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眼看己方善戰的戰士幾乎消磨殆盡心知消耗不起先力求把首領殺死。他瞄著此時並看不真切的敵首似是不甚在意地賣對方個側面迎頭奔向趙過。
趙過果然看到背後有人追他急馳趕到立即聽到飛鳥的大喊「撒兩畜牲!」「撒手鑭」是趙過拿手的絕技他沒替飛鳥阻擋福滿猛一錯身走到飛鳥的對面一回身撒手就是一鑭。
福滿覺得他知道自己在追讓卻回不過馬根本想不到這是個陷阱更看不到投低砸馬的重鑭耳朵聽得「彭」的一響便一味控制豎立直躥的坐騎。趙過和飛鳥一起勒馬轉向兩下夾攻。
福滿雖然放棄控制馬匹把馬匹騰躍的高低納到感覺裡但仍無還擊的自信。
可他高興得太早趙過有兩隻鑭猛衝是假半路又已撒手依然是打馬。這次是順向而丟鑭遠重於上一擊又準又很地擊中馬頭鑭頭圓尖幾乎要貫穿而入。
福滿感覺自己騰升到自己到了不挨天不挨地的地方腦海裡剛閃現出七個字「原來畜牲不是我」便哀叫著隨馬匹仰天後翻。
撲通一聲巨響便是一團雪霧。
見千斤馬體向後仰倒壓住福滿讓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可能飛鳥一味走馬高呼「你們的首領落馬准許你們將他帶走?!」
夜隨著殘敵的撤退結束合愈如初。幾枚火把滋滋啦啦地燃著。
曠乏的大地上只迴響著趙過在死人身上撥到寶貝樂滋滋的喊聲「你個包子肉餡不多還油漬漬的簡直是送戰利品來了!」飛鳥和剩下的其餘七人也到處尋找卻越來越驚喜。張奮青被馬卡住。掀了馬除了腿有點瘸全身活動自如起來就砍掉一名敵方傷兵;布鰲昏在兩個死人旁熬點水一灌又活了
整個戰場找下來足足找回八個人也就意味著。二十六個人只有十人或死或不見。他們再看看傷者多餘死者的殘敵毫不客氣的把他們的頭割下來以還柳毛灣不留活口之仇。
飛鳥記起要走的馬匪就把兩個殘存的叫到跟前分出部分戰利品。說「現在好了要走走吧反正我也養不起。」
這剩下的兩個馬匪一個稍顯高壯一個精悍帶傷。兩人不知他是真話假話也無處可去苦苦要他收留飛鳥便收留他們收拾完戰利品天已大亮。怕敵人回頭搬兵卻也不稍休息。急忙上路。
人馬分成左右兩隊驅馬上路到日頭高起的時候趕上楊林、張鐵頭、祁連六人等到了晚上已足足走出二百五十餘里。這在雪天有馬車的情況下走這麼遠幾乎是眾人的極限。可飛鳥考慮到收拾戰利品耽擱了大半夜仍不敢歇督促眾人再走。
眾人只好苦不堪言等他先熬不住這就又走了上百里。
天上掛了弦月稀疏的星光下又是一片起伏的丘陵。
這裡樹木成林此時有的凋零個精光半身冰雪的站著有的仍在水晶的包裹下充滿生機和活躍時而響著輕微的撲簌聲。眾人拉著長長的隊伍心底只想著能停下來眼皮一合頭一耷拉沉入夢鄉。
幾個走在飛鳥身邊的人都看著他等他說「我們在這裡休息吧。」
可飛鳥在馬上一晃、一晃的已經昏昏沉沉地合上了眼睛忽然一陣發緊地冷風襲來讓他在一個冷戰中驚醒他這才知道自己流下的口水都凍在嘴巴上。
他看看一旁的趙過、牛六斤見他們幾次差點落馬就「嗨、嗨」一喊。再回頭看看旁邊的人也一個樣搖搖欲墜只好打量打量林子許眾人折到裡面在牛皮袋裡休息到天亮。
見大伙忙亂一陣陷入輕微的鼾聲中。
他則下馬用從敵人那裡搜刮的糧秣餵馬而後讓馬兒休息自己走到林木的邊緣游弋行了片刻感覺又累又困就抓起一把雪塗到臉上清醒走回來看看。
慢慢走著他聽到楊林低低的聲音在響「你對我真好!」
