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李長信看到還有大量的手抓著他的腰腿,而且後面一個抓一個長長一行,也不知道有多少水鬼一個抱一個,誓要將他拖進水中。爬在他腰腿間的水鬼,還張大口不停的咬他,如果不是李長信有道法護身,恐怕整個下半身這時候只剩骨頭了,連根腿毛都剩不下。
「你們這群變態,只有女人可以咬我下面。」李長信離開冥河之後,身體稍為恢復了一點,一張口,噴出一道三味真火。只見一道火光,順著無數水鬼,向著冥河綿延。眾多水鬼卻寧可烈火棼身,也決不鬆手。冥河的水鬼永遠無法脫離冥河,他們就是這條永遠沒有盡頭的大河的水源。可是活人的血肉,裡面存在著冥土中絕對看不到的陽氣。只要能夠吃下血肉,就有可能脫離冥河。
消滅掉纏著自己的水鬼,李長信坐在花上運功了許久,將體內的寒氣逼出體外。他肯定,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第一是觀世音菩薩玉淨瓶中的楊枝柳葉水,第二就是冥河的河水。如果有可能,祈求這一生再也不要喝道如此可怕的水了。在冥河裡面游泳,比在被污染的連雜草也不長的渤海裡面游泳還可怕。
等到身體恢復了七八成,體內的冥河之水也驅除大半之後,李長信就像一個大壁虎,爬在島的底部,他並沒有順著島的底部爬到邊緣再從邊上爬上去。而是在島的底部找到了一個洞。彈指將一道探路道符打進去,從聽到的回聲李長信可以肯定,這個洞是通向島面的。
實際上正如李長信預料那樣,在島的周圍三仙女是設置了法陣。只要從冥河之上,那怕是天空中落下來,也會引發法陣,這三位妖仙女的法陣發動,就算是大羅金仙,羅漢菩薩,陷入其中,也寸步難行,只能束手就擒。
她們在上次仙界戰爭中戰敗以後,殺性大減,布下的法陣也是只困人,不殺人。而且三位妖仙女,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竟敢狂妄到從冥河水中潛入島嶼。一入冥河,三魂消七魄滅,想從冥河水中潛入這裡,根本是自殺的行為。
這個洞穴只容一個人通過,李長信身體頗為魁梧,通過時吃了不少苦頭。幸好這是仙術製造的島嶼,沒有人間島嶼的田鼠了,蚯蚓了之類的東西,比較乾淨。只是從狹窄的地方擠出來,讓李長信身體衣服被刮的七零八落。出來他自己一看,街頭的乞丐也比他穿的好。
李長信環顧四周,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個小庭院,庭院中飄著滿天白雪。左側一根竹筒接著從一座小假山之上流下的清泉,又從尾部落入假山下的小水池中。池中十餘條巴掌大的紅色三尾鯉魚,來回游動。水流落入水池中,聲音變化不定,就如一名絕代琴師,在空曠的山顛,一個獨奏一般。音色空明,讓人聞聽後,心神也如被清洗了一樣,得到寧靜。
「清心魔音,非殺之樂。」李長信心如鋼鐵,意如磐石。對這可清洗心靈的完美音色毫無反應。「居然將這種至高音術用自然之力鳴奏!九天玄女說她們三人的道行,還在自己之上,看來不是妄言。怪不得當年要原始天尊親自出手,才擊敗他們。能夠讓李哪吒和楊戩吃了大虧的人,確實是天大的麻煩。」
穿出庭園,眼前樓台亭閣,綿延不絕。這裡房間之多,建築之廣,讓李長信大吃一驚。「這三個娘們,腦子進水了。在冥土建造這樣豪華的宮殿,要耗費多少法力多少時間?更為重要的是,這麼大,讓我怎麼找渾元金鬥?難道她們不知道女人不應該給男人帶來麻煩的嗎?」咒罵的時候,李長信實在是一點都沒有覺醒到,自己是偷偷摸摸進來的。要說麻煩,也是他帶給別人的。
一陣細碎的對話聲從右側傳來,李長信躍上一座假山,掏出太極巾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只留下一點縫隙向外窺視。只見四個身穿唐時的侍女裝,頭紮三丫鬢的少女一路低聲聊著天一路走了過來。這四名少女都是坦露著一對雪白的赤足,十趾指甲上染成桃紅色,骨肉均勻,走在花瓣灑滿的青石小路上,紅花白足,可謂難得一見的景色。
雲霞島的建築是三位仙子用法術建造而成,雖然只是一個小島,每一個地方確都有著完全不同的風貌,包括天氣。李長信出來的小院還在白雪飛舞,這裡已經是春花開滿路旁,花瓣隨風飛舞的嫣紅景象。誰說仙人不重視享受,只是他們追求的享受更接近藝術而已。
李長信從來不認為仙人神佛比凡人高到那裡去,人要是處在不同的環境,自然有不同的改變。仙人神佛只是不再被人類必須的衣食,性慾困擾。這些東西,他們要來輕而易舉,自然就會想要更多。就更加重視生活質量,享受水平而已。本質上,神仙惡魔和人完全一樣。
不過就像是人類不會對當一個螞蟻的王有興趣,神仙妖魔也看不上人類的權勢繁華。比爾大門不會去搶一個非洲兒童的棒棒糖,神也不會對做什麼人類的皇帝有興趣。當然,過去很多人,為了自身權利的穩定,要給自己找很多借口和神搭上交道。比如,神的兒子,比如奉天承運,比如,真主的人間化身。終歸不過是虛妄的謊言。
四女從李長信身邊經過,天然花草提取的香精,味道輕淡卻回味深長。人類女子常用的香水,刺激性過分了,會給人一種窒息感。
看她們的服裝打扮,應該是這個島上的侍女。仙人雖然有很多不可思議的本領,但是一樣會弄髒房子,一樣需要打掃衛生。只是仙人可以弄很多免費奴才而已。
看這幾個侍女,潔白的肌膚中隱隱有青色和緋紅色,看來是草木之靈。神、仙、精、靈,草木之靈無任何自保能力,又能夠為其他人帶來好處,經常會被各種生物當作補品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