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亥江在滄南地區與滄水、褒水左沽水相繼匯合坐臥成湖而後自角州入內海把滄州養成了山蔥野肥的樣兒。那兒氣候適中素有「天府」之稱值陳州相拱為安朝廷大力開發南可支角州北可養陳州。
曾幾何時有人覺得關中平原漸顯狹小甚至在靖康聖祖耳邊提議說那兒可建成西都。聖祖思慮再三覺得滄中沒有地利滄北隴上少沃野無漕運滄南雖有太商湖但也不足以立足全國起不到向西進取的作用。聖祖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即使沒有狗人的衝擊角州、西北陳州只要一亂滄州便是無險之疆也會跟著亂。
但反過來看西部若亂還非得從滄州入手過軍靖道。
自健布接手滄州起秦綱即使再命運多件望烽走驛眼睛也未敢離開滄角二州。他得了從軍西征的唐盛對那裡的一舉一動都清楚透徹只等秦台一倒就派出自己的要使。
那時滄州的軍政大權還在張更堯手裡。張更堯一不是秦台的代言人二不得健布歡欣能捏到權力說來要感謝星夜國的新皇帝。
南方星夜國值四世在世幾乎從未戰勝過與西慶聯手亦敗望帝只得送太子入王卓軍中為質斷了收復失地之念。半年後望帝病死時。嘉西島人拿阿倫受國舅之詔以勤王之名作亂。以大將葉裡青為首的軍方等不回太子無奈之際在樞城扶立元王勾。
符勾是個聰明人奪回京城後發覺靖康前所未有地虛弱立刻親征北伐。
魯後手制讓角州軍界默契地讓了幾步後。立刻把使者派出去明裡還他一部分失地暗中以太子相脅讓他見好就收。符勾一聽說太子還活著生怕靖康以軍隊送歸跑得比兔子還快。星夜國人失望之際大渡山站出了一個叫祖彥的好漢。他自募勇士八百渡河北上自稱「北伐」軍自刺其面。書「誓復河山」四個赤字幾乎盡復舊地。
及秦台一日三詔健布勤王。健布顧慮狄南堂的殘餘影響。支開許多有牽連的軍政要人又讓羊杜領軍渡江到角州這才自領部分嫡系東歸。他、董文、羊杜等夠級別的人都不在了張更堯理所當然地架空了健布的手下成為滄州「王」。
張更堯並沒有本事救滄州地不能不當秦綱的人是救星。見面就要糧要兵。這時使者密使人勸他說「將軍錯了。連健布將軍都以主事之這天下保準是綱王的了!他何不遣健布將軍回來坐鎮等東部安定之後再來收拾?派一特員予局勢何益呀?你要兵要糧有什麼可以回報王爺的?怕不但沒有還給王爺遞了個錯誤的信號。眼下你無力回天只宜解甲請罪。我敢說王爺立即會給你別人可望不可及的富貴。」
張更堯聽懂了。
就這樣秦綱兵不血刃地拿了權力派出軍伍、軍政、地方大員採用以撫為主。以土地和少許的糧食僱用廉價到極點的外兵。到入冬秦綱詔羊杜回滄州、協助自己的四子廣剿匪又令與狗人接觸過的唐盛去見狗人新王奧古尼巴龍頒布恩詔不過兩個月基本將滄州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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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致亂容易拾亂難可拓跋巍巍一眨眼地功夫就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他鑒於謀士之略。準備南取滄州西占梁國並陳州、毋母斯北方故地成就萬里河山哪容秦綱把路清掃一遍立刻向北長嘯呼喚渴望獵物地草原狼伴。
草原上回音陣陣大小狼頭磨齒擦掌按伏待發。
飛鳥嘴裡說只有又憨又貪婪的人才會犯傻可再看雲集的牧人自籌糧物、牲口爭先恐後地做準備心裡已極佩服他即不提兩邊是什麼關係也不強迫拉丁猶如同獵分食般讓人南下一起打仗哪個巴特爾會不願意?
