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於每一個中國人來說,都是具有特殊意義的,就連凜子這個日本人都被完全感染了,她現在每天工作間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小區邊上看那些小孩子拿著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鞭炮在那裡歡鬧。
至於孟柯,當然是最好的陪客了。開心時候可以陪著一起走,累了還可以借個肩膀靠,這麼好的事情,凜子當然不會放過。
凜子不願意放過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說,孟柯媽媽王秀琴的手藝……
凜子自從和孟柯回家吃過一次飯後,就徹底迷上了中國菜,加上又是快過年了,所以她有空就會跑過去幫手,那樣子,就像個勤勉的中國小媳婦,難怪現在王秀琴越來越喜歡這個日本小姑娘了。
孟柯有些後悔,不過他現在是在是沒時間,凜子那邊的工作基本上已經完了,所有的壓力全部集中到了他和小雪身上。好在現在孟柯對於駱頻的新語言已經駕輕就熟,加上早就成熟的主框架,改良只是時間問題。
「孟柯,今天是小年夜了,你也可以早點完了吧?」
孟柯正埋頭測試,凜子突然跑了進來。一見孟柯的樣子,立刻皺起了眉頭。
「你這個人啊,一忙起來就是什麼都顧不上了,當心自己的身體啊!」
孟柯這才發現了站在身旁的凜子,笑道:「沒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而且忙完了這一陣,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現在不是討價還價的問題,如果你再不過去吃飯,我怕你老媽就快要衝過來了。」凜子經過數次的試驗,早就發現用這一招最有效。
果然,孟柯立刻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先過去吃了飯再過來吧……」邊說邊往外面走去。
凜子偷偷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她現在越來越享受和孟柯在一起的時光了。而孟柯則一直很後悔,為什麼買了兩幢相鄰的別墅……
「伯母,孟柯被我拉過來啦。」凜子拉著孟柯進了門,正巧看到端著菜走出廚房的王秀琴。
「呵呵,凜凜啊,還是你行,換了我和他老爸,可能打爆了電話他都不會挪一下窩。」王秀琴瞪了一眼孟柯,嚇得他趕緊跑進了廚房洗手去了。
「呵呵,我們別管他,先坐。」王秀琴一邊擦著手,一邊朝著屋裡張望。「老頭子,吃飯啦!這爺倆,怎麼一個德行!」
凜子一邊笑,一邊放著筷子。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在這裡,總是很快樂,因為在這裡,她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家,什麼叫做家的感覺……
「來啦來啦……」孟建國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拿著老花眼鏡走了出來。「凜凜,好香啊,今天有沒有你燒的菜啊?」
老兩口現在看到凜子就像看到親生女兒一樣喜歡,也不叫凜子了,索性就按照他們的喜好叫起了「凜凜」,聽起來倒像個地道國名。
凜子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一盆糖醋排骨,她現在每天都學著燒一道菜,幾天下來,倒也有模有樣,而且據說味道還不錯。
「讓我嘗嘗!」孟建國扔掉了手裡的報紙,直接用手捻起了一塊冒著熱氣的排骨就丟進了嘴裡。一邊刺溜著牙齒,一邊連聲叫好。
「嗯,好吃好吃,凜凜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哈哈。」孟建國吐出了一塊骨頭大笑道。
「你個老不羞的,像什麼樣子?洗手去……」在王秀琴的威脅下,孟建國也跑進了廚房……
「凜凜,別見怪啊,這爺倆,平時瘋慣了……」
「沒有啊,我覺得這樣很好啊,這樣才是真正的家,真正的生活……」凜子的眼神有些黯淡,她想起了早逝的母親,忙碌的父親,背叛的戀人,陰險的妹妹……
王秀琴早就聽孟柯說起過凜子的經歷,現在一看凜子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連忙走到凜子身邊,將她摟進了懷裡。
王秀琴一邊撫摸著凜子那順滑的秀髮,一邊溫柔地說道:「閨女啊,人這一輩子啊,總會碰到一些事情,有的是好事情,有的是壞事情,有好有壞,這才叫人嘛。正是因為有了那些不開心的、傷心的事情,我們才會發現,原來我們還能碰上好事情啊!其實,那些不過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已,只是因為我們經歷過了不好的事情,才反襯出這些普通的可貴來。」
王秀琴笑了笑,這些話,也不知道凜凜明白了沒有……
而凜子的眼睛裡卻突然清明起來,不錯,為什麼要讓自己一直陷在痛苦裡呢?現在自己不是明明很快樂嗎?一切終究已經過去了,想辦法自己去創造一個美麗的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伯母,我明白了!」凜子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麼美。
王秀琴也笑了,這個外國閨女還真是很聰明,很乖巧!
