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柯張大了嘴吧指著長谷川愛子說不出話來……最近的事情變化太快,讓他的腦袋快不夠用了。
「呵呵。」愛子把孟柯的手拉了下來,說道:「你不用這個樣子,其實很多人都會把我和姐姐搞錯,所以我特意留了和姐姐不一樣的髮型,穿不一樣的衣服。」
孟柯仔細看了看,果然,昨天晚上沒留意,現在聽她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和凜子比起來,愛子的臉稍稍的有一點點圓,這讓她看起來比凜子要小一點,而且髮型更是碎碎的褐色半長髮。
「真讓人難以相信,你們是雙胞胎嗎?」孟柯問道。
「是啊,我比姐姐晚20分鐘出生,其實我和我姐姐很容易分辨,我的手臂內側有一顆黑痣,我姐姐沒有。」愛子把袖子捲了一下,稍稍地抬了抬胳膊,果然在小臂的內側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雖然確定了,但是孟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姐妹兩個實在是太像了,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一樣。
「那你在我暈倒的時候怎麼不跑啊?你又不知道我是誰……」孟柯有點想不通。
愛子微微地低下頭說道:「我知道你是誰,姐姐給我打過電話了,能從我們家出來,又是國話,肯定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哦,是這樣。」孟柯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窮凶極惡的樣子,一定很糗。
「伊東叔叔還在這裡,你又昏迷不醒,我怎麼能走呢?況且你也不是壞人,我為什麼要跑呢?」愛子笑瞇瞇地說道。
孟柯只覺得渾身一震,愛子的笑容似乎有某種魔力,能讓人平靜下來。
「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是壞人?」孟柯故意露出個邪邪的笑容。
「當然,看一個人是不是壞人,只要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愛子一本正經地盯著孟柯的眼睛說道。
孟柯還真受不了愛子這種邏輯,搖頭道:「我看你是看愛情看多了……那你的悟哥哥呢?你能不能看出是不是好人呢?」
愛子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我一直看不透悟哥哥的眼睛,他的心裡似乎藏著許多東西……所以,你說他想害你,也是有可能的。」
「哦?」孟柯意外地看著愛子,這個丫頭和她姐姐倒是不一樣,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你和你姐姐……有點不一樣。:.」孟柯意味深長地說道。
愛子坐在了孟柯邊上說道:「是啊,姐姐從小到大都是和悟哥哥一起長大的,她們兩個人的感情自然不一樣,而我就不同了。」
愛子的眼中充滿了落寞的神情,低聲說道:「我和姐姐出生後,媽媽就大出血死了,所以爸爸一直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才讓母親去世的。從小到大,他就偏愛姐姐,5歲的時候,他把我送到了大阪,讓我做田中家的養女,所以……」
孟柯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一直很好奇,田中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和你們的父親有什麼淵源啊?」
愛子說道:「田中乾爹是和我父親長谷川龍一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兩個人年青的時候一起在東京打下了一片天地。不過我父親生性平淡,而田中乾爹卻剛好相反,兩個人出人頭地以後意見上就產生了分歧。所以乾爹一氣之下,就帶著自己手下一幫人遠走大阪,並且在那邊打下了一片天地,創立了「田中組」,而我的父親則在東京創立了「大川一家」。」
孟柯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這不是和華山派差不多了嘛……」
愛子奇怪地看著孟柯問道:「華山派?是什麼?」
「哎,和你講也講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個大幫派因為了一點小事,所以分裂成了兩個派系,一個叫劍宗,一個叫氣宗,大家都是師出同門,就是這個意思……」
愛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說道:「哦,我明白了,你說到的是中國功夫,我看過,那裡面有很多厲害的社團。」
孟柯差點暈過去,這個傻愛子居然把武林門派和她們日本的黑社會劃上等號了,如此一來,「華山派」不是要叫做「華山組」了?呸!
