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時空之我是土八路 VIP章節 第十七章 雙狙人(下)
    對於克寧格勒少校來說,華麗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有人認為,這是他受了普魯士軍官團的影響,盡管自己的名字前面並沒有那個代表容克貴族的“馮”字,但是他還是想盡辦法處處都表現出自己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金質的煙盒、高檔打火機、特制的香煙、筆挺的制服、閃亮的皮靴……總而言之,他身上的一切都很華麗,雖然這一切跟斯大林格勒殘酷的戰場環境並不相符,雖然這一切讓他在軍中贏得了“暴發戶”的好名聲。因此當他來到前線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這麼顯眼,估計他活不過第二天。

    當然,克寧格勒少校不是傻瓜,作為軍官,而且還是個少校,在正式上戰場之前,穿著漂亮的制服顯擺顯擺也就得了,真正到了玩命的時候,還是吉利服比較合適。但是,屬於自己的戰斗明天才會開始,自己又何必著急呢?而且,當從前線急救所穿過的時候,克寧格勒少校也算是體會到了戰場的殘酷。血腥氣、繃帶、各種傷兵的慘叫……而且作為德國狙擊手學校的教官,讓他驚奇的是,這裡幾乎就是彈道創傷學的活體標本倉庫——從日本人的有阪6.5毫米傷口到德國人自己的7.92毫米彈藥創傷應有盡有。而且讓克寧格勒少校感到奇怪的是,自己面前的敵人肯定不是烏合之眾——能挺得住強大的德國軍隊這麼長時間的進攻,絕對不會簡單。而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敵人的武器口徑似乎並不統一,這看上去又很像是烏合之眾。更可怕的是,對面的敵人似乎並不是那麼講究。比方說,從哪些遭遇到對方狙擊手的傷兵身上地創口就能看出來這一點。有地人是被6.5毫米有阪子彈在200以上的遠距離內擊中,按理說,命中的不是要害。應該不會造成太嚴重的損傷。但是很倒霉的是,這枚6.5毫米彈頭卻在他的身體內裂開了,將彈頭中的鉛芯一點不剩全都噴到了這名倒霉傷兵的大腿裡——傳說中的達姆彈?沒有辦法,只能截肢了。而另外一位也是被三八式步槍在遠距離內擊中,但是原本應該一槍兩眼的6.5毫米子彈卻在他地身體內玩起了自由體操,翻了好幾個跟頭才鑽出去,這直接讓他地後背出現了一個四海碗大地傷口。而另外一個被7.62毫米莫辛納甘步槍擊中的士兵,雖然只是被擦了個邊,肩膀上被子彈咬掉了一塊肉,但是傷口卻不知道怎地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感染。而另外一個被中國人特有的6.8毫米擊中地家伙。除了在身上體現出了這種缺德子彈獨有的創傷機理之外。還出現了砷中毒的跡象……而他看到的最倒霉的一個則是一個踏中了中國人地雷的家伙。中國人的地雷威力不大,這個家伙根本就沒有被炸死,只是渾身被炸爛了表皮而已——但是他的全身卻出現了不應該有地大面積潰爛,而且還是無法醫治地那種。而所有的一切。通過調查,克寧格勒得知,他們所遭遇到地對手並不是蘇聯人,而是他們之前從不了解的一個對手——來自遙遠中國的一支部隊,第二百五十師。

    一開始克寧格勒甚至懷疑,這幫來自中國的野蠻人使用了達姆彈這種卑劣的彈藥,但是實際一調查起來,卻發現不是。受傷的德國兵創傷各種花樣都有。同一種步槍同一種口徑的彈藥都有好幾種花樣,這讓他更加感到奇怪: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一幫什麼樣的敵人呢?

