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幼生體的妖魔,看起來其實很可愛。然而,雅羅爾和伊斯利的目光都沒有在上面停留太久。
他們的目光,都很快就轉向了這些籠子的後方——在那裡,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空間。因為,籠子後方只是用一張巨大的黑幕遮住了。並非是土質的洞壁或者說建築的材質。
雅羅爾感覺更深。
她能夠感覺到那邊有一個巨大的空間。然而不要說感知無法突破簾幕,風語也告訴她那是一個巨大的山體……沒有縫隙。
直覺和理性探知完全相反的狀況,這還是第一次,對她來說。
而一直被她抱在手裡的小火,則肯定了她的「直覺」。因為,原本縮在了她懷裡的這個小東西,現在已經在她的手裡掙直了身體,耳朵一抖一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那個方向。
「還真是敏銳。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強的眼。」注意到了雅羅爾的表現,提亞學者感歎般的說道,「還有這隻小獸……弗朗斯特通知了組織這小東西的真正面目,真是難以置信!」
他的語調化作了嘲諷,「知道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以納特多麼的後悔,多麼失望!」
雅羅爾並沒有在意他的稱讚,倒是組織居然要靠弗朗斯特來知道小火的身份讓她有些驚訝。不過,組織也確實沒有表現出對小火瞭解的樣子就是了。否則,她哪有這麼容易,就離開組織?
而且,她現在也更加在意其他的東西。
「那裡面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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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的地方——確切的說,妖魔就是在那兒出生的。」用很平淡的語調說完了這句話,提亞學者轉向了那兩個被綁著的傢伙,「我有事情希望能和你們商量,這兩個傢伙,就交給你們處理吧。」
說起實驗的時候,提亞的的表情,和迦那多類似……卻又並不完全相同。
迦那多說到研究之類的東西的時候,固然會欣喜,會有狂熱,卻絕對不會有這樣冷酷的眼神——自己也是組織實驗的受害者,迦那多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實驗者當作隨時可以犧牲的物品。
提亞卻不同。
不管他的五官笑容看來多麼像個孩子,就在那一句話,雅羅爾和伊斯利都確認了,這是一個「瘋狂」的學者——也是,如果不夠瘋狂,怎麼會研究出大劍之類的技術來呢?那是用多少生命堆砌起來的技術啊!
他說的話很明顯,他在拿這些妖魔做實驗品——而他認為,這是很正常的、很平常的。
「要拷問什麼嗎?」雅羅爾問道。
伊斯利想了想,「你們有什麼好說的?」他的話,卻是對著伊路米達與那位長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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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達和那長老互相看了看。伊路米達冷哼了一聲,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就不要妄想了。把我們留在這裡,放過血薔薇,你很快就會後悔的,伊斯利。」
「你怎麼知道我們放走了血薔薇?」雅羅爾有些好奇。而且,這也確實是她的疑問——伊斯利為什麼要放走血薔薇?
「我雖然沒有什麼力量,也做了不少年的聯繫人了。對於你們的戰鬥力和破壞力還是有一點瞭解的。要解決掉血薔薇,即使是你們,也不可能一點傷都沒有。」伊路米達冷笑,「伊斯利,你太小看你那個堂弟了。你以為,我們把血薔薇調到這裡來監視為的是什麼?」
伊斯利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你們不小看布賴恩特,他就得不到那麼大的力量。而如果不是你們開始提防他,開始和他內鬥的話……我得說,組織現在還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
布賴恩特?雅羅爾對這個名字沉吟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這是爵士的名字布賴恩特amp;#822;科茲莫。
也是,作為「一家人」,伊斯利沒有道理不知道爵士的名字。只是,之前,他也一直用那個稱號來稱呼他而已。
那位不知名、她以前卻常常見到的長老也冷哼了一聲——伊斯利確實是說到他們的痛處了。高高在上,掌控天下太久了,他們再怎麼謹慎,也是會犯錯的。
「他太瘋狂了。」伊路米達居然歎氣,「我們之前都沒想到他居然有那麼瘋狂的計劃……伊斯利,你知道他要幹什麼麼?如果知道的話,我得提醒你,他正在做的事情,比我們曾經做的那些,可要厲害多了。不要說我們,就算是你,也會死在他的手裡。只要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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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們他的具體做法,或者我可以放過你們。」伊斯利奇異的微笑著。那笑容雖然看來就不懷好意,然而,卻詭異的有一種誠懇的味道。
「不,我們會詛咒你們!」那個不知名的長老忽然間大笑,直到聲嘶力竭,「伊斯利,你們已經犯了個大錯!一個大錯!不用太久,你就會落到我們今天的這個地步的!苦苦掙扎、求救無門!我會看著你的!」
苦苦掙扎、求救無門?對於這樣的形容,就連伊斯利也有點兒莫名其妙了。他可沒有酷刑逼供啊!就是問了個問題而已……
「死了。」雅羅爾也有些不可置信的蹲下了身,翻了翻那兩具快速開始僵硬的屍體,「原來妖力還可以用來自殺的!他們似乎用妖力強蠻的在突破封印,然後破壞了五臟六腑……伊斯利,看起來你做梟雄,也不怎麼合格嘛!」
說真的,她還真的很好奇、很想把伊路米達的那些「繃帶」給取下來啊!好歹也相處了幾年,都沒看過這個人的真實面貌……不過……果然還是不要虐待屍體了……
「我沒有虐待敵人的習慣。」伊斯利皺眉。也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死得那麼乾脆。不過,就算是知道,他也還真是不會抓起來對這些人拷打的,或者阻止他們自殺。
當然,雅羅爾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使用嘲諷的口氣,對於他這樣的「不符合梟雄作風」的行為。
這算是好事吧?
