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泰萊莎打開暗道門的,是艾麗西亞。她接過了安德努森之後,就不在意的把他扔到了一邊。雖然他傷得頗重,但是她自然能夠看得出來,妖魔的自愈力,還不至於讓他死掉。
而雅羅爾,自然也沒有立刻就來看這個自己當初收下的侍從——這個妖魔會在這種狀態下被泰萊莎拎回來,想也知道,他在外面的時候,沒有幹過什麼好事……
她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泰萊莎和古蕾雅的身上。儘管雅羅爾已經說明了當初救下泰萊莎的詳細經過,古蕾雅卻一直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所以,一直都可以說是心神不寧。
至於泰萊莎……當初在聖都的時候,泰萊莎的態度,可是已經明確的說明了她對古蕾雅的在意了。這也導致了,那時在一起的這群人,對於這件事情的在意呢!
泰萊莎到底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又已經跟了古蕾雅那麼久的時間。在門口扔出安德努森的那一刻,她的心境就已經基本平靜了下。
——曾經攔截過古蕾雅的她,其實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儘管那一次,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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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蕾雅一直在地下的空地邊緣走來走去。到現在,也停立在一個地方不動了。而不管多麼關注,所有人都體貼的沒有看她。直到,泰萊莎通過暗道,也來到了這個原本應該是山谷現在卻被弄成了地下建築的地方……
她呆呆的看著泰萊莎,一動不動。似乎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而泰萊莎,也就這麼讓她看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才反應了過來。
「泰萊莎……」她喃喃著,「泰萊莎……泰萊莎……」
把泰萊莎的名字重複了許多次,她站在那兒,就似乎不會行動也不會說什麼別的詞彙了一般……
「我還活著,古蕾雅。這些年,真的是為難你了。」微微笑著,泰萊莎主動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然而,還沒走多遠,就被撲上來的古蕾雅抱住了……
「泰萊莎……」古蕾雅似乎無意識的用雙手在泰萊莎的身上探來探去,淚珠滾滾而下,「泰萊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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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劇情」中,古蕾雅是一個多麼冷漠的戰士啊!把自己的心情完全藏在了心底。
即使是那次在聖城的時候也是一樣。即使,她在微笑著,那也不過是公式化、毫無感情的笑容而已……
但是現在……
「真是的,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個愛哭的孩子呢!」泰萊莎摸了摸古蕾雅現在金色的頭髮,有些感慨。
進入組織,忍受那妖魔融合的痛苦,眼睛和頭髮,都失去原有的光澤……其實她知道的,從那個時候開始,古蕾雅只怕就沒有再哭過……
——小的時候,就是那樣倔強的一個孩子啊!在她沒有接受她的時候,她只會一次次的撲上來,倔強的抓住她的一角,即使被踢開、即使被拋下,也沒有任何怨言……
可是,不這樣開頭,泰萊莎,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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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古蕾雅這麼久,雖然有三年的沉睡時光,但是她也知道,這個孩子到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小的、倔強但是可愛的小姑娘了。
金髮銀眼,背上了巨大的斬劍,同樣成為了銀眼魔女,在斬殺妖魔的方面是一個合格的戰士……那冷漠的面容,已經和昔日的印象有了很大的出入……
雖然,還是一樣的讓她操心,可是,多年之後再見,她卻發現以前的對待方式已經完全用不上了……
只有這樣的一句話,才讓她們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那一次……面臨著組織對於她殺人的處置,原本束手待斃的她,因為古蕾雅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手中的劍,不由自主的劃了出去……
那一次……她第一次看見了,自己的生命還有延續的必要。自己的生存,還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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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萊莎……」古蕾雅依然在哭泣,就彷彿在發洩這些年來,她的悲哀絕望一般。泰萊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勉強自己,不停的戰鬥。真的為難她了……
帶著淡然的但是卻也真心的微笑,她抬頭看了看坐在斜對面的山洞中的雅羅爾,輕輕的點了點頭。
雅羅爾是第二個……也是讓她接觸到了他人的人。
即使不再是人類,即使已經沒有了那種平淡的幸福。但是,擁有那麼多的同伴,一直因為被人類排斥、對於自己非人類的身份產生的絕望,也終於可以完全捨去了……
