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恤的心思很簡單,離間赫伯特與利來商會,使他們發生齷齪。他雖不敢肯定赫伯特是安瓦爾招來的,但有八九分把握。此番商隊運送的貨物雖價值不菲,但沒到集結千餘盜匪來劫的地步。赫伯特此來要麼被虛假情報所騙,要麼有人出錢請。不論那種,罪魁禍首都直指安瓦爾。
安瓦爾的計劃不難猜。無非是他提供情報,赫伯特出人動手。如果沒娘子軍,他的計劃九成九能成。可惜世事不如意十之有八九。趙無恤等人出現了,赫伯特也損將受傷而退。
安瓦爾不知道娘子軍的存在,也就無從提醒赫伯特。趙無恤卻硬說他知道,偏偏謊言還無法被戳穿。如此導致赫伯特行動失敗的罪人由趙無恤,變成安瓦爾。
赫伯特吃了大虧,肯定要發洩。他就算明知趙無恤信口開河,恐怕也會借此拿安瓦爾開刀。做老大不容易啊,下面那麼多人都等著吃飯呢。他行動失敗沒法索取報酬,只能換種方式撈回點本。
事情果然如趙無恤最佳的設想進行。數天後,安瓦爾接到報告,他的一處礦場受襲,不單丟失大批打造好的兵器,庫存的五萬銀幣貨款也被劫去。盜匪離去後,留下三具蒙面人的屍體,正是當初派去和赫伯特聯繫的手下。
安瓦爾此時方醒悟,怪不得手下一直沒傳回消息,原來已經魂歸西天。如今再罵赫伯特不守信用也來不及,誰讓他和盜匪合作來著。他一方面對赫伯特恨得咬牙切齒,一方面接到商隊正往雅西進發的情報。蔚藍商會還有幾日就要離開戈日,到時候不在他的勢力範圍,就將鞭長莫及。他終於痛下決心,使出最後的手段。
……
商隊這段時間氣氛非常好。有超級高手坐鎮,傭兵們趕起路來輕鬆許多。其間又有幾伙山賊過來討生活。傭兵們憋著一口氣,把來犯的傢伙殺得屁滾尿流。他們總算以表現證明高額的酬勞沒有白花。
伊莎貝拉這些天對趙無恤青睞有加,處處都表現的很親近。
趙無恤也不客氣,時不時地開些曖昧玩笑,說些孟浪話。所幸蛇尾峽之戰影響尚在,美人會長多是橫一眼便罷。我們的帥小哥就在三位老婆鄙視的目光下,混跡於花粉中。
從明寺港出發將近一個月後,商隊抵達戈日與雅西交界的薩托萊卡關。通過此關便是雅西王國領土,商隊將相對安全,趙無恤和三位老婆卻要斂形匿跡。
薩托萊卡關控制著戈日與雅西連通的最重要大道,有戈日門戶之稱。它同時是一座繁華的大城,商業活動茂盛。
商隊入城休息一天,第二天一早向南門進發。初晨的大街,空氣清新。大家又好好睡了一夜,都非常有精神。
臨到南門口,路上變得杳無人跡,只有一隊士兵忠實地把守城門。
「你不是說這兒很繁華麼,怎麼連個人都沒有?」趙無恤看到路兩邊的房屋全都緊閉著門,心中奇怪。
「當然繁華,這條大道是往雅西最常走的路,大部分商隊都走這裡。」伊莎貝拉也拉開簾子看往車外,發現沒有人影,很納悶地道:「我們進城時碰到不少商隊啊,怎麼都沒出來?這兩邊的店舖也都沒開門,奇怪?」
「是不是我們起早了。」趙無恤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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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搖搖頭,「不可能,我們都有些晚了呢,很多商隊早五更,城門剛開就出發。」
「總不可能都走了,只剩我們吧。」趙無恤無語。
「也不對,我也不知道,總之有點不正常,今天是什麼日子?」伊莎貝拉也搞不明白。
「安瓦爾的勢力不會伸到這裡吧。」趙無恤不知為何想起伊莎貝拉唯一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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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越是這樣的地方,他的勢力越強。」伊莎貝拉苦笑著道:「這是軍事重鎮,駐紮有大批軍隊。」
