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軍 第四卷 第十二章 夜訪黑暗
    說悄悄話?三女很快醒悟,必是奇功「傳音入密」。這功夫沒什麼技巧,只要有精深的內功就能實現。

    趙無恤呵呵一笑,對露露道:「教你沒問題。」

    「好哥哥!」露露高興地大叫著撲入趙無恤懷中。

    謝恩想不通是什麼東西居然令露露如此興奮,疑惑地看著趙無恤。

    趙無恤話被打斷,忙拉開露露,道:「我還沒說完話呢。」

    露露聞言起身,可憐巴巴地瞧著趙無恤,「哥哥,我可什麼都沒有啊。」

    趙無恤不禁失笑。三女完全沒顧忌,大笑起來。露露還真師承她的爺爺,這麼小就有奸商作風。一聽別人口氣不對,先喊窮。

    趙無恤不得不道:「我不是要你付出什麼代價。」

    露露聽到這,反而不解。

    「這本事不是說學就能學。它要有很強的內功。以你現在毫無基礎來算,至少要勤學苦練二十年才行。」趙無恤說的很快,生怕再被打斷。

    露露大睜著眼,滿是不信。

    趙無恤又指指梅琳,道:「你梅琳姐姐現在都沒法學呢。」

    露露見梅琳點頭,這才相信。她很想學,可是想及要二十年,又沒了動力。

    謝恩聽到新詞「內功」,忙問究竟。

    趙無恤解釋道:「我自創的功夫,和鬥氣差不多,但外放沒有顏色。」他不好解釋真氣由來,乾脆以自創推脫。

    謝恩身為武者自然大感興趣,忙追問。趙無恤簡單說明真氣的特點。謝恩很驚異,極端佩服地大讚趙無恤。在他看來,真氣比鬥氣完全高一等,不外放顯露形跡已是大優勢,居然還能治療內傷。這是鬥氣辦不到的。他隱約覺得真氣的優勢不止這些,然而這涉及他人武學的秘密,武者最忌諱此。他深悉,所以沒問。趙無恤樂得不提。

    回去的行程非常順利。往日反覆無常的大海也很配合,不僅毫無風暴,還一路順風相送。

    趙無恤挺高興,救出的一百多名孤兒全部堅持到終點。他們經過幾日休息,身體和精神狀態比當初好多了。十幾個暈船厲害的小孩被老海賊謝恩輕鬆治好。

    明寺港是戈日王國北部最大的港口,也是大陸北部海岸少有的良港。此港水位不深,僅有十二三米,但海底極端平整,沒有一點凸出的礁石之類。任何船隻都可以隨意入港*岸。

    為了保密,鐵王號隨梭魚號停*到明寺港艦隊專用碼頭。孩子們都先待在船上,到晚上再秘密運走。

    海盜們放了大假。遠航出來,總要歇兩天才能出發。這些海盜已經認命,海龍王的名頭太響。當然,他們肯改邪歸正不代表放棄縱慾。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憋在船上或海島。如今光明正大的上岸,怎能不去享受一下花花世界。他們帶著謝恩不要惹事的警告出發。趙無恤四人隨謝恩去露露家。

    三石商會是明寺港最富有的商會之一。會長帕科自然是豪富之家。他的府邸佔據整整半邊街道。

    有謝恩和露露引路。趙無恤等人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府中亭台樓閣,迴廊小河琳列,空地也種滿花草,處處散發幽香。擁擠的大城內有這麼一處人間花園,確是美事。

    一行人到了大廳後,僕人飛快地去通報。只不過會長大人姍姍來遲,等好久才出現。

    露露早不耐煩,看到帕科的身影,立刻跑過去,嘴裡嚷道:「你又做壞事!」

    帕科抱住小姑娘,笑道:「哪有,我忙正事呢。」

    露露聽到這,方不追究。

    這時,從帕科出來的屋又奔出一個少婦。她個子不高,和露露差不多,身材也很嬌小,與露露站一起頗有姐妹風範。不過露露還是青丫頭,少婦不論俏臉還是水蛇身段都透著萬種風情。她確實稍遜趙無恤的三位老婆,但也算上上之姿。她人未來已關切地道:「露露回來了嗎?」

