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還是兩位在這當值?」鬼先生走到了山頂,遇到了兩個嬉笑的童子,熱情招呼著說道。
「是你啊,雲夢大哥,快進去吧。」一個童子看了一眼帶著面具的鬼先生,便招呼著說道。
對於自己的稱呼,雲夢中只是彎彎嘴角笑了笑,便向前走了過去,另一個童子手指指尖指尖輕輕一碾,便出現了幾片星火,雲夢中脫下了自己的面具,恢復了他的真實面容,跟著那星火向著巔內走去。
雲夢中所到之地瓊樓玉宇,白雲飄渺,根本就沒有一點像是人間的景象,在雲夢中的腳下沒有任何路面,一切都是空空如也,不過行走間的雲夢中卻不見絲毫慌張,不緊不慢的跟隨著那星火往前,那星火其實是道家尋常的一個引導術,而這裡是江湖人的聖地,霧隱劍派!
「站住,這是姬家重地,來者何人?」在一個庭院前,雲夢飛翔被攔了下來,那星火也消逝不見。
「我是雲夢中!」雲夢中對著那守門人招呼道。
「嗯,家主正在裡面等你呢,進去吧。」說著那人之間同樣一碾,引導星火逸出。
隨著星火步入庭院,轉過幾條路口,雲夢中走到了一座高大的房屋之前,房門已經打開,而在屋內正端坐著一個人,年齡看上去與雲夢中差不了多少,在他的對面放置著一杯趕沏的茶水。
雲夢中望了一眼後徑直走進了房門。
「坐!」那人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
雲夢中點點頭座了下去,不過面容卻有些拘謹。
「岳父……」雲夢中開口招呼道。
岳父?看外表,還真是一點也看不來!
雲夢中岳父手一舉,讓雲夢中停下了要繼續說的話:「我說過,在那件事沒有完滿的結束之前,我不會承認你與天舞的婚事。」
「姬家主」雲夢中無奈的換了一個稱呼。
「這一年怎麼樣?」姬家主問道。
「暫時壓制了後秦發展的勢頭。」雲夢中低聲說道。
「嗯,雖然每一年都是這個回答,不過你還是認真在做了。」姬家家主沉聲說道。
雲夢中沒有接話,每一次與姬天舞的父親交談,雲夢中總是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都凝結了似的,那麼多年見了那麼多次,可是情況還是沒有一點好轉。
「後秦那邊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姬家家主問道。
「這段時間,似乎沉靜了下來,沒有什麼。」雲夢中唏噓說道。
姬家家主點點頭,向著後院招了招手,靜靜思考了起來。
雲夢中走向了後院,院子中正有一個看上去年邁之人悠閒的澆著花水。
「岳母。」雲夢中恭恭敬敬的說道。
岳母?這是姬天舞的母親,也就是八年前在雲夢家的那個老人,雖然現在看上去她的年紀老了許多,是很適合岳母這個稱號,但是在與坐在外面姬天舞的父親一比,這……差距好像有些大了點吧。
「嗯,我就算準了今天你要上來,我已經吩咐了廚房多做些菜,吃完晚飯再下去吧。」姬家家母的熱情與那無情的家主相比,可卻是要好上很多,雖然同出一門,但是性格可見一斑。
對於兩人的年齡,其實雲夢中的岳父和岳母相差不多,也就一兩歲之別,可是為何兩人看上去的差距會這樣大?雲夢中特意詢問過姬天舞,姬天舞的回答只是一句話:功力的深淺,只要功力深了,人也可以抹去歲月變遷在對人留下的糟糠痕跡。
「遵命,岳母。」雲夢中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好了,一家人不用講究這些,天舞她在下面怎麼樣?還有千翔,還有那剛出生的小不點,現在怎麼樣,我離開已經有八年了……」姬家家母對於自己的兒孫還很是關心的,一連著就問了多問題。說著說著也不免有些歎息,不能一起享受天倫,難免有點遺憾。
「他們還好,飛翔現在正在林霧書院上學,天舞在家裡主持大小事件,忙不得回家,她還叫我代她向二老問好,道聲安康」雲夢中笑了笑。
「那老頭子吩咐你在下面做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姬家家母問道。
「那事,沒那麼容易,後秦是一個強國,想要摧毀它,那得需要時間去鋪墊……」雲夢中歎息說道。
「嗯」姬家家母點了點頭:「其實那老頭子的意思也不是叫你去毀滅一個國家,畢竟它的存在是有它的道理,只是……」姬家家母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後面的不說了,換而道:「那有一個東西的存在,危害了所有人的安全,等你查到那個東西是什麼時候,你便上來稟報吧,你們還遠遠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們上面的人也有我們自己的規則,不能夠隨意出手……」
雲夢中悶頭一陣思考,什麼東西?
