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容拉著雨蝶衝進了家帶回飛鳥回來的消息。
大伙聞聲聚了起來紛紛問他現在在哪花流霜眼淚都下來卻冷冷地說「我要好好懲治他一番!」
「孩子是娘的肉回來了就好!」蔡彩勸她說。
「找他父親去!用家法教訓他。」花流霜給一個武士說。
此刻飛鳥牽馬跟狼卻不敢進了院子繞了一圈回來歎一口氣。正是他徘徊間他看到了花流霜出來冷尋他。花流霜冷冰冰地盯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回頭走了。飛鳥慌忙低著頭遠遠跟在後面。
院子裡大伙都擺了臉譜余山漢虎視眈眈雨蝶想說什麼又沒有說連段晚容都愛理不理心中有愧的飛鳥咳咳歉笑了兩下慌忙打算開溜。
他一身襤褸又黑又瘦手上還結著滿滿的凍瘡幾乎快成熊掌了。花流霜看他都到這份上天大的怒氣也早就化為無有但想想還是需要讓他警醒才行便冷冷地說「你看你成了什麼樣子?還回來幹什麼?」
蔡彩母子也打量著飛鳥見他這般模樣頓時想起狄南堂的話。蔡彩勸阻說「小姑人都回來了就不要再怪他了。」
「阿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飛鳥哭了起來丟了馬跑了上來。
「走!愛走哪走哪去。」見慣他表演的花流霜見他只哭不掉眼淚躲到一邊去說「一身臭味不要來碰我。」
飛鳥又抽噎了幾下說「多虧了兩個朋友才活下來希望阿媽讓我收留它們!」
眾人這才注意到飛鳥的後面那裡卓然立著一隻白狼旁邊還有一條年齡不大但卻是大肚子的母狼。他們一下子全變了臉色。
「狼!」余山漢第一個喊了出來。
「品種狗!」飛鳥繼續玩自己的把戲他一把抱住白狼說「你看它多溫順又善解人意而且多次搭救兒子的命呢。就讓兒子養著它們吧!」
「笨笨」打了個響鼻把頭扭往一邊。
「不咬人?」花流霜轉身問余山漢「到底是狼是狗?」
「狼!」余山漢說。
「肯定?」花流霜問。
「肯定因為少爺正向我使眼色。」余山漢毫不留情地揭露說。
「對是狼。你們知道嗎?它還是狼王因為和兒子結下了情誼這就跟我而來難道讓我趕它走嗎?」飛鳥換成大意凜然的樣子說「它是一頭神狼救過你兒子的命難道讓兒子做讓人不齒的事情嗎?
「即使我坐在暖窩裡也不會忘記是它在冰天雪地中給我銜來食物是它在空無一人的雪地月下陪我一起在高坡之上歡吟暢歌要讓兒子做不忠不義之人嗎。笨笨你告訴大家。」
「找個籠子去!」花流霜歎了口氣說。
「不!那以後我也住籠子!」飛鳥堅持說。
花流霜歎了一口氣看向余山漢說「你說呢?」
「還是讓他先洗澡換衣服吧等主公回來了再決定。」余山漢中肯地說「既然少爺說狼救了他的命就留下來吧只是要找一個穩妥的方式。」
「白兄帶汝內洗澡去。」飛鳥一臉正色地給白狼說接著他跑到花流霜身邊把她拉到一邊說「阿媽白狼是一隻本命狼。你知道什麼是本命狼嗎?」
花流霜見慣了他的荒唐事想也不想就說「它是狼會傷人的!你要是報答它就把它放回草原去。」
「獸族人的本命狼它認了我。」飛鳥拚命地解釋說「等你見了虎克大叔就問問他。」
「誰是虎克?」花流霜問。
「飛馬牧場裡的人父親買來的。」飛鳥解釋說。
「你是狄家的——。」花流霜想了半天才教訓說「不要和低下的人過多地來往知道嗎?你父親給你定了門親事你這樣怎麼能行呢?穩重一些才能把人家要進門。」
「啊!?定親?我已經向其它人求婚了。」飛鳥張口結舌「她很好的!」
「荒唐!自己給你父親說去!」花流霜無奈地說。
飛鳥帶兩頭狼去洗澡蔡彩背地裡給自己的兒子說「怪不得你姑父說他兒子神經西西的。」
「怪不得姑父姑母不喜歡他!」花落開笑著說「果然神經病!」
段晚容一下子聽到了鼓了口氣跟雨蝶一塊走掉了。
飛鳥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帶著兩隻狼四處問人「怎麼沒見到風月老師?」
「他出去了。」原姐給飛鳥說了句話接著便畏懼地跑到一邊去了。
「給我們來點吃的。」飛鳥說。
余山漢正在為「笨笨」刷洗身體大聲給飛鳥說「少爺你是托了這雲吞獸的福氣要是普通的馬非凍死不可。看你的雲吞獸肥肉全沒了交給我我還你一個神駒出來。」
「問它自己。」飛鳥說「等一會餵它頓好酒好肉要吃草料加草料要豆餅加豆餅。你不反對吧。」