    什麼樣的敵人?歷史可以告訴他,這是一支集合了未來戰術、日本式訓練、土匪的槍法和環境適應力、中國幾千年來的謀略、老八路土八路們當年用土槍土炮打日本人時候琢磨出來的各種卑劣招數之大成的部隊——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二百五十師。

    既然琢磨不明白,那也就不用琢磨了。對於克寧格勒來說,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就足夠了。到了戰場上,自己很快就會了解到他們的一切。進了專門給自己准備的房間,克寧格勒少校脫下了筆挺的制服,換上了上戰場應該穿的吉利服,披上了白斗篷,又把自己那支裝在皮箱當中特制的毛瑟98K狙擊步槍拿了出來,好好擦拭了一遍,然後裝上瞄准鏡,到外面打了兩槍,校正了一下瞄准鏡,一切准備妥當,他這才回到屋子裡,躺在為他准備好的行軍床上,開始閉目養神——拂曉時分就是他出擊的時候,作為狙擊學校的教官,自己的初戰一定要打好,不能載了名頭。

    到了晚上閒暇的時候,狙擊三人組林光義、陸仁夾和司徒壽三個人總會抓緊時間打上幾圈撲克,一來算是娛樂,二一來,也算是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在斯大林格勒,所有人都稱得上是有今天沒明天,高興一點也是好的。

    “我說,老林啊,咱們師長不是說,咱們在這斯大林格勒堅持三天就行嗎?這都十三天多了,怎麼還沒完啊?”一邊往臉上貼紙條,司徒壽一邊問道。

    “這個嗎”作為狙擊小組的組長,林光義一邊洗撲克牌一邊說道“上面說了,咱們這一回,要打就打出個打勝仗來,現在咱們的人正在一車一車的從國內調過來,老毛子的坦克也不斷的往這開,沒准啊,上面是打算給這斯大林格什麼勒的德國人來個一窩端呢,所以嘛,就得讓咱們辛苦點嘍。”

    “辛苦是辛苦,為革命需要嗎。”司徒壽撓撓腦袋說道“但是不知道這辛苦什麼時候到頭啊?你也看到了,來的時候浩浩蕩蕩,兩萬多口子,現在在看看,整個城裡,咱們師還剩下多少人?再打上幾天,恐怕咱們師就全都得扔到這裡了,為老毛子這麼賣命。值得嗎。”

    “就***你屁話多!趕緊抓牌”林光義把洗好的撲克往地上一扔。接著說道“什麼叫給老毛子賣命啊,咱們這回來,那是抗德援蘇,保家衛國,德國佬是什麼東西,你也見到了,就連同樣黃頭發藍眼睛的老毛子他們都不當人看,對咱們中國人那還有好?你沒看見啊,他們抓了老毛子,沒准還送到後面去。抓了咱們的人。那都是當場槍斃。不留活口,聽師長說了,他們的頭頭,就是那個阿什麼夫西得瑟——”

    “是阿道夫.希特勒”旁邊陸仁夾糾正道。

    “我知道。阿道夫.希特勒”林光義說道“就那個孫子,他說了,說咱們是什麼劣等民族,要把咱們統統殺光呢!你說說,這幫家伙要是不在老毛子這裡給擋住,撒到了中國,那還有好?所以嗎,不管怎麼地。咱們就得在外面把他給干了。省的他們到咱們家門口來撒野。”

