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底登陸的成功以及海戰的勝利,極大的鼓舞了正在布達佩斯城中浴血奮戰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的戰士們。
「同志們,德國人現在已經快完了!再加把勁,解決掉他們,殺到布達佩斯去,打敗法西斯!」已經成為了攻城部隊的口號。這一邊士氣高昂,而那一邊的情況可就不妙了。在中蘇聯軍的聯合圍攻下,德國人和匈牙利守軍已經混到了窮途末路的邊緣——補給不足,儘管德國人拼了老命進行空運,但是相對於守軍的需要,只能說是杯水車薪,而剩下的物資彈藥他們連一個星期都不可能再下去了。數以千計的德國傷兵瑟瑟發抖地躺在地下室裡痛苦地呻吟著。現在大約有20餘萬名裝備精良的蘇聯紅軍將布達佩斯團團包圍,而他們面前的幾萬名德國和匈牙利士兵卻是筋疲力盡,喪失重武器,缺少食物、彈藥和裝備。而包圍圈外面,中國人和蘇聯人新的部隊和武器還在不斷的到達當中。作為穿越者,自然知道布達佩斯是個難啃的硬骨頭,為了攻克這座堅城,發了狠的安德烈直接授意運來了上百顆「炸彈他媽」,揚言要將布達佩斯「從地圖上抹去!」。而中國人似乎也沒有保護歐洲古文化建築物的傳統——你***洋鬼子的首都又不是中國的上海,講究那個幹什麼?大量的重炮——包括90式240毫米列車炮從國內通過火車也運了過來,這些都是當年繳獲小鬼子的東西,不用白不用,更可怕的是。原本預備安裝在信濃號戰列艦上的460毫米火炮和從長門號上替換下來地410毫米大炮也被修改成了列車炮,運送到了布達佩斯前線,和部署在這一帶的上萬門各種口徑火炮一起,對著城內日夜轟擊。
「報告!」聽著隆隆的炮聲,吃著一點馬肉和稀湯——這已經是布達佩斯城中最好的食物了在布達佩斯城中的德軍指揮部當中,所有的人都是面如死灰:這仗指定是要輸了,他們現在都是在盡人事而已。整個城市當中都已經陷入了對死亡的恐懼當中。無論是黨衛軍還是國防軍,都是如此。就算是報告消息地傳令兵進來,似乎也不能再這個死氣沉沉的指揮部當中掀起任何波瀾。
「劍十字民兵部隊,他們遭到了中國人第二百五十師的攻擊,目前傷亡慘重,請求支援!」儘管也知道根本不會有任何支援——所有的防線都在吃緊,自己根本就請求不到任何援兵。但是還是應該試一試。
「碰上二百五十師啦。」聽到這個消息,一個身穿中將制服的黨衛軍軍官似乎有些漫不經心「把那盤馬肝遞給我。」他說到。對於他來說,劍十字的那幫雜碎遇到誰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們是肯定要玩完的,而他們這一回遇到地是第二百五十師那個變態部隊,這回是肯定完蛋了。因此。對於他們,德國人沒有任何反應。
「劍十字民兵部隊,他們遭到了中國人第二百五十師的攻擊,目前傷亡慘重,請求支援!」但是。傳令兵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畢竟,在他看來,光榮的德意志軍隊,絕對沒有「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好傳統,這種情況下「拉兄弟一把」還是很有必要的。
「知道啦,知道啦!」中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到「他們遇到地是第二百五十師,那個中國人當中最變態最能打的部隊,還報告什麼?有必要嗎?他們已經完蛋了,我們可不想陪著他們一塊完蛋!」的確,對於這幫雜碎的所作所為,不但國防軍的人看不上,就連武裝黨衛軍地將領也是看他們眼皮子發青——對於這幫傢伙屠殺猶太人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深惡痛絕。這下也好,讓中國人全宰了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讓自己眼前清淨了。
