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灑辭都訣別路江玉帆頷著應了個「是」,道「如果他們前來攻擊我們,必然不在一處行事,這樣可以造成我們顧此失彼,這也是莎莎師姊的意思!」
說罷,以親切的目光看了一眼對面首位上的陸麗莎莎公主,女王一聽,又轉首望著愛女莎莎公主,關切的道「這麼說,你和你玉弟弟已經決定明天絕早出發前去了?」
莎莎公主微一欠身,立即恭聲應了個「是」,但並沒有說什麼。
女王一看,立即凝重的點點頭,同時,又望著敬陪末座的老國舅,關切的道「他們既然不需要兵馬,但跟隨去的男傭女僕,必須是身健力強的才好!」
老國舅趕緊欠身恭身道「老臣遵旨,不勞陛下關懷!」
女王會意的點點頭,又望著江玉帆和陸佟五女凝重的道「你們方才提到的那位天山派的長老柳嫻華姑娘,如果探得消息,她的確在『駝背龍』那兒,最好先和她套套交情,打個商議……」
江玉帆趕緊欠身恭聲道「請陛下不必為此煩神……」
話剛開口,女王已不安的道「聽說尊夫人陸貞娘,與那位柳姑娘乃是多年的閏中知友,我不希望因敝國除奸之事,傷了她們之間的感情,那樣會令我們更加不安的……」
話未說完,莎莎公主已欠身恭聲道「屆時果真由那位柳姑娘出面,臣兒願當面向她道歉,以釋前嫌……」
女王一聽,立即頷首「唔」了一聲,道「這樣最好,化干戈為玉帛,既保住了友誼,大家也免傷了和氣!」
敬陪末座的老國舅,再度滿面難色的起身恭聲道「啟奏陛下,如果那位柳姑娘以此要挾……」
話未說完,陸貞娘已斷然道「柳姑娘她不答應和解則已,一旦答應,絕不會有要挾的動議!」
老國舅卻謙恭的道「怕的是哈巴利行『駝背龍』……」
話剛開口,女王也一蹙眉頭,有所感觸道「怕的是柳姑娘為了顧全天山派門人弟子的利益,提出什麼有利於『駝背龍』的保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我們不能不在心理上先有個準備!」
如此一說,陸貞娘也無話好說了。
因為,柳嫻華雖然年僅二十三歲,但她的輩份高居長老,她為了保障「駝背龍」在苗疆的安全,提出有利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江玉帆望著女王欠身恭聲道「當年傳說『駝背龍』是天山派被逐的弟子,這話不知由何人傳進宮都來的?」
女王聽得柳眉一蹙,不由轉首去看愛女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立即望著江玉帆,輕柔的道「這件消息還是十五前,師母老人家在世的時候傳進『仙霞宮』的……」
話未說完,一直沉默寡言,滿面委屈的華幼鶯,突然幽幽接口道「我那時還小,記得向我娘說這件事的人,好像是一位老尼姑……」
佟玉清聽得不由目光一亮,立即關切的道「可正是黃山『慈雲庵』的『慧如』老師太?」
華幼鶯依然幽幽的道「是不是『慧如』老師太,小妹已記不清楚了,因為那時我才六七歲,而且,娘也沒有讓我認識那位老尼姑!」
江玉帆經午前曾在行宮,為了華幼鶯大發小姐脾氣,而在山神廟教訓了這位小師妹一頓,自從那時起,直到現在兩人還沒有對過話頭。
這時見有搭話頭的機會,立即關切的道「去年你去黃山時,不是也曾去遇『慈雲庵』嗎?你想一想,可是那位『慧如』老師太……」
華幼鶯對這位唯一的大師兄,心存畏懼,似乎餘悸猶存,這時見問,仍有些怯怯的道
「小妹只去了『仰盂谷』,沒有再去別處……」
江玉帆見師妹華幼鶯依然一付楚楚可憐相,知道今天在山神廟把她給嚇著了,這時一看,心裡老大的不忍。
但他不敢稍假詞色,怕的是她故態復葫,以後凡事就不好辦了。
是以,會意的「唔」了一聲,立即轉向女王,欠身恭聲道「屆時到達之後,由莎莎師姊率領,先行深入探明虛實,『駝背龍』是否天山派的弟子,以及柳姑娘是不是真的在那兒也就知道了……」
話未說完,柳眉緊蹙的女王已不安的道「屆時最好不要讓你莎莎師姊進入,她的身體不適,你是知道的!」
江玉帆聽得俊面一紅,頓時想起陸麗莎莎懷有身孕的事,立即恭聲應了個「是」,同時也覷目看了一眼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早巳嬌靨通紅,直達耳後,緩緩的低下了螓首。
有關陸麗莎莎和江玉帆在蘭英嶺南絕峰練劍之時,曾經一度纏綿,因而懷孕的事,在座的所有人中,除了混吃猛睡的小子一人外,已經是每個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是,大家並沒有因此而失去對莎莎公主的尊敬,因為,在她們苗疆國來說,她有責任,也有義務,必須找一個王位繼承之人。
當然,在這等情形之下,她會捨棄英挺俊逸,武功高絕的同門師弟,而去選擇她們苗疆黑粗型的野人青年嗎?
