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夜空,隱劍低謎的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這人冷冷地看著他的劍,冷冷地盯著他的身法,而後,冷冷地邁出他的步子。
「你醒了嗎?」他如是問道。
隱劍已經醒了,不,他是已經無法再醉了…
他終於明白了聶風那句話的痛苦「這酒我喝的太多,已經無法再醉。」那其中的悲哀和辛酸,他此刻才體會到。
他希望自己是醉的,可他醉不了,因為他已經喝的太多了。
於是他回答道:「我希望自己醉了。」
那人看了看那麼多的酒罈,然後道:「你就是傳說中血洗華山的魔頭,是。」
隱劍一聽說魔頭,便不自覺地想到了飄雲雨,尤其是換血是對自己淒迷的一段話「當你年華老去的時候,你要記得,一個叫作雲雨的女孩,一直都會默默地祝福你…」
「再見了,愛人。」他輕輕低喃,帶著哽咽的腔調,似乎是無法自持了。
那人似乎猶豫了一下,又問道:「看樣子應該是你了。」
隱劍愣愣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那人就是我。」
那個人搖了搖頭,顯得相當失望。
「你來找我做什麼。」
「聽說你的刀很厲害,而且也是個玩家,所以想跟你比試一下,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為何。」
「因為你在用劍!」
「為何我不能用劍。」
那人語氣極其的失望:「這就說明,你是贏不了我的,不是因為你用劍,而是因為你不但使刀,而且用劍。」
隱劍嘿嘿笑道:「那倒不見得,你若不信,大可試試,我刀劍只需一樣,便可取你性命。」隱劍此刻只想發洩,更何況這人看來似乎找茬,他是不願意讓對方走的,他忽然覺得,華山時殺戮的瘋狂心態又再復甦,那股莫名的傷痛,頓時少了很多。
那傢伙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衣著極其普通,只是一件麻布衣服,頭髮散亂的披在肩膀,蔗住了面孔,只是兩隻眼睛卻分外的有神,讓你一見到這雙眼睛就不敢小視他,那雙眼睛,只有最最執著的人才會擁有。
再不普通的,就是他的劍,掛到後背的那把黑鐵大劍。
「你是先用刀呢,還是先使劍。」他的話輕視之意再明顯不過。
隱劍沒有說話,將烏鞘劍收回懷中,緩緩拿出了雪飲寶刀。
那人才鄭重地拿出身後的寶劍,烏鞘無鋒,只聽他的聲音冰冷「此劍乃天下名器,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公,在我手中,曾嶄過南宮平,沈浪,啊飛的頭顱,戰平少林掃地僧。」
隱劍嘿嘿笑了一聲,他的腦中混沌不堪,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只道:「雪飲狂刀,殺的人有誰都知道,收割的人命更是數不勝數。」
然後,沖天的寒氣已起,雪飲巨大的刀光直接蓋過那人的身體。
那人卻絲毫未動,等到刀光到是,他的重劍才輕飄飄地一劃,隱劍的刀光仍然擊下,卻砍到了旁邊的土地。
那人又歎息了一聲,臉失望之色更濃,道:「剛剛我若要取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隱劍大怒,一招瀑冰段流轟然使出,旋轉地刀光帶著入骨的寒意,朝著四面揮灑而去。
然而這一招剛使到一半,那人的身體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腳下,他的動作幅度並不大,似乎是散步一般地閒散,他每走一步便揮過手中的劍,直到他來到隱劍的身邊,隱劍的刀朝著他的頭砍去,他的劍也朝著自己的身子刺來。
清冷的夜,冰冷的心,雪飲刀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然後深深地插入了地,而隱劍的肩膀,已經搭了一把黑色的劍。
只一劍,一道可以看到劍影,卻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然後擊飛了自己的刀,然後那一劍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架在了他的肩膀。
那人緩緩收劍,然後道:「你即不誠於刀,也不忠於劍,怎能知道他們的心,沒有心的武功,即使你練的再好,也無法瞭解它的真諦,就如同你的愛人,試問,愛情可被分割麼?」
隱劍愕然地看著一旁的刀,夜風吹過,隱劍覺得很冷。
那人的背影逐漸融入了黑暗,隱劍忽然問道:「你是誰。」
身影沒停,但他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寂寞江湖,知武之奧義者卻屈指可數,天下之人,誰能敗我,我叫緋鞠!!」
「緋鞠。」隱劍緩緩念著這個名字,似乎從未聽說過,他本以為,那慢吞吞的劍法,應該是獨孤求敗才對,沒想到也是一個玩家。
隱劍至少以為,目前的江湖,已經沒有人能做他的敵手,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的離譜,緋鞠這個人,聽都沒聽說過,那雨落忘川的飛刀,青衣的急雨劍,天霸的流星錘到底會進步到什麼程度呢?
江湖的高手N,似乎已經開始淡出玩家恐懼的視線…
不,至少,還是有無敵的高手存在的,比如步驚雲。
入魔時的恐怖誰都沒有隱劍自己清楚,那完全是一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看待其他人,如同看待螻蟻一般,一刀揮過,人魂具喪。
只有步驚雲,不管他遇到誰,他的傲氣,他的蔑視,連入魔的隱劍都會感到一絲畏懼,至少他知道,這個人是無法戰勝的,不錯,你可以殺死他,但你永遠無法戰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