「也好,」雅羅爾站起身,「這樣的話,就不會在虐待勇者主人公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被主角反攻了。」
冷汗滑下來——這人,還沒有放棄他是「大反派」的念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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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掙扎,求救無門……這是什麼意思,提亞?」伊斯利轉向了提亞,決定無視掉雅羅爾的那句喃喃自語。
「他們和爵士的內鬥。」一直冷眼旁觀的提亞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笑了起來,「總是要死掉一方的——搞不好這一點對他們來說,比你們的攻擊還要麻煩。」
可是苦苦掙扎、求救無門。這種說法……
伊斯利卻也沒有問。因為他也看出來了。提亞不是也不知其所以然,就是不願意多說——而他們現在,也不過是「既將、可能有交易的陌生人」,如此而已。
「拉花娜曾經告訴過雅羅爾。組織的內部有一個想要把組織覆滅的聯盟。你也在其中。我可以知道理由嗎?」他轉變了話題,提亞加入那個聯盟的理由,他實在是好奇得很。
「你想知道?」提亞聽到拉花娜的事情,居然一點兒也不驚訝。從剛才提到的時候就這樣了。他往那個雅羅爾他們注目的地方指了一指,「道理就在那裡。那裡,有我的理由。」
他的笑容,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瘋狂科學家的笑容。而這個笑容,看得雅羅爾險些就打了幾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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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被簾幕掩蓋了的地方,並非如雅羅爾想像,是一個殘酷的實驗室。
裡面沒有被肢解得支離破碎的妖魔,也沒有沾滿了鮮血的刀具……再次被前世的「經驗」誤導的雅羅爾,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欣慰了……
不過,這個地方,還是很漂亮的。
被簾幕遮蓋著的地方,也處於山窟的內部。然而,卻到處流轉著水藍色的光芒。
看不出這光芒是哪兒來的。但是,卻流轉在那一特定的小區域——大概五人寬、十人高,三面都是佈滿了奇形怪狀鐘乳石的山壁、穹頂也長滿了鐘乳石的區域內。地面上,這些光芒特別的密集,也波動得極其有規律。一眼望去,就如同水面一般。可是,如果仔細的看,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那只是平坦的地面而已。
「不知道以雅羅爾你的感知,是否能夠感知到這裡的力量來自哪裡?」提亞很認真的問著雅羅爾。
雅羅爾搖搖頭。
這裡給了她一種很玄奇的感覺。玄妙、飄渺。然而,那卻並非感知給她的信息。
而是一種……似乎是來自靈魂的直覺……或者說,她身上某種力量的感應……
這個地方,很重要。
「看起來,小火比我的感知更加的敏銳。」雅羅爾舉了舉小火。小火的目光,正追隨著那些光芒的流動流轉著。當然,你也可以說它那只是對新奇物品的好奇。可是,它眼中的欣喜和迷茫,這裡的人都不會錯認。
雅羅爾是它的主人,雖然說觀顏察色的能力不甚強悍,但是到底相處許久。就連提亞,作為研究人員,而且是特殊的研究人員,這一方面的能力,也還是有的。
何況,小火表現的還特別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