「告訴他們,先堅持一天,我們的部隊,馬上就派過去。」旁邊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德國少將說道。
「是!」傳令兵見到終於有人發話了,規規矩矩的敬禮,然後轉身離去了。他也明白,對於劍十字,自己人也已經給他判了死刑。反正接到了命令,自己也是個傳令兵,照實傳達也就是了,管那麼多呢——自己還能活幾天都是個問題。
傳令兵轉身離開指揮部,對於他來說,回到前線的路程絕對是一個艱苦地考驗。冒著猛烈的炮火穿過壕溝,走進地下室,期間還要祈禱,那種回天滅地一般的炸彈他媽不要落到自己的頭上。當他終於衝到地下室的入口的時候,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此刻在地下室當中,傳令兵感覺到的也是一陣壓抑。和地面上地德國兵一樣,那些蜷縮在城內地地下室,防空洞和地底坑道中的平民們也在忍受著無盡地飢餓和恐懼。戰爭當中,最倒霉的永遠是老百姓,而布達佩斯的民眾,也算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戰爭。最初布達佩斯的女孩、婦女和男子們還都在繼續工作,那個時候,戰爭對於他們來說似乎還沒有像現在大的威脅,他們有些人甚至還穿著西服裙子,在黨衛隊的指揮下修築路障。剛開始每當有炮彈在周圍落下時,他們還能畏縮在一起,但是沒過多久,情況就失控了,最後他們不是消失在地下室中,就是由於飢餓而癱倒…就和布達佩斯人一樣,這座城市本身也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四處崩潰——比如那些蜷坐在地下室裡的人們:披著華麗的衣服,穿著象空氣一樣透明絲襪的婦女,偶爾機械地去摸出口紅和小粉盒的少女,她們就好像要以一種大城市中慣有的「高貴」死亡禮節去打扮自己,就連不知所措的農家女孩也都裹著華美的頭巾,她們中間還有許多垂著長長睫毛地孩子們。他們沒有任何食物,也沒有任何人會再感到飢餓……是的。這副景象令人難以承受——包括哪位已經在戰火中對死亡和受傷已經麻木的傳令兵。在布達佩斯城中,到處都能看見平民的屍體橫臥街頭,甚至在地下室和防空洞當中也有,溫壓彈的巨大威力下,不少躲在地下室和防空洞當中的平民,都因為炸彈爆炸後空氣被抽走而被活活悶死。但是和歷史上不同,在另一個時空當中。原本每天夜晚,在多瑙河河岸和位於第14區的「箭十字黨」總部一帶,都會有屠殺猶太平民地暴行發生,劍十字的暴行使得城內四處蕩漾著一片腥風血雨。但是現在,那些原本應該被屠殺的猶太人卻都安然無恙——因為,在戰場之上,久經戰陣的第二百五十師正在凶狠的屠殺著這些納粹份子。殺得他們鬼哭狼嚎。
「殺。殺,殺這些該死的劍十字們!」目前來說,第二百五十師的進攻相當地順利,劍十字部隊雖然訓練有素,但是和第二百五十師一筆,那簡直就是垃圾部隊。而且第二百五十師也得到了大量的火力支援。離最後的勝利已經越來越近了。節約彈藥已經沒有必要。而劍十字部隊的所作所為也激起了中國軍隊的憤怒——很顯然,劍十字做了件蠢事,那就是他們的士兵似乎很喜歡槍殺受重傷地被俘人員,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就是這三個重傷員的死。讓魏元坤再一次的下達了那道殘忍的命令:所有被俘的劍十字成員,一律就地處決!當然,讓他下達這道命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部隊解放了一個街區地時候,發現了大量被殺死的猶太人的屍體,雖然後世有些猶太人的所作所為很不厚道。但是最多也就是不厚道而已,犯不著給人家整個種族滅絕。在看到這幫劍十字黨徒連老人婦女和孩子都屠殺之後,整個部隊都處於狂化狀態,而強大的火力支援,則讓這種狂化變得恐怖。