    “是啊,要說。希特勒這小胡子可真不是個東西,咱們來地時候也都看見了,不少老毛子地老百姓,就被德國人個打死在地下室裡面,連吃奶的孩子都不放過,這幫德國人,跟***小鬼子一個模樣。”陸仁夾也說道,之前的戰斗中,他甚至親眼看見德國人槍殺平民,一看到這個場景,他就想起了自己在東北老家慘死在日軍槍口下的親人和鄉親,但是小鬼子已經被徹底給收拾老實了,原來耀武揚威的關東軍,要麼被他們消滅的渣都不剩,要麼投降了以後連同那些日本墾荒團的平民一起,送到了北大荒開荒去了,還有的被當成了免費勞工,在國內到處修房子建路——聽說,新修的青藏公路和川藏公路就是用地這批日本戰俘,在河南那邊,這幫戰俘還幫一個缺水縣修了一條水渠,好像是叫什麼紅旗渠。原以為,太平日子就要到來了,但是卻沒想到,很快就得到消息,這個世界上還有德國人沒有消滅,要是讓這幫比日本人還厲害地家伙沖到老家,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是啊,看來,為了咱們國家,這命,還得賣啊!”司徒壽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不管怎們說,咱們國家窩囊了這麼些日子,老是被別人堵在國內打,也算是打出來了,算是長了咱們中國人的威風了。”“什麼叫賣啊,說的這麼難聽。”林光義說道“你小子啊,就是改不了你原來在上海灘那會在大街邊上賣西瓜的油嘴滑舌。”

    “賣西瓜怎麼了?賣西瓜也有能人啊”司徒壽不服氣地說道“丁力,丁力,你聽說過沒有?上海灘大亨!想當年,他就在我旁邊賣西瓜,有一把他的刀子打架砍丟了,還是借了他一把西瓜刀呢。”

    “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人家,都成大亨了,你怎麼還是個賣西瓜的?”陸仁夾在一旁插了一句。

    “人比人,你就得死,貨比貨,你就得扔啊。”緊跟著林光義也補充了一句。

    “你們兩個這叫什麼話啊。”司徒壽很明顯有些不服氣“那你們兩個呢,原來都是當土匪胡子的,你看看咱們師長,也是當胡子出身的,人家都師長了,你們怎麼還是個大頭兵呢?”

    “別扒瞎,什麼大頭兵,最起碼我還是個小組長呢。”林光義說道“還有你個臭小子就是嘴巴不積德,怎麼說咱們師長是個胡子出身呢?那叫民間抗日武裝,懂不?人家咱們師長一直以來就是共產黨員,那是地下黨,明白不?”

    “地下黨,但是咱們師長訓話的時候不是說過嗎,我以前是胡子,大伙以前不少人也是胡子,但是今天我們是正規軍了,正規軍就要有正規軍的樣子,不能在當胡子了,這可是他親口說的啊。”

    “他媽地,你小子,就這話記得清楚,小心被師長聽到了,給你送到郭秀蓮那裡去,讓那娘們兒陪你喝頓小酒,再給你做個下酒菜嘗嘗。”旁邊陸仁夾嘿嘿笑著說道。

    “算了吧,我還等著打完仗回家,娶媳婦傳宗接代呢,去了她那裡,恐怕師長在重建閹黨連地時候,我就可以去報名了。”司徒壽一咧嘴說道,接著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侯呢。聽說了嗎,二位,最近德國人那頭來了個特別厲害的家伙,咱們好幾個小組,都他媽地睡了,沒准明天咱們就遇到這家伙,到時候……”

    “***,竟不說吉利話,趕緊的,出你的牌吧。”陸仁夾和林光義兩個人見司徒壽越說越不著調。拍了他腦袋一下“兩個A。誰要!”

    此刻。在克寧格勒少校的身邊,戰斗在激烈地進行著,而此刻克寧格勒卻並沒有理會那些正在對面用機槍拼命向自己人潑灑彈雨地機槍手,以及那位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曾被狙擊手瞄准頭部的中國指揮官——從他手中的二十響德國M712手槍和後背的信號旗上可以看出。這是一位中國連長。因為他知道,最危險的敵人還沒有暴露——敵人的狙擊手也在尋找著自己。

    “轟”猛烈地爆炸使得大地都為止狠狠一顫,透過瞄准鏡,克寧格勒看到,一團硝煙夾雜著數名沖進中國人駐守陣地的德軍士兵碎肢血肉,翻滾著直騰起十四五米高。這樣的場景克寧格勒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中國人,往往在陣地上戰斗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盡管他們可能身體已經受了重傷。或是被炸得殘缺不全,但是他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拉響身邊地一切爆炸物——爆破筒、手榴彈、炸藥包。而剛才。很顯然,是中國地士兵拉響了身邊地炸藥的結果。

