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日春秋 第二部 擊壤奮歌 第三十一章 九五之尊踐寶座,兵勢失利遣疆臣(22)
    狄阿鳴有點兒發抖兩千多匹馬加上身上所馱的貨物是把自己賣了都換不來的財富。他點一點頭跟年齡最大的趙姓老人趙德信說「各州通商都有會館駐於京城有商行扎根既然大伙覺得不缺這一些錢那就一起幹。我們一起把高顯雍部的根紮下來把這一批貨得來的錢為我們的生意鋪路再留一些人跟我一起幹。」

    趙德信和幾個頭人說上幾句都表情嚴肅像是打仗前夕一個石頭根子一樣的大漢站到眾人面前一揮袖子粗聲說「我們雍部人在外受人欺壓在內中原人也看不起來京城人人都知道他們的貨物有兩個價錢一個是他們自己的價錢一個是給我們的價錢龜孫子不受夠這份窩囊氣?!」

    狄阿鳥向兩旁的人看一看說「沒有錯。我們不能只是不分寒暑趕著馬隊在外鄉來來去去一定得像我父親那樣重新在中原紮下自己的根基這樣我們內可以平等往來外可補各族不足!」

    聲音全靜了下來從左側到右側一個、一個地說「我願意。」「我同意。」「雖然我帶了幾家的人貨但我想他們也沒有問題我也願意……」

    王本站到狄阿鳥身邊說「年前我們的一隻馬隊南下被關卡上的中原人扣了硬說我們是奸細至今還沒有把馬匹追討回來。我們要是抱在一起再出現這樣的事可以讓他們中原人沒有一匹口外駿馬。」

    大伙越說越性切。

    狄阿鳥與幾個首腦坐到裡面去略一商量。

    他回過頭來讓呂宮跟王本一起去把各家貨物的數量登記下來從三百多人的馬隊抽些人手一旦生意順利。

    用其中的一部分錢採購些貨物帶回去而後自己和謝先令一塊兒去見吳掌櫃的老東家。

    半路上謝先令還有點兒不敢相信。

    狄阿鳥見他有點兒悶問「有了這一大筆錢接下來幹哪一行?!」謝先令想了片刻說「當然是貿易行啦進進出出不從貿易上下手。從哪兒下手?!」

    狄阿鳥說「把市值估計出來視情況而定。」

    他說「如果貨物出手順利。現款交易我看還是要拉上幾位東家辦上兩處錢莊一處武縣一處就辦在東市!設在武縣一是在自家鄉土上集資。二是在棧道修復之後武縣也是大筆貨物中轉的地方只有足夠地金銀才能為大筆貨物的進出提供中轉資金保證信譽待會兒我們去萬立揚那兒看上一看讓他想法找上幾個合夥人。稍後我再讓人去知會思晴的父親西隴歷來是貨物西出的地方商人撤資出來。帶出來的都是金銀光我所知道我的舊友馬大鷂子一家曾借了二、三百名強壯的士兵起走窖裡的金銀。裝車現在肯定在找地方下手。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在第一時間內把錢莊和貿易做起來趕在英雄大會更好趕不上要趕在冬至日前頭。四方來朝的時候。各州商隊都憋著勁兒呢。」

    謝先令點了點頭問「是不是手筆大了些?!」

    他們把地點定在靠近東市的一家茶樓。說著說著這就到了。狄阿鳥沒法上茶樓地坐在下面等等了不大一會兒外面來了幾個人來為首的穿一身布褂。

    在狄阿鳥印象裡無論是黃文驄還是別地大商人都不曾這樣穿衣。

    正想著看也不看就把他們排除掉謝先令起身一邊告訴他說「他們來了。」一邊招呼「吳掌櫃在這兒呢。」為首的人這就轉了過來吳掌櫃像一彎蝦米一樣引著道路。狄阿鳥一看果然是黃文驄。

    雖然猜到是他狄阿鳥還是有點兒不敢相信。

    現在的黃文驄沒有幾年前的驃悍鬢角上添了白髮變得很是內斂他來到面前伸出手點了狄阿鳥幾下憋氣了半天還了好幾口氣方怏怏地說「你回京師為什麼不登門?!」狄阿鳥確實沒有在第一時間登門同時也怕黃文驄看不起此刻一上來就被神色嚴峻的黃文驄責問連忙低頭看一看說「你看我這一身的傷剛剛能爬起來。」

    黃文驄覺得這口氣和幾年前天差地別倒也不好直接以長輩自居坐到他對面往椅上一靠仍然想往長輩上攀說「我真沒有想到你那性子還能有今天呀。小小年紀也難為你了。」

    狄阿鳥怕他用自己地身份壓生意不好買賬只淡淡地說「客氣了。」

    黃文驄以為他愛理不理有點兒火說「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前面的事是天霸干的他也不知道是你呀。吳掌櫃也在這兒讓他來說一說他給天霸說你們空手囤貨不得了天霸也怕結怨沒敢往死裡壓價你難道沒有數?!你要是不能釋懷還真不配和我做生意想當初你叔父把我踩到腳底下簡直不當人看我不還是得照著規矩來嗎?!這是一個商人最基本的。」

