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洪澤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身側的雍容中年婦人——雙劍無敵柳長青——阮媛玲的親娘一聽,神色一驚,一臉的焦急。
老奸巨猾的靈鶴老道一見阮媛玲發話,立即覷目偷看了一眼金杖追魂阮公亮夫婦。
這時一見阮媛玲的母親雙劍無敵柳長青,面現焦急,故意冷冷一笑道「哼,到了那時候,你說的話恐怕就不算數了!」
話聲甫落,一直未曾發話的阮公亮,突然厲眼一瞪,脫口怒聲道「不錯,老靈鶴,你只要敢動一動我玲兒身上的衣角,老夫就拔光你身上的鶴毛……」
靈鶴一聽,頓時大怒,不由瞠目厲聲道「照你這麼說,本門弟子就這樣白白讓她殺傷不成?」
金杖追魂阮公亮毫不客氣地道「那算你們教導無方,也怨他們學藝不精!」
靈鶴一聽,哪裡還能忍耐,不由厲聲道「阮公亮,你不要以為沒人知道你的秘密……」
金杖退魂立即沉聲問「老夫有何秘密?」
靈鶴老道立即陰刁怨毒的道「你的烏金杖是實心的,杖內根本沒有毒液!」
如此一說,全場立即掀起一片驚啊,那些被金杖追魂阮公亮嚇破了膽的黑道匪徒,無不大呼上當,下次決心鬥鬥這個老煞星。
豈知,金杖追魂阮公亮,非但不生氣,反而仰面哈哈一笑道「想我阮公亮闖了一輩子的江湖,走遍了天南地北,到了快進棺材的時候,居然還有人公然說我的烏金杖是實心的……」
說此一頓,轉首目注靈鶴老道,繼續道「老靈鶴,你說的不錯,我阮公亮一生中,與人交手不下千次,還沒有用過一次烏金杖內的毒液,今夜老夫要當著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以及天下四方英豪和你老靈鶴大戰三百回合,要你嘗一嘗化血蝕骨毒液的厲害……」
「害」字方自出口,竟飛身縱向場中!
靈鶴老道毫無懼色,但卻不願意在此場合與阮公亮動手,是以,冷冷笑道「阮公亮,你也用不著情急心虛,明天的大會晉級賽上,貧道絕不會讓你走就是。」
金杖追魂阮公亮一聽,頓時大怒,不由瞠目厲聲道「不可以,現在老夫就要你的屍體有如這片草地!」
「地」字出口,手中烏金杖猛的向著身前草地一揮,一陣嗤嗤輕響,杖頭上同時射出一蓬藍綠色的水霧。
藍綠水霧過處,沒脛高的綠草,頓時捲曲萎縮,剎那間變得一片桔黃!
全場近萬英豪一見,個個面色大變,俱都噤若寒蟬,方纔還準備鬥一鬥阮公亮的歹徒,這時又暗念阿陀陀佛,暗慶當年碰到這位老煞星時跑得快,否則,今夜哪裡還能前來參觀龍首大會?
金杖追魂阮公亮,看到靈鶴老道目閃驚光,面無人色,再度厲聲催促道「老靈鶴,快出來,老夫說過,今夜定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話未說完,「遊俠同盟」中已傳來阮媛玲焦急聲音道「爹,您老人家……」
阮公亮一聽,急忙轉頭,只見自己的愛女阮媛玲,神情惶急,暗透迷惑,心中雖知她是為了自己的烏金杖中突然有了毒水而感到驚異,但他仍沉聲問「我老人家怎樣?」
阮媛玲雖然感到迷惑,但她絕不會傻到當眾詢問父親的烏金杖原是實心的,今夜為何突然有了毒水,只得委屈的要求道「女兒是『遊俠同盟』的人了,您老人家就不要管了嘛……」
話未說完,阮公亮已佯裝生氣地道「你就是成了江玉帆的媳婦,還是我的女兒!」
阮媛玲見老爹爹當著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以及天下英豪,竟口沒遮攔的說出這些話,一張美麗臉蛋,頓時紅得直達耳後。
但是,芳心深處的甜意,仍多於表面的羞澀,是以,急的一跺小蠻靴,有些撒嬌喧聲道
「爹,您老人家……」
就在阮媛玲撒嬌發嗔的同時,九宮堡主江天濤已望著場中的金杖追魂阮公亮,和聲道
「阮世兄,他們小一輩的既然有一份創業的雄心,天下就讓他們自己去闖吧,我們最好不要干涉!」