    露露聽到聲音,脫離帕科的懷抱,跑向少婦,「小小奶奶,我沒事。」

    來人正是帕科的第二十二位夫人。她親暱的摟住露露,忙問受沒受傷,其話語中的關心發自肺腑。她僅比露露大兩歲,嫁來沒多久就和其成為好友。

    露露拍著胸脯保證一點傷都沒受。少婦仍埋怨道:「早知道就不讓你出海了。」說完還不忘瞪帕科一眼。

    帕科急忙賠笑道:「我保證以後絕不再讓露露冒險。」

    趙無恤見會長大人如此乖乖貼貼,大為驚奇。按說,老人家能娶二十二位夫人,不至於此啊。

    露露對少婦道:「小小奶奶,不要怪爺爺,是我逼他的啦。」她很佩服這個也是朋友的奶奶,畢竟其僅嫁來半年就打敗其他二十一人,專寵於爺爺跟前,而且平時一句話頂爺爺三句管用。

    少婦深諳打一下給一甜棗之術。她微送媚眼給帕科,道:「好了,這次就繞了你。」又憐惜地看看露露,心疼地道:「我給你去做最愛吃的菜。」

    露露大喜,叫道:「謝謝小小奶奶,還是你對我好。」

    少婦向客人欠身行禮,告罪離開。

    待其身影消失,露露小臉上燦爛的笑容立刻消失。她緊盯著帕科看。

    會長大人心中發毛,不知哪裡露了馬腳。

    露露像大人一樣,背著手度步來到她的爺爺身邊,繞著身體轉了一圈,眼神透著玩味。

    「爺爺,你不厚道哦。」

    帕科乾笑道:「沒有吧,我剛接到消息就請謝恩帶人去救你。要不是爺爺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也跟著去。」

    「哼!」露露揚揚小臉,「那是謝恩爺爺疼我,不干你事。你要真心疼我,怎麼會在我生死未知時,還盡情享樂。別欺負我不懂,我可是快成年嘍」

    趙無恤心中一動,想不到小妮子也看出來了。那小小奶奶眉目間透著解不開的風情,兩腮粉白中透著絲絲艷紅,如紅潮未退。這明顯是剛經歷高潮的跡象。帕科晚至的緣由如此就清楚了。不過,未經人事的小丫頭如何看出來的呢。

    帕科諂諂一笑,道:「乖露露,我這不是等你等到心焦,坐不住嘛。」

    露露撅嘴道:「狡辯,枉我替你在小小奶奶面前說好話。」

    帕科忙道:「露露,我真是實話實說啊。」

    「沒誠意,等著小小奶奶找你算賬吧。」露露說著扭過頭。

    帕科已被最小的夫人牢牢吃死。他惹不起被夫人視若心頭肉的露露。為了防止未來遭罪,把目光轉向謝恩。

    謝恩不得不出面道:「露露,先給你爺爺介紹救命恩人吧。把哥哥姐姐晾在一邊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帕科附和道:「對對,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又忙向趙無恤等人道歉。

    趙無恤四人剛來看到這齣好戲,絲毫不覺被忽視。他們忍著笑行禮。

    露露不得不放下追究會長的責任,來介紹救命恩人。她又向帕科講解事情經過。

    等她說完,帕科也恢復常態,從被孫女吃死的老人變成滿目精光的商會會長。他沉吟著道:「讓這些海盜做護衛可行。他們能流竄到這裡,其他海盜也一樣能。這條海路是三石商會的生命線,不能有半點疏忽。」又看著露露讚道:「你這次做得非常棒,爺爺會記著。」

    露露笑道:「這是一百多個大海盜,養他們的錢可不少。」

    帕科道:「如果以後能保證這條海路不出事,這點錢完全值。」說著盯住露露看。

    露露道:「我不清楚他們的能力與其他海盜相比有多高,所以不能保證。不過,像我這樣被劫走的事應該不會再發生。」

    帕科點點頭,道:「好吧,先讓他們干幾個月再說。」

    露露立刻綻放笑容。

    趙無恤看著爺孫倆說個話都跟談判似的,心中大歎:能笑傲商場,果然不虛啊。

    正事談完,帕科開始熱情招待趙無恤四人。他擺下最豐盛的宴席款待四位救命恩人。

    趙無恤等人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奢侈。赫莉家世高貴,美酒佳餚見過不少,但帕科的宴會上半數菜餚都叫不出名字。這些菜的原料來自大陸各處,產自塞外的也不缺。這才是有錢人啊。