    “好,好,好,就這樣,不要動。”克寧格勒慢慢說道,一個中國人的腦袋,此刻已經被他套進了瞄准鏡的光圈當中,這是一個中國狙擊手,很顯然,剛才戰友悲壯地戰斗讓他沉不住氣了,於是,他瞄准了一名正在沖鋒中的士兵開了一槍,但是這一槍卻暴露了他的位置,於是他成了克寧格勒有一個目標。

    “”隨著克寧格勒的擊發,子彈從槍膛當中飛速飛出然後狠狠刺進了對面那名中國狙擊手的頸部,然後子彈穿過整個脖子,從另一側穿出,將這個中國狙擊手的頸部大動脈連帶氣管一起狠狠割斷。

    熾熱的鮮血以每秒鍾八十三點五毫升的可怕速度從這名中國人地頸部狠狠噴射出來,他徒勞地伸手想摁住自己的脖子止血,但是很明顯這是徒勞地。透過瞄准鏡,他看到那個人張大了嘴巴想喊出來點什麼,但是他已經什麼都喊不出來了。

    “抱歉,本來我瞄准的是你的腦袋,但是你動了。”克寧格勒念叨了一句,接著將准星套住了那個中國人的腦袋。

    “”,又是一聲槍響,對於那名中國狙擊手來說,痛苦結束了。

    “第三個了。”克寧格勒念叨了一句,然後身體慢慢後退,他換了另外一個地方,打算尋找新的目標。和其他被調來斯大林格勒的德國狙擊手一樣,克寧格勒的目標只有對面的狙擊手——無論是中國人的還是蘇聯人的。

    “第三個了,合作愉快。”林光義長出了一口氣,對不遠處的陸仁夾說道。而陸仁夾還是端著他的那支纏著麻袋片的三八式步槍一動不動,只是把腳稍微翹了翹,示意:還成還成。

    整個斯大林格勒,此刻成了狙擊手對戰的最佳賽場。德國的、中國的、蘇聯的神槍手們在這個賽場上展開著激烈的競賽,在這場比賽當中,被淘汰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去上西天。很明顯,直到現在為止,林光義三人組還都是幸運者,德國人的狙擊手被他們干掉了好幾個,而他們則連點油皮都沒有擦破。

    干掉了一個德國狙擊手,而激烈的攻防戰還在繼續。又是一排德國人的迫擊炮彈打來,炮彈就在林光義他們伏擊爆炸,震得他們的胸口一陣發悶。當硝煙和塵土剛散去了一些,訓練有素的德國兵也開始靜靜地向前梯次移動著。德國人很小心,在這種廢墟中進行的巷戰,任何一點小小的紕漏都將造成滅頂之災。

    “一號誘餌。”林光義說道,接著,旁邊的司徒壽拉動了一根繩子。緊接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在他們樓上閃現了出來。這個用服裝店裡面地模特制作地誘餌自然被走在最前面的幾個德國兵看見,當時他們全都閃電般地抬起了槍口,在尋找自己隱蔽位置的同時,一連串的子彈准確地打在了那個倒霉的模特身上!

    但是很快,德國人就發現,沒有慘叫的聲音,更沒有子彈在打穿身體後所帶來的那種沖擊力,那個灰色的身影仿佛一點都不在乎,而是幽靈般地穿越了密集的彈幕。幾個在廢墟後隱蔽起來的德國兵相互看看,竟然都做出了同樣地動作——迅速地更換隱蔽位置!他們知道。自己上當了。剛才地那個白色身影是個誘餌。現在沒准他們已經暴露出了隱蔽位置,而這時候地自己將是對方狙擊手的最佳目標!德國人猜的不錯,就在一個家伙起身的瞬間,“巴勾”一聲槍響。一顆不知道從哪裡飛來地6.5毫米有阪步槍子彈准確地打在了那個德國兵的右手手腕上。

