鬧了個過耳不忘?懶得解釋!愧領!
「呵呵!大王過獎!」心想那嫦娥太俗了,怎麼把人間的詞拿到天上去唱?不是寒磣蘇軾呢嗎?
「不知道那嫦娥現在是不是在月宮看著我們?」
「喂!喂!喂!你們有好吃的不知道想想大哥我,就知道吃獨食!竟然還想嫦娥?典型重色輕友!」人未見語先聞,這就是鬍子大哥的風格。
「大哥!出來呀!」我們轉著頭,就是看不見鬍子大哥的影子,「不出來!我今天把肉扛回去一個人吃獨食!誰讓你們這麼久都不請我吃東西?」
「你扛!自己扛回去!我們正好不耐煩理睬你!」我賭氣玩笑道。
「不等你說,我就扛回去了!」說著就看見肉在空中冒著香氣,像長著腿的自己飛了,一會就看不到影子。
「這個長不大的鬍子大哥,他饞蟲發了,竟然來真的?」勾踐望著空空如也的夜空,不變的笑容。
「算了!讓他一個人獨自享受去吧,我們就這裡睡一晚!幕天席地!」說著,我倒在地上。
「無家可歸了,就躺在地上睡吧!」勾踐也如法炮製倒在地上,一會就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夜朦朧,月朦朧,我們席地而眠,聞著青草的香氣,進入夢鄉,那留戀處蘭舟催發又一次出現在我夢裡,還是同樣的送別。
「少伯!少伯!這鬍子大哥又和我們開玩笑了?我們在哪裡?他把我們弄到哪裡來了?」
聽見勾踐的呼喚,我睜開眼,望著天李白的詩脫口而出,「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我們離天真近!」我接著感歎。
「是夠近的!可是我們在哪裡?」勾踐很急的聲音。
「不是在都城嗎?還能在哪裡?」我站起來望著下面雲霧繚繞的都城道。
「天哪!飛來山!上天賜給我們越國的山!少伯!這山在我們新都裡!」勾踐雙手合十輕閉雙眼,虔誠的拜道。
我這才看見我們所處的位置,原來我們在一座山頂上,面前一座三層樓雅然呈現在我們面前。飛簷畫在空中及其秀美,外壁上一色的嫦娥奔月圖。正看著,勾踐大叫,「少伯!快過來看!這是我們在天宮喝酒的圖,快看!這是你和鬍子大哥,這是我和貞兒。」
我來到正面的大門,只見門頂及兩邊畫的都是我們那日在月宮的飲酒圖,那天的陳設,那天的月光,那天的曲子,飄在空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少伯,看來你沒有說錯,看來這是嫦娥和鬍子大哥送給我們越都的禮物!」勾踐讀著上面的詩句,對著天再次禱告。
「鬍子大哥是上天派來幫助我們度過苦愕的!」勾踐又找到了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