    接下來的日子在休閒中度過。孤兒們被帕科暗中送走。赫莉寫了一封信,帶回裡布頡商會,即安排孤兒的未來,也解釋為何突然消失。之後無所事事的四人由露露帶著,遊遍明寺港。

    兩天後,趙無恤決定出發去探查復興同盟的海島基地。露露吵著跟隨。諸人說服不得,最後還是她的小小奶奶出面,方收服她。

    海盜們都一個不拉的回到船上。他們中的一大半都在宿醉中未醒。這其中包括借酒澆愁的弗倫船長。最終跟來的海龍王謝恩毫不客氣地接過船長的職務。

    海上的日子最枯燥。趙無恤以提高戰力的名義,折磨起海盜們。於是乎,鐵王號變成一個戰場,處處都能看到打鬥的場面。當然,這樣的戰鬥都是一邊倒。謝恩後來也加入進來。海盜們也從吃苦變成苦中作樂。苦既然吃了,那就要從大武士那裡挖點東西提高戰力。

    就這樣在熱鬧中,鐵王號抵達復興同盟基地附近。這裡之所以能成為秘密基地,源於周圍海域佈滿礁石。謝恩當年曾入水探查過海底,熟悉每一個礁石分佈。也多虧他來,弗倫雖知道此島位置,但並未掌握礁石分佈。若無謝恩,或許鐵王號根本進不去。何況他們秘密而來,選擇夜中渡過。

    所有人都極度謹慎,連謝恩也不例外。雖然多年未來,但是夜裡過這片暗礁對他來說還不難。只可惜今夜天公不作美。他們一路來都沒遇上大風暴,臨到終點,好運不再。

    遠處深海,強風陣陣席捲。海水形成巨大的波浪沖擊著小小的鐵王號。夜空沒有一顆星星,似在躲避即將來臨的暴雨。

    海盜們各就各位。趙無恤等人齊聚船舵旁。謝恩親自上手掌舵,控制著船小心前進。

    趙無恤擦掉飛濺到臉上的海水。他看著劇烈搖動,上下起伏的鐵王號,對謝恩道:「如果不行,就退回去,我們不急在今晚。」

    謝恩搖搖頭,大聲回應道:「這場風至少會刮一個星期,等也沒用。」

    趙無恤聽到行家斷言,不再說話。海龍王既然敢走,那就代表有機會。多說無益,不如相信。

    大海盡情肆虐,鐵王號在謝恩手上如有靈性一般,總是提前避過浪頭的衝擊。它循著奇曲的路線,一寸寸前移。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此時此刻,大家的命運都掌握在海龍王手中。

    在這種風暴下,若船觸礁,任爾有通天本領也休想逃脫。

    趙無恤慶幸沒有過於自大,最後聽從謝恩的勸告,把他帶來。本來覺得有地頭蛇相助,上了海島不至於遍地瞎摸,沒料到,尚未上島,海龍王已大發神威。若沒他,他們恐怕已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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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諸人的膽戰心驚中,天終於閃過霹靂,開始下雨。或許找到發洩途徑,風暴瞬間有些減弱。又經過漫長的一個小時,謝恩長出一口氣。眾人見此,情知鐵王號終於挺過礁石灘。

    前方不遠處,一片黑乎乎的影子擋住去路。

    忽然,一道閃電劈下,大海瞬間被照亮。不論眼力高低,人人都看到黑影是個大海島。他們齊齊看往海龍王。

    謝恩點點頭道:「那就是圓礁島,我取的名。」

    這麼近,怪不得要冒險夜間過暗礁。如果在白天,恐怕船尚在半途就會被發現。

    見是目的地,海盜們開始拋錨,放下小船。此次上島只趙無恤和謝恩兩人,其餘人等一概留守。本來計劃是趙無恤單人上去,如此打或逃都無憂。不過因無走漏消息之憂,熟悉島上地形的謝恩也加入進來。反正沒幾個人能留住頂級大武士。