金杖追魂目的已達,立即頷首應了個「好」,但他仍沉面望著餘悸猶存的靈鶴老道沉聲道「老夫看在親家江堡主的份上,今夜和你的過節就此揭過,不過,你老靈鶴如果不服氣,隨時可以到洪澤湖去找我!」說罷,一個箭步縱了回去。
但是,崆峒派的掌門滌仁老道,卻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臉,陰刁的道「江堡主和阮湖主雖然表明了態度,絕不出面干涉,可是元台大師至今仍然毫無下落,明天的龍首大會無人主持,後天的排解仇嫌糾紛也就因而無法解決,所以江堡主的話……」
說此一頓,以下的話突然住口不說了,意思是說,江天濤的話等於白說了。
江天濤一聽,頓時大怒,但他仍強捺滿腹怒火,沉聲道「排解江湖仇嫌,大會並沒有硬性規定,一定要大會盟主公證評定,因為在場的各派龍首,全場的天下英豪,都是當場的公證人,今夜大會龍頭業已到齊,四方豪傑到的也不少,如果哪一門派有了非在本屆大會解決的紛爭,不妨現在就提出來……」
話未說完,崑崙長老金毛鼠,突然怒聲道「本派與『遊俠同盟』的嫌怨,希望今晚就能當場解決!」
洪善大師覺得金毛鼠這人大刁鑽,因為今晚的這個局面,可以說完全是他一個人攪和起來的,劫持元台大師的行動雖然與他金毛鼠無關,但他確有惟恐天下不亂之嫌。
是以,一俟金毛鼠把話說完,立即合什宣了個佛號,道「阿彌陀佛,既然有人提出必須今夜解決該派仇嫌,貧衲附議江堡主的意見,但不知武當派的松鶴道友有何意見?」
武當派的寶座穩坐至今,完全是因為九宮堡在前把關,為了該派的千秋大業,松鶴當然不敢與九宮堡作對,何況已有了少林派附議,是以,稽首朗聲道「貧道完全贊成江堡主的意見,不過,貧道認為,應該先行詢問一遍,看看究竟有多少門派準備將疑難事件在本屆大會上提出來,然後再依據多寡,或及時和解,或另行選擇時地解決……」
話未說完,各門各派的掌門和長老,已紛紛頷首齊說有理。
洪善大師一聽,只得合什躬身,朗聲問「有疑難事件,必須在本屆大會提出者,請現在先行提出來!」
話聲甫落,崆峒掌門滌仁老道,以及邛崍派的掌門人靈鶴道人,兩人幾乎是同時稽首宣了聲無量壽佛。
崆峒、邛崍也是著名的大劍派,劍術並不低於武當派,全看使劍人的功力火候和臨場經驗。
滌仁、靈鶴兩個老道同宣無量壽佛,全場立即掀起一陣暗潮似地議論聲,九宮堡主江天濤的兩道修長劍眉,也立時蹙在一起了。
洪善大師一見,先遊目掃了一眼全場,他這遊目一看,只見亂巖上,半峰上,四周的小丘大樹上,到處燈火點點,人面閃閃,光亮燭天,月華為之失色,估計,到場的英豪,至少兩萬人。
看了這情形洪善大師立即有一種欲罷不能之感。
這時見全場再沒有提出來,才望著滌仁,靈鶴兩道人,合什問「兩位道友有何疑難,與哪一門派有過節,請當眾提出來,如能和解,大會願擇期另議,所謂怨仇宜解不宜結,兩位俱是多年苦修的道友,想必早已明白這個道理……」
話未說完,靈鶴老道先覷看了一眼武當掌門松鶴,這才稽首道「貧道師弟法鶴,主持黃山純陽觀,去年夏天,曾遭『遊俠同盟』之陸貞娘與阮璦玲兩人之侵犯,殺傷本門弟子,搗毀部份道觀……」
話未說完,站在場邊靜的黑煞神頓時大怒,不由脫日怒喝道「完全是胡說八道放狗屁,陸姑娘和阮姑娘連你們的純陽觀的大門都沒進去……」
話未說完,法鶴老道已望著江玉帆,怒喝道「江玉帆,你身為一盟主,你的屬下如此放肆,開口罵人,狂妄無理,藐視一派掌門之尊……」
江玉帆本抱著息事寧人之心,不願當著父親和八位娘親之面與人爭論,但是,如果對方指名叫姓的提出來,如果在不睬不理,就顯得怯弱無能了。
由於法鶴老道聲色俱厲,江玉帆也效不為禮,但他仍自然的道「本盟主所有屬下,均是個性豪放,心胸坦直,生俱俠肝義膽,嫉惡如仇的男女俠士,他們平素待人以誠,說實話,做實事,一旦聽到誇大渲染虛無不實的話,他們便會不自覺的出口低俗,但是,他們敬重的是有德長者,苦修的佛門高人,如果對方陰刁奸邪之輩,就是天下霸王,他們也恨不得手刃此賊……」
由於這番話的錚然有力,擲地有聲,話未說完,全場兩萬餘眾,立即暴起一陣聲如巨雷,直上夜空的駭人歡呼和采聲!
