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特交給我。」雅羅爾在離開沒幾分鐘,修就走到了伊斯利的面前,很有氣勢的說道。
「……為什麼?」注意到,修說起弗朗斯特的時候,不再帶有崇敬之類的感情,甚至也不帶有悲哀或者憤怒。即使是伊斯利,也感覺有些奇怪了。
「曾經是他救了我們所有人,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出賣我們所有人。」修乾脆利落的說道。雖然乾脆利落原本也就是她的風格,伊斯利卻還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疑惑的看了看裡加魯特。而後者,回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你打算拿他怎麼辦?」想了想,伊斯利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知道我們的弱點。我也知道他的弱點。」修很乾脆的說道,「而且,我不會殺了他。」她挑釁的看著伊斯利,「可是,到底是幫你除掉一個類深淵,這個交易你接受不接受?」
交易……這個詞伊斯利當然不陌生。不過,這個詞在現在,由修來說出來,卻還是讓他的嘴角很輕微的抽了抽。不是說剛才沒看見,只是還真沒想到……
他無奈的看了看裡加魯特,那意思很明顯你還沒搞定她啊?
裡加魯特及其難得的,在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修的事情……該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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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本來提議讓修不要接觸高級妖魔的戰鬥就好了,結果,修主動攬過了弗朗斯特的差事,卻自己拒絕了裡加魯特的感情??」雅羅爾的下巴很破壞形象的,「啪噠」一下就落到了地上。不能不說,這樣的結果,她可真沒想到……
艾麗西亞卻是一幅咬牙切齒的表情,「其實都是裡加魯特自己壞的事!本來修都好好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他對修說了什麼,修居然覺得,裡加魯特純粹是因為當初那種無奈的救命之舉才接受她的!」
「所以,她連你這個出主意的傢伙都恨上了?」雅羅爾無奈的按了按額頭,有些明白了。
「關我什麼事……當初可是她自己採用的。」話雖這麼說,艾麗西亞的表情卻有些心虛。
當然,她的話也不是太錯。
裡加魯特那個傢伙的口才,雅羅爾也不敢信任。如果說他不小心說出了什麼讓修誤解的話,也是很有可能的。何況,「因為當初的那種救命之舉所以要負責」這樣的說法也不是太錯。
雅羅爾覺得,裡加魯特對於修並非沒有感情。可是,如果不是那次的事件,想必他就算是發現了自己的感情,也不至於開口吧……
而且對於一個過於內斂的人,雅羅爾實在是不知道他的感情到底有多少……
現在,也只能看他們自己的發展了。
而就在雅羅爾拉著艾麗西亞說話的不遠處,裡加魯特對著一封「信件」皺起了眉頭。伊斯利的表情卻和他截然相反,他露出了一個「不出所料」的笑容,「看起來,我們可以把四周的那些東西殺光了。時間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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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少年迷惑的坐了起來,打量起了四周。
他還記得,之前……他不是在勸說普裡茜拉,不要吃人,和古蕾雅去解釋麼?為什麼……為什麼一覺醒來,就換了地方?
他們趕路沒有叫上他嗎?不大可能啊!
這裡,明明就是一個平和安靜的小村莊嘛!露西埃拉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等等!一個念頭陡然竄過了他的腦海,讓他頓時就驚慌失措了起來。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在四周走來走去的人,都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表現……和當初他那裡的村莊鬧妖魔的時候完全不同。
坐在了地上的拿基,並沒有注意到那些走來走去,對於他這個忽然出現的外來者絲毫沒有關注的現象是多麼反常。也沒有注意到,那些走來走去的、或者坐著的人們,眼神有多麼的冰冷麻木。
他只是安心的舒了口氣,爬了起來。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身邊那把聖城的劍不見了。
這可有點糟糕……但即使是普裡茜拉也不會拿走他的劍啊!說到底……這裡到底是哪兒?
