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日春秋 第一部刀花馬浪 第四卷 五十一 家中的金果(2)
    人總是貪逸慣性即使眼下環境惡劣他處便可逢生可從心底上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是不捨離開。飛鳥的話如是提出在眾人看來正是驅散他們的意思個個在心中悲切。

    董雲兒早為父親和花流霜的話忿忿心中不滿為何讓她父女帶眾人離去而讓作誦人——飛鳥置身事外更不要說花流霜用些許糧食換取家中宅地撕毀飛鳥許諾的契約。她終於在眾人分神的縫隙中站起來大聲指責花流霜「狄夫人為何讓你兒子脫開凡事都推到我父女頭上?眾人是他帶回來的酒坊也是他開的不說他對我父女的許諾算是不算長月地貴我家祖上傳下來的地只換那一點糧食麼?!」

    花流霜聽她爭得句句是理論出的是非矛頭直接指向飛鳥不禁淡淡一笑示意她不要激動又說「這樣說來確實是我家的不是。可我也不是提出解決的建議讓大家都好嗎?我籌集些款子糧食定然不會讓你父女虧上。你們反正也是要離開長月僅僅帶眾人一程安去我兒子的擔憂而已!」

    「也就是說我們拿了錢糧食出去管不管他們都行!」董雲兒反問說「這都好的建議也就是拿錢出來把你兒子的事抹去?!」

    花流霜微微歎氣暗讚面前女子厲害正要再勸被走來的飛鳥制止。飛鳥叫囂道「一點也沒錯我若棄下此地眾人就不是我阿爸的兒子。這可行之法其實不可行。」

    花流霜和風月驚愕連場地眾人都反轉別視大伙都發覺自己先入為主弄錯了飛鳥的心思。反應過來的花流霜恨不得起身給他狠狠的兩個嘴巴子問他是不是鬼迷了心竅自己正在勸服眾人而他這一插話立刻讓自己前功盡棄。

    董雲兒聽他這麼說也覺得自己指責過分帶著微微歉意說「那這可是你兒子自己說的!」

    大水吃了一臉的油他小時候跟董老漢練過拳在一邊不說幫誰的話反傾向於保留現狀伸出手比劃「大家不掛旗不打鐵了就行了朝廷未必說大伙是匪!」

    「是呀!」飛鳥立刻同意「我只是玩過頭了而已下次不敢掛外號了。」

    風月先生慌忙去扯拉他打算去一邊好好給他交心相談見他不肯只得長噓了一口氣問「要是有人告發呢?」

    「誰告發?我殺他的頭!」飛鳥冷哼一聲說「怎麼能任人誣陷?!我想了我要給朝廷上書讓朝廷安排要是他們不管我就帶所有的人走回我老家去!」

    花流霜氣狠反笑狠狠地盯住他想責問朝廷會不會聽他的去特意安頓他們四十多個人他又有什麼途徑上書奏事。但她站在勸說眾人的角度只有先考慮這樣會不會讓眾人反感。此時風月卻搶到了機會。

    他也是從發愣剛走出來只是問「你覺得上書有用嗎?」

    飛鳥沒去看花流霜他有些激動地拾起一碗酒四處伸著讓人看然後一腳踩到案子上大聲說「那也要上書!」說完他昂頭喝酒一飲而去。

    上書請願自然要擂響朝堂天鼓不管是何結果都要流配千里。眾人聽得渾身熱血激動不已。董老漢忍不住一拍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怒聲讚道「好!真義士也!我董荊江白活五十多歲浪得七尺之身算我一個!」

    「我也算一個!」在男女都叫嚷間一個消瘦的男人拿了個碗走出來跪在水甕那裡舀了水抬頭喝去說「我楚漢陽也願意算一個!」

    花流霜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兒子竟有此一鬧得出這樣的結果只得和風月面面相覷。冷風四鼓眾人爛衣飄飛豪情萬千踴躍地上前參與連大水都受到感染站起來湊熱鬧。花流霜再看飛鳥又結成辮子的頭髮披於頭上馬靴撐在滿是食物的案子上扣碗朝下如同火光下勵軍的將軍。她雖然憤恨卻說不出一句。

    「要怎麼做?飛公子自管吩咐!」董老自覺鳥字不雅便用前字稱呼以示敬意。

    「我明日就寫上一書讓張叔叔代替我送到朝廷裡!」飛鳥豪氣地說「這不關大家的事!」

    飛鳥所爭即為大家眾人早已坦心現在自然個個湧先不願意落了威風。

    「你有把握讓朝廷聽呢?」風月只得又問「難不成把這片地要下來?」

    「嗯?!」飛鳥不滿意風月老是搭話鑽隙怒視表示心中很不滿但隨即看到了自己阿媽射來的利目只好怏怏地將腳拿回來。

    「這倒不是我打算讓張叔叔為我阿爸爭他的封地。朝廷裡有人無端端不給我阿爸的封地國王的詔書還在我家呢!」軟下來的飛鳥說「這樣應該無問題吧?就是不封到這裡也要找一小塊地封吧?」

