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日春秋 刀花馬浪(修改版) 第四卷 二十六節
    第四卷金階玉堂青松在任爾東南西北風

    二十六節

    魯後眼見自己被架了一下也不得有點無奈地喊人安排。不一會兒工夫就有負責比試的臣子過來接到她的耳語後前去張羅。她微笑著回頭輕欠了一下身給眾人說「以我看兩位將軍奮戰到底都可斬龍得勝。這時若無人退場再比。」

    四周高台駐留的多是顯貴。

    而占不住高地的許多糜爛貴族便臥在無帷馬車帶著無與倫比的風姿聚在一起談論喝酒。他們中不乏精通騎術武藝的指點中給人的壓力很大。狄南堂久等不見人喚還能耐心地等待。宇文元成卻遠不知愛惜馬力一趟一趟卷風一樣裡來回以此贏得喝彩聲。

    狄阿鳥是見過他的。可場地那麼大騎士頭上還裹有半個臉的盔護遠裡哪看得清人像。他回認不到是自己見過的拔石猛漢也無從講給父親。

    得於自小到大的迷信他並不覺得有什麼是阿爸無法戰勝的只是不平衡地看台上對之四周的言辭感到憤怒。

    而狄南堂卻正在冷靜地觀察對手從宇文元成戰馬來回上度測它的限速留意他俯衝時的坐臥方向。在草原上一個優秀的戰士都是靠戰鬥前的瞬間判斷。如今這般充足的機會讓他信心越來越足。他只在偶爾回了一下頭見狄南良不見了便問狄阿鳥「你二叔呢?」

    這時人群的一角發出一陣意外的喧嘩帶著驚喜。一家人相互看看只見對面一圍觀眾潮水般動湧讓出一條路。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數十個龍奴牽著兩隻地龍入場。

    這樣的變卦出人意料!狄南堂眉目一分一分地緊胸中波瀾起伏。

    一個即將出征的將軍無論他本意如何哪怕是宇文元成這種那也是去為國家拋灑自己的熱血在將來的征戰中只要戰鼓一響他們就要接受生死的考驗不能知道什麼叫後退不得有心思顧及家中妻子兒女。

    這本是一起極為神聖的職責和榮耀怎容踐踏?

    為尊嚴而戰可以因勇氣而釁雖死猶榮。可在面前的是這些權貴華婦們競相舉著美酒帶著主人驅使寵物的心情給他們條鏈子讓之在大庭廣眾之下博取一笑這該是怎麼面對。他明白不忿卻沒有做任何努力來避免。

    他進入政局以來漸漸接觸到派別之間的紛爭清醒認識到所有人都是圍繞著中心權力而被用到的棋子自己可以在情感上拒不接受但在理智上無可奈何。

    比賽不可阻擋地進行。

    看客們已經轟動。

    第一場在戰鼓幾催後開始。

    宇文元成持畫戟飛縱自側上轉擊龍身在龍身上開出一條大口。地龍抓狂暴怒側身出爪奮力一縱。這一下雖沒撲到馬匹但戰馬卻已驚慄瘋一樣仰擺。

    宇文元成撥過再走強轉一彎再次衝刺從四面八方狂舞大戟。

    似乎是生存的本能驅動地龍坐地而轉瘋狂舞撞掛過馬身就是吱裂皮肉之聲。兩者俱拚死相抗激烈之程度惹人爭睹。無數人提著心坎見宇文元成幾次險些在地龍擰動中落馬以雷動的聲音提醒宇文元成「衝刺」。

    宇文元成苦戰不下熱血上頭但還是聽到人提醒奔出繞轉之圈將馬匹和地龍拉遠。

    宇文元成開始衝刺修武的身體箭頭一樣撐著速度越來越快。眾人屏息凝視剎那已至在畫戟的尖刃上恍惚只見畫戟刺中龍身如鵝卵粗的桿上突然弓起。

    血龍猛一吼叫插了重戟的身體怒擺不止。

    宇文元成的馬陡地啞嘶豎立被地龍當頭刨下。

    眾人看宇文元成猛栽下馬滾在地上與一地龍已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幾乎無法呼吸。

    兩者都一身是血。馬匹倒在一旁打著鏗聲之嘶噴著熱氣在臨死前哀鳴。地龍在馬身上刨出一起血沫沖宇文猛舞窮追。

    宇文元成拔了腰劍卻遠無可用武之地形勢岌岌可危。

    魯太后掩飾住不敢下看的心理晃悠著酒杯還在一次一次地誇獎說「宇文將軍真是神勇。連地龍都能刺還有誰能贏他?」

    她剛落了話看席爆起極熱烈的歡呼周圍的貴婦也個個嬌叫大膽一望卻見宇文元成提了地龍的頭一身是血地來回走動發出巨大的「嘿」聲來賀。

    情況是如何逆轉的?!許多人都因不忍而沒有看清。

    他們相互詢問而後方知是地龍因為傷重一頭栽下起不來。

    風築太主揉住胸脯。眼神渙散喘著氣在魯太后耳朵邊小聲地說「我沒敢看是怎麼殺得?」

    魯太后自然不肯和應自己也沒敢看便說「最後刺了一下又割了頭!」

    說話間宇文元成被請去休息第二隻地龍跨入。

    狄南堂還正在和狄阿鳥談有頑強生命力的地龍突然不動任宇文元成摘了其頭。有人來要他做準備。他只好吸了口氣騎馬馳進場地。

    他面對的地龍比剛才那只略無精神祇是嗷叫。他走上幾遭見它漫無目的地猛撲不可一世卻不像正常的反應眼睛也太紅。正有著疑問觀眾席已有人大聲地抗議嗟噓不斷。他只得丟了馬自己下來在觀眾的不解中保持在地龍爪外幾步的視力盲角隨地龍走動走了兩遭在地龍跨步的時候把兵器別在地龍的兩腿之間。