「凜凜,我是越看你越喜歡,索性你就做我乾女兒吧,以後這裡就是你第二個家,你就是我們的親生女兒。」王秀琴笑著說道。
正巧和孟柯一起走出廚房門的孟建國聽到了王秀琴的話,也立刻笑了起來。
「哈哈,好啊,凜凜,快答應下來,讓你乾娘馬上包個紅包給你,呵呵。」
凜子不敢相信地看著王秀琴和孟建國,其實在她心裡,早就把這兩個比父親還疼愛自己的老人當成了自己的父母,特別是王秀琴……
凜子生下來就沒有見過母親,只有在照片裡才知道了母親的樣子很漂亮,身子卻很瘦弱。
那個時候,凜子最期盼的奇跡就是有一天能夠感受到母親的擁抱,即使是用那瘦弱的臂膀。不過,這個終究只是個幻想,直到今天……
凜子終於在王秀琴的懷抱裡感受到了那種博大的母愛。
「媽……」凜子突然哭了起來,那是一種歡喜到了極點的釋放……
王秀琴的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手臂卻用力地圍緊了凜子,低聲道:「唉!我的好閨女!」
孟建國微笑著,拍了拍身邊孟柯的肩膀,沒有說任何話。
孟柯明白老父親的心思,今天這頓飯看來是來對了,至少凜子的心結算是打開了,而且自己還多了個妹妹……
這是一頓團圓飯,開開心心的團圓飯……
接下來的兩天,孟柯再也沒有時間去測試他的系統了,過年需要去忙的事情是在是太多了,雖然現在外面什麼都能買到,但是王秀琴和孟建國還是堅持有些東西一定要自己做。而孟柯只能放下手頭的事情來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就是做包子,包餃子,烘蛋餃,做肉丸子這類事情。
以前孟柯從來都沒做過這些事情,這次與其說是自願的,還不如說是被凜子逼迫的。至少別人難得國一次,就讓她好好感受一國的傳統新年吧。
今年過年最開心的就是凜子了,過了一個年,她學會了擀面,做餃子皮,包餃子,擠肉丸子……王秀琴直誇她聰明,孟建國也是把凜子當成自家女兒一般,甚至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還特地包了個紅包塞給了凜子。
孟柯沒有當一回事,可是老兩口卻把凜子既當女兒又當媳婦,在他們心眼裡,凜子那就是他們板上釘釘的外國媳婦了,如果孟柯不答應,恐怕他們非把孟柯拆了不可……
當然,孟柯根本就不知道老父母的心思……
過年了……
瑞雪兆豐年,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場雪適時地飄落了下來。孟柯一家人團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看著外面的落雪,聽著那漸漸密集的鞭炮聲,一家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新年一過,孟柯重新投入到了沒日沒夜的工作中,好在凜子的事情已經完成,所以陪伴老兩口的任務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現在凜子回來睡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孟柯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而且系統已經進入了全面測試階段,很多時候,孟柯可以悠閒地端著一杯咖啡,然後靠著椅背看著屏幕發呆……
「老公,我先睡了,把測試報告發我信箱就行了。」孟柯的耳機裡傳來了小雪疲憊的聲音。
「OK,快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孟柯睜開了眼睛,帶著歉意說道。
「沒事,反正過年時候睡得本來就少,不過我現在想到過了元宵節就能過去看你就開心,呵呵。」這丫頭,居然現在就念叨著這個事情了,看來不光是孟柯在思春……
「呵呵,想你們。對了,芊芊那丫頭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見她啊?」孟柯突然想起來芊芊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是啊,她接了個任務,然後就整天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房間裡,我現在都難得見她一面。」小雪揉著眼睛說道。
「是嘛……什麼時候師範學院這麼忙了?」孟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芊芊這丫頭還是有事情做的好,不然的話,天曉得她會惹點什麼麻煩出來……
「去吧,一會我也睡了……」孟柯朝著話筒親了一下,那輕輕的聲音足以代表他對小雪的思念。
「呵呵,誘惑我啊?當心我明天買了機票飛過來。」小雪聽到了孟柯的「親吻」聲,笑著說道。
「那最好啊,我晚上可有人陪了,呵呵。」孟柯也笑了起來。
「怎麼?凜子不在?還要我來陪啊?」小雪的話語裡多了點酸意。
「凜子最近都住我媽那裡,而且就算住這邊,我們也沒什麼啊。」孟柯連忙辯解起來。
「我知道……只是想到有個漂亮女生在你家裡,總是有點……」小雪嘟囔著。「不過,我相信你……」
孟柯微微一笑,說道:「老婆,我好想看看你,突然好想你。」
耳機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下來,沒過多長時間,一個視頻邀請發了過來,是小雪。
孟柯按了確定,微笑著的小雪出現在了視頻窗口中。
可能是最近是在太繁忙了,小雪明顯瘦了,原本的鵝蛋臉都變成瓜子臉了,如此一來,那雙大眼睛顯得更大了,即使帶著微笑,眼神都顯得有點楚楚可憐的意思……
「老婆,你瘦了……」孟柯禁不住伸出了手,向著屏幕上小雪的臉龐撫摸過去。
「是啊!我為了你都拼了命了,你怎麼補償我?」小雪嘟著嘴,眼睛裡卻含著笑。
孟柯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老婆,等現在的事情一忙完,我馬上就去你家求婚,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父母同意的!」
小雪覺得鼻子酸酸的,她明白孟柯的壓力有多大,一旦讓自己的父母知道芊芊也是孟柯的未來老婆之一,那還真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呢……
「放心,不管阻力有多大,我都會堅持下去,」孟柯的眼神一如開始的堅定。
「嗯,我們一起,我陪你。」小雪忍住了眼淚,給了孟柯一個微笑。
「呵呵,去睡吧寶貝,我可不想和一隻熊貓一起戰鬥。」孟柯大笑道。
小雪聽話地給了孟柯一個屏幕吻,然後關視頻睡覺去了。而孟柯則再次閉上了眼睛。
IT年會定在了正月二十八,而地點則是在上海。作為「百變星空」的神秘作者,孟柯從王龍那邊拿到了五張入場卷,作為「飛天」團體的核心力量,孟柯、小雪、芊芊、凜子、李博文剛好人手一票。按照約定,元宵過後,芊芊就已經通過慕容劍請了幾天的開學假,作為全系成績最好的學生之一,這點小要求導師還是會滿足的。
連續一周的測試終於完成,就在IT年會開始的前一個禮拜,新系統的測試版順利通過了測試,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孟柯出人意料地沒有那種強烈的興奮感,而是平靜地走到了屋外看了看漆黑的星空,那裡,有人一直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