現在她已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不管是王子還是公主,將來容貌的英俊或艷美,那是意料中的事,而且,也必是練武的上上奇才!
由於大家有了這一想法,反而人人認為陸麗莎莎公主的選擇是明智的。
大家心念間,又見女王望著江玉帆和陸佟五女,竟公然坦誠的道「諸位當然業已明白敝國的世傳風俗,所謂夷苗之邦,當然與上國不同,而敝國王室,歷代單傳,或男或女僅生一人,所以,我們對這件事特別慎重,對陸麗莎莎的健康也特別注意……」
話未說完,陸佟韓朱阮五女業已同時欠身恭聲道「請陛下放心,莎莎師姊如有差池,唯小女子五人是問!」
女王欣慰的含笑頷首道「有五位盟主夫人的允諾,我就放心莎莎公主前去了。」
說此一頓,待的又關切的正色道「有關莎莎公主和閻華兩位姑娘,今後常年住在『仙霞宮』的事,五位少夫人有何意見?」
如此一問,陸佟五女同時一楞,乍然間,俱都不知道女王為何將這個問題要徵求她們五個人的意見?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因為有關和莎莎公主和兩位師妹在「仙霞宮」舉行婚禮,在南蠻另成家室的事,還沒來得及和陸佟五女商量。
沉垂螓首的莎莎公主驚得急忙抬頭!
閻霄鳳和華幼鶯也以焦急慌懼的目光望著江玉帆。
女王一看這情形,面色頓時沉下來。
佟玉清的確不愧是足智多謀,臨機善變的俠女,她一看這情形,急忙欠身恭聲道「這是兩全其美的決定,不勞陛下垂詢,我姊妹五人均甚贊同!」
女王不知佟玉清是含糊之詞,這段話可以孥許多事情來做解釋。
是以,由於她的主觀,因而滿意的笑了,同時,連連頷首稱「好」!
江玉帆暗暗吁了口氣,內心對這位嬌妻充滿了無限感激,總算沒有枉愛她。
莎莎公主的一顆心,有了佟玉清的這番話,也總算落了地。
閻霄鳳和華幼鶯一聽佟玉清的話,當然就是公然答允了她們兩個也隨同陸麗莎莎嫁給江玉帆為妻。
因為,她們都知道,佟玉清是江玉帆最寵愛的一人,而且,她的年齡在五女中為最長,且已為「九宮堡」生了一男一女,同時,是人盡皆知的正室少夫人。
現在有了她這一句話,這件婚事就算已成了鐵的事實!
但是,她們三人卻不知,佟玉清說的兩全其美,可以說成江玉帆在南蠻成家,既不影響她們五人,也解決了莎莎公主三人為妾的困惑。
這樣兩頭為大,均是妻子,當然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可是,這話也可以解釋成,「仙霞宮」乃是武林著名世家,不可因「九玄娘娘」的仙逝而偏廢,如今有莎莎公主和閻華兩位姑娘常年在那邊支撐門戶,而隨時可以回宮都向女王請安,這當然也是兩全其美的事。
至於「我們姊妹五人均甚贊同」,這話更好解釋,莎莎公主和華幼鶯閻霄鳳三人,代替夫婿江玉帆,掌理師門門戶,她們五女感激尚且不及,那裡還有反對的道理?