    地龍後跨的前腿猛別扶正的長斬兩腿一軟血光立現就這樣倒下。

    這一三下五除二的簡便幾下眾人眼中無比威猛的地龍被破除得一乾二淨並得出本該如此的感覺。

    魯太后看得清楚轉眼看眾人見他們也啞了惜重之心油然而生。

    接著看場上響起猛烈的歡呼。看來他們不僅僅接受了這種取勝方式。也認可了狄南堂。狄南堂四處看了一看再看地龍卻見它七竅流血大為怪異。過去一看才知是中毒而亡。這麼一來他也懷疑與宇文元成搏鬥的地龍也是這麼死的不由萬分奇怪奇怪誰來安排這樣的事。

    地龍被拖了下去兩下裡都去休息。

    過了一陣時日已近午。

    但很少有人散場回家只是談論這下算哪邊佔了上風兩人還要不要再比一番。他們向場地看著。狄南堂接了個水囊緊眉凝視只是想兩邊也算是各在地龍身上比試了。他注意到自己手裡的水回頭看了下才知道自己神出鬼沒的弟弟遞過來的。

    狄南堂看了他一眼說「我覺得很不光彩!」

    「看來靖康人更愚蠢。他們竟然喂毒給地龍。」

    狄南良微微一笑這笑容在他那英軍的面孔上顯得格外迷人他抿了一下嘴唇又說「對這樣愚蠢的人你本來就不需要手段即使預備了也根本不需要。」

    狄南堂怎麼聽都覺得這話裡有話。他只好選擇沉默等待接下來的大戰。

    不一會兩將受傳上前。

    宦官大聲訴話都是褒獎忠勇的體恤之言避開不談二人的勝負就地宣佈結束。

    渾身是血的宇文元成自我感覺良好瞪大眼睛急不可耐追問不願意了事。在同時的萬眾山呼中宦官回頭請問魯後。魯後這就傳出明確的話不分勝負。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需再比。

    眾人意猶未盡。狄南堂卻是一愣頓覺上心深不可測。

    他看花費巨力的宇文元成眼睛都噴出火來帶足不肯空歸之像只好獨自謝恩上馬返陣。

    魯後距在高台上看著二人深深隱藏心中的想法只是高高在上地握住酒杯薄唇稍抿。她正要宣佈起駕突然看到滿場的人都站起往下一看就見宇文元成趟沙追趕狄南堂而去油然大怒。

    狄南堂正走著也感覺有馬踏沙來。他一轉頭只見宇文元成持兵怒喝「你做了什麼手腳?!敢和我一戰?」

    狄南堂也是來爭勝的背後也有一閥人瞪著眼不敢反過來讓他贏只好抱手說「承讓!」

    說罷就走。宇文元成卻不肯已趕至馬前攔截「呔」地一叫抽劍而問「你可敢於我決一死戰否?」

    觀眾都看出火氣如雷般轟動。

    校場一側頓有一騎大呼來驅宇文元成回去。

    宇文元成憤怒、暴躁、委屈自覺狄南堂心中躲閃哪裡聽得進去抽劍便砍。

    狄南堂只好持刀來擋羽騎看宇文元成不肯受命急忙請命。

    這一時間場上大亂雞飛狗跳。

    下面兩人相互蹂馬打轉。

    狄阿鳥看對方一騎持宇文元成兵器而出躍身上馬給父親送斬。

    兩者交錯兩個來回聽到後面的呼聲都默契地回頭各取了重兵再相互衝鋒。

    兩馬再次來回衝蕩兵器怒吼之聲大作觀眾再看羽林已遭急調密密麻麻來圍他們更覺得無比刺激。

    這時狄南堂拖斬倒曳以極不可思議的背翻將數尺長的長斬輪圓砍向衝殺來的宇文元成。宇文元成撐戟抵擋卻沒有隔開吐了一口血落到馬下。眾人不知道他幾天前就留有內傷今日苦戰脫力已抵不住重擊當時就經過猛地一靜舉起手來漫天歡呼為一猛將的冉冉升起鼓噪比來到以來任何一次的歡呼都更猛烈更激動。

    這下比賽真的結束了!

    魯後再傳過兩人說話教授和為貴再揮退下去內廷的官員就唱儀擺駕而觀眾們慢慢散走。

    魯直歡喜地來祝賀時整個校場是龐雜膨脹的人海世界。

    狄南堂懷疑狄南良卻覺得他沒有機會下藥忍不住問魯直「你給地龍下了藥?」

    魯直茫然疑惑。不知怎麼他因為地龍被下藥一事迷惑猜測起魯後的想法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這就匆匆離開。

    ※※※

    一下校場狄阿鳥就記起找黃天霸算賬的要緊事。

    他看著裝老實的「苯笨」心頭就上氣想一想自己差點沒有坐牢殺頭就又多了一層氣再想到小玲嫂嫂輕腫的面孔就把這一股股的氣就彙集到血液裡整個血液汩汩上湧半分也等不耐要不是阿爸的事壓著一大早就帶人殺過去討出是非了。

    尋到二叔借了兩個人到家緊急動員幾名男人已經有點兒氣勢已成狄阿鳥立刻帶著殺奔黃天霸家。

    十餘人三三兩兩地走在大街上手裡除了撈了可撈的各種東西還點了幾枝火把自然不打算照明而用來放火燒東西。

    狄阿鳥帶著他們那精神頭不用說是一面趕路一面底氣十足地在心裡叫囂「黃天霸。今天不教訓完你我就不回家!」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