面對這樣的對手,劍十字部隊也徹底的絕望了,這種絕望。反倒激發了他們地士氣——橫豎是死。不如死戰到底。在他們的防區之內,所有磚砌的物體都成了抵抗第二百五十師進攻的火力點。他們闖入民居,爬上屋頂,躲進水溝或牆後,整個城區成了巨大的碉堡。讓進攻的第二百五十師就像掉進鐵桶,槍林彈雨從四面八方傾盆而瀉,每一步推進都變得異常艱難。魏元坤的部隊一次次地強攻總被密集地火力困壓於城市邊緣。
雖然劍十字部隊佔盡地利,但老化的武器並沒有造成大規模殺傷。而且密集地火力也激怒了中國人,一個叫汪直的山東戰士,在因為突擊過猛而陷入重圍的情況下,儘管已經身負重傷仍提著機槍掃滅劍十字部隊火力點,直至後援部隊衝上來將他救了下去,而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在他的身前,已經橫了三十多具劍十字黨徒的屍體,此一「壯舉」煽動起後援部隊的士氣。在付出142條人命的同時,第二百五十師殺死了2000多劍十字民兵,屍體鋪滿了城內的大街小巷,然後被後面衝上來的坦克部隊給碾成了一灘灘肉醬。
而殘餘的劍十字部隊更加的倒霉,在堅持了整整一個白天之後,所有人都對他們的頑抗感到惱怒異常——沒有人願意跟這支民兵瞎耽誤功夫,於是轟炸機在一次飛臨劍十字駐守的陣地,炸彈他媽和上千枚燃燒彈、普通炸彈以及炮彈飛了過來,徹底摧毀了他們的陣地。而隨後第二百五十師開進了已經成為廢墟的城區當中,所有的劍十字黨徒——特指活著的,全部被拖到了城區中草地上,挖坑活埋了。而死掉的人則被砍掉了腦袋——「老子要豎京觀!讓法西斯份子看看,他們要是膽敢頑抗,就是這個下場!」
當然,魏元坤這樣做的下場也不太妙,挨處分是肯定的了,而且會相當的嚴重。當然,這些都是戰後的事情了,現在,劍十字黨徒們,還得繼續承受這種非人的虐待。
「進度太慢了,我們要趕快解決布達佩斯,老子,還要去柏林活捉希特勒呢!」的確。魏元坤對於巷戰這種扯皮戰鬥,實在是感到有些厭煩,儘管他認為進度很慢,但是相對於蘇聯人來說,他已經是堪稱「順風順水」了。在之前的蘇德戰場上,德國人和蘇聯人之間已經積攢下了足夠的仇恨,德國人都知道。落到蘇聯人手裡,就算是不被當場槍斃,他們最好地結局也是西伯利亞勞改營開路的斯密達。要是那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因此他們的抵抗特別的頑強。
作為守軍,德國人佔有先天的優勢,畢竟以逸待勞,而且熟悉地形。而對於蘇聯人來說,絕大多數蘇聯士兵都是平生第一次踏進布達佩斯城。他們根本搞不清方向,只知道往前衝,結果,蝗蟲般密密匝匝的子彈撲面而來,把他們成批成批地撂倒。
雖然中蘇聯軍的重炮、坦克群、轟炸機已經把城內地建築物都轟了個遍。但絲毫沒能削弱來自廢墟的火力。而且,德國人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要失敗了,但是抵抗仍然十分的頑強。很快,攻入城中的蘇聯人就遇到了一個大麻煩,布達佩斯成了坦克的墳墓。這些長驅直入的龐然大物被暗處的反坦克火箭彈和燃燒瓶炸得稀爛。橫亙在狹窄地街道中,阻擋了後面坦克的前進;而步兵沒了坦克的掩護更是寸步難行。大街上根本找不到一個德國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士兵既無法單挑德軍以洩恨,又白白成了敵人的活靶。