    謝先令連忙起身圓場說「哪裡。哪裡?!主公他他就是這脾氣。」

    狄阿鳥還真沒想到他一上來就發了這樣一圈子脾氣揮了揮手說「說到哪兒去了呀。我要是心裡有怨言還來嘮叨伯父?!」

    黃文驄坐了下來說「說吧。讓我怎麼幫你?!」

    一句話把生意的主動權抓了去。

    狄阿鳥遲疑了片刻微笑說「老謝跟你們說了吧?!我知道伯父一定不把這樣的生意看在眼裡。但伯父是否想過這筆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每幾個月甚至每年一刊雖然錢不能多賺但這可就等於抓住了許多商家的老匾。伯父一定有去外地的經歷當地有什麼貨。要找的人在什麼地方是多麻煩多頭疼的事好多幾代商家幾十年也不敢挪一個位置就怕靠認匾地生意夥伴找不到。」

    黃文驄說「賺與不賺我還看不在眼裡我可以幫你但你得答應我做完這一筆生意你過來幫我。我們怎麼說也是一家子。你來幫我我把你和天霸一樣看待。」

    狄阿鳥沒想到他不從生意上講價。眼皮都不眨一眨提一個讓自己感到頭疼的條件連忙說「我自己地生意就夠嗆啦。」

    黃文驄說「兩家不能並成一家嗎?!」

    兩家並成一家憑狄阿鳥的那點家業好比向池塘裡添了一勺土然而黃文驄表現出一種足夠的信任和看重。

    狄阿鳥有點兒不好拒絕。說「我們乾脆按份出資另辟產業。」

    黃文驄點了點頭說「我不急著讓你答覆給你留一些時日你多考慮、考慮。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狄阿鳥讓謝先令送了一送等謝先令回來在這兒吃了一頓飯隨後去見了見萬立揚晚上買些禮物去了大水家。晚上剛剛沾黑狄阿鳥想起李思晴迫不及待要回行館。

    到了行館天已經黑下來了瀰漫著紅火地燈光。看來是人越來越多有點兒住不下。謝先令微笑著說「還是讓他們住到萬立揚那兒吧。」狄阿鳥同意。

    眼看到了屋子幾個兄弟陪著趙過坐在角落裡狄阿鳥想也沒有想就知道唐柔的事發。喊一聲「阿過。你跟我過來。」他覺得是自己一不小心。沒有照顧到死心眼的趙過到了屋裡。只見趙過抬起胳膊塗鼻涕胳膊上受了傷問「你見著她了?!」

    趙過面龐抖得厲害說「她說我們沒有出息讓她失望她等了一年又一年。」

    狄阿鳥大吼「這個騙人的妖精明明是她變心偏偏……」

    他看住趙過再一次看看他的傷問「你跟姓姬的動手了?!」

    趙過點了點頭哽咽說「我打不過他。」

    路勃勃低著頭小聲說「他一拳把行館地石碑打開了張奮青拉偏架當時被他按在肩膀上就坐地下了剛剛吐口黑血才感到舒服一些而行館裡地一個人被他甩了出去頭撞在石頭上至今還不知是死是活我們根本沒敢打下去怕你回來說我們膽小呢。」謝先令雖不知道阿過的能耐卻還是為按一按人肩膀人回來吐黑血震撼不敢相信地說「怎麼可能我也江湖數十年從來不知道哪一家地內家拳有如此厲害恐怕這天下只有大謝在內的寥寥幾人可以做到?!」

    狄阿鳥嘴裡說「是嗎?!」心裡卻像紮了一根刺。

    他強打精神牽強地說「看打不贏沒敢打這是好事我們跟他鬥什麼氣?!他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

    他勸了趙過一會兒勸不住發火發了火再勸幾來幾回。

    身邊只剩路勃勃的時候他歎了一口氣感到外面下起雨來就推動雙輪往外面看念叨說「這兔崽子也太厲害了點兒?!自我們起兵以來戰場上見的強兵悍將數不勝數然則我和阿過一弓一鑭一前一後皆來去自如呀。」

    路勃勃連忙抬起頭說「阿哥你給我找一位名師吧。我也好好習武將來為你打仗。有空就把他拉出去揍一頓。」

    狄阿鳥搖一搖頭說「我想讓他死完全可以像別人對付我那樣只需方銅和陳紹武拉出來一支官兵換上衣物在深巷中將其伏殺哪怕他武藝再好力氣再大有何用?!路勃勃你要學的是寫字今天比做死什麼腳下一泡屎我看你是有點兒『狗改不了吃屎。等這裡的事確定下來我也要跟著褚怡地父親讀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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