「可我怎麼知道它要什麼?」余山漢無可奈何地說。
「那就算了我們今天一起吃吧。」飛鳥說。
余山漢見怪不怪拿著干布牽著洗完澡的「笨笨」進了暖棚。
飛鳥也害怕凍著兩匹狼慌忙回自己的房子。
他前腳進去後腳就開始大聲喊「誰動了我的房子?」
段晚容聞聲跑了來卻站得遠遠的探頭去看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好好的誰去動你的房子?」她說「大驚小怪!」
「那你進來呀!」飛鳥呼喚她說。
「我不敢進去!」段晚容看著白狼自然猶豫。
飛鳥一下把她拉了進去然後關好門。「看!」飛鳥指著地下那床下頭有一壘箱子細細看去下面的箱子有人翻動過的痕跡中間的卷軸都鼓了起來。
「可能是飛孝來找東西了。」段晚容說。
「不是他不是飛孝。是個幾乎沒有進過我房子的人人人都知道這是阿爸的爛東西。」飛鳥指著那處箱子說「給人的感覺是這樣的他進來先動的是這個櫃子接著順手動了旁邊的書幾再接著他走到了床頭後來翻了我的箱子和抽屜。還站在我的書房門口看了看。」
「你怎麼知道?」段晚容吃驚地看著飛鳥說。
「房子這些都動過又被恢復。最有可能是在晚上你看桌子上的東西和落灰的地方不一致但次序依然一致只有晚上最有可能。」飛鳥繼續分析說。
「那丟了東西沒有?」段晚容問。
「除了我積攢多年的零用錢外其他的都沒有丟。」飛鳥說「這個人不是飛田呀飛雪呀飛孝呀甚至不是雨蝶。因為他還用手掏我的卷軸想看看底下是什麼東西所以絕對不是他們。看是不是?一掏之下無法恢復就拚命地往下按。
「房子裡有些小東西還是後來才送回來的你看這個石頭上沒有灰塵這個小柳木馬上也沒有。」
「可以說這個人想要的是值錢的東西發現不值錢後就把東西還了回來。我的書房幾乎進都沒進一個指頭都沒有動。當然其實是他自己笨值錢的都在裡面。這說明他看到了書就轉身。」飛鳥說「我還可以肯定他不是個武士三叔送的一對金色的護臂我用著不合身就在這裡放著他沒有看也沒有動。」飛鳥說。
「但他看到是金色的也會去摸摸呀!」段晚容說。
「當你拿著燈走到這裡的時候陰影投過你不可能看到它原本的顏色。但你要是武士的話就會注意到這鷹嘴一樣的前部。」飛鳥說「好再我的寶貝都沒有少否則就虧大了。」
「你應該高興才是想不到有人還想在你的狗窩裡尋寶。」段晚容嘲笑說「不過你這樣一說只有你舅母表哥最可疑!」
「阿媽失散的親戚?」飛鳥高興起來接著安排說「你千萬不要把我房子被人動過的事情說出去明白嗎?」
「可你剛才喊聲那麼大別人幾乎都聽到了。」段晚容說。
「沒事我沒事找事地時候多了你不說他們也不相信。其實剛才嘛——」飛鳥坐到床上意猶未盡地說「你幹嘛一直站在門邊?」
段晚容看著兩隻狼卻一步也不敢近前只是說「人家怕嘛!」
「你先走過來對坐在我身邊!」飛鳥詭異地說。看段晚容小心翼翼地過來坐下他立刻說「火太大了我去減點柴。」說完站起來到書房去了。
段晚容拉沒拉住他便只得跟兩隻狼在床邊呆著。
「你幹什麼?」她驚叫著喊問。
白狼一聲不吭看自己看段晚容要抬頭才行便跳上床圈身而臥而母狼則趴到段晚容的腳下。
「它跳上了你的床踩髒了你的被子!」段晚容再次高喊可又不敢動身體顫慄表情扭曲到極點。
白狼突然起來坐到段晚容身邊來扭頭看了看段晚容。段晚容努力地對它笑笑身子更僵硬了。飛鳥拿了本書回來坐到白狼的身邊給段晚容說「你知道嗎?它已經很老了!」
「你怎麼知道?」段晚容問。
飛鳥沒有回答她只是笑了下一說「你看一下它脖子下穿著一個骨飾。」
段晚容自然不敢去用手拿飛鳥抓住她的手摸向狼的脖子。「你太過分了!」若是以往段晚容此刻定然會用拳頭教育一下飛鳥該怎樣做。可是現在她卻一動不敢動。
白狼的皮毛而柔和幾乎有點不像狼毛段晚容果然摸到了一個骨飾奇怪地問「是誰給他穿的?」
「可能是一個偉大的將軍吧。」飛鳥說。
段晚容有些奇怪地問「這個將軍養狼嗎?」
飛鳥笑笑有些不高興之後才說「在草原上我覺得它和我親近無比便一心想讓它跟我回來。但回到了家才知道不如留它在草原這裡它不能大聲地叫也無人親近它更沒有自由出了這個院子就人人喊打。」
「它是真正的狼王帶著幾百頭狼的大狼王你要是見到它的威風就好了。它放棄了狼王尊崇的地位來到這裡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難道你也不去理睬它嗎?」飛鳥問「我還以為你見了它很高興呢。你想像一下一個君王都不做的人去和一個朋友在一起這能不能換取你的尊重?」