後來,蘇聯人才知道,為了這次巷戰德國人和匈牙利人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每一棟樓都被加固、改裝為防守堡壘;每一扇窗戶都被磚頭堵上,只留下射擊孔。德軍甚至發明了一種彎曲的槍管,以對付拐角處地進攻者。駐守布達佩斯的。是德軍中最精銳、最死忠的黨衛軍和國民衛隊,他們躲在下水道、殘垣敗壁和屋頂上。由於絕望,他們已經徹底瘋癲,變得像日本鬼子一樣窮凶極惡。
然而,蘇軍也同樣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顛狂狀態。復仇的烈火燒得他們群情難抑。即使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地戰友倒在腳下也阻止不了他們前進的步伐。當然蘇聯人也不是那種記吃不記打的主,一開始進攻受挫之後,他們立即調整了戰術——坦克大部隊化整為零。分散成數個小部隊。與步兵、炮兵和工兵一同組成強擊群和強擊支隊,逐個逐個地攻克德軍的堡壘。士兵把繳獲來的床墊綁在坦克身上。減輕了火箭筒和破甲手榴彈對它的打擊。他們還點燃煙霧瓶。在煙霧的掩護下,士兵衝進下水道和大樓裡,與德軍展開了近戰。
那是場怎樣地惡戰!簡直就是一群瘋子在打另一群瘋子,其慘烈程度比斯大林格勒巷戰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蘇聯士兵在掐死一個德國士兵後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已被挑開,腸子流了一地。昏天黑地的廝殺此起彼伏,剛剛在這個防區結束,又馬上在另一個防區展開。但是畢竟,被包圍的德國人比不上蘇聯人的人多槍多坦克多,在連續不間斷的強攻下,就算是鋼澆鐵打的防線,那也有崩潰地時候,德國人地防禦兵力很快在這種殘酷的消耗戰當中損失殆盡。面對蘇軍地全力突破,包圍圈的東面——這裡聚集了要塞守軍1個高射炮營,1個警察營和2支「統帥堂」師大約4/5的殘餘兵力,終於不住了,蘇聯紅軍突破了德軍在奇斯佩斯的防禦。而中國人更是早就撕穿了德國人的防線。守城的武裝黨衛軍部隊在中蘇聯軍更凶悍的打擊下也撤至拉科什宮和佩斯新地。
攻城的中蘇聯軍,在取得了巨大進展之後,自然也明白「亦將剩勇追窮寇」的道理,攻城部隊在得到了短暫的修整之後得到了重組:為了加強突擊力度,在蘇聯人哪裡,他們還特意成立了一支特別戰鬥群,這支部隊由依凡M阿方茵少將指揮,裝備了大量噴火器和重武器,專門用於對付附隅頑抗的守軍據點。除此之外,蘇軍還大大加強了攻擊密度,一些步兵師被投入只有400——800米寬度的進攻地段,每個團為150——300米寬,而122毫米,152毫米和203毫米口徑的重炮則直接為他們進行火力支援。
而作為主攻的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二百五十師,也得到了很多新式武器的加強。比方說被加強了一倍以上裝甲,裝備有380毫米「卡桑」火箭地超級火箭攻城車、用老式日本坦克改造的、搭載大口徑沒良心炮的裝甲車。雖然這些武器速度奇慢,機動性很差,但是憑借超強的火力和變態的防禦,在攻城作戰當中發揮了讓人意想不到的威力——380毫米卡桑火箭發射車的裝甲能抵擋所有德國人反坦克武器地攻擊,而卡桑火箭雖然射程很近,但是在一公里以內。只要被他瞄上,那就是牆倒樓塌。而步兵部隊也得到了新式武器,那就是12磅油錘、鑿子、和塑性炸藥,錘子和鑿子能讓步兵在牆上輕鬆打眼,而塑性炸藥則讓步兵能夠在打出眼的牆上炸出一條通道——無敵穿牆術的終極奧義莫過於此。憑借這一招,很多德國人駐守的樓房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打得千瘡百孔。甚至第二百五十師的戰鬥工兵團還發揮了自己工兵特長,用炸藥包給一座又一座的樓房來了個定向爆破。你不是喜歡躲在樓房裡不出來嗎?那你就不用出來了。