    “啊”那個德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但是隨著另外一聲槍響,德國人的慘叫聲立即就停止了,因為他的腦門中間已經出了一個大大的彈孔,子彈巨大的沖擊力已經將他的整個腦殼都掀飛了起來。

    死了一個人,其他的德國兵全都警惕地伏低了身子,盡量地不發出太大地聲音,毫無軍人榮譽的趴在地上。朝著後方爬去。前面有狙擊手,他們可不像去觸那個霉頭。但是。很顯然,他們就算是爬都爬不了了。旁邊地司徒壽此刻已經摸出了步話機:“三號地區,三發齊射!”很快,四門迫擊炮對著德國人藏身的廢墟打了一輪三發齊射,當炮彈落入廢墟之後,林光義他們清楚的看到,從哪裡冒出了一大片血霧,很顯然,那些德國人都被迫擊炮給炸得粉身碎骨了。

    “換位置。”林光義說道,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作為狙擊手,就要學會隨時變換自己的位置,一分射擊九分偽裝,有的時候,撤退也是一門大學問。很快,林光義他們三人組就撤了下來,而當他們來到他們預先設置好的二號陣地的時候,卻突然發生了情況。走在最前面的司徒壽在一聲槍響過後,突然栽倒在地,接著眾人就發現,在他的大腿上,被子彈打出了兩個血洞。

    “這是個老手!”看到這一情況,林光義和陸仁夾第一反應就是他們遇到硬茬子了。因為子彈正好穿過走動中的司徒壽兩腿,將他的兩條腿都打斷了。很明顯,這家伙的槍法很准,而且很卑劣,他的如意算盤就是,打傷一個,然後引出更多,再一一消滅。

    雖然很像救人,但是作為老戰士,林光義他們自然知道輕重緩急。而司徒壽也明白敵人的詭計,當時一聲不哼,咬著牙解開了衣服,掏出了兩根繩子把大腿根緊緊扎住止血,然後用急救包開始進行包扎。而另外兩個人當時立即隱蔽起來。

    “果然還有一個。”克寧格勒少校嘀咕了一句,剛才,透過瞄准鏡他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有鏡片的閃光,應該也是個狙擊手。原本,他想通過擊中司徒壽引出更多,但是對方很顯然也是老手,根本沒有上他的當,而且他此刻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在朝地上的那個家伙開槍了,因為那樣很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為了一個中國小兵,這樣做很不值得。“早知道,就應該直接打爆你的腦袋!”克寧格勒心中暗想。

    林光義躲在一堵牆後面,看著遠處的陸仁夾直喘粗氣。司徒壽的情況他也看了一下,暫時是沒有危險,他已經爬到了一個掩蔽物的後面。只要他不把自己的腦袋伸出斷牆的外面,那他所處的位置應該是狙擊手的射擊死角,那裡的水泥很厚,子彈傷不到他,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他體內的血能流多長時間了。但是,現在對於林光義來說,他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那個該死的德國狙擊手的准確位置,那麼自己和陸仁夾,就有機會干掉這個家伙了。

    此刻已經爬到廢墟後面的司徒壽主動配合。輕輕地將手中地窺視鏡伸出了門框。緩慢地調整著手腕地角度,從那面小小的菱形窺視鏡裡看去,遠處盡是一些被大炮和炸彈炸塌的建築廢墟。凌亂的磚瓦和殘缺的門窗框架中,有那麼多可以提供隱蔽的空隙,有那麼多透出隱隱殺機的狙擊手陣地,想要找出這個狡猾的德國狙擊手,的確有些難度。但按照司徒壽中彈的情形看來,林光義可以推算出,這個德國狙擊手應該是選擇了一個可以看到整個戰場地位置,而通過剛才地觀察。這附近都是一片殘垣瓦礫。已經沒有什麼制高點可以隱藏。那麼可以肯定,這個狡猾地德國狙擊手絕對是在一個偏低的位置上開槍,然後迅速的轉換狙擊陣地。那些已經被磚瓦淤塞的狹小通道肯定不適合快速地轉移,可那些看起來比較寬敞的位置又容易被發現……難道。他還在原地?