靈鶴和法鶴兩人一聽,頓時大怒,一臉的怨毒,不由齊聲厲喝「小小年紀,即鼓如簧之舌,歪曲事實,強詞奪理,今夜貧道本欲將此事公諸天下英豪之前,今夜貧道本欲將此事公諸天下英豪之前,只要陸、阮二女當眾向本門道個歉,本門也就不再追究了……」
陸貞娘冷冷一笑道「你身為道家弟子,一派掌門之尊,居然當眾信口雌黃,莫說要本姑娘向你們道歉,就是你現在再向本姑娘賠禮,本姑娘都未必肯答應!」
靈鶴、法鶴兩道一聽,簡直氣炸了肺,暴怒之下,哪還顧到後果和厲害,一聲怒喝,法鶴老道當先縱了出去。
只見法鶴道人縱落場中,右臂一舉,倏然翻腕,「嗆」的一聲,將劍撤出來,也不向少林,武當,九宮堡三門派打招呼,僅向著全場兩萬英豪,右手叩劍,單掌稽首,同時神情激憤地厲聲道「貧道法鶴,乃邛崍派弟子,黃山純陽觀大觀主,今夜與陸貞娘在此解決去夏殺傷本觀弟子之嫌怨,願在天下英豪面前比武決鬥,一拼生死,雙方死傷無怨!」
說罷轉身,就在群豪掌聲采聲中,戟指一指嬌靨透煞,鳳目閃輝的陸貞娘,瞠目厲聲道
「賤婢還不出來受死,今夜貧道與你不拚個死活,絕不休止。」
陸貞娘嬌靨鐵青,渾身微抖,緩步向場中走去,同時,切齒恨聲道「你這敗類,今夜姑娘如不殺你,當場舉劍自刎!」
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啊,一個不拼出死活不休止,一個不殺對方便馬上舉劍自絕,這一場決鬥必有一方流血,甚至同歸於盡。
各門各派的掌門長老和高手弟子,有的希望馬上設法勸助,有的則希望禍事越鬧越大好。
九宮堡主,三老會頭,以及丐幫幫主和少林寺的洪善大師等人,本待同時出聲阻止,但雙方都已把話出口,勢成騎虎,業已無法勸阻,只有在雙方打鬥到相當時候時,再見機出面和解。
但是,九宮堡主江天濤和他的八位夫人,卻個個憂心如焚,知道和邛崍派的仇怨勢必愈演愈烈,如果他們單方面以尊長之威嚴,強行命令陸貞娘讓步,知道陸貞娘個性的八位堡主夫人,擔心她真的會舉劍自刎,是以,俱都以憂急的目光,望著滿面殺氣,櫻唇緊閉,緩步走向場中的陸貞娘。
橫劍傲立場中的法鶴老道,一聽陸貞娘的怨毒豪話,不由地仰天發出淒厲大笑道「賤婢說話太自信了,貧道今夜決心取你項上首級,還容得你舉劍自刎?」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厲笑。
陸貞娘走至場中,距離法鶴一丈五尺處停身站穩,緩緩舉起玉臂,寒光如電一閃,「嗆」
的一聲將背後的長劍撤出鞘外。
這時全場兩萬多眾,個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場中,摒住呼息,沒有任何交談聲音,俱都擔心錯過雙方這捨死忘生的第一擊。
豈知,陸貞娘橫劍在手,並沒有搶先攻擊。
法鶴老道一見,愈加怒不可抑,瞠目厲聲問「長劍既然出鞘,為何還不動手?」
陸貞娘冷冷一笑,道「本姑娘為了讓你死得口服心服,搶先的一劍自是應該讓給你……」
話未說完,法鶴老道已氣得鬚眉俱張,厲笑大喝道「賤婢找死,納命來!」
厲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長劍綻起無數劍花,逕向陸貞娘的週身要穴罩下,聲勢犀利,畢竟不凡。
豈知,陸貞娘竟冷冷一笑,嬌軀略微一閃,出手如電,長劍直向無數劍花中的一朵點去!
只聽「噹」的一聲金鐵交嗚,應聲濺起十數火星,前撲中的法鶴道人,右臂一震,身形斜偏,慌得急忙剎住身勢!
就在法鶴身形一偏的同時,陸貞娘已將點出的長劍,身形不變,探臂前伸,一式「白蛇吐信」,閃電刺向法鶴的前胸。
法鶴作夢都沒想到陸貞娘的劍法精銳,變招奇速,神色一驚,心頭一橫,大喝一聲,被點偏的長劍疾演吳剛伐桂,照準陸貞娘的肋肩,連人帶劍撲了過去。
全場人眾見法鶴的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不少人脫口發出驚啊!