在中蘇聯軍如此高強度地打擊下,佩斯西北面最後的開闊地帶——城市公園和英雄廣場經過三天的激戰終於失陷。從那裡,中蘇聯軍大大開始加快了他們的進攻速度,迅速穿過了沿途坐落著眾多大使館和華麗別墅的安德拉什大街。面對洶湧的紅軍攻勢,德國人地將軍們只能依靠自己手下這群殺紅眼的士兵了:在沒有任何重型武器掩護,缺少彈藥和失去所有突圍希望的情況下。德國「統帥堂」部隊的擲彈兵們和那些已經從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的黨衛軍第十二裝甲師地小納粹們發動了一次近似絕望的反撲。那段時期的東區戰線彷彿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場:「每一棟房屋,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平台,每一個地下室——到處在進行著血腥野蠻的巷戰」。
在安德拉什大街的戰鬥最為殘酷。通常中蘇聯軍在攻下一條街道繼續前進時,都會從後面遭到躲藏在廢墟和房屋裡的殘餘德軍攻擊——很顯然。德國人也從中國哪裡學會了不少地戰術,打伏擊和地道戰他們也能熟練的運用起來。這就在戰場上造成了不斷拉鋸的景象,而在拉鋸戰當中,近距離射擊甚至是肉搏戰也就成了家常便飯,幾乎每條街區上都要進行2,3次才能最終確定它的主人是誰,而每次拉鋸的後果。除了留下滿地的屍體之外,就是讓殘破的樓房變成廢墟,而廢墟則變得更加破爛。
對於這樣地戰鬥場景,一位名叫維爾納漢尼曼地德軍記者這樣描述到:「一片紅色和紫色的天空籠罩著匈牙利人地首都。大炮的轟隆和機槍的撕鳴,混雜著盤旋的飛機引擎聲,溫壓彈的悶響、沒良心炮的爆炸聲充斥著布達佩斯的每一處角落。躲在臨時路障後面或小心翼翼從一個地窖轉移至另一個地窖的黨衛軍士兵,陸軍的裝甲擲彈兵和匈牙利傘兵。在德國坦克的支援下。一次又一次地向俄國突擊部隊和中國人的尖刀部隊發動反擊。布達佩斯的每一個保衛者都清楚這場戰鬥的重要性,因此他們始終堅定不移的多次衝向優勢敵人……」
而另一位來自中立國的新聞記者也目擊了當時的景象:「這是一場可怕的戰鬥。在斯大林格勒之後我們已經再也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景象了……街道和庭院佈滿了屍體,整座城市彷彿都被罩在一快灰塵和煙霧的巨型斗篷下。」
激戰在繼續,守軍補給狀況也在持續惡化中,儘管德國人在很早些的時候就學起了他們曾經的盟友日本人,但是在消耗巨大的戰鬥中,德國人炮兵的彈藥在攻城開始的一個星期後,已經全部告罄,燃油也所剩無幾,至於傷員的情況,更是十分嚴重。白天中國人和蘇聯人的戰鬥機已經佈滿了整個天空,而到了晚上,在雷達的引導下,夜航戰鬥機也隨時會獵殺德國人的運輸集群,當晚德國空軍拼盡全力也僅僅向包圍圈內成功降下6噸補給。幾乎掩埋在廢墟之中的德軍指揮部現在不得不靠猜測來判斷自己部隊的位置,他們遍佈四處,以瓦礫堆和建築廢墟為界。幾小時內這些隊伍地傷亡數字就會成百得上升,1946年的7月17日,要塞司令部在作戰日誌中記載到:「在炮兵,坦克和飛機的掩護下,俄國人和中國人發動了對東岸橋頭堡的新一輪攻勢……我們只能一步一步地縮小防禦圈……」