他們談話間,車隊最前方已經抵達城門。格洛弗正與士兵打交道。很顯然,事情進行的並不順利。
趙無恤距很遠,勉強聽到一星半點,如「檢查」之類的詞語。他對伊莎貝拉道:「恐怕有麻煩。」
格洛弗這邊在陪著笑臉,拚命保證:「大人,我們商隊絕無違禁品。」說著還湊過去,左手暗暗去觸碰那隊長的衣衫。在他手心藏有一小袋金幣,如拇指粗細,裡面裝有五到十枚不等。他適才已經遞上兩個五枚金幣的小袋,可是士兵隊長毫不鬆口,這次狠心再送上十枚金幣的。二十枚金幣至少頂這士兵隊長五年兵餉,也該餵飽了。
士兵隊長心領神會地接過第三袋金幣,暗暗掂量一下,突然高舉起喝道:「居然賄賂本官,肯定藏有違禁品,搜!」他身後的士兵立刻分成兩隊向商隊圍來。
「大人,大人!」格洛弗想不到這隊長收了錢還變臉,忙上前阻止。
護衛車隊的傭兵並不把過來的普通士兵看在眼裡,他們在未得到僱主的命令前,毫不退卻。
前來檢查的士兵立刻被擋住。他們似乎知道傭兵不好惹,並沒有強行搜查,而是看往隊長。
士兵隊長推開格洛弗,冷喝道:「怎麼,想反抗不成,你們這是謀反!」
格洛弗耳聽此人張嘴就扣大帽子,忙陪笑臉道:「車上裝的都是布料,做衣服用,怎麼可能是違禁品。還有一輛車上運的是給雅西王室的貢品,若損壞了,恐傷我戈日王國的顏面啊。請大人理解。」
「你說的好聽,待我檢查過,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士兵隊長似乎下定決心,重複命令道:「搜。」
格洛弗不敢任他們胡來,十輛大車裝的全是捲好的槿綢,若任這些士兵翻撿,那還了得。而三石商會的輛車上裝的是價值不菲的珍寶玩物,要是有人順手牽羊。他可承擔不起。他一方面打眼色不讓傭兵讓步,一方面往回趕找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得趙無恤提醒一直關注前方,在士兵們圍過來時已經下車。她和格洛弗迎面相遇。
「會長,怎麼辦,這夥人純粹找茬。」格洛弗忙訴苦道:「我都遞了二十枚金幣,肯定不是貪財那麼簡單。」
伊莎貝拉聽到這,也發現問題嚴重,不禁喃喃自語,「難道是不想讓我們出城?」
「有沒有可能是安瓦爾搞鬼啊?」趙無恤念念不忘大敵利來商會。
「一個小小的士兵隊長如此大膽,肯定有人撐腰。」格洛弗補充道。
「要真是安瓦爾使手段,還真麻煩。」伊莎貝拉苦惱的道。
「前面要打起來,會長,我們快過去。」格洛弗急道。
三人眼見守門的士兵都亮出兵器,急往前奔。
士兵隊長見到這,突然大喝道:「敢抗拒檢查,全部拿下!」
士兵們得令,兵器開始往傭兵身上招呼。
傭兵哪是善茬,毫不客氣地還擊。
雙方動手,強弱立辨。士兵單純依*身體的力量,傭兵們紛紛放出鬥氣,橙色和紅色照應下,士兵連一合也抵擋不住。幸虧傭兵們怕事情搞大,惹禍上身,只把士兵驅退,並未傷一人。
士兵隊長見此,取下腰間號角,拚命吹起來。
「嘟嘟」濃重的長音響徹南門內外。商隊所有人的心沉下去。大家都很熟悉這,戈日王國軍隊示警的號角。士兵隊長吹響此號角,事情將無法善了。
伊莎貝拉突然停步,心念電轉間做出決斷:「讓車隊啟程,先衝出城再說。」對方既然存心找事,必然還有後招。他們若陷在薩托萊卡關內,想出去就難了。什麼麻煩先離開這裡再說。
格洛弗大聲呼叫指揮行動。傭兵立刻動手。
趙無恤對伊莎貝拉道:「你去照顧車尾,我來開路。」
「那好,前面交給你了,」伊莎貝拉話剛完,趙無恤已經消失。一道青影直奔城門而去。她忙往回奔。露露的馬車一直在車尾壓陣。她的女兒和其餘四女都在那裡。
趙無恤趕到城門口時,先前惹事的那隊士兵已經被打趴下,商隊的第一輛車開始進入門洞。城門兩側各出現一隊士兵前來支援。他腳下加速,衝進左側士兵陣中。正準備迎敵的傭兵只看到一道青影掠過,然後前來支援的士兵一個個被撞飛出去。呼吸間,二十名士兵全部躺下。另外一側的士兵也被傭兵殺得人仰馬翻。這些專注於整體的普通士兵,個人戰力實在有限,別說跟趙無恤,就是和傭兵也根本不能比。