但是,佟玉清說這話,雖然含糊其詞,但她也提著受到陸韓朱阮四女埋怨的危險。
當然,她可以按照以上的說詞推拖,但是,她是一位絕頂聰明的女子,她當然也聽出了女王問話的含意。
只是,她暫時圓場,把夫婿江玉帆,和莎莎公主四人的難堪解除,免得女王震怒。
不過,她相信,筵後江玉帆一定會對她們姊妹五人有所解說,她以為,陸韓朱阮四女沒有那一個敢說不同意,因為事實已到了這一步田地。
如果說,陸韓朱阮四女中有那一個會反對,她首先要失歡於夫婿,而且,這也是防止師門絕學外傳的重大問題。
譬如許多有名的大門派,在拜師學藝之時,便會嚴厲告誡他們的男女弟子,絕對不可以將師門絕技傳給自己的妻子或夫婿。
但是,夫婦同命,息息相關,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因而,也就造成了欺蒙師長,陽奉陰違,暗地裡依然傳給了他們的妻子或夫婿,只是他們在要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施展出來。
之後,他們為了兒女的幸福和安全,又把自己的絕學傾囊相授,因而造成了一家兒女兼具兩派絕技的事。
但是,這些小兒女長大**,也很可以可能和身具兩派武學的人結仇,甚至被別的門派的人找上該派的總壇,往往造成無謂的紛爭。
各派有監於此,為了保存該派的武學,大都贊成同門師兄妹結為夫婦,以免絕技外流。
現在擺在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莎莎公主和華閻兩姑娘面前的就是這個問題。
女王頷首贊「好」後,立即緩緩的站起來,同時,含笑謙和的道「既然這樣,你們大家再深刻的商討一下好了,我就不再奉陪了……」
話未說完,江玉帆和莎莎公主等人早巳慌忙離位站了起來。
那位老國舅,卻慌急的恭聲道「啟奏陛下,如果那位柳姑娘願意和解,對『駝背龍』哈巴利行,占山結寨,擾亂苗疆,四出為惡……」
話未說完,女王已淡然道「江盟主自會處置,我想那位柳姑娘,身為一派長老,為了他們天山派的清譽,當不致縱容哈巴利行胡作非為……」
說此一頓,突然又關切的道「最近兩個多月來,『駝背龍』似乎很少再在各部落為非作歹了?」
老國舅趕緊恭聲應了個「是」。
女王立即欣慰的道「這就是那位柳姑娘前來之故……」
老國舅卻焦急的道「怕的是柳姑娘一走,『駝背龍』再出來作亂……」
女王聽得柳眉一蹙,立即望著江玉帆,遲疑的道「如果那位柳姑娘走後,『駝背龍』再四出擾民,那可該怎麼辦?」
江玉帆趕緊恭聲道「假如此番前去求得柳嫻華姑娘的諒解,這一點玉兒等一定會提出來!」
女王一聽江玉帆改了稱呼,立即愉快而慈祥的笑了,同時,連聲稱「好」,並轉首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女莎莎公主。
莎莎公主羞紅滿面,深垂螓首,但她的美麗嬌靨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甜蜜微笑。
間霄鳳和華幼鶯感受又自不同,她人倆人就沒有莎莎公主那麼激動,因為女王並不是她們的生身母親。
佟玉清聽得內心焦急。
陸貞娘已開始有所警惕。
韓筱莉和朱擎珠本性爽直,對這個新改的稱呼根本沒注意。
阮媛玲對任何事都不願過份用心思,她只知道,只要玉哥哥疼愛我,她就幸福她就滿足了。
女王再度遊目看了「悟空」「一塵」「黑煞神」等人一眼,才轉身走去。
江玉帆等人,紛紛高聲朗呼,躬身施禮相送。
肅立一角的部份花衣苗女,有的在前提燈開道,有的緊跟女王身後擁護前進,逕向後殿門走去。
老國舅似乎還有要事面奏,也跟在眾苗女身後走出了後殿門。
陸麗莎莎雖有了「一塵」道人的止吐藥片,但腹部和胃裡仍不如平素舒服,是以,略微和江玉帆等人重新計劃一陣,也席散各歸休息之處。
陸佟五女這一夜可說各有心事,其中最苦惱的的要算佟玉清和陸貞娘了。
佟玉清擔心的是她傍晚在國筵上對女王說的話,希望江玉帆今晚睡在她房裡,兩人也好私底下先合計合計。
但是,她失望了,江玉帆直到深夜也沒有走進她的屋裡,她當然不會到陸韓朱阮四女房裡去找,那該是一件極煞風情的事。
陸貞娘正為柳嫻華前來蠻荒的事而懊惱煩心,她這時已無暇去深思研判女王和佟玉清倆人的話意。
萬一柳嫻華為爭一口氣,拒不接受莎莎公主或閻霄鳳的道歉,那該怎麼辦?
那時是為了多年閏中好友開罪夫婿江玉帆和莎莎師姊呢,還是和柳嫻華的友誼從此一刀兩斷?
陸貞娘為這件事,的確為難,她翻來覆去想了很久,總覺得事情棘手難辦。
因為,柳嫻華既然明知她和夫婿江玉帆等人俱在南蠻,而且也知道陸麗莎莎和江玉帆的師門淵源,她依然聽信「駝背龍」的話辛苦趕來,她的決心和內心的悲憤,也就可想而知了。
陸貞娘根據這一點,因而預料到,要想和解,恐怕很難。
由於陸貞娘為此事苦惱,她已無心去計較夫婿江玉帆今夜為什麼沒來她的房間。
其實,她在思念事情,還真有些怕玉弟弟前來糾纏,有時候不到筋疲力竭,沒有個完。
而這時候的江玉帆卻把「悟空」「一塵」「風雷拐」三人召到身邊,仔細商談。
因為明天開始前去的卡達哇山,不但地形複雜,山勢險惡,而最感苦惱的還是天山派的現任掌門人「古月」和柳嫻華在那邊。
密議完了,已是深夜,江玉帆本來想去找佟玉清商議和莎莎師姊在「仙霞宮」舉行婚禮的事,但又擔心辛苦了一天的嬌妻早睡了,因而作罷。
第二天的絕早,天光剛亮,王宮外的廣場上已傳來將校們和戰士們的吆喝聲!
