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上下忙。
籌備婚事折騰勁兒大歸大花的錢卻不多。狄阿鳥這人絕對能花錢但花法確實不同何況現在沒有長輩他就當自己的家地方自然用城外自己的小山包金銀玉碗不準備幾十年的陳酒不要庖廚一個不請要的什麼都是便宜土貨牛搞來十來頭生豬好幾十頭羊好幾十頭自己下去殺酒嘛在長月他自己釀酒出身現在自己開的那片小土包上好些人都在釀酒上了車只管啦一報數只管給錢。就是那大鍋麻煩一點兒他不是去買而自己弄點兒破銅爛鐵搞個土灶燒了十來口。
花山那邊自然是他們辦。來的人也到他這兒看幾次。回去之後一說謝小婉她娘坐不住跑來找不到長輩找狄阿鳥喊「你這辦酒席呀?!你當土匪當的這成什麼不把人家笑話死?!」
狄阿鳥愁了足足半天略一變動從屁股下摳出一張銀票交給謝先令「丈母娘不滿意嫌咱像土匪。去買十幾匹布吧給兄弟們一人發一身衣裳發那種繡花大錦袍。」謝先令下去七、八十個婦女就忙了。二天之後一人一身衣裳。兄弟們都排著隊先洗澡洗完澡坐到一張椅子上讓人梳頭然後才能領衣裳。
黃家人也在那兒急黃皎皎她娘跑來也不滿意而且那麼一看上上下下一片錦袍彎腰和了泥巴在那兒剁泥檯子也吆喝了一陣兒。
她走了之後狄阿鳥立刻發愁。又從屁股底下摳一張銀票交給趙過說「丈母娘沒哄好說咱是一群鄉巴佬你訓他們兩天懂點規矩。
秋巨是什麼?你問我?!對。對。令行禁止。」
很快謝小婉的母親又來了。
她一看換湯不換藥吆喝「我們家怎麼說也是簪纓門楣你總不能讓上門的客人啃豬蹄子吧?!」
狄阿鳥應付一聲過後又愁。回頭再一次從屁股下摳錢給黑明亮「讀書人的帽子有吧。回來一人發一個另外呢豬蹄子有多少兄弟們先啃吧。」
緊接著黃家丈母娘又來送了幾個庖廚。又挑剔一番。狄阿鳥送走她回來愁愁完又摳屁股說「丈母娘說泥檯子不行。你去買點漆咱不是殺豬有豬血?!把泥檯子漆一遍。」
一天後檯子都變成朱紅色一張、一張大小一樣平平齊齊看起來倒也挺養眼。這就成了。
狄阿鳥看過之後再也不願意做任何改動四處跟人說「改天來喝酒改天來喝酒、喝湯自己帶碗。沒有?!你小子在京城當兵。沒碗?!那好帶頭盔來裝得還多什麼?!頭盔用了有油?!我都用那個要不去買個碗。回來找老謝報賬……」
兩個丈母娘對他沒有脾氣。也就歎著氣丟一句「隨你的便兒。反正也沒誰去你那兒。」
狄阿鳥聽了怪生氣抱著帖子上街看人臉看著順就發發了半天只發出去幾十張垂頭喪氣回去接到一張決鬥書問問是一個騎士送來的打開一看竟然是在當天立刻笑了一笑給趙過說「口頭答應他讓他來好了最好讓他帶一柄大刀。來了我要是不承認衙門裡的人就會在這兒等著。」
然而董雲兒地婚事也定了不知是不是有點兒關係與他同一天辦喜事。狄阿鳥為此喝了好幾天酒。
龍琉妹在這樣的一天進了城有意見狄阿鳥托了使館裡的官員做說客。
狄阿鳥根本沒去派了一位弟兄去送了一份請帖傳話說「昔日汝父拉攏我父欲結秦晉之好而今形勢已變父輩已遠仇恨已結已不必矣。」還說「我既與你家有親大難去投「隍惶如喪家之大慼慼如掉牙孤狼汝亦無心收留尚不及大皇帝予我之萬分之一。往日情份不提也罷。今日汝亦為大皇帝之客尚可把酒以後刀兵相見吧。」
送信的人走了他就帶著淚笑半晌。
淚光閃爍之間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黃皎皎是不用接的只需謝小婉家把自己接來。他騎著馬帶著新娘回來見十來個弟兄外加幾個衙役圍成一圈押著挑戰的幾個人走那幾個人有的手腳上還插著長箭此刻是掙著鐵鏈大聲叫罵狄阿鳥的祖宗八代自然知道怎麼一回事下了馬打哈哈「來者是客呀把酒肉給他們送到衙門裡去啊?!」
旁邊的兄弟立刻站到一旁小聲說「他們打死了一個衙役還有一個重傷剛剛抬走幸虧兄弟們提防!」
狄阿鳥沒想到這幾個人連衙門的人都敢打還有人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手要了班頭交耳說話「他們家很顯赫地貴族你告訴我你小子敢不敢為自家兄弟報仇吧?!「班頭知道他和馬如龍有關係再加上剛剛死人也憋著恨說阿鳥說「先用皂木棍把嘴打爛把嘴打爛拔去衣裳弄個面目全非回去給你們家老爺看一看再杖刑杖一個死一個才好給你的弟兄抵命才能絕後患。」