但是,就在法鶴老道連人帶劍撲向陸貞娘,全場發出一片「啊」聲的同時,陸貞娘已鳳目冷電一閃,脫口一聲嬌叱,嬌軀如煙一旋,手中劍光頓時一暗——
一直目不轉睛,注視場中的彩虹龍女蕭湘珍一見,不自覺地脫口驚聲呼叫「貞兒——」
但是當陸貞娘手中劍光再度大放光明時,法鶴老道在一聲痛苦的呻吟中,已被陸貞娘的長劍攔腰斬斷,但他的兩截屍體,卻分開了一丈多遠,五臟齊出,鮮血滿地,全場英豪和各派掌門,都為這驚人的結局,驚呆了。
陸貞娘聽了彩虹龍女的那聲驚呼,神志頓時一清,急忙定神一看,發現姨父江天濤雙眉緊蹙,姨母蕭湘珍和其他七位夫人,個個都神情驚異,不由淒呼一聲「姨母」,緩緩跪了下去。
由於她內心的惶恐與痛悔,劍尖拄地的長劍,也隨著她下跪的身勢,緩緩刺進草地內。
佟玉清、韓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四女一見,深恐陸貞娘在自責之下,真的舉劍自刎了。
因為四女看得出,陸貞娘殺了法鶴之後,聽到她姨母彩虹龍女的驚呼,深怕其他七位夫人也怪她的手辣心狠,任性殺人,因而影響了她與江玉帆的婚事,是以,在驚、怒、惶、愧之下,不知所以。
也就在佟韓朱阮四女縱向場中的同時,震驚發呆,根本沒想到有現在結局的靈鶴道人,急忙一定驚魂,厲嗥一聲,倏然拔劍,飛身向場中撲去。
法鶴道人的幾個弟子,一見師父被殺,也紛紛厲喝,同時拔劍,緊跟靈鶴道人身後,齊向場中撲去。
九宮堡主江天濤,以及他的八位夫人,三老會老龍頭皇甫陽,丐幫幫主四眼盲丐,以及洪善大師與大洪山神鞭、雙筆判等人,還有一直在旁手橫百斤大鐵槳,虎視眈眈的飛蛟鄧正桐,齊聲大喝道「你們要做什麼?」
「快些退回去!」
「你們懂不懂大會規矩!」
如此一吆喝,飛身撲向場中的靈鶴一驚,急忙剎住身勢,回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門人十多個,居然也想仗劍撲向場中,只得怒斥道「你們退回去!」
純陽觀的十數道人一聽,再看了眼前眾怒的形勢,俱是龍頭長老和知名人物,只得忿忿地退了回去。
少林寺的洪善大師,雖然還沒接到,派出去尋找元台大師的長老和門人的報告,但他卻斷定元台大師的被劫,很可能與邛崍,崆峒,以及崑崙等派的門人有關。
因為,邛崍派的掌門靈鶴道人,清楚的指出了使用的是「風飄萬里香」,而崑崙派的長老金毛鼠宇文通,又一直在那裡推波助瀾,而崆峒派的掌門人滌仁和長老滌心,又在那裡陰刁耍奸,唯恐天下不亂。
是以,洪善大師曾和洪緣大師低聲商議一陣,認為劫持元台大師的人,目的在於向江玉帆報復,只要他們如願以償,元台大師自會轉回營地,所以才准許各派將疑難事件提出來,冀望此地事畢,而掌門人元台大師已回到營地了。
沒想到,方才法鶴老道出場前,招呼也不打一個,顯然沒將他們少林派放在眼內,心中十分不滿。
這時,又見靈鶴老道翻腕拔劍,飛身撲向場中,好似在曠野遇到仇人般,老和尚也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是以,一見靈鶴將門人斥退,立即沉聲「靈鶴道友仗劍入場,意欲何為?」
祁峽掌門靈鶴道人,悲痛師弟被殺,滿腹怒火,一臉的殺氣,這時見問,不由怒聲道
「殺人者償命,貧道要姓陸的丫頭償還我師弟的命來!」
洪善大師壽眉一蹙,淡淡地問「若是方才法鶴道友一劍將陸姑娘殺死,又當如何?」
靈鶴老道卻強詞奪理地避開話題,怒聲道「姓陸的丫頭本來是可以不施重殺手……」
話未說完,飛蛟鄧正桐已怒聲道「你閉上眼睛想一想,你那師弟法鶴,哪一招不是殺手?哪一個動作不是欲把陸姑娘置死當地?你此時痛心你師弟被殺,當你師弟一口一個賤婢,今夜定要砍掉陸姑娘項上首級的時候,你為何不及時阻止?」
靈鶴老道被斥得無言答對,不由窮兇惡極地用劍一指鄧正桐,瞠目厲聲道「鄧正桐,你不要倚老賣老,仗恃著你女婿女兒的勢力,須知我靈鶴還沒把你看在限內,有膽子的到場中來,貧道要教訓教訓你……」
話未說完,九宮堡的七夫人鄧麗珠,見靈鶴老道居然是當眾侮辱老父,頓時大怒,是以,未待靈鶴話完,柳眉一剔,脫口一聲嬌叱道「閉嘴,你既然不按龍首大會的規矩,我鄧麗珠也不必和你講理,來,咱們到場中去,我鄧麗珠三招之內不殺你,用不著你動手,我自己自絕在此地!」
靈鶴老道一看鄧麗珠要出場,哪裡敢吭氣,所幸崆峒掌門滌仁老道,裝腔作勢地稽首宣了個佛號道「無量壽佛,江堡主曾經有言在先,絕不橫加干涉,如今,言猶在耳,尊夫人已先恃技凌人了!」
九宮堡主江天濤,冷冷一笑道「道長恐怕弄錯了,你應該指謫不遵守大會規定,任意向別人挑戰的人!」
滌仁老道刁冷地一笑,道「龍首大會的盟主都被人劫走了,還遵守什麼大會規定,還按照什麼程序進行……」
話未說完,兩萬英豪大嘩,顯然不滿滌仁老道的刁鑽說法。
洪善大師一聽,也不由暗冒怒火,立即沉聲問「老衲方才公然詢問時,道友不是也曾口宣佛號,準備提出疑難事件!」
豈知,滌仁老道竟正色道「貧道雖宣佛號,但並不說與那一門派有嫌疑,再說,貧道根本就不贊成在未找到元台大師之前,就為各派調解疑難事件!」
洪善大師一聽,頓時氣得老臉鐵青而不知如何答對。
點蒼,峨媚和丐幫等正直門派的掌門人,以及長老和同夥等人,無不感慨地搖頭,暗自嗟歎,似乎在說崆峒派有滌仁這等陰刁奸猾之徒擔任掌門,他們崆峒派的祖師陰靈有知,當流淚泉下了。
滌仁老道雖然看到了,卻,依然神色自得,披嘴哂冷笑,似乎在說,看你們又能怎奈我何?
