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元坤看來,自從發動反攻以來,老天爺也是誠心找他們麻煩,因為,這幾天以來,原本的寒風凌厲突然就被換成了陽光明媚。這氣溫自然也是一個勁的往上升。不過這樣的天氣更加操蛋,因為地面上的積雪在白天陽光充足的時候已經開始融化,但是等到陽光一落,那地面上的融雪就立即被凍成了冰層,這對部隊的行軍打仗造成了很大的困難。尤其是後勤方面,目前部隊的給養已經開始漸漸的跟不上了——這麼多的部隊集結在朝鮮,而運輸方式還是老一套的,雖然徵調了幾百萬的民工支前,但是沒有足夠的汽車火車,這麼多人還是不夠用。可以想像一下,一顆155毫米的炮彈,就算是棒小伙子,一輛獨輪車上最多也就能推兩三顆,而這樣大規模的進攻戰鬥,發射的彈藥量自然也是個天文數字。而且在戰場上由於飛機數量不足,自己人還不能保證完全的制空權,後勤線路經常受到日本人飛機的打擊,這樣,解放軍在後勤上的巨大缺陷就暴露了出來。而這還是魏元坤他們這些穿越者事先提出警告和一些後世的經驗教訓的情況下,不然還會更糟。
當然,魏元坤還是能體諒後勤方面的痛苦的。這一陣子,負責後勤工作的洪X智忙的是腳後跟打後腦勺,他和他手下的人已經是絞盡腦汁想辦法將給養運送到前線。總的來說,至少在魏元坤來看,情況還不是太差。至少每天供應的炒麵和脫水蔬菜勉強能供應個半飽,而彈藥方面,雖然炮彈數量受到了限制,但是輕武器彈藥卻基本上還能保證敞開供應。當然,有一點魏元坤他們疏忽了,那就是長時間地戰鬥。整個部隊的毛巾數量供應不足。這在魏元坤看來是個小問題——本來,這位的個人衛生情況就一向讓人擔憂,少了毛巾。大不了洗完臉不擦或是乾脆就不洗臉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就是少了這麼一個玩意。卻讓他和他的部隊吃了大虧。
「司令官閣下,趕緊拿定主意吧!」在日軍的司令部當中,一群人圍著山下奉文喊道。
「決勝瓦斯,決勝瓦斯……」此刻山下奉文地臉上橫肉直顫,畢竟,違抗天皇陛下的命令,作為一個軍人,尤其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這個決心地確很難下達。但是一想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句兵法名言。山下奉文終於拿定了主意。當時他一拍桌子。「我決定,為了阻擋中的攻勢,立即使用決勝瓦斯,把炮彈都發下去,全都給我打到中地陣地上,出了什麼問題,一切。都有我負責!」
此刻。解放軍這邊完全沒有料到有危險來臨。在之前的戰鬥中,無論怎麼樣。日軍在能仁天皇的約束下還是講究了許多,最起碼有一點做的比較不錯,那就是再也沒有在戰鬥中使用過化學武器。這給全軍上下造成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日軍不會在戰鬥中使用毒氣了。結果這一下子就吃了大虧。當各個部隊正在朝著日軍陣地發動猛攻的時候,突然整個進攻隊形和出發陣地、淺後勤縱深都遭到了日軍密集的炮擊。日軍這一次也是拼了老命,集中了所有的炮彈進行攔阻射擊。頓時在戰場上,迷幻宣洩的炮擊聲如滾滾蒼雷,連綿不絕的流竄響起。剛猛強勁地炮彈。帶著激揚地風雷蝕骨味道,遮天蔽日,海嘯滔天的席捲了解放軍的陣地。爆炸,如颱風一般瘋狂的在進攻部隊的人群中形成,綻放出一朵朵造型鮮活的死亡花朵。成百上千的炮彈帶著撕裂了空氣地濃重鬼嘯聲,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一切。緊跟著,進攻的部隊就發現,日軍有地炮彈落地後並沒有產生猛烈的爆炸,而是冒出了各種顏色的濃煙。而這些濃煙或是有著較濃的大蒜氣味或芥末氣味、或是有著天竺葵的味道、或是有著強烈刺激性氣味或窒息性氣味的味道隨之飄散開來。日軍在戰鬥中使用了路易氏氣和芥子氣的混合氣體,以及釋放了大量的光氯氣。猝不及防之下,很多參加攻擊的戰士沒有倒在日軍的槍炮之下,而是死在了毒氣這種死神的眼淚當中。而作為日軍的老冤家,第二百五十師自然是遭到了重點照顧。幾乎整個部隊都籠罩在了毒氣的濃霧當中。