有了這樣的認識再見到一文一武兩個主事長官時飛鳥心裡無訛詐的底只好讓手下竭盡射箭的本領領人家那兒地幾個「包衣」。
這些女子都是豐腴美貌的麗妹要是誰箭法好就給誰得找來多少?只是在遇到頭領露面才會送出一個半個讓他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
草原的男人無什麼心眼不知道問個標準。你讓他射箭他就射得了東西就成聽人說射得好有獎品立刻咧著嘴巴領了去。比如圖裡圖利三趟馬中百步外的靶心也不多問拿了衣裳就走。也有一些個想要媳婦的不一樣射了以後覺得自己應該射得更好保不準過兩天又露了面呼呼馳過啪啪幾箭。可一旦人家一詐說你以前來過吧。他就光笑不說話。
至於射箭前問好標準的極少。飛鳥這回帶的都是極少的「鑽襠獾子」專找你的空檔鬥嘴鬥得小刀筆吏嘴疼。
文武司長官拿了圖裡圖利送來的好處答應讓飛鳥挑個女子邀他到帳裡說話。
武官是拓跋巍巍地嫡系進了帳挪身就上炕一坐文官是從因是陳州出身的讀書人而沒有入座的自信摟著兩個厚厚的皮袖子替武官捧出飛鳥的兩臂弓。武官揉著厚圓地面片臉遞了一碗奶酒誠懇地問「你能拉開這寶弓嗎?」
飛鳥把雙臂弓拿到手裡憨憨地否認說「這哪是什麼寶弓?廢弓!我那女人是從別人那搶來的想害我。我把它拿回去改送好的。」
武官胸裡也沒裝禮數轉身向身側的文官看一眼粗聲一「嗯」耿耿於懷地問「你女人怎麼會不知道?該不是你看我拉不開想收回去吧?」
文官立刻躬了身搖著面頰幫腔「野利大人心裡是有你的呀。他受王庭器重來這兒幹什麼來了?不單單是要你們一起去打仗還在為可汗物色人才。他想把你推薦到另一位野利大人的帳下得一個博取富貴地機會!不是答應了你給你一個十戶官嗎?」
飛鳥擺了擺手。說「可我有二十多戶百姓多出來地人呢?」
文官愣了一下小聲在武官耳邊說兩句笑道「從你女人送來的東西上野利大人就看出來了你這個人與別人不一樣所以準備讓你到另一位野利大人那裡效力。你地人說給我們你沒有部眾我們又怎麼知道?說給你個十戶官那也是白給你了十戶人給你個能往上走地身份呀。」他豎了指頭往外撇。補充說「你若想要這外面的丁零人有野利大人在。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事成與不成那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也不是野利大人說了算的因為那是可汗自個要要的!所以你想要得讓這些丁零人承認你在先。其次嘛到了可汗的王庭得記著是誰給你的富貴!嗯?」
飛鳥發覺自己還真小看了這兩個人物竟沒問這位野利大人的姓名這就點點頭再給了個抱禮說「應該感激野利阿長大人!可這張弓真是廢弓!我改天再送好弓!」
文官「嘖」地一砸嘴教訓說「你怎麼這麼傻呢?你不說野利大人不說誰知道它是把廢弓?裝飾一下。
可以送給野利大人要感激的人野利大人也要感激人呀?是不是?什麼樣的東西最貴重就是它不是個東西。」
飛鳥扭了頭直挺挺地衝他「我不說野利大人不說。那還是一把廢弓!送一把別人拉不開地弓不是在羞辱人嗎?我不懂你的道理只知道不該欺騙野利大人也不該害野利大人!」
文官無奈地搖了搖頭野利長官高興地點了頭喊著「對、對」。遙遙地伸出手拍飛鳥地肩膀。便又替他要求說「野利大人的家族很大出來公幹。回去是要拿出能送出手的東∼西地。你總得讓他有兩樣別人沒有東西吧?」
野利大人揮了揮手自個問「把你的車給我弄一輛好——不好?」
飛鳥回答他說「我這輛是不行給了你打仗時我家的女人、孩子怎麼辦?我們高車人沒有了自己的車那就等於馬沒腿鳥沒有翅膀。不過我可以給你做輛小地好看的讓你哄哄人。」
文官發覺飛鳥越說越不像話不陰不陽地說「捨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呀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飛鳥冷冷一哼說「給我就要不給我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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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到的女子滿頭烏髮穿著一身湖水青底緊身小襖下面的襖褲鑲繡著花條子足下一雙粉頭簽底鞋走起路來左右兩半屁股小西瓜般滾動惹煞人眼。飛鳥把這女子送上車到朱玥碧身邊見她用擔憂的眼神望著自個心裡偷笑暗想這女人吃起醋倒是讓男人不知道生氣好還是高興好。我總叫她傻女人其實她哪裡傻?這不要不是我不捨得把自己家的大車給野利不花能多得多少百姓?