「其實我不是怕它只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攻擊人我想其它人也是的。」段晚容說。
「不會!」飛鳥說「你試試自己摸摸它它不像你想的那樣動不動就狂性大發。」
段晚容大著膽子摸了摸白狼發現它果然一動不動只是拉展了嘴角。
原姐在外面叫飛鳥吃飯飛鳥站了起來白狼也站了起來接著跳到飛鳥的腳下推搡了一下那頭大肚子母狼。等飛鳥打開門兩隻狼緊緊地跟了上去就像衛兵一樣。
「真難以相信!」段晚容也跟了出去並且把門掩好。
「笨笨的盤子是這個!」飛鳥把一個超大型的盤子放到桌子的一角自己又在自己的身旁放了兩個盤子這才發令「帶笨笨來!」
「笨笨」小時候常常被飛鳥抱在懷裡吃飯現在卻成了一匹不算小的馬誰都無法想像它進了房子臥下來的感覺。「少爺!夫人要是知道了會不好的!」原姐端來煮肉和青菜說。
「有功則賞有罪當罰即使是馬兒也不能例外!」飛鳥冒出了一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接著要求段晚容幫他牽「笨笨」前來。飛鳥拿著刀子分肉又在每人的盤子裡加了些酒。
「笨笨」真的進了客廳在飛鳥的引導下臥下來趴到大盤子旁邊。段晚容看到這一幕有些慘不忍睹可也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荒唐事的發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想留下來好好看看他們共進一餐的情景。
花流霜也聽說了歎氣不已卻也只當自己不知道。蔡彩正在她旁邊想笑又覺得不該笑她說「你應該去管管他才是!」
「怎麼管?他自小就這樣他玩過就好了。」花流霜很無奈地說「他那匹馬還好那兩隻狼就真的麻煩了。他用對待恩人的方式對待它們以後恐怕天天都這樣吃飯了。」
「不如?」蔡彩趴到花流霜的耳朵邊嘀咕起來。
「不行他知道了不會原諒我的。」花流霜說「你不瞭解他。」
「那就任他這樣胡鬧?」蔡彩義正言辭地說。
花流霜笑了笑說「在他看來他做得都有自己的道理將來你就知道了。」
飛鳥吃完一頓飯只是在盤子裡加酒四個怪物接著喝起酒來。飛鳥還絮叨著說些原姐和段晚容聽來不倫不類的話什麼「笨笨你也該努力」啦「白將軍多替你妻子喝一點」等等。
他可能是朋友太少了段晚容想。她抬頭看到狄南堂從外面走了來慌忙用腳踢了踢飛鳥說「伯伯回來了!」
「阿爸~!」飛鳥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馬狼人在客廳在共進一餐桌子上地上一片狼籍而那個失蹤很久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兒子出現在眼前除了有些瘦了外就是黑。他湧起一種難言的激動但情感即刻被震驚替代為如此荒唐的場面憤怒。「這是在幹什麼?」狄南堂動容地說「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馬欄還是狼窩?即使他們是你生死患難的朋友可它們也還是畜生。」
飛鳥委屈地走了去推著狄南堂往外走說「我們只是吃點飯嘛難看是難看了點不過也沒做什麼壞事。管教兒子也不能在客人面前吧你先陪阿媽說說話一會要打要罰我也不亂找理由了。」
狄南堂怒氣地推了他一把飛鳥依然甜咪咪地笑著說「你從小就教導我忠義為本要是沒有道理就更改兒子以後做什麼事情不都沒了個標準了嗎?」
狄南堂想想也就是這個道理自己又一時拿不出道理駁倒他一不小心還讓他以後更過分地藉機胡鬧便果真想到花流霜了覺得她一定能拿出合適的理由。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飛鳥預先洞察先機讓他去和妻子「說說話」來商量辦法去。若是別人定然因為父親的威嚴被掃衝著飛鳥就是雷霆和閃電偏偏狄南堂一向是以道理論事恨恨地歎了口氣。
「好好吃吧!」狄南堂重重地說說完拂袖而去。
他去見了花流霜見蔡彩也在倒不好意思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