在最前沿的部隊自然是第一批倒霉。而二百五十師最精銳的尖刀連自然也是遭受了最為慘重的損失,整個連將近二百多號人,在第一時間就完全被日軍的毒氣炮彈所覆蓋。一開始尖刀連的沈河沈連長還在那裡破口大罵:「***小鬼子,搞的什麼名堂?怎麼一下子大方起來了?打了這麼多炮彈,難道想要活埋了老子不成?」很快,大量的芥子氣和路易氏氣的混合氣體就在陣地上散發開來。而有不明就裡的新兵,尤其是原來從東北徵召的新兵,由於沒有遇到過鬼子的毒氣戰,一開始還在那裡抽著鼻子聞:「什麼味道?這麼香?怎麼有股大蒜味道呢?」結果很快中毒。
很不幸,何馬甲就是這批不幸的人當中的一員。這個人原本是盤聚在東北一座名叫龍空山上的鬍子,因為當初惹了山上的大當家的,因此只好反出山頭,因為這個人平日裡素有威望,因此他直接跑到了附近的音速嶺上自己拉起了一支綹子,手下也有二三十號人,七八條快槍。而此刻正好趕上八路軍進攻東北,之後座山雕老頭到處招安綠林好漢,那何馬甲見八路軍有席捲天下之勢,又看自己老過著草莽生涯也不是個辦法,索性帶著弟兄投了八路,加入了二百五十師。此前。這位一直都是干剪逕砸響窯的買賣,偶爾也打一打落單的日本人,這一次也是頭一回參加正規作戰。至於毒氣什麼地,他此前根本就沒聽說過。這一回鬼子一通毒氣彈打過來,他和不少菜鳥一樣,還在那裡抽著鼻子聞:「什麼味道?怎麼跟娘們身上的香水一個味呢?」由於躲閃不及時。而且根本沒有防備,很快,中毒的症狀就在他的身上顯現了出來。先是感覺到眼睛皮膚疼痛。接著呼吸道也像火燒一樣疼了起來。而他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依然傻傻的站在毒氣污染區當中。直到連長沈河大喝了一聲:「鬼子放毒氣了,趕緊從煙裡面出來!」
和傻狍子一樣的何馬甲不同,沈河那可是從當年冀中根據地地血與火中爬出來的老戰士了,當年參加反掃蕩的時候,他就沒少遇到鬼子施放毒氣。而魏元坤在當上師長之後,一開始也對他們進行過簡單地毒氣防護教育。當鬼子炮彈一炸開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當時就想起了之前他在戰鬥中遇到鬼子釋放毒氣地事情來。結合之前培訓的結果,他很快就做出了反映。先是喊其他的戰士趕緊躲避。然後趕緊採取正確的防護方法進行防護,立即讓炊事班將所有的食用鹼溶解,並且找來大量的石灰融成石灰水進行身體沖洗。因此他之前雖然處於毒氣污染區當中,但是防護及時,而且方法正確,並且在之後用30濃度的硫代硫酸鈉溶液處理染毒部位皮膚。在經過注射谷胱甘肽和口服維生素E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戰鬥力。
而何馬甲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由於暴露的時間太久。路易氏氣和芥子氣很快就通過皮膚或呼吸道侵入了他的肌體,在芥子氣地潛伏期過去之後。這致命地毒氣開始直接損傷他身體上的組織細胞。而之前對他皮膚、粘膜的糜爛刺激作用也顯現出來:何馬甲的身上很快就出現了皮膚燒傷,紅腫、水皰,繼而開始出現潰爛;在抬到後方之後,人們發現,何馬甲的呼吸道粘膜已經開始發炎壞死,而表面上的症狀就是出現劇烈咳嗽和濃痰,甚至阻礙呼吸;而他的眼睛也出現眼結膜炎而導致失明,最後他體內地造血器官也有損傷;繼而產生了繼發感染。而因為攝入芥子氣所引起地嘔吐和腹瀉自然也表現在他的身上。
不光是士兵,就連二百五十師地師長魏元坤和兩位師裡面的高級官員王鶴和張昕也都中了招。當日軍發動毒氣攻擊的時候,他們三個正在師指揮所當中策劃對日軍的新一輪攻勢,冷不防日軍的毒氣彈打了過來,正在指揮所旁邊爆炸。魏元坤他們雖然快速做出了防護,趕緊翻出毛巾,然後澆上尿摀住口鼻——雖然之後他們發現,在桌子上的茶杯當中有著剛倒滿的掰開說。並且快速跑出了污染區找了個防毒面具帶上。但是畢竟還是受了很大的污染。這個三個此刻集體都體會到了當年那位奧地利小鬍子下士的痛苦了。在芥子氣的作用下,這三個人總共六顆每轉一下就會冒出來一個壞主意的眼球,全都集體暫時性失明了。