車隊急速穿過門洞。守門的士兵不知是怕,還是其他原因,第一波援兵被打散後,居然沒了動靜。露露的馬車作為商隊最後一輛車安穩的離開關卡後。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
趙無恤這時不喜反憂。出來的太順利,太容易。如果對方存心找事,那就太不正常。
「怎麼了?」伊莎貝拉注意到他的異樣,忙問。
「我們恐怕正被人牽著鼻子走。」趙無恤苦笑道。
他話未完,身後發出吱呀聲,待回頭,發現城門正在關閉。
所有人都不解,為何守軍不但不追擊,反倒關上門。他們不會以為商隊這一百來人敢反攻薩托萊卡關吧。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曉緣由。城門關上的剎那,城牆上忽然人頭攢動。城垛口上露出一個個弓箭手。他們手中都握著強弓,搭著利箭。三支號角突然齊鳴,前方大道傳來沉悶的震動聲。
眾人面面相覷。趙無恤耳朵最靈,首先辨別出來,不禁苦笑:「馬蹄聲。」
伊莎貝拉驚詫地望著趙無恤,不敢相信。
「別管了,先把馬車圍成一圈。」趙無恤急忙吩咐。既然來的是騎兵,就不要想跑了。
果然,幾息後,奔騰的群馬出現在大道。沉重的馬蹄聲敲擊著所有人的心。愁歸愁,傭兵們行動並不慢,騎兵來之前,十六輛大車成功的圍成一個小圈。
大群騎兵停止在百步外,望著他們疾馳中仍保持的整齊隊形,可知必是精銳之師。根據其陣勢,恐怕有千騎之多。這絕對不是傭兵們能對付的。而且趙無恤再強也沒用。
前方騎兵團擋路,後方城牆高不可攀,其上密密麻麻地弓箭兵也不是吃素的。商隊陷入死路。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谷底。傭兵們第一時間望向僱主。他們只是承接護衛任務,可不是謀反。他們拿到的報酬不值得與軍隊為敵。
伊莎貝拉瞧向趙無恤,希望他能拿出點主意。眼下陷入正規軍的包圍,她實在沒招了。想不到安瓦爾為破壞此次生意下這麼大本錢。如今若說沒利來商會暗中下絆子,誰都不信。蔚藍商會一直奉公守法,不會招惹王國軍隊。想想剛才事情的進展,對方明顯早有準備,只等商隊上勾。
他們的計劃到也不錯。先讓士兵隊長故意刁難,不論商隊是否答應檢查,恐怕最後都會被刁難到反抗。只要商隊敢反抗,那守軍就有了理由。以後的事不論鬧多大,不論成功或失敗,守軍都不怕沒話說。
她怕商隊陷進城裡,逃不出去。守軍何嘗不怕商隊留在城裡,這可是一百名高手啊,真鬧大到不可收拾,絕對有不小的破壞力。這不是對方所希望的。對方也肯定不想鬧大。畢竟是受人之托辦私事。
所以這才有了打起來後,無人支援,使他們輕鬆逃離。而在他們出城後,立刻閉門,如此不論結果如何,關卡不會有損失,也就什麼都好掩飾。而且留在關外的騎兵做為後招,也能完全發揮作用。臃腫的商隊肯定無法對抗精銳的騎兵。
趙無恤也在愁,如果只有三位老婆還好,如今加上伊莎貝拉母女和露露,實在難以脫身。
伊莎貝拉見趙無恤愁眉不展,無奈地道:「不如投降吧,他們應該不會難為你們。」
趙無恤使勁搖頭,「別天真了,對方這麼大陣仗,不會留下活口的。投降和硬拚沒區別。」
「不會吧,我們又沒犯大罪。」伊莎貝拉覺得趙無恤過於危言聳聽。
「怎麼不會,他們準備萬全,根本沒人旁觀。今天的事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說不定誣告我們是雅西的奸細,企圖破壞此關,他們還能憑此立下一功。」趙無恤冷笑道。
「這……唉!」伊莎貝拉無語。她當了幾年會長,見過市面。趙無恤的話不是不可能。
「真是想致我們與死地啊。」趙無恤冷笑。
「真對不起,連累你們。」伊莎貝拉萬分後悔。
「現在別說廢話,你說是戰是降?」趙無恤直問伊莎貝拉。
「當然是戰,我們母女投降還不如去死,可外面的傭兵恐怕不會陪我們和國家為敵。」伊莎貝拉點出擔心的地方。
「他們反正幫不上忙,」趙無恤道:「既然是戰,現在就行動。」
「你想怎麼做?你們真的沒必要陪我們一起死。」伊莎貝拉試圖勸止。
「別把死字掛嘴邊,有我在,誰也別想搶走你們母女。」趙無恤冷深深地道。
「可是,」伊莎貝拉還想說。