因此,對於古蕾雅成為了戰士,時至今日,也沒有了什麼悲哀的感覺。戰士,就有戰士的同伴……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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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蕾雅的哭聲,讓場面一片寂靜。
原本正在練劍的兩個孩子,都停了下來。除了史德恩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之外,連查理森都瞪大了眼。
說真的,從成為了戰士的那一刻起,大部分的人,就已經放棄了「眼淚」這個詞。
眼淚,在大部分的人眼裡,都是懦弱的代名詞。
但是,古蕾雅的輕聲哭泣,卻包含了那麼多那麼深切的感情……聯想到泰萊莎當初在聖都的舉動,他們都不免被震撼了。
他們當中,大部分的人,因為悠久的歲月,真的,大部分都已經不知道「強烈的感情」是什麼東西了……儘管在他們的身上,或者還或多或少的有一部分執著……
就連雅羅爾,也低下頭沉思了起來。
「從今以後,我會試著為這個孩子活下去的。」
「我找到了我活著的意義……」
泰萊莎的照拂與古蕾雅的依賴……那樣深刻的感情,她從來都沒有過。不過或者……這樣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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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就在她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古蕾雅已經停止了哭泣,走到了她的面前,鄭重的說道。
雅羅爾呆了呆。
在這之前,原來,始終有著懷疑嗎?不過也是,那場戰鬥,因為普麗茜拉表現出來的強悍,古蕾雅的眼睛,始終都定格在了泰萊莎的身上。雖然她也出現了,並且說了不少的話,但是,卻還是被無視了過去。到了再見,已經完全無法認出她了。也所以,始終對她的話有一絲懷疑。
曾經那樣的絕望。在沒有得到「泰萊莎活著」這件事情的確切證據之前,果然也不敢完全相信的吧?如果相信了卻再次得到失望的結果,那麼只會……
「不用謝我。」她淡然的微笑,「我也不是為了你才救泰萊莎的。泰萊莎也是我的朋友。有機會,就自然會去做,如此而已。」
蕾雅恢復了那種嚴肅的表情,一臉的執著,「一定要謝謝你。救了泰萊莎。還有,帶我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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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呆了呆。雅羅爾忽然間放心了。而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古蕾雅堅定的道謝。
原本,因為那次古蕾雅的游移,對於這個女孩,她是有了一點兒不滿的。
但是想想看,就算古蕾雅把泰萊莎當作了最大的幸福,在泰萊莎死了情況下,她真的該把報仇作為最大的目標麼?拿基不管如何,作為人類已經很難得了。不是說應該放棄復仇,而是,在進行這個目標的時候,尋找自己的另一段幸福,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現在,在見到泰萊莎之後,她眼中,那滿滿的、幾乎就要溢出來了的幸福感,不免讓她覺得,之前,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些。
不管如何,拿基在她的心裡,份量也不可能有泰萊莎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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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名字倒是巧合的很啊!泰萊莎和古蕾雅,雙子女神呢!」
古蕾雅和泰萊莎走到了一邊,互相交換著各自的經歷,泰萊莎時不時的摸摸古蕾雅的頭,就好像是對待心愛的妹妹或者女兒一般……
艾麗西亞則走到了雅羅爾的身邊,有些感慨的說到。
這讓同樣受到了觸動,走到一邊坐下的嘉拉蒂亞有些疑惑,「雙子女神怎麼了?」
那不是父母對於女兒有著很高的期待的時候,才會取的名字麼?善良、純潔、美麗……
可是,嘉拉蒂亞卻敏銳的從艾麗西亞的口中,察覺到了奇怪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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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雙子女神……」雅羅爾略略閉了閉眼,「只怕,是我們的敵人吧!所以嘉拉蒂亞,我才希望你能跟我回來啊!」
就算雙子女神不被召喚,修帶來的消息,也讓她有了不祥的預感。只怕,戰爭真的不會隨著組織的戰鬥結束……而組織將對大劍們做出的安排,根據這些年向某個不良深淵學到的經驗,她也有了一些預感了。
「嘉拉蒂亞,使用了試煉之液以後,你有什麼變化沒有?比如說……特殊的能力之類的?」她總覺得,嘉拉蒂亞在試煉之液上,應該也有一定的收穫呢!
「我自己……也說不大清楚……」嘉拉蒂亞居然露出了一絲疑惑的樣子,這讓雅羅爾有些奇怪。
她的能力,難道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她隱隱的感覺到了嘉拉蒂亞的改變,才這麼問的。不清楚詳情是自然。
但是,作為一個資深的戰士,嘉拉蒂亞不會連自己有什麼力量都不清楚吧?好歹,普麗茜拉都還能夠靠著本能戰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