他鑽到車外找趙過商量「阿過前日俘獲的女人人家都爭著要可你卻嫌她們無姿色。今天得了一個好女你喜歡不?」
趙過發愁地看看他小聲小氣用簡直不像他自己的嗓音說「我是想。可想到唐凱的阿姐心裡就愧疚得很!」
飛鳥油然生出一種敬意心裡有點自慚便勸他說「中原亂成了什麼樣你不是不知道。誰死了誰活著那都是沒有准地倘若得不到她的消息你就不娶親了?」
趙過嘿嘿笑笑說「咱不是快要去中原了嗎?我回去找找看肯定能找得著。」
飛鳥只好不再往下提。牛六斤都聽著呢他搶老婆搶晚了硬是要了個三十餘歲的紅臉婆聽人說「女人大如娘日子過得長」倒也肯進被窩讓人老牛吃嫩草。但這前提是不能讓他知道有了更好的女人一知道立刻便膩上來。
他剛說了個要得意思趙過便已笑他「糟糠之妻不能嫌。嫌了就不會是忠臣好漢!」
鹿巴和張鐵頭已有了心裡還不平衡雖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嫌棄卻也合起來打擊牛六斤。說他帳裡臥了個「寶」不睡不知道好。而石逢春那是在飛鳥眼底下的姐夫得了飛鳥地阿姐回心的許諾把吐沫嚥了一坨又一坨就是沒法吱聲兒的。
飛鳥哪個也不讓他如意轉而想到祁連心說一個人給你們弄個老婆將來再有漂亮的我就哄哄阿狗她阿媽。自個要了。
他這只是玩一樣地想法心神早已受到趙過的感染。被天風迭送蕩滌清亮地只想站到高處眺望。然而打馬登高極目四方後他突然間感念到自己對這裡地熱愛不知道自己這麼一走。還能不能任馬馳騁心裡漸漸惆悵。
他記得少年時見的猛人——東部沃野地懦弱北部荒涼地裡的善戰又記得阿爸對藩事的灼見便懷念一樣感慨「庸人喜歡安逸丈夫喜歡憂患和磨難。人錦衣玉食一輩子就會過於愛惜自己什麼時候也不能明白捧雪揉面、雪夜狩獵的樂趣。那時難道心裡不空虛嗎?狼不停地追獵羊不停地奔跑。這才像生命呀!」
他打馬下來拱著高車繼續往前走老遠就聽到張鐵頭嘎嘎地笑聲他正在給牛六斤喊「你知道個屁!中原的狗比你們這地狗厲害咬人。人都嚇得不敢動。到了中原見著了你就怕了?」
牛六斤把張奮青的話拾起來反駁反唇相譏「以前你見著狗呀、狼呀老覺得被咬了划不來。可現在一見著猛獸眼裡剩地都是好皮好肉。所以就不怕了!這可是張奮青自己說的。我們關外的狗吃的多是生肉。一咬就咬喉嚨。」
路勃勃立刻前來幫腔說「你沒見到牛六斤家的野豬皮!」
張鐵頭耍賴「牽來呀。」
牛六斤哼了一哼。轉而又拉了隻狗說「阿鳥也養過一條狗。那狗就是『雪山來客「又大又猛可以撕死豹子!但我們這的狗從不咬巴特爾。我阿爸常常給我說『不做虧心事不怕獵狗咬。人誠實、正直、威風狗就怕你。』」
張鐵頭立刻找趙過幫腔。趙過振振有詞地說「人誠實正直威風鬼怕你。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咦怎麼狗也怕你?」
飛鳥已偷笑起來心想你個傻傢伙硬是把幫張鐵頭地話給說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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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接到家裡朱玥碧有點忐忑招來自己新心腹段含章散步。
段含章雖聽她說家裡多了個女子不知道怎麼擺放卻已深掘她的內心立刻就說飛鳥的不是嚷道「阿姐怎麼會嫁得他?他就是吃著碗裡望著鍋裡。我看得凶一點鬧他!不許他胡來!」
朱玥碧軟綿綿地說「三妻四妾的男人多了。我不是明白事理可是一想心裡就又酸又疼的。也怕。我是比他大不少的哪天人老色衰了他還要我嗎?」
段含章嘖了一聲怪她「你就是心軟!當初為什麼嫁他?」
朱玥碧眼睛說紅就紅扶著她的手臂在雪上兜了幾步一聲比一聲小地說「我是個平平常常的女人沒有什麼主見只一心讓他好好的吃好穿暖心裡高興一心想讓自己漂漂亮亮的讓他一見到就心癢癢。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去幹什麼苦都可以吃!可他把我點亮疼我管我給著我溫暖可就是不讓我知道他是愛我呢還是需要我地身體。他是個男人要是看上了別人長了翅膀飛到別人身邊我該怎麼辦?」
段含章想想愛是什麼?自己個也弄不明白了嘿嘿笑笑拿出自己的內心話反駁「他有什麼愛?殺人殺多了心裡鐵實讓他愛嘛。就是得馴服他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這樣咱才有底兒呀!」
朱玥碧搖搖頭嫣然回眸給了她一個輕瞥笑著說「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喜歡溫柔的女人你再有才再有德那也得溫柔。他們打獵、打仗熬得都是一身的傷看起來更剛強夜裡也不過是個孩子!阿姐教你的你要記住一個真正地男人最需要的不是你的本事因為他已經很有本事了。他需要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體面的威嚴有離了他就不行的女人和孩子不然他沒有了休息地地方日子沒個著落遲早會被別人打敗。」
段含章心中一哂暗說「你真夠可憐地。他都把女人接回家了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跟我大談溫柔。要是真能俘獲男人的心你也不會心裡沒有底了!現在就要去中原了我就不相信他不會鑽到被窩裡和你商量倒是一問一個無主張看起來和一頭豬有什麼區別?」她多少有點內疚歎道「阿姐太善良了。遲早要吃大虧!我都在替阿姐著想你說著馬上就要南下中原也不知道在百姓面前隱藏身份怎麼能在敵人那裡安安全全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