江玉帆急忙起身下床,守候在外的花衣苗疆宮女,立即進來伺候。
宮外廣場上的吆喝聲,顯然是老國舅分派前來隨行的戰士。
江玉帆對這些苗疆人的做事吆喝嗓門兒大,業已習慣適應,而對那些前來服伺的苗女,也學會了打手勢,因為她們中俱都不會說漢語。
這些宮中苗女,雖然人人皮膚有些黑,但卻個個長得俏美,一雙明亮大眼睛,閃來閃去,顯示出她們都有極高的智慧。
江玉帆整理完畢,佩好「天魔劍」,兩個花衣宮女就像啞巴似的,神情恭謹,閃動著一雙大眼睛,施禮指了指房外天空。
江玉帆看得一楞,只得揮揮手,指指天空,示意她們倆人頭前帶路。
兩個宮女會意的點點頭,轉身向房外走去。
江玉帆隨著兩個宮女走出房門,守護在外面的佩刀戰士,紛紛向他行禮。
這時天光已經大亮,朝陽尚未升起,但整個王宮的人,卻都在匆匆走動,好像把他們「遊俠同盟」的前去卡達哇山,視為一項最神聖的出征。
到達迎賓殿,陸麗莎莎,陸佟五女,以及「遊俠同盟」的人都已就位,單等他江玉帆到達共進早餐了。
進入殿門,除陸麗莎莎一人外,紛紛起身相迎。
「悟空」「一塵」等人並施禮恭聲呼了聲「盟主」。
陸麗莎莎雖然端坐在主位上沒有起來,但在她的嬌靨上也掙出一絲笑意。
江玉帆含笑為禮,但他第一眼便看出殿內的氣氛低沉。
只見陸麗莎莎嬌靨微顯蒼白,神情也有些落寞和黯然。
閻霄鳳和華幼鶯呆板的站在那裹,神情也顯得鬱悶寡歡!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更是個個神情茫然。
顯然俱都鬧不清陸麗莎莎和華幼鶯閻霄鳳三人為何心情不快?
陸麗莎莎依然頭戴珠冠,身穿鳳袍,看來嬌靨上薄施脂粉,藉以掩飾她憔悴神態!
華幼鶯、閻霄鳳,俱已換上勁衣短劍氅,背插長劍,斜披鹿皮鑣囊,衣邊袖口上也都綴滿了銀光閃閃的銀劍丸,充滿了即將廝殺的味兒。
陸麗莎莎想是發現了心愛的玉弟弟神情有些驚異,她當然知道是為了她的黯然神色所致。
是以,強自一笑,肅手一指手邊的賓位,和聲道「師弟,快些坐吧,就只等你一人了!」
江玉帆謙和的點點頭,雖然匆匆入座,但神情問仍充滿了迷惑。
閻霄鳳則望著江玉帆,凝重的道「現在女王正在早朝,稍時我們啟程前去卡達哇山時,很可能降旨有什麼重要大事頒布!」
江玉帆驚異的「噢」了一聲,頓時想起了宮外廣場上的吆喝人聲,因而斷定必是頒布隨行人等應行遵照的事情,是以也沒有說什麼。
大家匆匆飯罷,陸麗莎莎立即起身,凝重的道「現在紅日已經升起,我們也該上路了!」
江玉帆心中一驚,不由迷惑的道「師姊,我們不要朝見?」
陸麗莎莎近乎慼然的一笑,微一搖首道「不用了!」
說話之間,業已離位,當先向殿門走去。
由於陸麗莎莎的離開席位,江玉帆這才發現身穿公主官服頭戴珠冠的陸麗莎莎,足下竟穿了一雙絲絲絨劍靴。
這身裝束看來雖然有些不相襯,但細想起來,萬一突然發生了變故,為了自保,莎莎公主總不能束手被縛,任人攻擊。
有監於此,大家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至於陸麗莎莎為什麼要穿宮服不著便裝,也沒有人願意問,好在她要坐椅轎,又是懷有身孕的人,穿什麼都可以。
一行人眾,離開了迎賓殿,出了宮側門,江玉帆等人舉目向廣場一看,神情俱都為之一楞。
因為,廣場的中央,不但有陸麗莎莎的椅轎和「遊俠同盟」每一個人的馬匹及隨行的野人青年和苗女,而且有數百名持矛佩刀的短甲戰士。
而最令江玉帆等人不解的是,廣場邊緣的商店門前和街口,竟然也擁擠了近千名的男女老少百姓。
根據他們臉上的神色和默然靜立的情形,顯然心情沉重,不像是百姓等待歡送公主等率兵出征。
江玉帆看得劍眉一蹙,不由趨前一步,望著陸麗莎莎,迷惑的道「師姊,昨晚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帶兵馬前去……」
話未說完,陸麗莎莎已強自含笑道「他們不去?」
江玉帆一聽,恍然似有所悟,斷定這些苗疆兵馬,必是奉命前來廣場恭送公主出征的儀隊!