接著他又聽到姨嬸的姨母在說「你這麼個俊俏後生離了家打仗還不會照顧自個。哎!你那姐有小爐就給你烤了些吃的。趕快吃吧吃完了睡覺。我回去了!」
聽到這裡就是腳步響。
飛鳥笑了笑想楊林家裡稍富裕一些在家被父母疼倒是沒有張鐵頭幾個會照顧自己當然更沒法和自己比。自己十二、三歲就能穿越不毛之地!想到這裡他又覺得冷暗說「我真笨不鑽到睡袋裡也不知道去烤火?對了也不知道阿弟吃獺肉拉不拉肚子那可全是油。」
他立刻往馬車那邊趕走到跟前聽到姨嬸用輕柔又好聽的聲音哄孩子「阿哥要去打仗顧不得看咱阿狗咱阿狗要乖不需和別的孩子打架!」
飛鳥這就敲敲車板聽到姨嬸問是誰就回答說「來看毛毛狗的狄飛鳥!」立刻咯咯的笑聲響起來簾子動了一動。飛鳥以為是阿弟的手一把按到鼓出來的地方撓撓問「讓不讓阿哥進去?」
卻不想簾子掀開他才知道是姨嬸抓了簾子的中間音跪在車廂底板上便停上一會才還裡掀開。朱玥碧臉上帶滿光亮連忙說「冷不冷?我讓姨母送吃的了吃了嗎?吃了嗎?快上來我拉你!」
裡面又響了一個聲音是她姨母有點發抖地說「我是沒見著這才給了別人!」
飛鳥把自己帶著皮護的手給姨嬸用腳咬住車幫上到車裡就感到一陣溫暖。渾身毛孔根都蘇朗作響。他一響朱玥碧的話才知道送楊林的吃的原來是給自己的也不怎麼在意只是扳住咯咯要逃的阿弟問到「他能吃那些肉嗎。」
朱玥碧還沒來及說話她的姨母就畏懼地爬縮到車角片刻往車外鑽說「我去看看圖裡圖利家的馬車上有沒有熱乎的!」說完就下了車。
朱玥碧掖掖簾子拉著他的手腕放到火上。摻著鈴鐺一樣的笑聲細細地講「要是由著他的勁兒他一頓能吃小半隻。就見他一會摸一小塊有時候還吐到手裡看看才又喃回去咽掉。還不見拉肚子可是是打了病好了。我也納著悶呢。倒是我和我姨母不敢吃這種大老鼠。一點也不敢吃碰都不想碰!」
阿狗說摸又揪到一小塊一頭紮過來望著飛鳥的嘴送。仔細地念「阿——哥!」
飛鳥笑笑一口吞吃了一邊咀嚼一邊問「你們一次也沒有吃過?吃得獺的狼崽子個就大你看家裡養的狗那都長不過狼。這是頂好、頂好的肉!」
朱玥碧搖搖頭看著自己尖尖春蔥。幽幽地說「阿鳥!你對你姨嬸真好要不是你我早就活不成了。我真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飛鳥嘿嘿的笑。
他感覺自己一暖和就要瞌睡就靠在車板上瞇了一下眼。嚷道「不行我得出去不出去瞌睡!」
朱玥碧說「那就睡車裡暖和、暖和車上有火有什麼的可別躺倒冰天雪地了不然就把身子骨凍壞了!」
飛鳥搖搖頭邊往外鑽邊說「他們都睡倒了我要再一睡被敵人追上非一窩端不可。你們歇著不要管我。」他看阿狗也在往外掙黑著臉嚇唬、嚇唬才掖簾而去。
走到一棵小樹邊他又覺得困便又在臉上塗把雪心想還是想睡看來堅持不到天亮還不如躺一躺過會起來。於是他便和自己妥協到馬跟前摸了個牛皮袋枕著個馬鞍睡一會卻不想一睡就是天亮。
冬天的清晨總是倉促寧靜寒冷。
忽然傳來了自遠而來的一隊馬蹄聲。飛鳥一骨碌爬起來看看天色不由慶幸自己地靈動。又側耳傾聽片刻眼看眾人正在睡覺他只好用腳說話冷酷地大吼「一隊人馬自西北而來。你們再不起來就等著腦袋搬家!」
除了布鰲幾個一躍而起一卷牛皮袋子抱著鞍子備到馬身上其它的人仍在那兒磨蹭來、磨蹭去。飛鳥無計可施就讓布鰲帶人去看看能避就避不能避則問問是敵是友。布鰲上馬便走過一會回了聲低沉的好號角看來是友非敵。
飛鳥高興片刻隨即又忐忑不安地琢磨是哪來的友這個問題讓人太難想了!