    風月看看花流霜用眼色表示贊同。子爵封邑有上幾十戶毫無問題這也是辦法之一!但雙軌之下未必能說是什麼人就什麼人?他點點頭示意是該讓飛鳥試一試。

    眾人卻是絕倒為自己的大張旗鼓不值但想想這也是個法子這又開懷。

    飛鳥看他們都有那種被閃的感覺只認為是被自己感動叉腰一笑大聲說「小時候我阿爸告訴我說要做豪傑就要敢擔責任。我自然也是英雄好漢怎麼能拋棄別人就跑?」

    風月看他抬頭理發胸脯抬得高高知道他又陷到自我陶醉中便自己走去給花流霜商量怎麼好。

    事情也就此告以段落將好與壞都埋到深夜。

    次日秋陽高耀眼天氣極好是打獵的好天氣。

    眾人繼續在飛鳥的安排下出去忙碌一早就出門。

    飛鳥自己卻沒再去打獵和幾個獵人留在家中寫奏事本等人來叫他賠馬。吃過飯他早早伏在案子上鋪開白帛在上面奮筆急書一改愛讓人代筆的習慣。風月和花流霜通過氣不敢一力反對怕他暗地跟流民們跑掉都很無奈地帶飛雪坐在他旁邊指點他點事實期待他一書成功。

    最終飛鳥擱筆示意大家來看。

    大伙微微探頭見他面前的白帛上全都是塗抹痕跡大大小小的字橫七豎八地躺著都不看好。

    飛雪早迫不及待用手把書轉個方向讀出聲來「我阿爸小時侯就勤練弓馬劍法好刀法好……後來他去打仗指揮得方加上我的幫忙打敗了猛人好多人什麼?是五萬人。他運謀籌劃輕鬆到像在家裡和龍青雲舅舅喝杯茶罅隙間完成一戰一箭鼎定天白山。此功勳雖是彈指得來卻是勇士的身血染紅將軍的腦汁橫溢我家就有許多人倒下我余叔叔纏得滿身都是繃帶我鎮有很多人去見長生天。一擊功成我阿爸雖滅了猛人的志氣但從不驕傲他接著來到長月準備建立更大的功勳為天下謀。可是朝廷不賞反讀錯文書將我阿爸貶低到沒品沒爵我心永憤。嗚呼其義士報國國家不恤豈不寒了芸芸眾士之心?灰去志智之志?……」

    「怎麼樣?是不是字字珠璣?」飛鳥得意地問看來他對他這半白半文的書還是很滿意。

    「好了!讓你老師給你潤潤筆吧!」花流霜說。

    「還要潤筆?」飛鳥呵呵一樂問「書言意詩詠志。這還不行?」

    「行!所以才要潤筆!」花流霜說。

    飛鳥把筆交給風月自己當參謀讓他修改。正說間外面有人來。飛鳥已經知道昨日的事猜想是別人來要馬慌忙走出去。

    出去他才知道不是而是黃家兄妹帶了幾個少年男女打獵經過。黃天霸今日穿了一身皮革束身胯下烏龍駒一雙滿目意氣分發顯得格外地颯爽。他醉翁之意不再酒也不為飛鳥介紹這些少年一來就詢問其它人自然是再問董雲兒。

    為了留下幾匹馬賠償別人董雲兒也沒出獵這會正和其他獵手在殿後的院子裡打野喬籽子也沒出來為飛鳥助威。

    飛鳥以為他們來叫自己打獵格外地高興上前悉心詢問黃皎皎現在好不好。黃皎皎正在和兩個少女唧唧喳喳說話沒時間理飛鳥的愛理不理地說話。而一個少年人卻對飛鳥的頭髮感興趣嘿了一聲問「喂!小子你怎麼紮了一頭辮子!」

    飛鳥順聲音看去見說話的是一個很清秀的少年額邊兩處頭髮如狹長的柳葉一樣垂下頓時好感大生告訴他自己的頭髮是家裡很常見的。

    少年動手鬆了松自己胳膊上臂帶問他是哪裡人。飛鳥坦然回答並反覆給周圍的人解釋地方在哪結果卻惹來一陣大笑。

    「說了半天原來是個番子!」一少年說周圍的人頓時跟著起笑。

    飛鳥無話愣愣地站著看笑他笑得花姿亂顫的幾位少女。一種油然的血性升起他也不申辯很怒氣地說「番子就番子那也未必不如你們!」

    「小鳥!你別生氣嘛!你的頭髮真的很好笑衣服更好笑現在的樣子更更好笑!」黃皎皎看住飛鳥笑咪咪地說。

    「是呀是呀。我把你畫下來。「一個雪膚花貌的少女用手掠上散落的髮絲有點興奮地說她從自己的小馬上爬下來卻差點沒摔跟頭。

    飛鳥哼了一下也覺得自己小氣敏感但終究還窩有氣扭頭不理他們心想我阿妹下馬怎也不會這麼狼狽。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少女已經在被袋裡摸出筆墨然後解下一把一張大紙披在一塊木板上斜著搭伸馬背。

    這些人打獵也就是找樂子的也不怕誤了時候有人跳下來為那少女幫工有人叫著讓飛鳥擺造型。

    飛鳥也好塗畫東西見少女看住他手中筆管大勾大折果真被勾起好奇便挺起胸脯叫嚷著「要畫好一點!」

    幾個正玩的孩子跑過去卻引得幾個少男少女的嫌惡那畫畫的少女驚呼一聲大概怕髒髒的孩子碰觸到自己慌忙挪動接著就惋惜自己的畫說「該死!快滾開!」幾個少年用腳遠遠地蹬個個叫著「滾蛋」。飛鳥大為反感喊三個孩子到自己身邊口裡貶低說「不就是畫畫嗎?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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