但是,他卻忍不住看了一眼廣場邊緣的近干名苗疆百姓,繼續問「那麼,那些民眾呢?」
陸麗莎莎見問,神情似乎有些激動,但她旋即蹙眉,故作不解的道「大概是來看熱鬧的吧!」
這個回答江玉帆卻不滿意,看熱鬧的人是什麼樣子,江玉帆見的太多了,必然是熙熙攘攘,吵雜擁擠,大家亂作一團。
如今,那些百姓,個個愁眉苦臉,俱都神情黯然,這那裡是看熱鬧?
說句不吉祥的話,倒有些像前來送喪看出殯。
但是,神情感到迷惑的陸佟五女和「風雷拐」「一塵」等人,卻都覷目看到華幼鶯和閻霄風的美目中,隱隱泛光。
就在這時,驀聞數百苗疆兵馬中,有人宏亮的大喝了一聲!
喝聲甫落,數百官兵,紛紛舉矛致敬!
只見廣場遠處的近千民眾,也都默默的向著這面,緩緩的跪在地上。
氣氛哀傷而低沉,竟然沒有驚天動地般的歡呼!
江玉帆越看越不對勁兒,正待問什麼,陸麗莎莎已將她的纖纖玉手高高舉起,並含著一絲慼然微笑,向著兩邊列隊行禮鐵的數干戰士,以及遠處廣場邊緣的近干民眾遊目看去。
到達椅轎前,陸麗莎莎才將高舉的玉手放下,並在轎旁立定站穩。
一位苗疆將軍,立即大聲朗喝,戰士們紛紛放下高舉的長矛,近干民眾也紛紛由地上默默的站起來。
陸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趁機在野人青年和花衣苗女的手中接過馬匹,原先隨同江玉帆前來的林琳女警衛幾人,也拉馬站在隨行隊伍之內。
就在這時,驀聞中央正宮大門內,突然也傳來一聲宏亮大喝!
站在「鬼刀母夜叉」身旁的仇蘭英,立即望著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低聲道「江盟主,女王旨到!」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一聽,也急忙面向宮門站好。
大家舉目向前一看,只見那位老國舅,和另外兩位苗疆老臣,以及四名佩紅掛紅身著鐵甲的將軍,正神情凝重的高捧王旨,大步走出了宮門。
但是,江玉帆等人對兩個苗疆老臣,每人手中各捧一個上覆金邊紅絨布的漆盤是何用意,卻俱都不知。
只見老國舅神情凝重的直走到距莎莎公主一丈之處,才用苗語朗喝了一句!
喝聲甫落,陸麗莎莎即用苗語應了一聲,當即跪了下去。
兩邊數百戰士,以及廣場近千民眾,也紛紛伏跪在地。
女王為一邦君主,且是江玉帆同門師姊的母親,即使以尊長輩份而論,江玉帆等人亦應下跪。
是以,江玉帆等人也隨著莎莎公主跪在地上。
一俟大家鴉雀無聲的伏跪在地,那位頭戴方紗帽的老國舅,才高捧著王旨,朗聲宣讀起來。
江玉帆很想知道王旨的內容,因為他覺得今早的氣氛特別不同。
但是,熟諳苗語的仇蘭英,偏偏遠跪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後。
此刻,正在頒讀王旨,全場個個伏跪恭聆,江玉帆自然也不便出聲相問。
但是,宣讀完畢,叩首謝恩的陸麗莎莎,卻神情慼然的雙手摘下自己頭上戴著的珠冠。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驚,一個手捧紅絨漆盤的苗疆老臣,已急忙恭謹的走過來,同時將絨盤送至莎莎公主的面前。
莎莎公主立即將自己的珠冠,恭謹小心的放在絨盤的中央。
江玉帆看得心中震動,似乎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慌急的去看陸佟五女。
但是,五女中,除了佟玉清神情凝重,較為鎮定外,陸貞娘和韓筱莉四人,俱都神情茫然。
不過,六人根據這個動作,當然知道是女王降旨把莎莎公主的「公主」免了,但卻不知道王旨上說了些什麼?