但是,依然橫劍怒立場中,剛剛看著門人將法鶴屍體移走的靈鶴老道,卻瞠目望著滌仁,怒聲問「滌仁,聽你口氣,你可是改變了主意?」
如此一問,全場一靜,聰明人立即聽出崆峒派與邛崍派之間,似乎有了某種默契,因而,所有人的驚異目光,齊向滌仁老道望去。
只見滌仁老道,立即斂笑正色道「笑話,殺徒之恨如刺在身,貧道怎能再等五年?」
話未說完,靈鶴老道已沉聲問「那你方纔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滌仁老道依然正色道「沒有任何意思,貧道只是不贊成在大會盟主尚未安然歸來之前進行這個程序!」
靈鶴老道一聽,這才知道滌仁老道是個狡黠善變的陰刁之徒,雖知上當,但已無法挽回。
由於內心的憤怒,不由又望著一直未曾發話的武當掌門松鶴道人,毫不客氣地沉聲問
「你呢?可是也改變了主意?」
群徒一聽,又是一片驚訝聲,沒想到武當派也和崆峒、邛崍有了默契與詭謀!
只見武當掌門松鶴道人滿面一紅,沉聲道「因為殺傷本門弟子的當事人,方才業已當眾宣佈,不出一百天,必定親臨武當山賜教,所以貧道已無再向大會提出的必要!」
靈鶴老道一聽,怒目瞪著武當掌門和武當二塵三人,咬牙切齒,渾身微抖,久久不語。
最後,突然望著邛崍群豪,恨聲怒喝「咱們走!」說罷,當先向場外走去!
全場圍觀的兩萬多英豪一看,不少人發出沒有看到熱鬧的惋惜聲!
但是,就在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蒼勁聲音,想喝道「慢著!」
全場一聽那聲蒼勁怒喝,便知是金毛鼠宇文通的聲音。
剛剛準備走的靈鶴老道一聽,急忙停身止步,轉首望著金毛鼠,沉聲問「你可是對貧道說話?」
金毛鼠宇文通毫不遲疑地傲然沉聲道「不錯,道長如果就此離去,本派掌門為師報仇,手刃佟玉清的一幕,你便錯過了欣賞的機會了!」
如此」說,全場立即掀起一陣議論聲,而且夾雜著低笑,顯然沒有人相信崑崙派的新任掌門道玄道人能夠手刃仇人佟玉清。
但是,九宮堡主江天濤和他的八位夫人,卻聽得大吃一驚,暗自警惕。
而江玉帆和悟空、一塵、風雷拐,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更是個個暗自焦急!
因為,在西域玉闕峪,佟玉清曾一掌震飛他們的師尊掌門清虛仙長,而在斷峰崖上,佟玉清又在數個照面之下,殺死了他們的長老清靈道人,而他們的新任掌門道玄,卻要在此時此地請求各派龍頭准許他為師尊報仇。
對這件事,江玉帆有兩個看法,一是崑崙派藉與尊親師長報仇,對方不得傷害報仇人的明文規定,迫使佟玉清不能傷他,而他卻可以為所欲為的殺傷佟玉清。
其次,則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其中除了另有陰謀詭計外,似乎再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了。
但是,風雷拐和鬼刀母夜叉,卻急忙走至正在扶回陸偵娘,而在那寬言安慰的佟玉清身前,焦急的低聲道「佟姑娘,方才金毛鼠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佟玉清神情自若,淡然一笑,感激的點點頭,道「我會見機處理的,謝謝你劉堂主!」
鬼刀母夜叉立即焦急地埋怨道「老妹子,這一回你可不能大意,他能殺你,而你不能殺他呀!」
佟玉清依然毫不介意地一笑道「你放心大姐,小妹會耐心的應付他!」
暗自流淚的陸貞娘,雖然芳心欲碎,但她對佟玉清安危仍極關心,這時一聽,也急忙一拭眼淚,正色道「聽他們的口氣,顯然極有把握,好像有恃無恐似地,你可要小心呀!」
韓筱莉也在旁憂急地道「真的玉清姊,你在既不能殺他,又不能傷他的限制下,打起來總是束手縛腳,不敢用滿招式……」
禿子當初在未聯盟前,確曾對佟玉清自作多情過一陣子,自從遇到了盟主江玉帆,才覺自己不配,完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但是,他卻把那份私情,化成了純真的兄妹之情,處處對佟玉清照顧,佟玉清對他也甚是尊敬,再沒嬌靨凝霜的罵過他禿子。
禿子對金毛鼠的狂妄大言自然也為佟玉清擔心,是以,未待韓筱莉話完,已在旁恨聲道