過了不久一隊騎馬的戰士來到宿營地急切地下馬。飛鳥卻不肯放鬆警惕上馬奔到林連看看是誰的隊伍。隨即飛鳥看到了萬馬只見他魁梧的身上全是風雪送予的征塵。
他呼著「阿鳥」幾乎是跑著過來。飛鳥也高興地迎上去心底卻依然不能知道自己該為他愛護自己而感動還是該為他不許這個「傀儡」遠離視線害怕。
在他往前走的同時他的身後也湧出一片部下。萬馬還在擁抱他也在責怪他陡然看到這背後的戰士們不由把他推出來問「你為什麼不聽阿叔的話可把阿叔嚇壞了!我要犒勞他們犒勞他們。」
布鰲向他行禮表情嚴肅地解釋「是少主指揮有方這才讓我們抱住了性命反過來打了個大大的勝仗。他們的首領受了重傷不說光我們割得人頭就有三、四十個之多!」
萬馬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可怕地蠶眼露出不信任的疑惑問他「是真的?」
一個纏著胳膊的傷兵舉了唯一能伸直的胳膊喊「假不了!」
萬馬再次把飛鳥攬到懷裡熱淚盈眶地說「我真想不到這下也放心了!我要讓你真正長大繼承祖業那時無法過冬的就是咱們的仇敵就讓讓們死亡讓他們焚燒讓他們的妻女終日哭泣。騎上馬給我回去!」
飛鳥第一次聽到他肯定地告訴自己會讓自己繼承祖業一時感覺到他的赤誠剎那間竟對伯爺爺的分心產生疑惑他想他並沒有太多的才能不可能懷有自己猜測不透的陰謀而沒有陰謀他便不會以一副偽善的面目對待自己。
他們這就一起上路談論分析當前的形勢的有利和不利。
飛鳥這便告訴他「殺死龍青風舅舅背後的主謀是長河福祿我這裡有兩個證人阿叔可修書一封讓他們去說個明白也好讓舅舅家的人不再茫頭無緒!」
萬馬想了很久告訴他說「龍氏已與我們成仇你二叔因龍青雲而死龍青雲因你二叔被靖康人抓住仇恨再難化解。這時再看看『兩家合一家天下無敵』那還不是龍青雲騙我們的話。」
「你看我又在親善他們其實是裝出來的好不讓他們和中原朝廷一起對付我嗎。可朝廷總不會搬到咱們草原上總會要走那時他們還是我們的大敵。他們擁有了黑水以南的土地又控制著大把的山寨想吃咱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我看讓福氏扯他們的後退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安全!」
飛鳥覺得他的話有不妥當的地方但自己也沒有更好的道理就不再講這事只是問「阿叔能給我一塊牧場?」
萬馬說「咋了?要有自己的部眾牛羊?我是這麼想的你還沒有成家我就給劃了部眾牛羊不好。不然以後還管你呢有些人就會跟我鬧特別是你那嬸母我說讓你和老爺子一起去我們家她就不講了;不管呢我又不放心也怕人家說閒話。」
飛鳥這才知道還有這層緣故可還是把自己的難處說出來「我打仗得來的牲畜怎麼辦?要是放你家養我用還好說我的巴牙換個馬幹嘛不方便!」
萬馬一瞪眼說「怎麼不方便。我家就是你家咋就不方便呢?我知道阿田回去給你說什麼了可你也得明白她一個婆娘再凶他也是我婆娘。什麼萬虎總要娶親老子就這麼說那是**!至於你們哥弟幾個要鬥架就斗架斗了還是兄弟!」
飛鳥愣愣地看著他問「為什麼說是**?」
萬馬向周圍看了看苦惱地搖著頭歎息「以後再讓你知道的。說出來你嬸母非上天不可。總之你記住把我當成你親阿叔!還是那句話我要把你養到娶親為止任誰再鬧再胡雞巴說我也要這麼做。至於能不能繼承祖業那要看才能!不然家業不是被你敗了是被我敗了!」
飛鳥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覺得正事他有當自己是阿叔的心才接了飛田姐弟便苦惱的想可你不是我的阿叔呀誰能理解你呢?
萬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大大咧咧地伸開雙臂充滿真摯地說「我就不怕管你你惱!給你說了這番話見你能聽進心心裡真痛快!痛快!哈哈!真是痛快。」
飛鳥只覺這麼多天的陰鬱一掃而空也覺得心裡舒暢心想怪不得有些英雄豪傑一旦失去了風光就猜疑成性這正如我得出的道理人到失意連愛馬都不敢相信。以後自己更應該分清防人之心和猜忌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