就在江玉帆震驚的轉首去看陸佟五女的剎那問,華幼鶯和閻霄鳳已幫著陸麗莎莎脫下了那襲銀緞繡金綵鳳袍。
同時,另外一個苗女在椅轎上,捧起一頂白毛環形,上綴珍珠,罩有銀絲面紗的女帽為陸麗莎莎戴在頭上。
這時,陸麗莎莎脫了鳳袍,江玉帆等人才看清陸麗莎莎早就穿妥了一身綠緞綴著金片的勁衣。
她的胯上有鑣囊,綴滿了銀劍丸的腰帶系的也不緊,顯然是因為懷了身孕。
另一個捧盤老臣恭謹的將鳳袍接過後,那位老國舅才向著陸麗莎莎黯然凝重的說了幾句苗語,始轉身向宮門走去。
陸麗莎莎的轎靨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看似目送老國舅回宮,實際上她是木然望著天空。
這時在場的人,沒有人知道陸麗莎莎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是悲傷,還是高興?
內心非常焦急的江玉帆,才回頭望著仇蘭英,近乎有些生氣的口吻,低聲道「仇執事!」
仇蘭英神色一驚,立即舉目向江玉帆望去。
她一看江玉帆生氣的神色,便知是命令她過去。
由於大家仍沒立起,只得以膝跪行爬向江玉帆的身前。
佟玉清和陸貞娘一見,幾乎是同時低聲道「稍時再問也不遲!」
江玉帆見仇蘭英跪行爬過來,心中也覺不安。
恰在這時,場中一聲朗喝,數百戰士紛紛站起來。
江玉帆等人急忙起身,只見陸麗莎莎剛剛由一個苗女手裡接過她的「地巫劍」,順手佩在腰問,正舉步走向椅轎前。
一到達椅轎前,陸麗莎莎立即望著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以及「悟空」等人,平靜的道
「諸位請上馬,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說罷,逕自坐在椅轎上,四個健美苗女,立即將椅轎抬起來。
江玉帆本待詢問仇蘭英,由於大家紛紛認鐙上馬,而陸麗莎莎的椅轎已開始前進,他只得一搭鞍頭,飛身縱落馬上。
也就在椅轎前進,江玉帆縱落馬上的同時,數百戰士中再支一聲朗喝,剛剛起立的戰士和民眾,再度向著陸麗莎莎跪下來。
陸麗莎莎緩緩舉手,由於她面罩銀紗,臉朝戰士和民眾,江玉帆看不見她嬌靨上的表情。
但由陸麗莎莎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來她竭力保持著情緒的自然和鎮定。
江玉帆這時不便再說什麼,只得趨馬跟在陸麗莎莎的椅轎後。
接著數百戰士中再度一聲朗喝,所有戰士,也吆喝一聲,紛紛由地躍起來,一個轉身,逕分兩路,護衛著陸麗莎莎和江玉帆等人逕向西城門的街口前走去。
戰士們一經站起,近千民眾也紛紛由地上慌張的站起來。
近千民眾一起身,竟有人戚聲高呼!
這一聲戚呼可不得了,立即全體相應,所有男男女女的苗民,紛紛向著陸麗莎莎招手,哭喊起來!
江玉帆等人看得暗吃一驚,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但大家心裡明白,可能是為了陸免莎莎免去了「公主」頭街之事。
但是,為什麼會被免去「公主」?
這當然與陸麗莎莎懷有身孕的事情有關連。
就在大家迷惑驚異的同時,一陣哭喊之聲大起,近千民眾競哭哭喊喊的向陸麗莎莎撲來。
數百戰士中的幾名披紅將軍,同時大喝一聲,所有戰士紛紛將長矛橫持相阻。
只人頭鑽動,淚眼閃閃,無數悲切哭喊的面孔齊向這面湧來。
頓時,人潮洶湧,哭喊連聲,淒雲慘霧,天搖地動,因為,這股力量太大了,那些戰士無法擋得住,而且哭叫之聲,震耳欲聾。
由於許多苗民的湧向陸麗莎莎,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也漸漸被湧破防線的苗民擠得四分五裂,馬嘶人喊,亂成一片。
江玉帆關心陸麗莎莎,只見陸麗莎莎被擠至十數丈外。
她已忍不住舉起她戴著的白絨帽,向著一面哭喊一面湧向她面前的民眾們揮舞著,她早已是淚流滿面,但仍淒然含笑,向著那些民眾不斷的說著話。
由於苗民的瘋狂湧來,江玉帆等人立被民眾街散。
恰在這時,「仙霞宮」跟隨前來的女武士林琳被擠到江玉帆的附近。
江玉帆一見此景,立即撥馬擠了過去,同時,焦急的道「林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一身綠衣褐色背心的林琳,花容失色,看來有些緊張,也有幾分焦急。
「他們都在哭喊,公主為什麼拋棄了他們不管了,為什麼要遠離宮都……」
江玉帆一聽,立即明白了女王方纔的旨意,是宣佈陸麗莎莎免除公主,遠住在「仙霞宮」
去。
當然,陸麗莎莎的久住「仙霞宮」,他江玉帆自然是高興看到成為事實,但他確實沒想到,還要經女王降旨公佈全民皆知,並且還貶了陸麗莎莎的公主身份。
心念未完,又聽林琳微微紅著粉面,道「他們現在又高喊著要老天爺趕快賜一位王子給陸麗莎莎公主了……」
江玉帆聽得心頭一震,俊面立變,不由吃驚的道「怎麼?他們都知道公主已經懷孕啦?」
林琳還是一個少女,而且她並不知道陸麗莎莎已經懷孕的事。
這時一聽,粉面頓時通紅,不自覺的嗔聲道「公主還沒有嫁人,盟主怎麼可以這麼說?」
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說了,顯然覺得一個女孩子家,怎可說女子要嫁了人才可以生孩子的事?