「要是我禿子能夠下場,我就把他打成一個長滿了刺的大刺蝟!」
陸貞娘聽得心中一動,不由望著江玉帆和悟空等人,急聲關切地問「在這種場合能不能用暗器?」
銅人判官立即回答道「當然可以,只是不能用有毒的,用有毒的暗器,雖是報親仇的人,對方也可以殺死他而不算違禁!」
話聲甫落,黑煞神已豪氣爽快的怒聲道「和這種人磨菇個啥?上去三拳兩腳就把他打趴下,俗話說,夜長夢多,咱們快的要他有暗器也無法打……」
佟玉清一聽,不由一笑道「芮壇主就是我的狗頭軍師,小妹就照他的方法去收拾他……」
黑煞神沒聽出佟玉清的話意,不由生氣地慌聲道「你不能收拾俺,你去收拾崑崙派的雜毛道玄……」
話未說完陸佟韓阮朱五女,以及禿子啞巴憨姑獨臂虎等人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各門各派的掌門尊長和高手,以及全場兩萬多圍觀的英豪,無不為佟玉清的生命安危擔心,而他們「遊俠同盟」非但不憂不急,反而神色自若的,在那裡哈哈大笑,因而,無不看得暗自搖頭,有的人還低聲道「這些年輕人,真不知天高地厚和江湖險惡!」
就在禿子憨姑鐵羅漢等人發笑的同時,道玄道人,已飛身縱落場中。
群豪一見道玄出場,喧嘩議論之聲頓時一靜。
只見背插金絲長劍,手拿銀鬃拂塵的道玄道人,飛身一落場中,立即剔眉瞠目,一指佟玉清,厲聲大喝道「師門仇人佟玉清,還不出來受死?」
如此一喝問,寂靜無聲的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向佟玉清望去。
只見佟玉清目注場中道玄,雙目中冷芒閃射,順手扯下短劍氅,略微一緊鸞帶,大步向場中走去。
這時全場人眾,個個屏息靜氣,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佟玉清,看看這位十一凶煞中的著名女羅剎,如何對付向她尋仇挑釁的崑崙派掌門人。
九宮堡主江天濤,以及他的八位夫人,更是目不轉睛的望著走向場中艷麗中透著逼人英氣的佟玉清。
因為,他們早在飛蛟鄧老爺子的口中,知道了愛兒江玉帆,對任何女孩子都無動於衷,唯獨喜歡這位嬌靨上有幾個白麻子的羅剎少女佟玉清。
他們夫婦九人一看佟玉清透煞的嬌靨,令人心寒的目光,江天濤似乎又看到昔年八位嬌妻的縮影,而八位夫人也覺得,佟玉清正是她們普年行道江湖的化身。
是以,這八位昔年震驚了大江南北的堡主夫人,都不自覺的喜歡這位未來的兒媳佟玉清。
果然,佟玉清尚未到達場中,道玄道人已目閃驚急,面露怯意,不自覺地倏然舉臂,「嗆」的一聲將背後的長劍撤出來。
長劍一出鞘,嗡然有聲,寒芒四射,一望而知是一柄削金斷玉的寶刃。
佟玉清一見道玄手中的寶劍,立即認出是崑崙派鎮山之寶,那夜在西域玉闕峪清虛仙長曾用以和她交手的那柄寶劍。
道玄道人一見佟玉清這種威勢,以及想到師叔清靈道長僅幾個照面就被她斬下頭顱的一幕,心中的確有些心寒。
心中一緊張,不自覺地將劍撤出來,同時厲聲道「佟玉清,你死在眼前,尚作威作福,有什麼遺言快向你的同夥交代……」
佟玉清見道玄老道竟把「遊俠同盟」的人視為強盜,稱為同夥,頓時大怒,但她強捺怒火,沉聲道「交代後事的是你而不是我,本姑娘對你登上掌門大位還不到一百天,便在本姑娘的劍下做了鬼,實在覺得冤枉不值得……」
話未說完道玄道人已驚急地怒喝道「閉嘴,你胡說,貧道只能殺你,而你不能殺我!」
話聲甫落,遠近圍觀的群豪,不少人笑了。
佟玉清冷冷一笑,停身止步道「笑話,本姑娘自行道江湖以來,向來是劍不沾血不歸鞘,稍時交手,有本事你就盡量施展出來,本姑娘已經決定,幾個照面之後,就要你追隨你師叔於地下……」
道玄道人一聽,心中大駭,未待佟玉清話說完,大喝一聲,飛身前撲,手中長劍,虛晃一招,竟以左手拂塵猛向佟玉清的面門揮去!
全場群豪一見,頓時大嘩,對道玄道人未待佟玉清身形站穩,劍尚未撤就攻擊,顯然不滿。
但是,就在群豪大嘩的同時,突然發現道玄拂塵中有白煙異味的佟玉清,心中一驚,脫口嬌叱,顧不得再拔背後的青虹劍,嬌軀一旋,身形凌空而起,從來不用腿的佟玉清,驚急間,只得飛起一腿,逕向道玄手中的銀髯拂塵踢去。
遠近英豪不知原因,一見佟玉清凌空踢出的一腿美妙至極,突然暴起一聲巨雷般的采聲,有的人尚興奮的猛搖他手中的防風燈籠!