「差不多,那後來呢?我怎麼感覺他們兩個應該和好了?昨天我看到田中剛的時候,那架勢差點讓我以為他就是老大……」
「嗯,可以這麼說,父親和乾爹兩個人鬥了一年多的氣,不過畢竟以前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加上利益關係,所以兩個人就講和了,我也是那個時候被父親送到大阪的。」
「哎,可憐,我怎麼感覺像人質一樣?」孟柯搖頭道。
「沒辦法,出生在這種家庭,就要以家族為重,況且我在家裡過得也不開心。不過還好,姐姐一直是那麼疼我。」愛子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你家裡和你關係最好的應該就是你的姐姐了吧?」孟柯看到愛子臉上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是的,從小到大,除了姐姐,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我在本家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爸爸後來收養的悟哥哥。以前在本家的時候,除非是別人把我認錯成了姐姐,才會給我個笑臉,不過一旦發現了,只會在背地裡罵我。」
孟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愛子才好,只聽她的描述,就知道她對這個家沒有多少感情,除了對她的姐姐。
「那你到了大阪那邊,是不是要好點?」孟柯問道。
「還不是一樣,我這個養女到了那邊,就像你說的差不多,也只能算個人質而已,除了不愁吃穿,頭上戴了個大小姐的帽子以外,其他的簡直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不過這樣也好,能過上普通人的日子,對我而言或許是一種幸運。」愛子的臉上很平和,剛才的那一絲落寞已經消失不見了。
孟柯微笑著,他覺得,這個愛子比起凜子來,似乎更可愛,而她的可愛,就是那可貴的純真。
「難怪你當時聽到香川悟的事情能夠那麼平靜,看來你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太好,是不是以前被他欺負了?如果他欺負了你,我幫你出氣。」孟柯的心裡都有點不平衡,真難得愛子年紀這麼小就能看得這麼開,不容易。
「不用,他沒有欺負過我,不過從小到大他也沒和我說過多少話,所以談不上印象好不好,不過我總覺得他很陰鬱,看不透。」
孟柯搖了搖頭,明明是長相年齡都幾乎一樣的兩姐妹,怎麼境遇就如此不同呢?
「那你的養父呢?他似乎這次是和香川悟勾結好的,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陰謀。」孟柯想起田中剛和香川悟的聲音就覺得不寒而慄。
「我的養父是一個很難捉摸的人,脾氣好的時候,什麼人都可以和他開玩笑,但是他一旦發怒的時候,沒有人敢說半句話,就連我的養母都不行。他的事情都只有他自己清楚,從來不會對任何人透露,包括家人。」愛子眨著眼睛說道。
「獨裁者啊!真是看不出來。」孟柯想起了田中剛那看起來極為和藹的相貌,如果走在大街上,絕對和普通的中年男人沒什麼不同,或許這也正是他能把自己隱藏起來的秘訣之一。
孟柯剛想再問問「大川一家」和「田中組」的其他情況,耳邊卻傳來了一聲呻吟聲。
孟柯和愛子對視一眼,同時驚喜地說道:「他醒了!」
兩個人連忙走到伊東身邊,卻失望地發現伊東並沒有清醒過來,只是迷迷糊糊地喊著:「水……水……」
愛子連忙倒了一杯涼水端給了孟柯。孟柯則小心地扶起了伊東,慢慢地將水倒進了他的嘴裡。
小半杯水喂完,伊東終於平靜下來,又陷入了昏迷中。孟柯已經出了一身大汗。
看到孟柯把伊東放下,愛子立刻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毛巾讓孟柯擦臉。孟柯朝著愛子微微一笑,將臉上的汗水抹掉,隨即卻又眉頭緊皺起來。
「怎麼了?」愛子接過孟柯手裡的毛巾問道。
「情況不妙啊,看來他的傷勢遠比我們想像的嚴重,還有沒有消炎粉?」孟柯問道。
「沒有了,全都用掉了。」愛子受到了孟柯的影響,也開始緊張起來。
「不行的,他的熱度又上來了,看來還是有感染,這樣下去他撐不過今天的。」孟柯指了指伊東。他全身的紗布都已經被血水滲透了。
「那怎麼辦?」從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愛子沒了辦法。
「愛子,你把一些便利店裡常見的消炎藥和紗布的日文幫我寫下來,我出去想辦法買點回來,我們必須立刻幫他換藥,不能耽擱。」孟柯背上了自己的包。
「不行,你現在出去太危險了,這裡又靠近「大川一家」的本營,說不定他們的探子正滿大街找你呢!」愛子拉住了孟柯的手說道。
「沒事,我去借頂帽子,只是去買個藥不會有什麼事的,難道讓我看著他死?我可辦不到。」孟柯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愛子猶豫地看了看伊東,又看了看孟柯,終於點了點頭,說道:「那你要小心啊……」
說完,她從小包裡拿出一把小剪刀,剪下了一縷顏色偏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