但是,心思紛亂的江玉帆,卻正色道「那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向老天爺禱告呢?」
林琳不禁又羞又急的道「那是女王降旨命令嘛!」
江玉帆聽得一楞,不由自語似的道「女王的命令……命令?……」
自語著說,突然又望著林琳,焦急迷惑的道「你是說,女王降旨命令莎莎公主一定要生一個男孩子呀?」
林琳聽得又羞又急,嬌靨上的紅暈一直沒褪,但是,江玉帆是盟主,他問又不能不答,而且,看他俊面上神情急切,已經見汗,顯然是真的關心這件事,是以忙解釋道「方纔宣讀王旨的時候說,公主的王儲已廢,是經過今天早朝決定的……」
江玉帆接口道「這麼說,她的公主身份仍保有了?」
林琳失聲一笑,有些懊惱的嗔聲道「盟主今天是怎麼啦?公主是女王的女兒,她不管到什麼時候,還是女王的女兒,女王的女兒,當是公主了……」
話未說完,附近苗民已少,而且大都是比較年長的婦孺,是以,驀然傳來了「風雷拐」
的聲音道「盟主盟主,莎莎公主已經派人傳過話來,要我們趕快出北門,繞到西門城外和她會合!」
江玉帆循聲一看,只見「風雷拐」在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正在馬上向他招手,並指了指正北。
往北一看,陸佟五女等正在那邊等他,而「悟空」和「黑煞神」等人,也正紛紛催馬穿過人群向佟玉清等人那邊迎去。
江玉帆一看這情形,立即對林琳,道「我們過去再談!」
說話之間,撥馬向廣場北面走去。
前進中,轉首再看兩街內,近乾哭喊的民眾,已把陸麗莎莎擁擠到西城門下了。
他在馬上仍看到華幼鶯和閻霄鳳,奮力保護陸麗莎莎,不讓那些神情激動的民眾們街至陸麗莎莎的椅轎前。
由於街道不如廣場,許多持矛戰士已能將那些前撲的民眾擋在外面。
江玉帆看了這情形,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絲愧意,華幼鶯和閻霄鳳都能不顧一切,奮力保護陸麗莎莎,不讓那些民眾接近,而他江玉帆卻沒有能夠不顧一切的照顧她,萬一出了差池,豈不又是一件悔恨終生的事?
心念未完,到了陸佟五女的身前不遠。
只聽佟玉清焦急的道「師姊的身體仍在不適,萬一被那些激動的苗民碰了撞了那可怎麼得了?·恐怕她這一輩子也不能再回宮了……」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雖然知道佟玉清是指陸麗莎莎萬一被人撞到了小腹,但也不致於那麼嚴重,一輩子不准回宮都呀?