但是,場中的道玄道人一見,並不用劍去斬佟玉清的腿,手中拂塵一舉,再向佟玉清的面門揮去。
佟玉清身在空中,對道玄拂塵中的白煙,看得更清楚,尤其那陣異味,心知有異,急忙摒住呼吸,展臂向一丈以外落去!
就在她飛身斜落的同時,突然覺得兩眼刺痛,而道玄道人,也趁機飛身向她挺刺。
佟玉清到了這時候,已無暇再隱藏王弟弟私下傳授的九宮堡絕學,是以,趁足尖點地的同時,脫口一聲怒叱「大膽賊道找死——」死字出口,右掌已翻——
只聽蓬的一響,悶哼一聲,道玄的身軀凌空而起,直向數丈以外飛去。
群豪一見,大驚失色,知道佟玉清這一掌,道玄老道準死無疑,是以,都為佟玉清因違規而被大會處死感到震驚惋惜。
但是就在全場震驚,道玄身體被震飛的同時,施完了遙空掌的佟玉清,突然雙手掩住顏面,同時惶急地尖呼道「陸姊姊快來,我的眼睛!」
如此一嚷,全場群豪又是一陣驚慌騷動!
江玉帆,陸貞娘,以及悟空等人,紛紛驚呼,同時飛身奔向場中。
九宮堡主江天濤和他的八位夫人,更是關心這位資質奇佳的兒媳婦,是以,也紛紛向場中縱去。
這時候,少林寺的洪善大師,三老會的老龍頭,洪澤湖的老湖主,以及丐幫幫主,飛蛟鄧正桐等人,也紛紛神情驚異,極為關切的跟在江天濤和他的八位夫人之後。
當先奔至場中的江玉帆,神情憂急,憂心如焚,俊面上卻充滿了殺機,他忘了四周的天下英豪和各派的掌門,蹲身下去,立即將萎縮在地的佟玉清攬在懷裡,同時慌急地問「玉姊姊,你的眼睛怎樣?」
佟玉清仍緊緊掩著面孔,但混合著血絲的淚水,卻由她纖纖指縫裡滲出來,這時見問,立即痛苦地說「我的眼裡像有許多鋼針在刺……」
話未說完,聲音顫抖,以下的話似乎痛苦的說不下去了。
已經蹲身在佟玉清身前的一塵道人,立即惶急地催促道「佟姑娘,快把手放開讓貧道看看!」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朱擎珠,阮媛玲,齊聲惶急地催促道「不要再用手掩著了,快把手放開讓右護法看看!」
說話之間,佟玉清已將雙手拿開了!
佟玉清的雙手一拿開,圍在四周惶急觀看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神色一變,脫口發出一聲驚啊!
陸貞娘、韓筱莉,以及朱擎珠,阮媛玲四女的眼淚頓時湧了出來,但她們卻不敢哭出聲來!
但是,和佟玉清感情最好的鬼刀母夜叉,卻忍不住痛哭失聲道「老妹子,老姊姊是怎麼叮嚀你的?你要格外小心呀!」
九宮堡主江天濤和他的八位夫人以及洪善大師等人,這時才看清楚,就這頃刻之間的工夫,佟玉清的明亮大眼睛,已腫得像兩個鮮紅的大銅鈴,血淚正由她的眼縫中湧出來。
江玉帆的母親彩虹龍女蕭湘珍,立即望著七十多歲的賽扁鵲謝感恩,焦急地催促道
「謝前輩,您快去看看!」
賽扁鵲謝感恩探首向裡一看,發現一塵道人正用手指撐開佟玉清的眼瞼塗上一層黑黑的藥膏,不由回頭望著彩虹龍女失望地搖搖頭,低沉地說「先讓少堡主將佟姑娘抱至一處有泉水的地方洗一洗眼睛吧,命還可能保得住,眼睛復明是沒有希望了!」
如此一說,陸韓朱阮四女,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幾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因為賽扁鵲謝感恩,矚目當今,已是手屈一指的神醫,這話在他口裡說出來,就成了鐵律。
攪抱著佟玉清的江玉帆,神情痛苦,有如萬箭穿心,星目中淚光閃動,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這時一聽賽扁鵲的宣佈,不由抬頭望著彩虹龍女,悲憤地低聲呼了聲娘。
彩虹龍女見愛兒如此痛苦,只得含淚寬聲道「和謝爺爺去吧!他一定會治好佟姑娘的,這邊的事,你爹和娘們給你作主!」
江玉帆一聽,挺身將侈玉清托抱起來,望著一塵道人,沉聲說「峰巔上有一座天池,我們走!」
說著,又轉身望著陸貞娘幾人,忿忿地吩咐道「表姊和左護法劉堂主等人留在此地照顧,務必捉住金毛鼠!」
說罷,展開輕功,直向峰前馳去。
神情悲痛的一塵道人尊敬賽扁鵲是老前輩,是以,跟在他的身後,急急向江玉帆追去。
四周圍觀的兩萬多英豪,只知道崑崙派的掌門人在拂塵裡動了手腳,但不知究竟動了什麼手腳。
這時一見江玉帆托抱著佟玉清,如飛向主峰上馳去,知道佟玉清傷勢很嚴重,因而紛紛罵崑崙派不遵守大會規定。
佟玉清一走,黑煞神、獨臂虎,禿子啞巴和憨姑,以及傻小子鐵羅漢幾人,相互一遞眼神,立即各提兵刀,悄悄的擠出人群!