    突然,司徒壽用手指指了指前方,透過他的指示,林光義看到,在對面街角的一堆瓦礫下有個破舊的布條正在隨風飄蕩。既然戰場上有風,那個看起來沒什麼稀奇的破布條怎麼沒有隨風被吹走?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德國人狙擊步槍槍口上的防塵布條,所以風無法吹動!“原來你在這裡!”林光義輕輕的將狙擊步槍伸了出去。而在他不遠地地方。陸仁夾地三八槍也早就架了起來。他也在搜索目標,兩支步槍。不約而同的對准了那個地方。

    那塊布條後面,不就是大口徑狙擊步槍那粗大地身管麼?盡管那個狙擊手在槍身管上黏附了厚厚的一層沙礫偽裝,可還是瞞不過自己的眼睛。但是,不對,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林光義放在扳機上的手指又拿了下來,他覺得,那很有可能是一個誘餌,因為作為一名狙擊手,他知道,那個地方,雖然比較隱蔽,但是根本沒辦法撤退。德國人不是日本人,凡事都會給自己留條退路,這麼干肯定不是他們的作風。不過,可以肯定,這個德國人就在附近,他會在那裡呢?

    和林光義想的一樣,克寧格勒也在為尋找對方的位置而傷透腦筋,對方也是老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解決掉的。狙擊手的存在,對於在戰場上無防護的步兵來說是危險的,而且在很多情況下,他甚至能夠影響到整個戰局的發展——對於這一點,克寧格勒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對方的子彈很可能會影響到他腦袋的安全,作為一名狙擊手,他此刻可沒有所謂的種族論,對於他這樣的狙擊手來說,無論是蘇聯人還是中國人,只要他們手中握著狙擊步槍,那他們就都是危險的——哪個民族都能培訓出神槍手,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可不像莫名其妙的死在不知從哪裡打來的子彈下,就像曾經被他瞄准的那些人一樣。

    “怎麼辦?要不然拼一下?”在克寧格勒的對面,林光義咬了咬嘴唇,剛才司徒壽沖他做了一個笑臉,好像是在示意自己沒事。但是現在的寒冷天氣,以及司徒壽那蒼白的面色都證明,他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了。自己不能像往常那樣,靜靜的潛伏,然後等待對手犯錯誤,司徒壽肯定堅持不到天黑,這一點幾乎可以肯定。而增援部隊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來,就算是上來了,讓普通步兵去應付行蹤飄忽不定,且槍法絕佳的狙擊手,無異於是肉包子打狗。目前最實用的,似乎僅僅只有一個——自己也是狙擊手,去殺了對方。

    作為擊斃德軍軍官、士兵六十八人,槍槍不走空的老牌狙擊手,如今碰到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林光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只有他一個人是最合適、最勝任干掉這個敵人——能夠消滅這樣一個對手,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榮耀。“你有什麼好牛逼的?看著吧,我一定要干了你!”想到這裡,林光義看了旁邊的陸仁夾,一眼,他也在搜索著目標,但是林光義卻笑了一下:算了吧你,若不是在戰場上,他准會對他說一句。林光義不認為,就憑他那支用機械瞄准具的三八大蓋能消滅對方那個拿著裝配著精良瞄准鏡狙擊步槍的狙擊手。

    四個人,兩個狙擊手。一個二把刀子狙擊手。一個重傷員,就在這狹小的地方靜靜的對抗著。三個狙擊手都一動不動的匍匐在各自的隱蔽處內,每個人地裝束都是一樣地吉利服,將整個人都徹底的融入到了周圍的廢墟背景中,遠遠望去,每個人都是一片瓦礫粉塵,即便是他們手中那把步槍,也被裹附上了厚厚的一層麻袋片。

