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義夫生硬地答應一聲拋卻刀鞘雙手持刀擺開起勢「啊」地一聲怪叫騰身捲了一道雪浪落下地來再一次向前躍進迎頭劈了下去霎那之間兩隻沒有穿鞋的腳掌一刻不停地進退、跳躍身形騰挪不定手上刀光一如長江大河翻滾不停兇猛非凡。眾人不由被這種古怪的打法給駭到自覺若讓自己上前萬萬不能像他一樣上躥下跳劈劈刮刮打一個不停。
狄阿鳥朝袁泰看過去。
袁泰輕蔑的一笑掂量一支加持過的長劍。
石井義夫舞了一陣兒停了下來向諸人鞠躬。
袁泰笑道「只是腰和屁股扭得跟娘們差不多亦不過爾耳!」他似乎有成竹胸有一步、一步走上前。石井義夫扭過臉來先一步行禮。袁泰也還了一禮。
兩個人這就擺開陣勢用腳前趟轉了幾個來回。
石井義夫突然怪叫一聲率先動手箭步前躥雙手持刀過頭「勸」地一劈四尺餘的狹長刀身閃了一道寒光好像是逾地丈餘。袁泰喝了一聲掄劍起來往斜裡走走了出去劍留在剛剛的位置上掄了個飽滿和刀劈在一起。
刀劍相擊擦出了火花。
袁泰知他躥起來的架勢勁頭大劍撞上之後就借彈回來的力道收回一手在後面一翻身兒劍被反握住攔頸平削。石井義夫身勢未定刀是劈實的理應收不住狄阿鳥幾乎斷定袁泰這一劍能把他削個實在不料石井義夫竟然收刀極快腳一踏。屁股一扭竟然提了刀別住了袁泰的劍。
狄阿鳥頓時總結出了兩人的特點袁泰單手持劍另一隻手沒閒看似做些無用的動作其實能夠平衡好身體使得動作相當靈便但一隻手畢竟不及兩手力大只能走曲線和技巧。而兩隻腳雖沒跳躍來得勢猛移動起來卻有準頭。不像石井一跳起來自己也難預料自己落哪兒失手就要險象橫生;石井以雙手抱刀不像單手使重劍一旦用力過盡。
根本收不住勢頭是以攻擊起來快捷加之兩手之力相當兇猛但是缺乏平衡只有靠身體扭來扭去來掌握重心以騰挪和大範圍的劈、掃來彌補死角和靈活不足。
因為石井的兇猛和無技巧性袁泰地攻防不像平時搏鬥那樣靜中求動相當連貫石井別住了他的削來的劍。他就一揉身變成挑刺直奔石井肋下。
石井有了餘地連忙蹦退準備拉來距離。再一次兇猛強攻。
袁泰還是沒有停使了個海底撈月潛身而進劍仍不失威脅地劃了一道弧撩了上來狄阿鳥覺得若是自己。勢必用劍一格。或者用腳去踢他的頭或者後退半步。就可以翻手回刺或者乾脆把他的劍挑起來逼壓過去。
石井則不同。
石井雙手握刀舉重若輕地去格肯定沒有後手只好再往後蹦為求擺脫使了個短劈。還沒有劈成功袁泰的後招又一次來到。
他沒停歇地走上半步蕩一個圈信手一揮劃了個半圓自一側斬了下來。
石井招式看似滔滔不絕其實不夠連貫只好再退。
狄阿鳥忍不住叫好既為石井的明智和打不住就疾退的策略叫好更是為袁泰的後手連貫出這麼多招式吃驚。
袁泰還沒有完先手盡得之際追在石井後面二十四路太祖劍幾乎沒有消停過連貫演繹似乎沒完沒了。
按說這一套劍法中有許多的破法甚至以石井招式地兇猛來說完全可以力拼一回用一傷換一死但他本人卻在被劍逼著一旦去嘗試不成功就要掛綵只是狼狽無比地到處跑。
陳敬業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已經瞇縫起眼睛狠狠地抓住酒杯。
狄阿鳥卻覺得袁泰遲早要輸原因很簡單石井義夫只是出於震懾地目的第一擊只求造成對方的畏懼因而輕敵失了先手但在袁泰這麼靈活的變化中不損分毫早已立於不敗之地而袁泰走起來不如石井為了追擊步伐漸亂。
狄阿鳥似有領悟鼓了鼓手嚷道「兩位棋逢對手不要再打下去啦。」
袁泰收了手跳出一步。
石井知道自己大大丟臉心有不甘也不好死纏亂打鬧著要論一個輸贏只能忍氣吞聲生澀地說「好劍法。」
他生怕陳敬業不高興來回看一看請戰道「還有哪一位來與我比試?!」
