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昨日,小島忠夫看起來更加的不像人類。一根紅色的尖角從他的頭部正中長出,兩隻耳朵變成了尖尖的,向兩側延伸,還長滿了毛。昏黃的牙齒就像兩排鋸齒,將嘴唇撐開。
「這是你哥哥?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變異的怪物。」李長信敲了敲小島忠夫的獨角。「這是犄角?」
小島忠夫被二十多條束縛帶緊緊的綁在鋼鐵床上,看著李長信嘶吼著,口水從嘴邊落下,別提樣子有多麼噁心。
小島千夜焦急的問道:「哥哥到底是怎麼了?」
「還不清楚,但是肯定是被懂得法術的人動了手腳。不過目前我不知道是那一個體系的法術,還不能治好他。」李長信從口袋中摸出一張有些皺巴巴的黃苻紙說道:「這可是三百歐元的符,真捨不得用。」他右手在空中快速揮動,似乎在畫什麼。黃符紙轟的一聲燃燒起來。明明只是一張紙,卻竄出了一米多高的火苗。
李長信捏開小島忠夫的大嘴,將燃燒的符紙塞了進去。小島忠夫身體一陣顫抖,發出淒慘的叫聲,奮力的掙扎。
李長信則緊緊的按住他,高聲叫道:「生為南鬥,死為北斗,文曲破軍,護我法度。魑魅惡鬼,黃泉所屬,天地不容,回歸本位。行我法旨,九曜護生,赦命北極真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在李長信念完咒語後,小島忠夫兩眼一翻,一聲野獸般的長鳴後,昏死了過去。李長信在驚慌的小島千夜身上擦了擦手道:「不管他是受了什麼法術,我已經為他設置了護身咒術。至少短時間之內他不會繼續惡化。」
「可是要怎麼治好哥哥呢?」
李長信說道:「向他施術的人在徹底完成咒術之前,必須離他不遠。如果咒術使用一半就停止,會遭到咒術十倍反噬本身。那術士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的。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把他找出來,只要破掉他的術,你的哥哥就能夠恢復。」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哥哥呢。哥哥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
李長信冷笑道:「溫柔,對你溫柔吧。希特勒還是一個對家人重視,有著豐富同情心的溫柔好家人呢。至少對他的家人來說是這樣。」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哥哥絕對不會去做壞事的。」
李長信說道:「不要叫得這麼激動,我也沒有說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不過咒術不管是施展成功還是失敗,對使用咒術的人本身都會造成巨大的傷害。正確來說,成功了施術人自身的身體也會遭到同樣的反噬,會大幅減少生命。而要是失敗了,更是連死亡都會變成一種幸福。不是絕對的憎恨,怎麼會有人對他是用這麼厲害的詛咒。能夠讓別人這麼憎恨的人,怎麼都會有些問題。」
「可是……」
李長信阻止了小島千夜的辯解:「不要說了,和我吵架對治好他是沒有用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吃飯,然後想辦法找到對他使用詛咒的人。」
吃完飯,李長信帶小島千夜回了自己的家。李長信的房間位於一所破敗的公寓樓上,公寓樓走道上小島千夜看到了兩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女旁若無人的親吻著,他們腰間都掛著手槍。還有的房間門打開著,裡面一群群赤裸的男女放著搖滾樂,注射著藥品。
「怎麼,很驚訝。」李長信頭也不會也知道小島在驚訝什麼。「覺得他們頹廢,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樣才是活著。這裡是警方的力量也不能到達的貧民窟。不過我喜歡這裡,因為這裡的人有著最直接的慾望。」
李長信住在602室,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套房。牆上的瓷片已經有多出脫落。洗手間的大門側靠在牆壁上,看來是不能用了。天花板上,牆壁上,地板上畫著無數的眼睛。
五顏六色的眼睛,就像是無數人從各個角度窺視著這裡一樣。小島千夜剛走進看到這些眼睛就感到一陣惡寒。難以想像,什麼人可以住在這樣的房子裡。
「喝什麼,咖啡還是可樂。」
「不用了。我們能不能早些離開這裡?」
李長信搖頭道:「不能,這是我家,我幹嗎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呆?而且要找出你哥哥的敵人,首先要知道你哥哥在這幾天的行蹤。那需要晚上才能去問的,現在我們在街上轉圈是沒有用處的。」
小島千夜無奈的找了吧椅子坐下,看著周圍的眼睛她問道:「這些眼睛是房間以前就有的,還是你畫的。」
「是以前就有的,這是召喚暗夜魔眼的西洋黑魔法陣。以前這間房子的主人是一個沉迷於黑魔法的傻瓜。在畫了這個魔法陣之後,他召喚暗夜魔眼去賭馬。」
「結果呢?」
「他贏了不少錢,然後在這間房子裡,他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殺了自己的老婆,自己也吞槍自殺。」李長信脫下衣服,走進洗手間洗澡。
「自那之後,還有幾個人搬進來,一般都用不了一個月就會自殺。後來沒有人敢住在這裡了。房租和免費差不多,我就搬了進來。這裡不錯,唯一的不好是,就是那些土耳其移民也不願意來這所房間打掃衛生。」
「可是你為什麼不把這些眼睛擦掉呢?這些眼睛看起來真恐怖。」
「因為沒有必要,我很喜歡這些眼睛。你不覺得這是藝術品嗎?」李長信的笑聲總讓小島千夜覺得像是狐狸的笑聲,充滿了不懷好意。
「不覺得,這些眼睛好可怕。就像是被無數人死死的盯著一樣。」
「你太敏感了。」李長信洗完澡走了出來。小島千夜呀的一聲雙手掩面。「你怎麼不穿衣服。」
「不好意思,我在家裡素來不穿衣服。要嗎你這麼理解,天空是我的上衣,大地是我的褲子,這就得了。」李長信走到小島千夜身前說道:「再說我的身體你也不陌生,難道你忘了他已經進入過你的身體了。」
小島千夜扭頭道:「別說了。」
「你也該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