    驚天駭浪中,鐵王號僅僅勉強固定住,枉談一個小小的救生船。三女對夫君很擔心。

    趙無恤淡然一笑,道:「我控制不住大船,難道還侍候不了小船。」說著在小船落水的同時,縱身跳上去。

    這時一個大浪正好襲來。趙無恤雙腳立在船頭,牢牢吸住。小船伴隨著海浪高高飄起,那一瞬間幾乎趕上鐵王號甲板的高度。浪峰過後,小船船頭高高翹起,船尾壓著海浪慢慢降落。

    鐵王號的諸人被適才的大浪搞得東倒西歪,趙無恤反倒一點沒事。所有人都放下心。

    謝恩亦躍到小船上。趙無恤沒有划槳,直接用真氣驅使小船向前滑行。兩個超級高手如此詭秘的駕船消失在黑暗中。眾海盜面面相覷。能人所不能,果謂之牛也。

    數百米的距離呼吸即至。他們登陸的地方距離海島唯一的港口不遠,是處平緩的沙灘。小船直接衝上去,然後被拉上岸。

    圓礁島上不缺淡水,植物草木也不少,但沒高大樹木。它的地形崎嶇不平,不適合大規模發展。謝恩當年把島送出時,島上只有一個天然的山洞能住人,但大小有限。復興同盟要做基地定會興建房屋。謝恩根據記憶的地形,帶著趙無恤趕往島中心。那裡有一大片天然的空地,四周圍有礁石山,是最好的地方。

    三十年了,此島沒有多大變化。謝恩引路,輕鬆前進。暴雨越下越大,反倒給兩人天然的掩護。夜色下不怕鬥氣暴露,謝恩放開腳步急行。兩人很快趕到目的地。果然不出謝恩所料,山間空地列著四排房屋。

    趙無恤低聲道:「為我壓陣。」

    謝恩點頭確定。他在船上見識過趙無恤鬼魅的身法,自認大大不如。擁有那樣的速度絕對是黑暗的王者。

    趙無恤催動真氣,無聲縱出。

    謝恩只來得及看到黑影一閃,接著眼前恢復黑暗,再尋不到趙無恤一點聲息。

    趙無恤從最近的屋一間間搜尋。這種活對他來說很輕鬆。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房屋是空的。裡面床褥俱全,但沒有一個人影。直到最後幾間屋,方找到二十多個人。

    他們都在熟睡。趙無恤無聲無息地一個個點中死穴,讓這些人在睡夢中進入地獄。直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驚醒。趙無恤沒殺淨人,留下一個住單間的傢伙。他把人弄醒後審問情況。

    原來基地內已經沒有外人,前一批原料訓練完成後剛被送走。現在正等新人來,可是一直沒等到。這二十多人都是能力低微的小兵,平時負責看管試驗品。他們因風暴的緣故,連守衛也沒派,所以被趙無恤輕鬆偷襲。至於黑暗法師和高手們,都住在另一處山洞。

    趙無恤瞭解清楚後,毫無痛苦地送走俘虜。他回去和謝恩會合,說明情況。島上山洞只有一個。顯然,黑暗法師們住在先前的山洞。

    謝恩道:「那山洞有兩個出入口。你從正面進,我在後面守著。」

    趙無恤自然贊同。兩人再度出發。他們先到正面,後繞到背面。謝恩留下後,趙無恤回正面潛入。

    從空地幾十個人毫無防備來看,島上的人肯定安逸許久。是以風暴出現後,馬上回屋睡大覺。趙無恤進了山洞,很快發現所料不錯。

    兩壁人工開鑿的十多間房屋個個緊閉。山洞內靜可落針,唯有深處傳來有節奏的滴水聲。

    趙無恤想道上次在霍華德臥室前的意外暴露,不敢大意。這山洞裡可住著黑暗法師。他提氣輕身,從洞口輕輕飛起,沿途不碰一物最後落在最外沿的門邊。

    一切安好,看來黑暗法師不像霍華德那樣草木皆兵。這海島沒有外人來,黑暗法師如果還像霍華德那樣戒備,也就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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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無恤手貼到門上,真氣緩慢放出。尋到插銷後,用真氣控制著拉開,門無聲開啟。他一閃而入。雙眼早適應黑暗,能清晰看到床上人形。

    點穴,卸下巴,全部無聲無息。如此同樣施為,他連入十間房屋,無聲無息的拿住六個人,其餘四間屋空著。直到還剩五間房,好運終止。他手還沒貼上門,門卻吱呀一聲給人使勁拉開。

    兩個黑影一裡一外全都非常意外。起夜的傢伙或許沒睡醒,反應遲鈍。趙無恤先回神,出手無聲點中其「膻中穴」。門裡人察覺不對,想退身子動不了,不禁急喝道:「敵!」

    僅僅喊出一個音節。趙無恤已點住其啞穴。不過對高手來說已足夠。趙無恤閃身來到下間屋門口,想準備偷襲。此門卻始終未開,而另外四扇門幾乎不分先後被猛地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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