腦袋裡完全糊塗了,拿基連忙找了一個人,盡可能禮貌的開口了,「請問,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
這人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不知道也隨便。隨便找個地方住下來好了,反正來了這裡,就別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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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少年,真的這麼重要?」雖然據說在感情上出現了「挫折」,裡加魯特的反應卻很正常的樣子。甚至看起來,是全心撲到了「工作」上。
「是的。」伊斯利奇怪的笑了笑,那張紙輕易的就被外放的妖力給扯成了碎片,「既然他會出現在那裡,就說明普麗茜拉快要行動了……或者說露西埃拉已經準備讓普麗茜拉行動了。只是我很好奇……看到了狂災,感受到了他的威力之後,普麗茜拉真的敢動手麼?」
——那麼怕死的一個人啊!
要看露西埃拉怎麼佈局了呢。
伊斯利說到狂災的時候,語調很自然了。不像以前……他們幾乎都不願意提那個巨大的陰影的。
就站在裡加魯特不遠處的菲利克可不如同他的上司那般的「遲鈍」,他很明確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伊斯利,看起來,也一樣有了不小的變化。在他們都在進步的同時,原本就位於深淵的他也在進步麼?
戰敗的恥辱,那鋪天蓋地的威壓,驚天動地的力量……
其實,那才是他們一直以來,都不願意提起狂災的,最主要的原因。
所以,伊斯利才那麼處心積慮的,要聚集那麼多的深淵來攻打組織。
可是現在,怎麼覺得,伊斯利給人的感覺是,即使是這一次收拾不掉狂災,也還有其他機會的樣子呢?是因為臨到戰時,升起的戰意,還是實力的增長,帶來的信心?
「養殖場……」旁邊,朗基努斯也注意到了那張紙條,一向看起來陽光開朗的他,此刻的表情,也不怎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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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離開?」拿基奇怪無比,「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可是,為什麼不能離開呢?」
「為什麼?」那個人的臉上首次出現了表情——那是一種嘲諷的味道,「你怎麼不聽聽?聽聽外面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就在拿基疑惑的時候,那個被他拉住問問題的人已經離開了。他只能皺起眉,豎起了耳朵,開始仔細的停了起來。
現在只有微風,他完全聽不到什麼「外面的聲音」。
可是,就在他幾乎放棄了的時候,忽然間,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很模糊的呼喊。那似乎是一聲慘叫聲。隨著微風傳來,立刻就讓拿基打了個寒顫。然而就在他準備細聽的時候,那聲音卻嘎然而止了……
那是非常慘的一聲呼喊。或許是心理上的緣故,頓時拿基就覺得,連風聲也變得鬼氣森森了起來。
「這裡的人已經不多了。」就連聲音也陰森森了起來。拿基再次打了個寒顫……
不過,他立刻就注意到了,這種陰森森不是錯覺。在他的身邊響起的這個聲音,確實是很「陰森」沒錯。慌慌張張的回頭一看,他就看見了幾十個密密麻麻站著的,穿著黑袍的人物。
——這樣的黑袍,他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只剩下這麼一些,而且我們也要暫時放棄這塊地方了。今天把這裡的人全部帶走。」陰森森的話語還在繼續,說著拿基完全理解不能的話語。
全部帶走,什麼意思?是指他們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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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基迷茫的注視下,那近百黑袍人已經分散了開來,到處去搜索居民了。
至於那些原本就待在了屋外的居民們,看著這些黑袍人到來,居然毫無所覺得樣子,只是麻木的看著他們。而且,很配合的被驅趕到了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拿基莫名其妙的大喊了起來。作為唯一一個反抗了的人物,他立刻就被那個首領般的黑袍人物盯住了——儘管他的眼睛完全被遮蓋在了斗篷的帽子下,拿基卻還是感覺到了那冰冷如毒蛇的眼光。
很快,一個黑袍人就抓住了他。
「放開我,你們……」弄不明白的拿基奮力的掙扎了起來。
在普麗茜拉的身邊,他也跟著迪爾博亞練習過,因此,惱怒之下的攻擊掙扎居然頗有威力和章法。而這些,讓那個黑袍人輕輕的「咦」了一聲。
不過,也只是淡淡地驚訝而已。身為人類的拿基,反抗很快就被制服了。
然後,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幾百個人被集合到了一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人,不是這裡的原住民。」抓住了拿基的黑袍人向著自己的首領報告到。
「廢話,你當我看不出來麼?」首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拿基,「但是無所謂,反正是人類。是人類就成了。一個人類,還能讓他翻了天不成?」
人類……拿基的心一顫——這些人,不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