「那也可能是人」姬家家母道:「好了,隨我進屋去吧,外面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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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方在敵軍側翼包圍攻的船隻被反包圍,現在損失慘重,被擊沉七艘,還有五艘在岌岌可危!」後秦主帥帳內,一個從後秦渡口回報的通信兵正單膝跪地,急聲說道。
「嗯?」嚴涵將這個地圖迅速展開,只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在哪個港灣掩藏的戰船。
「令,所有水軍向西突擊,不用顧及割路江的戰鬥,全部向上游港口轉移,陸地炮火準備。」嚴涵下了軍令,不過心中卻是疑惑,難道說以前收集到的情報是假的?不可能呀,那可是龍衛傳過來的!
才下令沒多久,傳令兵跑了回來:「將軍,地面所有的炮火都被敵軍給攻佔了。」
「什麼?」嚴涵一臉不信,忿然單手將地上的傳令兵給提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麼?」
「敵軍已經功佔了延岸的所有防禦陣地!」那傳令兵心裡咯登一下,不過還是咬著牙再次重複了一遍。
嚴涵將傳令兵往地上一丟:「難道敵軍已經登陸了?」
「水面上我軍的戰艦還在與敵方周旋,但是其餘一股部隊卻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我方的沿岸陣地在同一時間之內被全部丟失。」傳令兵唏噓說道。
時間回溯到半個時辰以前,在水面上,後秦水軍與唐明聯軍相鬥正酣,沒有任何多餘的精力去留意周圍的環境,也正是藉著這一點點時機,在割陸江下游施行偷渡計劃的尤成小隊百餘人險險上岸。然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分散攻佔了後秦所有的沿岸陣地。如果換做在正規的戰局之中,這百餘人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可是在這裡,這百餘人的小隊卻是一手奇招,將唐明聯軍的整個計劃粘合的嚴嚴實實,沒有了漏洞。
「啪」嚴涵一拳將面前的桌子打了個粉碎,身為大將的他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粗口「X的,中計了!好計謀啊……馬上令所有將領十分鐘內到帳內議事!遲到者,不到者,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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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將軍,我軍突襲的部隊已經將對方沿岸的的所有陣地給攻佔。」與後秦相比,後唐這邊的所有人都一臉的悅色,帳中一個傳令兵輕鬆說道。
「嗯,尤成那小子做得不錯,速度很快!」後明的馬寶大將出聲讚道,佔領前沿的是他手下的一個先鋒將。
「給尤成記上一功,戰後結算!」韋伯笑了笑,這一切戰略部署進行的都很順利:「現在後秦的主力船隊被我們的黃雀滅了幾乎二分之一,其餘的那一半也是非殘不可!呵呵,接下來,進行第二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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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將軍,主帥營帳來令,所有水面船隊向下游東面開去,半個時辰後,繞回登陸!」在蕭雙艷所在的那一艘看上去有些殘破了的船上,一個傳令兵說道。
蕭雙艷無奈的看了一眼正前方離著幾百米的敵岸,只差那麼一點,便可以登陸,可是現在卻必須撤退!剛才所做的犧牲難道都白費了?她頹廢的看了一眼周圍剩下的十四艘運兵船,激戰了半天,她這一邊便折損了近乎二千人的隊伍,這一戰打得異常憋氣。
「著令」蕭雙艷無奈領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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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敵方的水面船隊退兵了!」後秦主帥營帳,傳令兵悅聲說道。
「什麼?」嚴涵今天不知道是第幾次發出這種疑惑的聲音了:「現在形勢對他們一片大好,為什麼他們要退兵?」他正在焦慮著,可是坐在他下方的十多名將軍已經歡聲交談起來。
「這一仗,是我們勝利,沒有了後繼,上了岸的那些小魚小蝦是翻不起什麼大浪的!」一個將領說道。
「是啊,這一仗或許這樣就結束了!」另外又一個將領說道。
其他人也在高興的說著,就差著慶祝了!
有揚眉的人,同樣也有鎖眉的人。
施寧與其餘幾個文將就緊緊的鎖著眉頭,在思考著。
「快,快令所有的船隻撤退!」嚴涵突然想通了什麼,捏著拳頭,對著帳外的傳令兵著急的大聲叫喊道。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
「彭」「彭」帳外已經震耳欲聾的響起了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