心情沉重地風雷拐一見,立即沉聲問「你們要去那裡?」
傻小子鐵羅漢,大眼一瞪,理直氣壯地大聲「找那個老不死的金毛鼠去!」
和洪善大師以及峨嵋等派掌門人匆促商議的九宮堡主江天濤,聞聲轉首,立即向著黑煞神等揮了一個稍待手勢,即和洪善大師等入急急向回走去。
陸貞娘和悟空等人向前一看,這才發現崑崙群道和兩個中年婦女,正圍著道玄道人在那裡黯然流淚。
於是,大家隨著九宮堡主江天濤等人向前一看,發現道玄道人並沒有死,正盤膝坐在那裡調息。
看了這情形,洪善大師以及各門各派的掌門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因為以佟玉清雙十年華的少女,居然能將遙空掌施展到剛柔適度,收發由心的程度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由於道玄道人並沒有死,而他卻施展毒粉毒瞎了佟玉清的眼睛,他已嚴重地違反了龍首大會的規定。
是以,少林寺的洪善大師,分開崑崙群道,望著剛剛睜開眼睛的道玄道人,強捺怒火,沉聲說「道玄道友,你身為道家弟子,且是一派掌門至尊,用這種方法取勝復仇,豈不喪損貴派的派譽嗎?」
道玄道人雖說佟玉清是殺死他師叔的仇人,但她卻以柔勁「彈」字訣將他震開而沒有取他性命他內、心的感激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尤其,他在師弟口裡,已知道了佟玉清的生命雖然無礙,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瞎了,內心是多麼的痛苦和慚愧,也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道玄道人見問,趕緊站起身來,滿面羞慚地稽首道「大師指謫,貧道誠懇接受,今夜即時返回崑崙,面壁十年,以贖罪衍!」
話聲甫落,飛蛟鄧正桐已悲痛的怒聲道「你面壁十年,出來依然什麼都看得見,可是佟玉清的一雙眼睛卻從此瞎了!」
道玄道人一聽,立即慚愧地低下了頭,其他道人和兩個中年婦女——黎金枝和宮秀荷,也都默然不語。
九宮堡主江天濤,對佟玉清的兩眼復明,仍抱著一線希望,那就是解藥。
這時見道玄道人有了悔意,立即和聲問「請問道玄道長,俗姑娘的眼睛是否還有救?
譬如用貴派的獨門解藥……」
道玄道人聽得一愣,不自覺地茫然脫口道「獨門解藥?」
三老會的老龍頭皇甫陽,忙解釋道「就是你用的那柄拂塵內的毒粉……」
話未說完,道玄道人突然驚急地說「貧道根本不知道拂塵裡有那等霸道的毒粉……」
話未說完,飛蛟鄧正桐已毫不客氣地怒聲道「胡說,你不知道拂塵內有毒粉,為何一出手就用拂塵揮佟姑娘的臉?」
道玄滿臉通紅,只得羞愧地道「貧道只知道拂塵內有迷香,揮舞時可使佟姑娘昏倒,便於貧道下手……」
丐幫幫主四眼盲丐一聽,心知有異,不由急問「這迷香是誰給你裝上的?」
道玄道人一聽,不自覺地說「是貧道的宇文師叔。」
話」出口,大家這才想起金毛鼠字文通。
大家紛紛遊目察看,哪裡還有金毛鼠的人影?
洪善大師一看這情形,心中恍然似有所悟,他根據道玄道人的拂塵裡暗藏毒粉,也斷定元台大師的被劫也必與金毛鼠有關,因而,他警覺到絕對不能讓這個陰刁險詐的惡賊逃脫。
是以,急忙氣納丹田,遊目全場,朗聲道「諸位施主,前輩,道友們,現在惡賊宇文通,很可能就是劫持本寺掌門元台大師的主要歹徒,如果有人逮捕送交本寺而請回元台大師者,即將尊姓大名銘志本寺達摩院,永誌不忘,萬世流芳……」
話未說完,全場兩萬多英豪,頓時歡聲雷動,紛紛東張西望,立即四散去找,剎那間,滿山滿谷,儘是點點燈火。
崑崙派的門人弟子一看,個個面色大變,知道他們的師叔金毛鼠,絕難逃脫這麼多英豪的截擊。
就在這時,跟隨江玉帆前去峰巔的賽扁鵲謝感恩,突然又神情惶急地飛身回來了。
只見謝感恩剎住身勢,黯然惶急地道「少堡主要陸姑娘他們火速趕去,佟姑娘恐怕不行了!」話一出口,全場驚啊,陸貞娘和悟空等人一聽,更是淚如泉湧,失聲痛哭,展開輕功,急急向峰前如飛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