整個攻城作戰當中,魏元坤覺得,這是自己打得做迷糊的一仗。部隊打倒哪裡,前面有多少敵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所知道的,就是不斷的向前進攻,而判斷這一原則地根據也很簡單,朝著補給運送過來相反的方向打。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打了幾天之後,雖然部隊傷亡很大。但是,在7月16日,經過反覆拉鋸的苦戰,終於攻下了一座火車站之後,站在高處,看著腳下是一片廢墟。一貫路癡的魏元坤突然發現,自己現在現在離多瑙河僅有幾千米了!而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攻克的,就是布達佩斯西區的火車站。一個非常重要地戰略要點。
同樣,隨著這個要點被第二百五十師攻克。對於德國人來說,多瑙河東岸的戰鬥已經變得毫無意義,現在沒人會懷疑東區會最終陷落。市內幾座橫跨多瑙河兩岸的大橋將是東區守軍撤退的唯一途徑。7月17日19:00,最高統帥部終於下達了允許要塞守軍「自由行動」的命令。22:00,駐守在佩斯的守軍先遣分隊渡過了多瑙河。隨即在夜幕地掩護下,各部隊、物資和傷員的撤退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殿後的任務再次落在了2支「統帥堂」裝甲師的身上。總體來說。撤退行動完成得比較成功,18日清晨7點,德國工兵炸毀了多瑙河上最後地一座橋樑——弗朗茨約瑟夫大橋,至此,所有的殘餘守軍已全部退入西岸的布達區。
打到這裡,第二百五十師總算得到了一小段休息的時間——應該說,他們已經干的相當出色了。所以。對於這支珍貴的矛頭部隊。還是應該修整一下,不要讓矛頭變彎——畢竟嗎。後面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在等著他們,那就是攻克柏林。因此,第二百五十師被從城裡撤了下來。同樣,更多地中國部隊也都撤出了布達佩斯城——這也是和蘇聯人協商的結果,很顯然,蘇聯人,想要獨享攻克布達佩斯的榮譽。而對於這一點,中國人也是非常的樂意——名聲值幾個錢?你願意去玩命就去玩吧。
而在包圍圈內部,雖然中國人撤了下去,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壓力並沒有減輕。更多的蘇聯人被換了上來。此刻德國人已經佔據了布達南區的陣地。現在所有殘餘的德國和匈牙利炮兵都聚集在一起統一指揮,包圍圈3/4地防禦陣地都由武裝黨衛軍部隊地精銳——兩支「統帥堂」師和希特勒青年師堅守……由於嚴重的彈藥短缺,所有地火力都由一個炮兵司令部來指揮——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可以說,德國人已經陷入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德國人就已經徹底的認輸投降了。至少,在多瑙河心的瑪格麗特島還在進行著一場激戰,這裡曾經是布達佩斯運動場,著名的咖啡館和浴場聚集地。現在是一塊最理想的補給空投地點和最後一條飛往「血野」廣場的運輸機路線。德國人和匈牙利人正守衛著這塊僅有230米寬的狹長島嶼,而新換上來的蘇軍正在對他們發動猛烈的攻擊。這樣的戰鬥,無論是中國人還是蘇聯人,都用的是一個套路,那就是強攻。而德國人和匈牙利人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戰壕中試圖登陸的紅軍部隊拚死射擊,在MG42機槍射出的密集彈雨之下,渡河的蘇軍被成片成片掃倒在水中。昔日寧靜安逸的小島現在已化成了交戰雙方的「攪肉機」——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中國的觀察員都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幸虧,咱們的人撤下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犧牲多少!