班頭瞥眼看了一看說「爺人多地地方不好下手也不好走彎路。」狄阿鳥說「你傻呀當著大伙的面下手才妥當他罵人自然要杖嘴回去以後那都是你們老爺的事兒了。」
班頭點了點頭舉著皂木棍就上去了看了為首的大漢猛地一輪正在嘴上。那大漢有點兒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看。
班頭一邊膽怯後退一邊看狄阿鳥接著一回頭道「你罵呀。罵呀。再罵一個給爺聽聽。」
那大漢突然瘋狂一掙身四個挽膀子的人就東倒西歪了。
他咆哮著朝班頭衝去。班頭一舉皂木棍棍竟然被人家一拳揮斷。狄阿鳥大吃一驚怒吼「還敢行兇殺了他殺了他。」謝小婉在後面喊竟然吸引那大漢的注意力。
他為狄阿鳥地喊聲心驚掄了一圈鐵鏈向花車衝去。狄阿鳥沒有帶兵器沒法抵擋他的鐵鏈奪了一條皂棍卻又被別人擋住正怕謝小婉有什麼閃失馬車旁站在一位花山弟子抬手「砰」地一聲冒了一股煙。
只見那蠻牛一樣躍在空中的大漢慘叫一聲仰躺而下重重落地。
眾人趕上一看他的臉已經千瘡百孔正捧著打滾立刻毫不留情地施加拳腳和兵器。謝小婉伸出頭來吆喝「好了。你們別打了。」狄阿鳥也喊喊不住扭頭一看後面也是一群人打幾個只好跑回去給駭了個半死的班頭說一聲讓他做個見證自己也加入戰團。
打倒出氣為止他才回去拜堂。
他的衣裳爛著帽子歪到一邊一個人扯三根紅綢盯著段含章凸起來的肚子咧嘴。剛剛把新娘送走趙過氣喘吁吁跑進來到他耳朵邊說「官兵來了勢頭不對陳紹武他們也回去帶兵了。」
狄阿鳥連忙說「把他們喊住誰也不許回去拉兵報官報官。」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見了謝先令問「留兄弟們吃頓飯好好散財老子好運走到頭了。」謝先令說「今天這個事兒朝廷沒法拿你怎麼樣」
狄阿鳥說「可我娶了四個老婆流放三、四百里沒有一點問題散了伙活動活動讓我去雕陰。」他一邊扯身上的紅花一邊說「我早就知道這麼一天現在老婆娶了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謝先令愕然「你早就知道?!」
狄阿鳥乾脆把鞋也拔了往東一投說「我走之後我那倆岳父肯定圖我家產沒關係給他們另外讓張二子鬧個自立拉你去看碼頭吧。」謝先令連忙問「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你怎麼知道朝廷會以多妻治你的罪?!要是他們不治罪呢?!要是不流放雕陰呢?!」
狄阿鳥說「肯定流放雕陰雕陰那兒打仗了。」謝先令說「怎麼可能?拓跋巍巍不是和朝廷議和了嗎?!怎麼可能去打雕陰?!」
狄阿鳥拔了衣裳把帽子帶到謝先令頭上說「拓跋巍巍不打別部首領打他們和拓跋巍巍又沒什麼隸屬關係。拓跋巍巍向朝廷澄清就行了難道還為了朝廷打他們?!告訴你吧兩個月前拓跋巍巍就把雕陰以北劃分給幾個小汗做牧地大前天晚上這個小汗突然襲擊雕陰以北的樓關。朝廷要是不把我流放雕陰充軍還怪了呢。」
他來到外面官府地人也來了攔住那些與宇文家族關係密切的官兵帶了他走到了衙門幾個宇文家的人陸續往外走見了他奔湧過來衙役是一個勁兒阻攔幾個人還是撕扯住他。
狄阿鳥挨了幾下也不還手在被拉開之後吐著血沫子笑。
他被帶到裡面候審方知宇文家還有一個人留在裡頭「隍惶發抖。
馬如龍已打點過過幾天開堂審案上頭的老爺也沒有給殺威棒升堂問了一番話把這個案子揭過帶一個告發他多妻的人上來楊綰羅列地罪硬沒有趕上。案子下來判了個流放雕陰據說天子開恩連刺字都免了。
他樂呵呵地回了牢房看著對面那雙眼給熟和了的班頭一打聽才知道那個宇文家不管的家奴因為背了逞兇傷人的罪名免死刺字也發配了雕陰。
(第二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