人人知他的刀法已自成一家都不輕易應承。
陳敬業待他退到身邊目比示意他就盯上狄阿鳥求戰說「石井來天朝數載已極為思念家中媽媽不日就要遠渡大海只希望能多見識幾位高手得以指點。」他自然不是什麼渴求高手指點卻因靖康國變海岸上有幾支不遜的蠻族倭國地遣使好久沒有來朝過他要回家就要籌集一筆款子自己買舟渡海說來也夠心酸無意中竟流露了出來。狄阿鳥覺得他雙手握刀必然護不住前胸正面頗有把握地說「我就假充一下高手安慰、安慰閣下以十八般兵器逐樣輪戰你好不好?!」
他樂呵呵地笑著偷偷朝朱汶汶瞅了瞅。
費青妲注意著陳敬業故意說「你身上有傷和一個下人拚鬥起來不免讓人偷著笑。」
狄阿鳥笑了一笑挑了一支白蠟桿繫上灰包說「先用槍?!」說完走到石井跟前持槍而立。
石井向他行禮他也不還只是綽了在手點了幾點說「來吧。」
石井比上次要小心得多但看狄阿鳥把白蠟桿平舉按部就班往前走只對狄阿鳥有利就披風亂斬地蕩了過來。
狄阿鳥一邊退一邊任他磕兩下突然收槍。
石井心中大喜一躍而至向下直劈狄阿鳥正等著他來這一手突然一抖手兜胸便刺成一條又急又快的線為了免得對方斷骨頭同時還往後連退。
「彭」地一聲。
石灰包在石井胸前炸了一團白霧。
白霧過後石井傻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動也沒有動眼神裡全是些兒不甘心。
狄阿鳥笑道「不小心。碰巧了。我去換把兵器。「說罷拉來一桿撾。撾算冷門兵器頂上金屬抓像一支手掌馬戰拿人可以步戰怕是當棍用。
他再上來石井已有點兒沒臉只是剛剛說是讓人指點而不是比武只好硬著頭皮往前撲。
這一次他撲了個是在狄阿鳥抓著撾頭往前闖來到他懷裡。石井沒有用劈覺得不對勁兒高明地把刀橫在胸前一拉提前一挑發覺兩腿之間別了一物前不前後不後只好打了滾兒爬起來小腿被抓住。
那金屬抓頭吃力不啻於剛鉗拖著一走石井只有往後爬的份兒。
大伙先是一驚旋即無休無止地狂笑笑了一個天昏地暗。
狄阿鳥本想棄長用短試一試換上刀、鉤、劍、錘之類發覺自己讓對方太狼狽連忙拋卻那些個試驗之心連連說「多有得罪!」
他連忙走回去發覺陳敬業惱恨地看著石井轉了一轉眼睛心道「這個扶桑武士就是吃虧吃在一味求狠威力雖然大技巧太少。我以前也犯了與這扶桑武士類似的錯誤。回去之後大可定制一定標準的長度兵器讓兒郎們作戰專門瞄準前胸作有效的格擋和小幅度劈刺為主這樣更簡單更實效不說還能避免他們的動作不連貫大開大合造成破綻過多自然以後也要加開一些套路。」
他這般走著神兒費青妲提醒說「兩邊兒比試還等著你出題目呢?!」
狄阿鳥抬起頭發覺除了陳敬業之外大伙的眼神客氣許多煞有介事地說「當兵得有當兵的樣子你們先比兵樣子怎麼樣?!」教官們愕然袁泰說「比誰長得好?!」
狄阿鳥這一手還是跟趙過幾個逃走路過一個小村裡頭一名退伍的老軍官嫌狄阿鳥情緒低迷兩肩高聳說這不是當兵地樣子。
狄阿鳥回頭就吸收了讓自己的兵拉出來個個兒把胸挺得高高的表現得氣宇軒昂威武無敵。
狄阿鳥也沒有法兒形容給他只是說「排成整整齊齊的隊伍旗幟林立胸脯高高挺著走路邁一樣的步兒一起一跺腳、一怒吼地動山也搖這個算不算講武堂地內容?!」
他這麼一說大伙都有點兒明白都說「是比軍容呀?!這怎麼比?!」
這麼個比法再加上剛剛的節外生枝大伙的心早淡了下來。
他們雖然都說這個值得比嚷了幾嚷卻沒打算比試下去胡亂一搪塞就等著散場人也就紛紛告辭說散就要散。狄阿鳥瞅一瞅朱汶汶發覺秦禾正看著自個兒給褚怡說「我們走吧?!」褚怡點了點頭向費青妲告辭。
狄阿鳥則起身向袁泰說了住址道一聲歉去找劉季方說話也好取回自家的東西得到接近朱汶汶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