雖然擊退了蘇聯人多次進攻,但是德國人也清楚,打退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蘇聯人還會發動第五次第六次進攻,直到攻克他們的陣地為止。現在布達佩斯之戰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場絕望的戰鬥:已經少得可憐的空中補給雖然經歷了幾次反彈,但是在蘇聯人的炮火覆蓋了最後的機場之後,就幾乎完全中斷,而德國人的空投,也在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戰鬥機攔截下變得異常困難,就算是偶爾投下,也有一多半是落到了蘇聯人的手中。沒有了彈藥,德國人和匈牙利人的士兵手中的槍支就成了燒火棍,第13裝甲偵察營的一名士兵不無嘲諷的說:「我們活像中世紀的騎士那樣揮舞著沒子彈的步槍,把它當成長矛向俄國人戳去。」每人每日的口糧也減至一個150克的麵包圈,一勺馬肉和5克黃油。疲勞,疾病和營養不良開始在前線和平民避難所中不可抑制的蔓延。匈牙利人的士氣也發生了動搖:開始有大批士兵丟下武器,逃向蘇軍陣地。而更悲慘的事情悲則發生在市內的德國傷員中:當時大約有1萬餘名缺醫少藥的德國傷兵聚集在布達的廢墟中。在一份日常報告中,要塞指揮官維登布魯赫將軍以一種和先前冷靜態度截然不同的語氣描述了傷員的情況:「由於缺少藥品和急救措施,再加上因為天氣炎熱,陣亡者的屍體迅速腐敗,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腐敗屍體的臭味,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們的傷員之中的大部分人將在幾天之內悲慘地死去,而他們的死因,就是傷口感染。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很多大夫在治療傷口的時候,不得已採取了最最傳統的辦法,那就是用燒紅的烙鐵來燙。一時間德國人的救護所當中烤肉味和慘叫聲到處都是——因為麻藥早就已經用光了,當然,這樣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因為很多德國兵,就是在這樣沒有麻藥的手術中活活被疼死了。
隨後的幾天當中,在炮擊和空襲的連續打擊下,守軍的血已經在激戰中慢慢流乾,儘管雙方的傷亡已經高得讓人無法忍受,但是德國人仍然把包括參謀部軍官在內的一切人員投入作戰。然而佔有絕對優勢的蘇聯人也很清楚,他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拿下這座已化成一片瓦礫的城市了。而中國人,則高高興興的駐紮在城外打醬油做俯臥撐,看著兩國士兵在那裡拚命的廝殺。按理說,這種亂戰就應該讓中國人的部隊,尤其是第二百五十師上,但是既然蘇聯人想要享受這個榮譽,那就只有付出不該有的生命代價了。而對於德國人來說,他們的混亂也是不得已,在他們的陣地上,所有的情況都是一片混亂,各個部隊已經被蘇聯人分割開來,被分成小塊的守軍們只有各自為戰,原有建制幾乎全被打亂,每一支戰鬥編隊裡面都可能包括了來自各方的士兵。指揮官的命令幾乎不可能下達到前線,因為「前線」這個概念已經不復存在,每處都在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混戰。終於白熱化的戰鬥已經延續到了守軍的最後堡壘——城堡山上的布達皇宮地區,這裡部署著德軍的最後一點炮兵。在火炮的協助下,蘇軍的第一次突擊被守軍擊退。但是幾小時後,紅軍戰士還是高喊著「烏拉」不顧一切地在防線上撕開了一條裂口,第2天,紅軍從3個方向發起攻擊,終於在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之後攻取了重要的戰術高地——鷹之山。現在蘇聯炮兵可以從山頂上居高臨下的向城堡和格列特山守軍進行精確炮擊,「血野」廣場上的簡易機場很快失守。德軍的反壓制炮火在蘇軍喀秋莎的怒吼之下變得微不足道,山窮水盡的守軍現在被壓縮在一塊僅僅650米縱深的狹小地段裡。而布達佩斯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