「沒有可是,我決定的事從沒改變。你放心,我不是傻到不要命的人。」趙無恤不理伊莎貝拉,掀開車簾對克裡斯蒂娜道:「你的法術能保護所有人嗎?」
「可以,」克裡斯蒂娜望望外面,「如果是所有人,我大概能撐一刻鐘。」
「足夠,一刻鐘辦不到,再多時間也沒用。你準備施法。」趙無恤吩咐完,又對伊莎貝拉道:「告訴傭兵,給一刻鐘的談判時間,一刻鐘後允許解除僱傭關係。」
格洛弗就在旁邊,聽到後不待吩咐,直接去找那兩名傭兵頭領。
「你想怎麼做,需要我幫忙嗎?」伊莎貝拉急問。
「力敵不過,當然智取,群毆不行,那就單挑。」趙無恤笑道。
「擒賊先擒王?」梅琳在車內道。
趙無恤點點頭,對伊莎貝拉道:「喊人,談判,要身份夠勁的。」
伊莎貝拉沒有選擇,唯有聽從趙無恤的安排。她沖南門大喊道:「請薩托萊卡城衛軍司令現身一談!」調動這麼大陣仗行動,應該瞞不過司令大人才是。她乾脆先挑最牛的人。
「這裡我指揮,有什麼話就說。」一個身穿盔甲的軍官探頭回應。
「你是誰?」伊莎貝拉大聲問。
「我是南門大隊大隊長,這裡我負責。」
「你能決定所有事情?」
「就你們這一百多人,還想談什麼!」軍官話語裡充滿諷刺。
「我想談代價,不知道司令是想不費一兵一卒解決問題,還是想付出消滅一百名高級武士的代價。」伊莎貝拉顯得信心滿滿。
城牆上一陣沉默。這選擇任誰都會選第一個,否則城外的千人騎兵團就不會停止不前。眼見商隊已經擺好完整的陣勢,有十六輛馬車做屏蔽,加上一百名高級武士,騎兵們若想解決恐怕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你等著。」那軍官終於交出滿意答覆。
兩名傭兵頭領跟格洛弗來。一人對伊莎貝拉道:「會長想做什麼?」
趙無恤代伊莎貝拉回答:「不是她,而是我想去抓司令大人做人質。」
兩名傭兵頭領驚悸地望著趙無恤。
「怎麼樣,我只需要一刻鐘時間,如果不成,你們可以自由決定未來。當然,我絕對保證大家這一刻鐘的安全。」
「恐怕我們不得不賭。」一名傭兵頭領苦笑道。
「是啊,就算投降也不一定安全。」另一名傭兵頭領附和。顯然他們都很有經驗,知道軍隊的行事作風。與其把未來交給軍隊,不如交給眼前的超級高手。能一招幹掉大武士的人,應該會有成功的希望。
「真抱歉,拖累你們。」伊莎貝拉萬分遺憾。
「接任務時,帕科會長告訴過此行的敵人,不怪你。」一名傭兵頭領無奈搖頭。
「好了,現在不說這,你們把手下組織起來,等我成功後即刻配合。」趙無恤打斷他們,吩咐道。
傭兵頭領領命而去。格洛弗也去通知兩家商會的人。
這時城牆上又出來新的聲音,「我是城衛軍司令賈馬爾,你們竟然襲擊守門士兵,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無恤低聲對克裡斯蒂娜道:「法術!」又對伊莎貝拉道:「拖延時間。」
「這事發展到現在情形非我所想,還望司令大人體諒。」
「既然如此,速速放下武器,快快投降。」
「可是司令大人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當然,你們雖犯下大錯,但還要通過法庭審判方能定罪,在這之前,沒人會傷害你們。當然,你們如果不速速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說的是不錯,不過您真的是司令大人?」
「誰敢冒充我!」一個貴族裝扮的中年人探出頭。
「可是怎麼證明啊?不得到司令大人的保證,我們實在放不下心。」
賈馬爾心中一陣窩火:「我就是我,還能如何證明,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平民,連我都不認識!」他又深知下面百人的戰力,實在不想損失太多人。正想再說,身邊一個法師突然道:「大人,下面一輛馬車中有人施展大型法術。」他感覺到魔法元素的彙集,急忙上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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