    十幾分的等待,對於克寧格勒來說並不算漫長,克寧格勒堅信。對方一定會暴露的。他們的人受了重傷。根據他了解到的中國人,他們是不會拋棄自己受傷的戰友而不顧的,他們一定會暴露地,他有這個信心。這份自信不僅來自於自己地推斷,同樣,也來自於他自己地預感。

    果然,對方先沉不住氣了,在瞄准鏡當中,突然前方一度斷牆後面飛出了兩個黑乎乎的東西,緊接著,兩個黑東西發生了爆炸——手榴彈!對方要動了。果不其然。對面借著手榴彈炸起的煙霧的掩護。一個白色地人影從斷牆後閃了出來,直奔剛才被他打中的那個中國人跑去。這個中國人很聰明。他跑得很快,而且是做著Z字形前進,奔跑的過程中連蹦帶跳,這讓他的瞄准變得非常的困難。

    林光義看到司徒壽的臉色越來越白,他終於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麼,恐怕他就沒命了——司徒壽救過自己好幾次,這一次,就算是被打死了,也就當還他一條命了,而且林光義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死的,或者說,對面的那個家伙槍法並沒有他想象中地那麼准。

    “好地,你跑不了了”克寧格勒在心裡默默的算好了前置量,與此同時,近乎僵直地手指,也微微的活動兩下,然後輕輕的搭在了那支精工打造的毛瑟98K狙擊步槍的扳機上。

    “乒!”

    一聲沉悶的槍響響過之後,在狂奔當中的林光義猛地朝側面傾倒下去,很顯然,盡管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他還是被自己擊中了,透過瞄准鏡克寧格勒少校看到了自己槍響的同時,那名狙擊手腹部位置已經冒出了鮮血,子彈貫穿了他的腹腔造成的出創口足有碗口大,的腸子都已經流了出來。但是很顯然,他的躲閃還是起了一些作用,至少,自己瞄准的明明是他的胸口,但是被擊中的卻是他的腹部。

    “沒關系,我可以在補一槍。“克寧格勒少校默默念道,拉動槍栓,退殼、上膛,就在他准備擊發的時候,突然,一個及其不詳的感覺傳來。

    “我被瞄准了?”這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巴勾!”幾乎是在克寧格勒的手指快要扣動扳機的時候,陸仁夾也看到了克寧格勒這個隱藏的非常巧妙的狙擊手,他的槍口焰暴露了他的位置。幾乎是在克寧格勒第二聲槍響的同時,陸仁夾射出的子彈也命中了克寧格勒的肩膀,當時克寧格勒肩膀一歪,子彈打在了林光義的身邊。

    “我中彈了?”一陣冰涼從克寧格勒少校的肩膀部位傳來,接著就是劇烈的疼痛。當時他一愣神,他覺得,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雙方的距離很近,只有一百多米,因此三八槍的子彈在擊中他之後,完全沒有穩定下來的彈頭在鑽入他的體內後立即就折了一個三角形,然後將他的整個肩胛骨砸的粉碎,這才帶著大片的骨肉飛了出去。

    就在克寧格勒一愣神的功夫,陸仁夾已經快速拉槍栓上膛。就在克寧格勒少校打算朝前方撲倒隱蔽的時候。陸仁夾在次擊發,在陸仁夾的眼中,克寧格勒少校的腦袋就像是東北森林中的狐狸一樣,被他牢牢鎖定,這一次他沒有失手,子彈從克寧格勒的左側前腦鑽入,然後將整個顱腔當中的一切搗得粉碎之後,從後腦飛出,失去了人體最重要的中樞神經之後的克寧格勒少校當時一頓,接著整個人結結實實的跌倒在地上——生命,已經從他的體內消失了。

    而他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這一次,真的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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