心念及此,已到近前,不自覺的急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麼?不准莎莎師姊再回宮都了?」
陸貞娘立即凝重的解釋道「女王方才降旨宣佈,從現在離開宮都起,除非莎莎師姊送回一位王子,她將終生被逐,至死不准走進宮都一步……」
江玉帆聽得大吃一驚,俊面立變,不由震驚的道「為什麼要這樣殘酷絕決?」
韓筱莉黯然道「這是他們苗疆國的國法,因為是莎莎師姊,親上奏折,自願放棄國王儲位……」
江玉帆一聽,不由懊悔的歎了口氣,他覺得陸麗莎莎的犧牲太大了。
「一塵」道人一看,立即提醒道「啟稟盟主,莎莎公主這樣受到全民的擁戴,夾道哭送,她的神情必定也悲傷激動,這對她的身體健康很不適宜……」
江玉帆聽得心中一驚,不由「噢」了一聲,焦急的拍拍頭望著「一塵」道人,道
「你是說?……」
「一塵」道人繼續凝重的恭聲道「激動情緒固然對她有影響,萬一抬轎的四個苗女,後力不繼,跌跌撞撞的……」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聽,也突然驚覺到事態實在太嚴重了。
由於內心的焦急,江玉帆不自覺的埋怨道「你方才該跟著莎莎公主去呀……」
「一塵」道人一聽,不敢分辯,只是躬身應是。
佟玉清則解釋道「你離開莎莎師姊最近還被苗民們給衝散了,右護法在後面,他更無法擠過去了!」
這話說的當然有道理,但江玉帆也聽出佟玉清的話意中暗含責備之意。
其實,方才當他看到華幼鶯和閻霄鳳奮力保護陸麗莎莎時,便已有了愧意,只是這時經佟玉清一說,更覺得懊悔罷了。
是以,懊惱的看了一眼陸佟五女和「一塵」等人眾,焦急的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一塵」道人立即恭聲道「現在只有先莎莎公主到達西門外,萬一有什麼,也好及時診治!」
「診治」兩字只是公開說出來好聽而已,其實就是「萬一動了胎氣」也好及時挽救胎兒的性命之意。
江玉帆聽得大吃一驚,陸佟五女也俱都急得冷汗盈鬢,是以齊聲焦急的道「那我們趕快去吧!」
說罷,一抖絲韁,逕向廣場北面馳去。
大家催馬繞遇王宮,只見北門街道上,商店關門,一片冷清。
江玉帆一馬當先,疾馳如風,飛馬進入北街口,直向北城門前馳去。
前進中,發現城門緊閉,而城上城下的守衛戰士,看到江玉帆等人飛馬馳來,俱都感到十分驚異。
仇蘭英一見,即在馬上以苗語高聲吆呼,顯然是要他們趕快大開城門。
那些門下的野人戰士,雖然沒有對他們不禮貌,但卻傻呼呼的站在那兒不知如何處置。
江玉帆等人馳至門下,只得將馬紛紛剎住。
仇蘭英和林琳都催馬向前和守門戰士們用苗語加以解釋。
所幸一個守城將校聞聲由城牆上奔下來,才命令戰士們將城門打開。
開城之後,又落吊橋,大家雖然焦急,也不得不耐心的等待。
吊橋一經落實,江玉帆立即抖韁衝了出去。
一行人眾,個個飛馬疾馳,沿著環城大道,直向西門外馳去。
剛剛轉過西北城角,驀見一馬,飛馳而至。
大家舉目一看,正是神情惶急,香汗涔涔的閻霄鳳。
江玉帆一見,便知不妙,尚未開口,已聽閻霄鳳惶急的幾近哭聲道「玉師哥快些去,師姊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對!」
江玉帆和陸佟五女一聽,俱都大吃一驚,尤其江玉帆,驟然有如焦雷轟頂,渾身一戰,面色大變,脫口急聲道「師姊現在那裡?」
閻霄鳳一面急忙撥馬回頭,一面惶急的舉手一指西門方面,含淚急聲道「就在西門外的一座樹林裡面……」
話未說完,佟玉清、陸貞娘、以及韓筱莉三人,幾乎是同時催促道「師妹快些帶路……」
閻霄鳳未待佟玉清三女說完,早已一抖絲韁,小蠻靴猛一催馬腹,座馬一聲怒嘶,放蹄如飛,昂首緊鬃,直向正西奔去。
江玉帆等人均為普通臨時備用的馬匹,那裡有閻霄鳳的座馬神駿快捷?
是以,大家雖然憂急如焚,也只能看著閻霄鳳的座馬和他們越跑越拉遠了距離。
好在業已繞過西北城角,即使追趕不上也可以看到滾滾塵煙飛揚。
「一塵」道人則在馬上一面急急催馬,一面神情焦急的自語道「這種情形是人人都料想得到的,那麼個折騰法,好人也會搞得頭暈眼花,何況她是有了……」
「了」字方自出口,背上「叭」的聲,突然被人用馬鞭子抽了一下。
「一塵」一驚,急忙回頭,原來是「鬼刀母夜叉」,手中提著一根破馬鞭,一雙鈴眼正狠狠的瞪著他。
一看是「鬼刀母夜叉」,內心正感焦急的「一塵」道人立即怒聲聲罵道「你打掩幹啥?」
「鬼刀母夜叉」立即瞪眼低聲道「你方才一個人在嘟嚕啥?」
「一塵」道人一想,咧了咧嘴,頓時尷尬的不說了。
因為他已想起來,他差一點說出莎莎公主已是有了喜的人。
雖然,這已經是大家每個人都知道的事,但任何人卻都不願說出口來。
「鬼刀母夜叉」一見,立即沉道「該不該打?」
「一塵」道人苦笑一笑,忙不迭的道「該打,該打!」
「獨臂虎」則哼了一聲,沉聲道「你雜毛既然知道公主的身體不舒服,就該事先打個招呼,大家也好有個防範……」
「一塵」道人一肚子火正沒處洩,這時一見「獨臂虎」接碴,頓時大怒,不由怒吼道
「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諸葛亮,這種事我怎麼能事先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